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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故事吧,越看就会发现这本书真的值得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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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情无路 自有归处
康熙五年冬至康熙十三年夏,为期七年多的时空旅行,对调身份次数总计三十一回,我相
信没有永远的秘密,我和身霞为不同的两个人,终究会为人所揭穿。
纳兰性德以天才般地脑袋,叶守之用野兽般地直觉,分别识破了我们;却因为受困于我和
身霞共同处在一种超自然,难以说明的现象里,使外人即便知悉,也苦无证据证明。
多年来,我们便靠着从未被活逮,在真相晦暗不明的地带中游走。
俗话说,捉贼要捉赃,这回被叶守之人赃并获了。
“妳是从哪里跑进来的?我一直站在走廊,等到送餐的人过来才躲进车里,根本没看见人
。”
叶守之将玩偶搁在脚边,注意力全集中到我身上。
“这身衣服又是怎么一回事?角色扮演?”
一身旗装,加重叶守之的好奇心,他本就是一个固执的人,想要做和想知道的,一定会坚
持,打破沙锅问到底。
“你先出去,有空我再慢慢跟你解释。”
身霞对叶守之说,自知闯祸了,不知如何是好,盘算著先打马虎眼,和我套好话再说。
“妳们要是不跟我说清楚,我绝对不会走。”
叶守之走到前门,盘腿坐下,手在胸前交叉,摆出长期抗战的态势。
唯一的出入口被堵住,他又是个牛脾气,而身霞吃了扰乱生理周期的药,无法再像过往有
如魔术般地逃脱,这回真是山穷水尽,前进无路,后退无门。
“如果我把所有的事情全告诉你,你能发誓为我们保守秘密吗?”
认栽了,我转与叶守之做条件交换。他性子急,恩怨分明,讲义气,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做
到。
“前提是妳不能骗我,有一句谎言,我的承诺就不算数。”
一体两面,这样的人异常厌恶受到欺瞒。
“我以我妈的名字发誓。”
妈对我们两姐妹意义之大,以她作誓,足以担保我的话真实无误。
“就怕我们实话实说,你还不信呢。”
身霞有疑虑。
“妳们说我就信。”
叶守之赌气说。
“起来吧,等我换个衣服,再从头跟你说。”
契约成立,我只管履行承诺。
“拿一套衣服给我。”
我对身霞说,古装在现代显得格格不入。
“还有卫生棉。”
贴在身霞耳边说,先解决生理期带来的诸多不便。
“姐妳先去洗手间,我拿过去。”
身霞说,女人的难处,女人最是清楚。
“你,去那边等著。”
身霞颐指气使地,把叶守之赶到客厅的一角,为我保留一点隐私权。
“妳们不会逃跑吧?”
叶守之担心我们趁机溜走。
“我们才不是那种人。”
身霞瞪起人来狠劲十足,连叶守之也得退让,乖乖地到她指定的位置等候。
换好衣服,我和身霞一起坐在叶守之的对面,手握着手,说出许久以来不为人知的秘密。
从自我介绍开始,到我从清朝回到现代结束,就看见叶守之的脸从万分期待,转变成疑惑
,最后一愣一愣地张大嘴巴。
“让我整理一下,妳是姐姐,身云,也就是宝儿;她是妹妹,身霞,小名是贝儿,我第一
次见到她的时候,妳人在清朝。”
叶守之首先确认我们的身份。
“贝儿在清朝,妳在现代长大,在阿姨病倒后,因为来了月经,贝儿跑到现代来,而妳被
送去清朝,之后每三个月对调一次?”
叶守之倒带似地,将我对他说过的话再讲述一遍。
我和身霞一再点头表示认可。
“为什么是月经?”
转移的条件特别,叶守之想知道原因。
“我们比你更想找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身霞说。
“以前只是从经验里判断,这次身霞用身体实验后,我更确定它是启动的关键。”
换我说。
“如果妳们其中一个人怀孕,不就十个月都得固定待在一个地方。”
叶守之提出假设。
“理论上是这样。”
这得到实际发生了,才能得到印证。
“什么时候会停止?没有月经之后?”
他开口闭口都是女孩子羞于在男人面前讨论的话题,身霞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
“还得三、四十年?”
我和身霞目前二十出头,依女性更年期平均年龄,仍有一大段漫长的时间。
“应该是吧”
漫长且不确定的因素并非最坏结果,而是我们无法确认,最后谁会留在哪一个特定的时空
里?
“假如妳们都被锁在清朝回不来怎么办?”
想到最坏处,叶守之激动地站了起来。
我正要说,手机响铃打断谈话。
“宝儿跟我在一起。是我叫她关机的。我们在哪里干你屁事?我很忙,不要再打电话给我
。”
叶守之不耐地挂断电话。
“匡哥吗?”
身霞问,她和叶守之似乎存在着一种默契,合力闪躲匡哥。
“烦死了,光今天他就传了几十条讯息来。”
叶守之对匡哥的死缠不休厌恶至极。
刚结束通话,手机又响。
“姐,妳先别生气,听我说。她家房子被她姨丈偷偷租出去,德叔正在处理,在原来房客
搬走前,总不能让她没地方住,正好她说想散散心,我带她出来玩个几天,等房子清空我
们就会回去。”
换晓雨姐致电关心,叶守之口气大转变,一一向她说明。
“宝儿说想自己静一静,所以才会关机,请赵爸爸、赵妈妈安心,既然带她出门,我就会
保证她的平安。”
待遇差别十万八千里,叶守之对待匡哥,像是天敌般地水火不容。
“妳来干嘛?”
身霞搬离匡哥家,这个决定匆促地让大家担心。匡哥不受欢迎,晓雨姐便代他来探视身霞
。
我和身霞一个摇头,一个摇手,想法一致要叶守之挡住晓雨姐。
“我现在就回去解释清楚,行了吧。”
叶守之做到了。
“明天我再来看妳们。”
说走就走。
“记住我们的约定,别说溜了嘴。”
我束缚著叶守之。
“妳和贝儿相信我,我就会成为值得妳们相信的人。”
叶守之捶了一下胸口说。
“信用卡我压在柜台,吃的喝的全算在我爸头上,不要客气尽量花。”
他的父亲风流成性,大把金钱花在女人身上,叶守之反感之余,作为抗议,跟着加入挥霍
行列中,不花不白花。
“路上小心。”
我们送他到门口,同声叮咛著。
“有事给我电话,我马上就到。”
他像是我们最坚贞的守护者,眼神毫无一丝犹疑,对他的信赖油然而生。
剩我们两姐妹,我当然要问个究竟。
匡哥一退伍便积极找房子,身霞赶在他搬出家中前离开,将属于他的家归还。
因为阿姨纵容姨丈处分妈买下的家,身霞举目无亲,又不能重回赵家,这才找上叶守之帮
忙。
住进饭店是权宜之计,她只想要有个临时、简单的栖身之所,是叶守之见她闷闷不乐,带
她远走逃离忧虑源,又大手笔布置了这一切。
“再喜欢匡哥,我也不能对不起晓雨姐,让妳失望。”
身霞压抑感情,在伤害造成前,断然割舍这份爱。
眼泪扑簌簌地掉落,懊悔之心溢于言表,我又怎忍心再苛责,抱住她,搂在怀里安慰。
“做得好。”
给予鼓励,在她心情平复前,陪着她度过这段低潮期。
傍晚,叶守之请饭店人员送来晚餐,顺便传递讯息。
德叔与房客达成协议,在补偿他们损失,以及一笔优渥搬家费用后,一个礼拜内房子便能
腾出,届时就会有家可归。
只字不提匡哥,只说已得到晓雨姐谅解,而在他亲自与赵妈妈、赵爸爸沟通后,两位长辈
逐渐释怀,要我们好好享受他安排的豪华假期,再卑微地请求,希望明天能过来看我和身
霞。
“如果我朋友打电话来,请跟他说欢迎。”
说开后,便最无须防范叶守之。古有纳兰性德,今有叶守之,两人年纪相仿,都是我们托
付赖以依靠的人。
打从身霞第一次来到现代,两姐妹跨越时空重逢,共度一晚后,两人再不曾依偎著过夜。
早早梳洗完毕,两人躺平就寝,身霞侧身,手架在枕头上,窝心地替我按摩微微涨痛的小
腹。
“我好怕姐从此讨厌我。”
身霞在意我对她的观感。
“讨厌不至于,被妳吓死倒是真的。喜欢一个人不是罪,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偏偏是匡哥
,妳懂姐姐的意思吗?”
对于一个懂事,迷途知返的妹妹,不需要再用责备来告诫。
“我会把这份爱意永远藏在心中。”
身霞有了觉悟。
“姐相信,妳还会找到下一个爱的人。”
路很长,身霞年华正盛,古代封闭,对女人约束多,现代没有这个限制,有得是选择机会
。
“贞女不更二夫,从此我便会守洁不嫁。”
身霞幽声说。
“迂腐。”
人本就莫名烦躁,听到身霞的糊涂话,火气喧腾窜出,我翻坐起来,冲着她骂。
“我做错了什么?爱一个人难道不该从一而终吗?”
身霞跟着坐起,不解我为何发那么大的脾气。
“你们结婚了吗?就算有婚姻关系,发现个性不合,离婚的人比比皆是,爱情不是妳想像
中的单纯不变。”
企图纠正身霞的错误观念。
“说不要就不要,那还是一世百年约吗?这里的书上、电视里也说,婚姻最是神圣的契约
。”
身霞疑惑地问。
“理想和实际有一大段的差距。”
我站在现实上说。
“那我便是无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了,一旦爱上了一个人,我便会矢志不移,这才对得起
自己的心。”
身霞长知识了;中心思维却停留在遥远的四百年前。
“纳兰性德呢?妳不是对他有了情念。”
恨不得一巴掌打醒她,不能动粗,我以言语撼动她所筑起的道德高墙。
残忍地掐住身霞的软肋,实非我所愿。
奏效了,身霞背脊像是短少一节,身子垂软下来,叹气地说。
“我无法否认,没脸再见匡哥,像我这么见异思迁的女子,有什么资格爱他,留在他身边
呢?”
纳兰性德正是身霞痛下决心的主因。
“姐,妳是不是也为了,有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妹妹感到羞耻?”
因为用情不专,身霞自惭形秽。
“谁说的,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不认同妳,姐姐一定会站在妳这一边。”
一家人本就该互相支持,双胞胎更是唇齿相依。
“当我对性德承认,我心里有他时,他像是大清朝里最幸福的人,明明我还说了,我永远
属于、忠于另一个男人,不可能爱他。”
身霞说的,一个字都没写进日记里,她对我有所隐瞒。
“这个情痴才不会在乎呢,他一定乐坏了。”
我能想像纳兰性德露出此生无憾的表情。
“他说功名、利禄皆可抛,唯独我不可。倘若此生无法长相守,但求来生,来生又不能,
再来生,生生世世,直到我空出心给他。”
身霞的话我一点也不讶异,因为那就是纳兰性德。
“第一天认识他吗?他傻得惊天动地。”
我感叹地说。
“考虑一下,给他一次机会。”
我说。爱一个不该爱的人,不如爱一个深爱自己的人。
“做不到,我是真心爱着匡哥。”
身霞骄傲地说。
“却又忍不住地在意着他。”
下一秒又满是罪恶地说。
“我真贱。”
她毫不留情批判著自己。
听到这,我再按耐不住,伸手摀住她的嘴说:
“妳只是暗恋,伤害了谁?”
匡哥、晓雨姐不知情,两人感情未受影响,身霞何错之有。
“说不定哪一天妳的心会偏向性德。”
未来的事没人说得准。
“性德他已娶了妻,只有婚约的人,姐都要我避而远之,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身霞拉下我的手诧异地说。
“清朝是一夫多妻制,再说,为了妳,性德可以休妻,甚至抛下所有,带着妳远走高飞。
”
自打嘴巴不说,忝不知耻使用双重标准,大言不惭讲完后,立刻汗颜地躺下,背对着身霞
。
“姐,妳生气了?我说错了什么吗?对不起。”
身霞欺近我,轻轻摇着我,面对我的无理取闹,她仍是那么低声下气。
“其实我根本没资格说妳。”
看着她,我说不出口。
“我爱上一个死了老婆的男人,还答应当他孩子的妈。”
绕着圈子说,康熙这两个字实在难以启齿。
“曹大哥妻子死了吗?不对啊,就算我走的时候大嫂已怀有身孕,也就是三个月的功夫,
不可能生下孩子。”
身霞以为是曹寅。
“皇后娘娘生下二阿哥胤礽后,亡故了。”
我只能间接地说出。
“皇上?”
身霞强行将我的身体转正,眼珠子像是要爆开似地,直瞪着我问。
我咬著嘴唇,做好挨批的准备,默认。
“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身霞欢喜地说。
“我这不准,那不准妳做;自己却为所欲为。”
我有愧地说。
“姐有了一个两情相悦的好归属,妹妹替妳高兴还来不及。”
身霞躺回枕头惊叹地说:
“当今皇上竟然是我的姐夫,多有面子啊。”
“回去后,别乱讲,我会自己跟他说。”
我不想贸然地表达对康熙的心意。
像是想到什么,身霞砰一声地又从床上翻起,连带我也被震起。
“皇上要是正式册封了姐,进了后宫,必然得侍寝,先说,有些事我可抵死不干,我已是
赵家的人,死也是赵家的鬼。”
身霞跪坐以示决心。
我反手抄了软枕往身霞的脸上砸。
“妈要是晓得生了妳这榆木脑袋,一定会气得从病床上跳起来。”
我说。
“只要能让妈醒来,别说脑袋变木头,长肿瘤我也愿意。”
身霞赌咒说。
“要长也是我,长姐是叫假的吗?”
我抱住她。
“不会有那么一天,我爱他;却更爱妳。”
要身霞放心,心给了,并不代表附带送上身子,不能给的理由便是亲人。
“药停了吗?”
我问。
“没吃了,医生说,看个人体质而定,最快明天,最晚一个礼拜就会来。”
身霞挨了我一顿叨唸,纵然是偶意为之,这药混乱自然生理周期,对身体有害,少碰为妙
。
“拜托越早越好。”
我居家休养这几天,秀宁、如喜奉命,天天往海空轩跑,送糕点、汤水,嘘寒问暖,被发
现我失踪,只是早晚的事。
胤礽与程氏日渐亲近,小哭小闹有她可以安抚,大哭大闹非我不可,像是胤礽满月那天晚
上发烧,啼哭不止,程氏方法用尽,就差没跪下请求天地神明,最后还是如喜大半夜将我
接入宫,胤礽见着我,才肯服药、入睡,那次我在宫里住了两晚。
若我们皆不在清朝时,胤礽又出事,太皇太后会把整座北京城掀开来找我。
万一,身霞再次返回清朝,房里有人守株待兔,后果可想而知。
事情的严重性我对身霞说过,她发誓再不会以外力干扰每一次的时空往返。
对于身霞回去后可能出现的种种状况,做了一些沙盘推演,到了清朝,她得自求多福,而
我只能默默为她祈祷。
睡醒后,睁开眼的第一件事是察看身霞在或不在?
她人在,子宫毫无动静,两个人坐困愁城待在饭店里,等到叶守之来,他建议我们到饭店
周围逛逛,被我一口拒绝。
月经一到,身霞可是会在秒间瞬移,现在人人都有配备清晰摄影镜头的手机,被拍下上传
到网络,我们将会不得安宁。
说不动,叶守之就在饭店陪伴,看电视、打扑克牌,闷的时候,我对他进行一项考验,请
他买了几套一模一样的衣服,我们换上后,素著颜,顶着同样发型,一句话不说,要他辨
别出我和身霞。
远距离、近距离,频频调整位置,刻意模仿对方企图误导他的判断力,全遭到识破,我们
佩服地拍手鼓掌。
免得惹人非议,也担心我们不好意思下逐客令,八点一到,叶守之准时走人。
一天接近尾声,身霞持续受到药物干扰,两人等到半夜才入睡。
第二天、第三天过去,我焦急地,时时刻刻盯着身霞的肚子,仿佛她怀有身孕。
“被妳这样看着,鸡也不敢下蛋,不要给贝儿压力,要我说,别关在饭店,去唱唱歌,看
看电影,心情一放松,该来的自然会来。”
叶守之看不过去。
身霞一副无辜小狗模样无声地附和。
“一有征兆,妳要马上跟我说。”
我松动了。干着急不是个办法,叶守之的提议或许值得一试。
“去哪?”
人生地不熟,我全权交给他决定。
“有旋转木马、云霄飞车的游乐场。”
身霞跳上椅子说。
“那有什么问题。”
两人一拍即合,完全不给我表示意见的空间。
询问饭店,找到距离最近的一家主题乐园,住在价钱最昂贵的套房里,饭店派了专车送我
们前往,这是我们两姐妹第一次出游,身霞拉着我打扮。两位面貌、体态相同的人,到哪
都会是众人注目的焦点,从电梯一出大厅便招摇引来无数目光,躲躲藏藏好多年,突然不
用在意他人,无拘无束与身霞同地而处,一开始我有些不习惯,畏缩地不敢抬头挺胸走路
。
“怕什么?这里又没有认识我们的人,双胞胎少见归少见,也没有那么特别。”
身霞说,她比我胆壮,由着他人窥探。
“我觉得他们是在看我。”
叶守之往后退,横在我和身霞之间,趾高气昂地吸收,散发于空气中的羡慕气息,手不安
分地搂住我们。
“想死啊。”
没规没矩的举动,便是挨我们一人一记捏掐,强忍痛,他手硬是不放,撑著笑,再短暂,
也要过一次左拥右抱的瘾。
我和身霞对看了一眼,有默契同时在腰际和大腿内侧加重力道,就看见叶守之痛得,像是
一只离开水面的虾子,脚夹紧,身体卷屈在大厅上下跳个不停,滑稽地,逗得住客和饭店
员工纷纷窃笑,身霞更是笑坏了。
我笑了,这一笑冲开种种顾忌。
身霞说得对,能大大方方走在阳光里,就无须躲躲藏藏。
看在叶守之这几天出钱出力,尽心尽责为我们奔走做事,赏他一次虚荣又何妨。
我上前勾住他的手,身霞有样学样,走到另一边,在他糗态百出后,给予补偿。
他很快地重振声势,在两旁嫉妒眼神恨送下,护着我们进入停在饭店门口的豪华轿车里。
这趟游乐园之旅很痛快,叶守之有求必应,陪着我们玩遍所有设施,三个人拿着数目庞大
,仿佛能将人拉上天空遨翔的气球,为了空出手来撕香甜可口的棉花糖,还得将气球分送
给路上的小孩。
“我一直都想来这种地方玩,也好想去动物园。”
身霞玩疯了,打她来到现代,就是和我轮替照顾妈,操持赵妈妈一屋子人的家务,唸她不
擅长的书,回到清朝,深处深宫中又得步步为营,从少女一眨眼跳跃到成年,何时能向现
在这样放纵玩乐?
“明天就去。”
月事来不了就来不了,我要把握和身霞共处的时光。
回到饭店时,夜幕已低垂,身霞累到熟睡,叶守之揹着她进房间,约好隔天碰面时间,他
又奔波回到自家。
像个见异思迁的孩子似地,一醒来,身霞看见窗外有人划船,临时改变主意吵着要游湖。
叶守之对我们有着无限骄宠,一口答应,三个人到了湖畔,付了租金,由他划桨,我和身
霞坐在船头,欣赏著山光水色。
天色灰濛,未雨绸缪,我带了雨具上船,到湖中央时,天空下起毛毛细雨,湖面因为雨点
泛出无数涟漪,波波相连激荡,船身微微上浮又下沈,摆荡间,我撑起伞,在身霞头上布
下一片遮蔽。
“姐,它好像来了耶。”
身霞手贴著肚子说。
在窸窣的滴答雨声中;如段段垂丝的雨势下,叶守之愕然的眼前,身霞从有形到无形。
短短四天半,在另一个时空不知有多少未知数产生?
“不要慌,照我们演练过的那样说,应付不了就先装聋作哑,找性德帮手,真有危险便逃
。”
我把握时间说。
“危险?”
叶守之只知往后三个月身霞将在清朝生活,不知她会在危机四伏的皇宫内,他以我们的保
护者自居,本能地防卫反应,放开桨,想去抓住身霞。
船因为他的蠢动猛烈摇摆,船上还有我在,他张开手按住船身,顾此便失彼,无力地望着
我身旁,曾经有佳人,如今空荡荡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