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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在沙发上睡着已经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她从早到晚都要工作,而我已经长大,能为自
己做饭了,事实上我还时常为她做饭来着。满十八岁后我就能养她了,这是她应得的,她
每件事情都尽量做到最好,所以她每晚回家后小睡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有一天
,一如往常地,她回到家并与我分享她今天的经历,我替她泡了些茶,然后我们就开始聊
起些日常琐事:兄弟姊妹、钱、电视等等的。然后她就睡着了。通常我会叫醒她让她去床
上睡,但是当时时间还早,我就没管她,想说一小时之后再叫醒她,她半夜才不会睡不着
。
在她睡觉时我就打开了电视看着。我妈睡觉时常会打呼或说梦话,而这情形每次都令我大
笑,有时则吓到我跳起来。总之那天,她开始说梦话时,我正在看“辛普森家庭”。一开
始我尽量忽略那些梦话,还觉得有点烦躁,因为我想要好好专心看这一集。但是梦话却持
续并且变得更加恼人。最后我受不了了,我转过去想叫醒她。当我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时,
她的眼睛睁得很开,我从没看过她的眼睛睁这么大过,而且她还盯着我看。恐惧让我整个
人呆住了,她躺在沙发上看着我,双眼看起来很不一样,甚至看起来不像我妈了。这时我
才发现梦话的内容:
“躲猫猫,躲猫猫,你来躲她来找。你用尽全力却躲不掉,别无选择只好让她找到。”
我就这样一直盯着她看,我动弹不得,我吓坏了,主要是为我妈感到害怕。她再次复诵了
这段话,然后就闭上了双眼。她的身体有些变化,放松许多,感觉回到了舒服的睡姿,转
过身去了。打呼又持续著,而我就在那看了她一个小时,每次她动了或发出声音我都会汗
毛直竖。我从来没这么害怕过。
稍后我叫醒了我妈,她看起来很有精神且放松,我叫了些食物,我们便坐着看起电视。我
无法把那几句顺口溜赶出脑海,听起来虽然很像童谣,但我却从来没听过这几句。我妈不
是怀疑论者,她相信超自然的事物,我不确定到什么程度,但是我知道她信。所以我就问
她是否记得曾醒来并说了那几句话。她要求我重复那段顺口溜,在心里诸多抗拒后,我还
是照做了。接着她便以疑惑的表情看着我。
“干嘛?”我说,心脏不停地砰砰跳。
“我不记得曾说过这样的话,但我记得曾做了个梦,像是重新体验回忆一样的梦。当我十
五岁时,我在德国遇到了一个男孩 (因为我外公是军人,所以我妈在小时候曾搬迁至多个
国家),当时我们一群年龄相近的孩子都玩在一起,但这个男孩,狄伦,年龄比我们都大
,他当时十八岁左右。虽然我们以前都玩过躲猫猫,但在狄伦首次提议躲猫猫时,我们所
有人都大笑,因为我们早就不是小孩了。但当他解释新规则时,我们很快便改变了主意。
规则是,大家必须把自己的头发放到圈圈中间,并站在圈圈四周。大家会说出刚刚那段顺
口溜,接着便往不同方向跑走,每个玩家都必须躲在不同的地方。一开始我们都很疑惑,
因为当每个玩家都躲了起来就没有人当“鬼”了,狄伦就解释说顺口溜中的“她”就是“
鬼”,而当“她”抓到你时你自然会知道,届时就必须回到圈圈旁集合。总之我们当时就
遵循这些规则玩下去,我躲了近半个小时才听到大家都在喊我的名字,我走出了我所躲的
地方,他们则全都站在圈圈旁哭泣。我不知道在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只说他们
被找到了,而我很幸运没被找到。”
我感到非常疑惑,还有点毛骨悚然。
“那你们之后还有再玩这个游戏吗?”
“没有,几天后我就搬走了。一直到回到英国遇到你爸以前都时常搬家。”
“那妳那些朋友们后来怎么样了?”
“我也不知道,但是与认识的人失去联络是很常见的事情,军人子弟从来不会在情感上有
太多依恋。但在我的梦中,结局略有不同,在梦中,狄伦说了若所有人都被抓到,就得结
束游戏,为游戏做结尾,但我们从未为游戏做结尾,至少我们当时没有这样做。”
我心中一沉,放下了叉子,我吃不下了。
“所以他说妳必须要为那次游戏做结尾,这代表现在游戏还在进行中,对吧?”
“是啊,怎么了?”
“如果游戏还在进行中,而妳是唯一尚未被找到的人,这代表“她”一直以来都在找妳,
那如果“她”找到妳了怎么办?”
我妈死死地盯住了我的双眼,我全身都僵硬起来、汗毛直竖,几乎无法呼吸。她的双眼逐
渐移到我的头上。我不敢往后看,我吓坏了,而我妈开始哭泣。
“我现在知道那晚他们为什么都在哭了,宝贝,现在我希望你替我做一件事情。”
现在我妈已经变成啜泣了,她的眼睛盯着我后方的某个东西。我仍然无法动弹,她把双眼
从“它”身上移开并看着我,眼泪几乎模糊我所有视线。她握住我的手,并用很郑重的眼
神看着我。
她只跟我说了三个字:
“快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