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当这个世界的大地还连在一块时,有真人行走大地。
这片土地很富裕,充满了生气,从西方来的神人经过时喜欢上这片大地,便停留下来,霸
道地围了五分之一的土地,在上面盖了个叫伊甸园的漂亮花园。
这些神人喜欢享受,便用某种方式制造出“类人”来服侍他们。但是这些“类人”贪婪自
私,他们尤其贪吃。他们繁殖的很快,用一种像蝗虫的方式开始“吃掉”伊甸园。
害怕的神人将这些类人全部赶了出去。而这些被放逐的类人出了伊甸园后,过了很艰苦的
生活。那时候这个丰厚的世界还有各种“兽”,这些“兽”开始猎食外来者,也就是这些
类人。
最后,还是本土的真人接受他们,他们才能继续繁衍下去。
这些真人不但接受了这些类人,教导他们“火”及“技艺”,甚至开始通婚--却也是灾
难的开始。
这些被制造出来的类人很奇异的,可以接受其他众多生灵的血液,产下血统更加复杂的类
人。
而这些真人与类人的后代也产生了奇异的变异。
于是,第四种人出现了。
他们长得像真人,皮肤却是黑色的,他们遗传了真人的能力和类人的贪婪残暴。
当真人们发现他们和类人的结合会产生这种比类人更残忍,比真人更强大的“黑真人”,
下令停止和类人通婚时已经太晚了。这些黑真人毁灭了五分之一的世界,最后在真人与神
人的合作下被赶出这个世界。
在这段时间里真人和神人都损伤惨重,反而繁衍力强大的类人在他们疲于对付黑真人的时
候占据了大部份的土地。
必须休养生息的真人与神人则被类人赶到世界边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类人如何不停
地破坏这个世界。
因为这些类人并不是由这片土地孕育出的众生,这些舶来品对这片土地便缺少了尊重。他
们无限地扩大自己的贪婪,毫无节制地榨取这片土地。
他们并不把大地当母亲,但是这片土地上,还是有她真正的孩子在的。
她真正的孩子,这些真人从骨头里就刻着对着片土地的感情,看着类人在无节制地榨取母
亲的乳汁,他们悲伤欲绝。
最后,神人退回伊甸园,将世界五分之一的伊甸园一锁了事。而真人花了很大的代价,连
同被黑真人毁灭的五分之一土地,他们将五分之二的世界从类人的认知中隐了去。
只留了五分之一的世界给类人。
还有五分之一的土地呢?
莫名其妙地,还有五分之一的土地就这样,从神人,真人及类人的脚下消失了。
不算短的故事,但用非语一眨眼便讲完了。
“我们现在所在的荒漠,是被黑真人毁灭的世界吧?”阿华淡淡地问著:“你们很努力的
在修复她,对不对?”
两位领行员目光空灵地在悬崖的边缘坐下,不语地看着远方。
这个故事深深的唤起了一股浓浓的哀愁,一种为母亲的伤痕而痛苦的无力。
过了良久,阿土伯醒了过来,看看坐在身旁的小女孩,他一巴掌拍在她肩上:“还真有你
的,大部份都还算是正确。”
“你真的是人类吗?我们家的阿秋已经是怪胎中的怪胎了,你更奇怪。” 阿土伯敲着她
的头,她的非语实在是好得不正常。
阿华扁眼。
你才是领行员中怪胎的怪胎吧! 她用非语回击。
“不过,”阿华有些困惑:“为什么在这片荒原里有人群在行走?为什么我会从人流中醒
来,我们又往哪里走去?”
阿土伯指著坐在悬崖边不语的鸣木:“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也许有一天你的领行员会
告诉你更多,不过……”
他用大手用力的拍著少女的头,大笑:“你这个小不点知道那么多干嘛?现在好好长大就
好了啦!”
阿土伯走后,阿华坐到鸣木的身边。
良久,她很轻,很轻地说道:“鸣木,求你,教我怎么……修理……修补荒原。”
鸣木温柔地看着她。
“我也是类人,我……我……”喉头仿佛被什么梗住,她突然说不出话来,几滴液体落在
脚背上。
“你什么时候想学?”
她抹了抹脸,微笑:“现在!”
“跟我来吧!”
(后记)
她醒来,窗外鸟语花香、秋季的阳光总是平静得让人忘了冬天就在不远的地方,觊觎。
她总是醒得早,毕竟大屋的隔音不太好,早晨不到六时就可以听到阿姨们在厨房里忙碌大
声聊天的声响。
但凡是孩子总是贪著被子的温度,她也不例外,才刚醒来被冷空气一激又将棉被拉高,过
了好一会儿才拉低被缘盯着天花板发愣。
她的梦境里似乎刮起了一场大风,大风过后是浓浓的迷雾,她终于打开了秘密的盒子,却
只找到更多的谜题。
不过她似乎有更麻烦的问题要烦恼。
前几天起,阿华便感到有些不对劲,下排两颗牙似乎有点松动,她有些害怕却不知道该怎
么问大人们。
然后,她醒来舌头推了摇晃的牙齿两下,牙齿就这么掉下来了。她吓得从温暖的被窝里跳
起,外衣未加便往盥洗室跑去。
牙齿一次掉了两颗,她看着躺在手心中的两颗洁白的齿,突然便感到无所适从、有点害怕
。
究竟怎么了?她摸了摸空空的牙床不感到痛,也没有流血,但下方空下的齿缝很大,一开
口便会觉得凉凉的很不舒服,这种感觉真不好。
在她更小的时候也掉过牙齿,但那一次她是摔跤撞到地上后牙齿才掉下来的,这次她没有
跌倒也没有撞到东西,牙齿却掉了,她眨了眨眼睛,突然感到很恐慌。
记得上以前也时常有大屋里的孩子因掉牙而哭得很伤心,她不知道大屋里的阿姨们是怎么
安慰他们,但一想到那些像是天要塌下来的哭声,她就更害怕了。
为什么好好的牙齿会掉下来?她将牙齿紧握掌心中,跑到厨房门口看着阿姨们忙碌,她们
在厨房里一面聊著阿华听不懂的话题,她站了许久仍是不知道该怎么引起阿姨们注意,最
后只好转身离开。
大屋的小孩子纷纷被叫醒,天花板上出现骚动,每天早晨得起床时间大屋的二楼总像战场
一样。
明明大屋里这么吵杂,她却被深深的孤寂感紧紧抓住,迳自推门到了前廊靠着墙蹲著发呆
。小黑凑了过来,她抬头望进那双漂亮的棕眼,不快乐地扁著嘴巴。
“小灰……”她沮丧地闭嘴,刚掉的牙让她口齿不清。
黑毛的武士并不在意,凑上来在她颈间嗅闻,湿濡的鼻子蹭得她忍不住笑出声。
“牙史……”
她张开手心,两颗小牙齿躺在粉嫩的掌心中,小黑侧头看了一会儿,用湿润的舌头舔了舔
掌缘,她怕痒地笑了笑,眼中却还是噙著忧虑。
掉了的牙齿长得出来吗?没有大人能告诉她这是否正常,她既迷惘又害怕。
一直到早餐时间她仍是拧著纤细的眉头,突然便注意到新来一对姊妹的互动。姊姊低声劝
着想家的妹妹吃饭,一口口好声好气地劝著哄著……这让她想起电影里三兄妹的互动。
有兄弟姐妹是怎样的感觉呢?
或许是因为刚掉牙齿的关系,或许是因为脑中一堆无法回答的问题,她整个早上都很难专
心,连午餐也略过而跑到图书馆里。
心里头有些闷、有点不确定、或许还有点慌。
她也不懂为什么要躲在图书馆里?但或许是被书香包围的关系,又或许有其它原因……总
之,只要待在这里能莫名地感到安心。
自然老师走进图书室时,她正扁著嘴看着掌中的牙齿,浑没注意到图书室里多了个人。
“换牙了?”他蹲下看着她手中的牙齿微笑:“阿--让我看看你的牙。”
阿华听话地张嘴,就像是孩子看到医生般紧张。
“嗯嗯,只是换牙呢,不用担心。”或许是感受到她的紧张,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这个叫做‘乳齿’,是小孩子的牙齿,在长大的过程中会一颗一颗的掉下来,重新长出
另一种牙齿叫做‘恒齿’。所以不用怕,会慢慢长出来的。”他展示一口整齐洁白的齿,
续道:“看,老师也掉过牙齿,现在都长回来囉!”
阿华一早上的担忧被自然老师几句话便揭去,皱着的小脸才放松开来。
“那牙矢……”一开口便漏风,她挫败地闭嘴,引得自然老师笑容更深。
“跟我来。”
他领着她走出教室走到二楼走廊的尽头,温声道:“我小时候奶奶是这么告诉我的,下排
掉的牙齿要丢到屋顶,这样长出来的牙齿才会漂亮。”
“所以,你要将牙齿丢到上面喔。”
他指著屋簷浅笑,阿华顿时拧起细细的眉,她不知道该怎么将牙齿丢上去。
“不用怕。”阳光斜照在他的脸上,亮起两湾清亮如孩童般的眼,阿华一愣之下便被他拦
腰抱起,奇怪的是她并不感讨厌。
“好了,用力将牙齿往屋顶上丢,要用力丢上去喔!”他的声音轻轻地在阿华耳边如羽毛
般搔动。
她一手环著大人的脖子,抿著嘴角,紧紧地握着手掌感受到牙齿刺痛掌心的感觉,目光勾
住屋簷,这才奋力将手中的牙齿往屋顶上抛去。
中午的阳光猛烈,迎著光她看不清牙齿的轨迹,但当她抛出掌中物的那霎那她仿佛也抛掉
了压在心上的重量。
就是没有兄弟姊妹也没有关系、那压在心头上的诸多疑问也不再那么沈重了,她只觉得烦
恼都跟着牙齿一起飞走了。
掉了的牙齿还会长出来,她的问题也有解开的一天,放开牙齿的同时她握住了新的勇气。
“谢谢。”
她露出缺了齿的牙,笑得灿烂,
【电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