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http://goo.gl/f79txP
翻完了,看得好难过......
内有很多很多很多洋葱。
鲜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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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记忆是很有趣的。
我并没有我的五岁生日,或第一天去上学的记忆。
但是我却将我的狗死掉的那天记得很清楚。
已经过了十二年了,而这仍旧是我童年最清晰的记忆。
我的妹妹爱雪莉和我是很典型的双胞胎。
总是一起盘算著坏主意,然后一起遭殃。
在我的狗死掉那天,我们在我们养的猫(彭戈和布鲁)身上画上颜色。
虽然我妈妈想把我们分开来处罚,我在楼梯上,爱雪莉在餐厅里,
但我们还是互相做鬼脸然后嬉笑着。
就当妈妈要骂我们时,门铃响了。
我妈用那种“你们最好一动都不准动”的眼神扫射了我们,然后就去应门。
站在门廊上的是个穿着红色运动服、又瘦又高的金发男子。
我记得他那双游移不定、充满泪水的眼睛。
他马上引起我和爱雪莉的注意。
我们注意到他像是抱着一袋面粉一样,把我们的狗洛基夹在腋下。
爱雪莉轻声叫着洛基,但狗狗一动也不动。
男人开始低声跟我妈妈讲话。
我妈妈捂住嘴,然后我听见他说:“你介意我用下你的水管吗?”
我妈把我们赶进我们楼上的房间,
当男人在我家屋前洗他车的挡泥板时,我们刚好看向了窗外。
这是我们第一次尝到死亡的滋味。
那时候我们才六岁。
我爸妈选择把这件事情当作一次令人难过、关于死亡的机会教育,
我们在后院里帮洛基办了一场葬礼。
爱雪莉和我在读葬礼前夜我们写的诗时哭了。
我爸爸把小小的白色木头十字架钉进地上写有洛基名字的支架时,
妈妈抱着我们两个。
这次连我哥哥艾瑞克都在,这很难得,
因为他几乎都在隔壁和邻居小孩玩电动和抽一些臭呼呼的东西。
这是在那件事情发生的两个月前。
我记得第二清楚的是爱雪莉失踪的那天晚上。
我爸妈帮艾瑞克办了个饯行派对,因为他要去日本当交换学生一学期。
爱雪莉和我求我爸妈可以办个在泳池边的派对,
在苦苦纠缠他们之后,他们终于答应了。
其实我们三个月前才用过泳池,那是我们的洗礼仪式。
但很奇怪,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我的记忆很稀薄很片段。
我爸爸喝醉了,我妈妈带大家去看我家刚翻新好的地方,也不管他们想不想看。
我哥哥和他的朋友在客厅打电动。
爱雪莉和我在泳池里假装自己是美人鱼,这是我们最喜欢的游戏。
克里夫叔叔给我们橡皮筋,我们把它拿来把我们的脚踝绑在一起。
我们绕着泳池游著,假装自己是美人鱼公主。
天色变暗了,我妈妈叫我们去吃晚餐。
我们俩跳出泳池,在我爸向我们大吼之前在边边上乱跑。
“瑞秋!爱雪莉!不准跑,不然你们晚上就得待在里面!”
我妈妈给我们汉堡,大家看到我们一对的浴袍后都称赞的叫着。
我们一直都是一对。
我们坐在泳池边的平台上吃东西。
然后,我们又回到水里玩扮演美人鱼公主的游戏。
接下来我妈叫我们该上床睡觉了。
我们假哭然后求她让我们多玩一下下。
这次她没有妥协。
我们踩着重重的脚步上楼,进去浴室把我们的泳衣脱掉。
我记得我们那天交换床睡,我们也交换了睡衣,想要在早上对妈妈开开玩笑。
我们最喜欢开这个玩笑,而且妈妈活该,谁叫她在我们还不累时就早早叫我们去睡。
但最后,我们还是很快就睡着了。
隔天早上,我自己一个人醒过来。
我不记得穿衣服或吃早餐的时候。
我记得的是我好像花了好久的时间一直在房子里找爱雪莉。
家里翻新的地方有很多新的地方可以躲,所以我花了点时间才把它们通通找过一遍。
最后我决定去问我妈妈爱雪莉在哪里,我妈妈问了我爸爸,
而我爸爸才刚载艾瑞克去机场。
“保罗,拜托你告诉我你载艾瑞克去机场时把爱雪莉也带去了?!”
“没有啊,怎样?”我爸爸的脸瞬间惨白了起来。
“老天啊。保罗。我们到处都找过了,就是找不到她。”
我爸爸在各个房间中找著,也找了我刚刚找过的地方。
当他回来时,他哭了。
“黛安,现在快点打电话给警察。”
那天起,我妈仿佛变了个人。
她再也不笑也不哭了。
我依然笑,依然哭。
但没有像洛基死掉时哭得那么惨,我对此感到很糟也很困惑。
我记得有个高大的警察跟我说话,问我我记得什么?有没有在半夜听到什么声音?
他甚至问我喜欢还是不喜欢有双胞胎妹妹这件事情。
这个问题让我好几年来都很迷惘。
过了一周,还是找不到爱雪莉。
我在房间里独自睡着,从这一床睡到那一床,
有些夜晚,我会假装不见的是瑞秋,而我是爱雪莉。
一大群带着搜救犬的人们进了我家后面的树林。
记者每天都在外面停车守着夜。
我爸妈不让我看电视。
警察翻遍了我房间和房子里其他的地方。
我以为他们在找爱雪莉有没有留下再见的讯息。
我以为爱雪莉自己跑掉了。
我对她好生气。
几个月过去了,我变得很孤单。
本来我生日的时候很兴奋。
但我妈那天从早哭到晚,所以爸爸带我出去吃披萨。
但整个过程中他都很安静。
我哥在日本爱上了那边的女生,然后决定要留在日本。
因为他已经十八岁了,所以我爸阻止不了他。
我妈很想他也很想爱雪莉,成天酗酒睡觉。
我爸试着陪在我身边支持我,但是我认为他也以自己的方式在煎熬著。
我问他为什么不帮爱雪莉办葬礼时,他用较好的石材取代了洛基的木头十字架。
我认为他觉得我需要一个可以哀悼的地方。
我们都需要。
有天他带着一只新的狗回来,我帮他取名叫调皮男孩。
牠试着要跟洛基一样,但没有狗“可以”变成洛基。
最后牠跑掉了。
没有人去找牠。
爱雪莉失踪后过了几个月,我爸把泳池填平了。
我记着我坐在我的房间里(它感觉像个又大又冷的洞穴一般)看着他们排掉泳池里的水。
花了两天,他们才用土把泳池填平。
泳池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样让我感到快乐的东西。
我爸把它弄走了。
他把我哥也弄走了。
我爸一直把东西弄走。
有天下午,我随意转着电视频道。
当我突然在电视上看到自己的脸时,遥控器从我手里掉了下来。
这是一个叫做“未解开的谜团”的电视节目。
我妈走进来,看到我正在看的东西。
我好怕我是不是要遭殃了,但她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然后马上走了出去。
我把电视关掉。
我爸妈开始在他们以为我听不到的时候对彼此大吼大叫。
他们的婚姻变色了。
有好多人打来说他们在某处看到了爱雪莉。
但他们其实看到的是我。
当这情况发生的时候(很常发生),我妈会用控诉的眼神看着我,
像是我燃起了她的希望却又同时泼了桶冷水一样。
每次看错的电话,都仿佛在某种层面上稍微扼杀了她。
差不多那个时候,我发现为什么没有人喜欢我了。
我就像是个幽灵,像是我妹妹的复制品。
跟随在她神秘失踪事件背后的苍白阴影。
我爸妈很少看我。
我知道他们以为我没发现,可是其实我发现了。
我们最后还是办了爱雪莉的葬礼,但我不是很记得了。
但我至少记得,这场葬礼没有跟洛基的葬礼一样好。
我只能想起对着一个空盒子办葬礼是一件愚蠢的事。
一年之后,我妈签了离婚协议书。
我还记得他们最近的一场争吵,他们到现在还是看起来并不在意我听见了这场争吵。
“我弟不会伤害我的小孩。老天,你到底怎么了,黛安?
你不能就这样随便指责别人犯下像是绑架的重罪啊!”
“她已经不是被绑架的状态了,保罗,对吧?”她大吵,
“她死掉了!我开始觉得你一定早就知道了。”
“你怎么敢对我说这些话。我爱爱雪莉。我爱我们的孩子们!”
“对啊,我知道你非常爱爱雪莉。你有多爱她,保罗?
我是不是该把瑞秋也从你身边带走?”
他打了她。
这幕烙印在我的记忆里,就像被打的人是我一样。
我不懂我妈说了什么。
泪水滑过我的脸颊。
笨爱雪莉。
为什么她不乖乖待在床上?
为什么她要到处乱跑?
她去了哪里?
为什么她要对我们家做这种事情?
我的思绪被隔壁房间的嗫语声打断了。
“你在泳池里填了什么,保罗?”
我跑出去。
我不明白那个问题背后的意义。
我不想明白。
过了好几年。
我妈妈遇见了一个叫做鲍比的新男人,离开了家里。
我爸和我建立起紧张而安静的家庭生活。
我尽量避开他。
我花更多时间去朋友家,他花更多时间在的书房里。
接下来这个夏天,我爸在被填起来的泳池边盖了新的平台。
他从来没有为泳池买过新设备。
当我十三岁时,我发现我妈跑去跟我爸的弟弟克里夫叔叔住在一起。
我讨厌去他们家。
克里夫有个露天游泳池,而且一直想叫我跟他一起游泳。
他还帮我买了游泳衣,是那种让我看了很不舒服的比基尼。
每次我去找他们的时候,他们都在上床。
但我从来没有跟克里夫叔叔一起游泳,
很快地,他们再也不邀请我去他们那里了。
我爸现在每天晚上都把自己关在屋子后端的书房里,他现在把那里当作房间。
他把书房锁起来,从来不让我进去。
我十八岁时搬了出去。
我离开的那天,我爸抱了我。
那是在跟我减少接触的七年内,他第一次好好的看着我。
他轻声对我说他很爱我,
然后转身走回书房里面,关起门,锁上。
我离开了。
三个礼拜后,有个警察来到我住的公寓。
他请我坐下,然后跟我说我爸爸被发现过世了。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里。
我爸在书房里坐在书桌前自杀了。
我终于能见到房里的样子,尸体被移走了,但血迹还在。
我环顾四周。
书房基本上是空的。
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七张照片、一本笔记本和一幅画。
桌子放在房间中间,面向可以看到后院的窗户。
照片里的人是我和爱雪莉。
那幅画是爱雪莉失踪前不久画的全家福。
笔记本除了最后一页之外都是空白的。
它写着:2002年8月16日晚上发生的事情。
但之后什么也没写。
椅子上全是血,但我没什么感觉,所以依然坐了下来。
所以,那真的是他。
那嗫语说的是真的。
一直以来都是他。
我们的爸爸。
“你到底做了什么?”我轻声说。
我看出窗外,惊讶地发现在洛基的坟上盖了一座离书房很近的墓碑。
“小姐?小姐,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煎熬。
但我、我想让你知道因着这本笔记本上写的东西,我们有足够理由去挖掘后院。”
我看向站在我隔壁的警探。
我知道他试着轻声走过来。
我对他点点头。
“为了尊重您,”他继续说,“我还是想先征求您的同意。”
我回头望向后院。我看着我爸花了一整个夏天盖好而从未用过的、空空如也的平板。
下面埋了什么?
我站起来,直视警探的双眼。
“挖吧。”
我以为我知道他们这时候会找到什么。
我以为我妈也早就知道了。
但我们两个都错了。
挖掘的工程花了六天。
首先,他们得先拆掉平台。
那个星期我都待在家里,在我以前的房间从窗户看着他们动工。
我再也不觉得这房间很大了。
它让我觉得又小又拥挤。
我很快地帮我爸办了火葬的手续,
我把骨灰撒在405号公路,我把骨灰瓮也扔在那边。
第一具尸体在某个星期四晚间11:29找到了。
我被叫声吵醒,迅速地穿上衣服。
我跑下阶梯,出门然后走到后院的投光灯下。
我跑到鉴识人员聚集的土堆旁。
我抱着自己,然后从他们肩膀上望过去。
“那不是我妹妹。”
“她在这里干嘛?”不知道是谁说了这句话。
“那不是爱雪莉。”我试着再说一次,接着有人抓住了我的手。
“那是谁?那不是我妹妹!那是谁?”我开始大叫。
我知道我变得很歇斯底里,但我无法抑制自己的尖叫。
他们从尸体边把我拖走。
那天晚上剩下的时间我都包著毯子坐在房子旁边。
那是谁?
那不是爱雪莉。
爱雪莉就是我,而那不是我。
那些骨头太大了。
它们太长了。
那不是爱雪莉。
那是谁?
傍晚的时候,终于有人来跟我说话。
“瑞秋......”
“那是谁?”我问了他第一百次这句话。
“瑞秋,我们现在无法确定那是谁,
但是有强力证据显示那具尸体有可能,
嗯,那有可能是......你的哥哥。”
“不对,”我一口断定,摇摇头。
“艾瑞克在日本,他结婚了,今年三十岁。”
“那么,你有他的地址吗?或者电话号码?”
“没有......我的意思是......艾瑞克没有跟任何人联络了。”
“好的,法医会把尸体带走,所以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请再等一下。”
再等一下。
多么荒唐的一句话。
这是我过去的人生崩坏、化成灰尘后我得用来支撑自己的一句烂话。
谁在泳池里?
这个问题我想了好几天。
那不可能是艾瑞克,不可能。
这是我了解的。
除非艾瑞克有从日本回来。
但如果他有回来我会知道呀,不是吗?
为什么他不来看我?
几天后,我知道了。
艾瑞克没有从日本回来,因为艾瑞克从来没去过日本。
他的尸体分解了,但是他脖子上那条写着“好运”的廉价塑胶串珠项链没有分解。
警察推断出他在派对那个晚上死了。
我再也搞不懂了。
我的思绪拒绝接受他们的发现。
我开始崩溃了。
他们找到另一具尸体时我不在那里。
那是洛基的尸体。
当我走进家里时,他们把放在证物盒里的骨头交给我。
那是他们所有的东西。
我看看盒子和盒子里脏兮兮的骨头,然后我便知道爱雪莉在哪里了。
我知道为什么我爸把他办公的地方改了。
我知道为什么他要把洛基廉价的木制墓石,
换成一个沈重、亮晶晶的白色大理石墓石。
我知道为什么他要用“我所爱的声音依然存在”来形容它。
我知道为什么上面的日期跟洛基的忌日不同了。
爱雪莉小小的尸体被妥善地保存著。
当我看见她究竟多么的小的时候,我开始发抖。
我从来不记得自己曾经这么小过。
他在埋爱雪莉时很细心。
她在一个我从没看过的白色袋子里,那个袋子是一种我从没听过的种类。
它有效地让她变成木乃伊。
她穿着一袭洋装仰躺着,双手交叠,双眼紧闭。
看起来安祥又美丽。
我看着他们温柔地将她放在一块金属板上。
我看着他们将她装进另一个袋子里,拉上拉链。
我看着他们把她装进货车里。
我看着他们把她带走。
我坐在墓石旁边。
这是她过去十二年来长眠的所在。
我透过窗户,看见我爸的书桌和椅子。
我整个晚上都坐在那边。
有人给我茶水。
但我只是瞪着地上空空的洞窟。
我既疑惑又生气又迷惘。
挖掘的团队隔天早上离开了。
负责艾雪莉案子的警探(一个叫贝勒的男人)在差不多傍晚时打电话给我。
因为爱雪莉尸体的状态,他们可以从她身上取得一些证物。
他们正在等它跑完实验室的程序。
我问他是哪种证物。
他不告诉我。
我拿到正式报告那天,是我另一个永远难以忘怀的日子。
那时我在跟我妈讲电话,找了好几个月我才找到她的电话号码。
她跟克里夫叔叔住在费城,而且还一起吸海洛因。
我跟她说警察想跟她说话。
我跟她说爱雪莉跟爸爸的事情。
我还没跟她说艾瑞克的事情。
我无法透过电话跟她讲这种事情。
但她失神了。
她一次又一次问著同样的问题。
她重复我说过的话。
一切都好绝望。
我记下她的号码,挂了电话。
贝勒警探可以应付她的。
我挂断电话后没多久,贝勒警探打电话给我。
“瑞秋,解剖的结果出来了,你能来了解一下情况吗?”
我叹了口气。
太迟了。
刚刚跟我妈的对话耗尽了我的力气,也让我情绪低落。
我今晚无法过去城里了。
“你能在电话上说吗?对不起,我今晚无法过去。”
“你在哪里?我可以派车去接你。”
“其实,拜托你直接告诉我吧。
我无法......我无法回去了。
我无法再次看到他们的尸体。
我无法待在那个房间里。”
警探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如何决定。
“瑞秋,爱雪莉的身上有精液。”
“什么?”我听错了吧。
“是的,我们还在她脖子上找到捆绑的痕迹。
法医推断爱雪莉是死于谋杀。”
“嗯,好,但是......”
“我们没有搞错。”
“好,可是,你能够再说一次你一开始讲的吗?
因为我发誓我刚刚听到你说......”
“瑞秋,你妹妹被强暴过。”
不,不,不,不,不。
“我爸不可能......”
“那不是你爸爸的精液。是你哥哥的。”
我没说话。
我没有动。
直到我开始颤抖。
“我通常不会讲的这么直接,可是你经历太多了,而且你得知道。
这是我们刚刚串在一起的事实:
2002年8月16日,艾瑞克进了你房间,带走了爱雪莉。
接着他对她下药,强暴了她,然后我们认为他可能不小心勒死了她。
你爸爸走进来发现了,便把他打死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深夜或派对隔天的早上。
他把尸体藏了一个月或者藏到他把泳池填起来为止。”
“我、我哥去了日本......”
“不,他没有去。”
“但我爸,我爸杀了他们......”
“不,他只杀了其中一个。
这是一起激情之下的犯罪,
而且,老实说我不确定那时你爸爸为什么会这么做。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来自首。”
我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为什么了。
因为我和我妈妈。
爱雪莉的失踪让我们深深受了伤,但我们永远都怀抱希望。
希望爱雪莉哪天会被放出来。
希望她找到一个新的家庭。
希望她最后会回家。
然而,她从未离开过。
还有艾瑞克,我们怎么会想到那个讨人喜欢的艾瑞克其实是个怪物?
我爸独自承担了这些事情和这些事情所带来的负担。
他的牺牲可能对我妈来说无足轻重,但对我来说不是。
对爱雪莉一再复燃又熄灭的希望,
对艾瑞克的爱,还有我爸妈对我的忽略太多了,
而我们的立足之地实在渺小。
他对我做的这些所负上的代价难以度测。
而我却把他的尸体草草火化,撒在高速公路上。
他永远都没有办法与他付出这么多的家庭一同长眠。
而我却对他做了这样的事。
我爸才不是怪物。
怪物是我。
我将我爸桌上的照片和他把画拿在胸前时拍下的照片放进棺材里。
然后我将空棺材埋进土里。
我在爸爸的棺材旁边埋下了爱雪莉,在她的另一边埋下了我妈妈的照片。
我不知道艾瑞克的尸体状态怎样,我也没有去问。
所以,这是一封给你的信,爱雪莉。
我要告诉你为什么这一切发生在你身上,还有我的歉意。
我很抱歉那头禽兽那天晚上选的是你不是我。
我很抱歉我以为你跑掉了,我很抱歉我从来没有找到你。
我很抱歉我遗弃了深深爱着你的人。
我很抱歉我将他独自遗忘在沟渠之中。
我很抱歉我怪你毁了我们家。
但最后,我很抱歉我是最后一个留下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