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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谈论与过往
1.
＿＿当小寅一家人与沈姓一家人吃了一顿丰盛的饭菜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这时毕大婶
则是把已经空无一物，只有油渍沾满的菜盘和大汤碗拿到洗手台里，用洗碗精仔细洗好这
些碗筷。
＿＿沈先生则是亲切招待陈先生和陈太太，以及沉默不语的小寅，一起到客厅的沙发就坐
，而沈先生的儿女在吃饱饭菜后，已经到楼上三楼的自己各自书房里，专心上网玩游戏或
看Facebook。
＿＿沈先生则是为陈姓夫妻泡了自家上好的梨山乌龙茶，拿起小茶杯后把温热又甘甜的高
山乌龙茶倒进茶杯里，接着递给陈家三人后，说：“陈先生、陈太太，您们喝我泡过的梨
山茶，味道非常好喔！这可是我花了五千元新台币所买的最高等的高山乌龙茶。”
＿＿小寅父母接到沈先生所递的茶杯，分别向他说声道谢后，然后又再仔细品尝梨山茶的
甘甜味〈因为下午毕大婶也泡了一壶梨山茶给他们品尝过了。〉，唯独小寅还是坐在一张
双人坐的沙发上，两眼看着刚到好的梨山茶，同时也看着从茶碗当中所飘散的茶水水蒸气
。
＿＿“我听我太太说，你们儿子出现怪异的现象，好像跑到我们隔壁那栋荒废的破房子里
，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坐在单人沙发的沈先生首先打开话匣子，先是把他从妻
子口中所讲出来经过，讲给陈姓夫妇。
＿＿小寅的母亲听了沈先生的话，赶紧把他们所发生的经历，包含小寅疑似被女鬼附身的
事情，以及他们听取毕大婶建议，到东港镇海宫求神明指点的经过，大略讲了出来。
＿＿沈先生听了陈太太所讲述的事发经过，他先是喝了一口梨山茶水，然后思考一会后，
对陈先生与陈太太说明：“看来你们儿子确实和那位五年前莫名失踪的屏教大廖姓女学生
有很大关连。”
＿＿“不知沈先生您是否知道当年那位廖姓女学生是怎样失踪的？”陈太太因想知道与儿
子病情有关的廖姓女子失踪案件，于是就问起沈先生这样的问题。
＿＿沈先生听了陈太太所提出的问题，又是喝了一口茶水，语重心长地娓娓说起：“这件
事要从我们隔壁那栋白色透天楼房说起。二十五年前我和我老婆刚结婚没多久，就来屏东
这里买下这间房子定居起来。
＿＿“当时我们买这栋中古楼房时，就从隔壁邻居听说那栋破旧白色楼房的经历。我听他
们说这栋透天楼房是三十年前由一位张姓富商，为了要包养小老婆，因此用这种金屋藏娇
的方式来偷养小老婆。
＿＿“然而这件事情最后被张姓富商的大老婆发现，以至于东窗事发，张姓富商为了要避
免被大老婆断绝夫妻关系，所以狠下心来切断小老婆所有的援助来源，这使得那位小老婆
因为一时没有收入可以维生，再加上我听人说她好像是酒家女出来的，本身并没有一技之
长，因此在百般无奈下，只好在这栋楼房上吊自尽。
＿＿“而自从这位酒家女在白色楼房上吊自杀后，怪事就接二连三地发生，首先是八年前
张姓富商一家八口，包含他和老婆，以及膝下的五名女儿都在自己北部的宅院失踪，接着
就是五年前那位屏教大的廖姓女子在某日来这栋楼房探望后，就莫名其妙消失……”
＿＿小寅的父亲听到沈先生讲到廖姓女子来过那栋神秘的白色楼房，讶异地询问他说：“
等一下，沈先生，你说那位廖姓女大学生有来过这里？”
＿＿“是的，当年我老婆有曾看过那位廖姓女大学生，还曾经与她讲过话。”沈先生说完
这段话后，便把头转向从厨房走至客厅的毕大婶，跟她做确认的谈话：“老婆，当年就是
妳跟那位廖姓女大学生讲过话吧！对吧！”
＿＿这时毕大婶从客厅走来，并端上装盛水果的盘子，先小心翼翼摆在客厅矮桌后，坐在
陈姓夫妇旁边〈三个人坐在三人坐的大沙发上〉，讲述那次的事件：“那时大概是下午吧
！我看到那位女大学生正在那栋废弃楼房探头探脑，而且眼神就和你儿子一样，极度无神
且带有浓厚的疲倦感。
＿＿“那时我看她好像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一直跟我说她看到有位屏教大学生进到这栋
白色楼房里，我还好心跟她讲这栋楼房已经有三十年没人住，是栋被废弃的老房子，可是
她听了相当惊讶，一直怀疑我是不是看错。
＿＿“后来我看她精神不济的样子，好像碰到什么‘脏东西’，我好心帮他介绍我认识的
庙宇，请乩童帮她收服心中的恐惧，可是她却委婉拒绝我的好意，然后独自一人默默地离
开。”
＿＿毕大婶暂时说完这段，然后拿起一支摆在旁子上的小叉子，叉起一片刚切好四份片段
之一的苹果片，先是含在嘴巴咬嚼一下，并吞入喉咙后，才又继续说道：“当时我不知道
她姓啥，直到那起失踪事件发生后，一大堆记者相继来这里四处访问我们，我们才知道那
位女大学生相关的事件。
＿＿“而且当初那起事件闹得沸沸扬扬，不但左邻右舍都知道此事，连屏教大还关心这起
事件，还派一位行政人员跑来我这里向我询问相关细节，最后屏教大校长才在那一年开始
，于每一年新生到学校报备时，都要到教育大厅聆听校园安全演讲。”
＿＿毕大婶刚说完廖姓女大学生失踪事件后，突然想起一件事，她急忙开口：“对了，陈
太太！我儿子跟妳儿子一样都是屏教大的学生，说不定他了解一些屏教大的一些诽闻，我
叫我儿子下来讲解。”
＿＿小寅爸妈听了毕大婶的话，心中觉得毕大婶所提出的话多多少少有帮助，所以他们纷
纷开口说：“好啊！就麻烦毕大婶您叫儿子过来，讲解屏教大相关的八卦，或许对我们儿
子病情有多少帮助。”
＿＿毕大婶听了小寅爸妈的请求，她走向楼梯口，望着三楼楼层大喊：“小维，你下来一
下，妈妈要问你一些事？”
＿＿此时在三楼专属书房的沈昕维，正专心地打最新的电脑游戏─刺客教条二〈
Assassin's Creed II〉，一听到楼下妈妈叫他名字，极为不烦地喊著：“干嘛！我在打
电动耶！”
＿＿此时毕大婶一听到儿子用不客气的话来回答，对他呛声说：“现在你的学弟有难，他
的家人都来我这儿帮助，难道你就不帮助自己的学弟吗？还有闲情打电动？赶快下来，不
然我不给你这个月的生活费喔！”
＿＿“好啊好啊！我下来就是了！很烦耶！人家才玩到最精彩的剧情……”平常喜欢打电
动的沈昕维，最讨厌别人在他打电动打的最兴致高昂时被打扰，因此妈妈在他打的最精彩
时叫他过来，他极度相当不满。
＿＿但当昕维听到妈妈要断绝他生活开销的恐吓，他不得不暂时把游戏暂停，然后心不甘
情不愿地摆出臭脸，唯命是从地从三楼走下二楼。
2.
＿＿“老妈，叫我干嘛？我打电动打的正精彩时候，妳就叫我下来！”毕大婶的长子─沈
昕维因打电动打得火热时被老妈给打扰，以至于好不容易兴起的快感突然就这样没了，导
致他用臭脸面对自己的父母，以及刚到家中的客人。
＿＿毕大婶听了儿子说出这句话，一时心里产生微微的怒火〈毕竟自己的孩子在客人面前
讲出这种对父母不客气的话，有损她的颜面。〉，对昕维骂着：“你整天就只知道上网和
打电动，还会做啥？别以为你读屏教大就有多神气。”
＿＿昕维听到母亲讲这句话，知道她在讽刺他的资质没有多好，毕竟屏教大虽然在改制前
其名声还算是全台湾中上的学校，但在改制后因台湾的大学如雨后春笋般地大量兴建或改
制，以至于名气收到重挫，再加上台湾少子化激烈加速演变，更使得百分之七十的学校愈
来愈难招到学生，这使得屏教大在全台湾的名声已经降到中下阶段，暗示著昕维不要认为
考上这所学校，就一副得意洋洋，完全堕落下来。
＿＿也就因为毕大婶讲出酸溜溜的话，让昕维有点不太高兴，因此他把双手在胸前互相交
叉，用不在乎的眼神对眼前的父母与客人说：“好好好，老妈。你找我有什么事？快点讲
出来吧！”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知不知道眼前这些客人跟你有很大关连吗？”毕大婶已经受不
了昕维讲出这种不太关心别人的话，当着客人面前发飙训话。
＿＿“我哪灾〈台语：我怎么知道〉？”昕维因为看到三位从来没看过的客人在他们吃晚
餐时突然拜访，而且还“擅自”享用他们正在吃的饭菜，心里早就有不爽〈台湾用语，只
相当不高兴〉的念头，现在又被母亲教训一顿，更是气上加气。
＿＿可是毕大婶可不管儿子的感受是怎样，她先是指著小寅的父母，然后又指著正在发呆
的小寅，对儿子稍加压力地说：“这位跟小男生名叫陈熙寅，跟你一样都是屏教大的学生
，目前是音乐教育系一年级的新生，比你小一届，算是你的学弟。
＿＿“而这两位夫妇是你学弟的父母，因为你学弟疑似被隔壁那栋废弃楼房的女鬼附身，
所以找我们协助。而我找你来原因，是因为当初有位屏教大音乐教育系女学生，算是你的
学姊，在校园里头离奇失踪，你当初有从电视上听到这消息吧。”
＿＿一听到毕大婶说出这段往事，昕维有点不耐烦地说：“是啊！可是那位学姊跟这位学
弟有啥关连？”
＿＿“你去年在学校读书时，有没有听过这位元学姊任何消息？”
＿＿“我哪灾〈台语：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音乐教系的学生，干嘛会知道那位学姊的
下落？”
＿＿“但你可知道你所看到的这位学弟，他所被附身的那个女鬼，就是那位离奇失踪的音
教系学姊！”当毕大婶说出这段骇人听闻的言语，一时之间让昕维有点哑口无言，开始紧
张起来。接着他说：“那……那位学姊……已经死了吗……她现在……是不是……在这里
……”
＿＿“你说耶？”毕大婶用有点恐吓的语气，暗示著昕维能稍微看重学弟的事情。
＿＿“靠〈台语：肏〉，那我们岂不是家里住了一个鬼了！老妈，妳干嘛要把麻烦人物来
我们这里？”
＿＿“紧张什么！妳那位学姊还活着，只是不知道被关在哪里？”毕大婶看着自己的儿子
紧张兮兮的模样，又再说起酸溜溜的话。不过这时反而让昕维摸不著头绪，反问毕大婶说
：“妈，妳不是说她附身在这位学弟身上吗？怎么又说她还活着？难到活人能灵魂出窍？
”
＿＿只见毕大婶原本生气的模样，看到儿子发愣的样子，开口说：“这是镇海宫的神明讲
的，详细情形我不知道。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老妈，到底是啥事？”昕维此时不但无法从眼前的状况当中找出头绪，还摸不著老
妈到底想啥，他只希望自己能平平安安就好。
＿＿这时毕大婶说出自己想的计划：“我现在安排你和这位学弟住在一块，反正他住在学
校宿舍，我明天去学校一趟，向你的系主任以及他的系主任沟通一下，并且能通融一下，
暂时让你们能住在同一间寝室，好让你方便照顾学弟。”
＿＿“瞎咪〈台语：什么〉！要我和这位‘起笑’〈台语：发疯〉的学弟住在一起，还要
我照顾他？老妈，妳也知道我和他不是同系的人，怎么能照顾他的生活？”
＿＿毕大婶听出儿子口中有极度不甘愿的态度，板起脸来说：“你是要我把你的电脑砸烂
，不给你生活费？还是乖乖听从我的话？”
＿＿“妈，你这不是恐吓我吗？我长这么大，要怎么做是我的自由啊！”
＿＿此时昕维已经开始顶撞毕大婶了，这让一旁的陈妈妈〈小寅的母亲〉也觉得很不妥，
因此她转而向毕大婶说：“毕大婶，我看妳不要难为妳儿子吧！我儿子的事情我们会想办
法处理。”
＿＿虽然毕大婶一向是乐天知命的人，但是她一旦要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会不惜任何力量
去做，因此她向小寅的母亲说：“陈太太，刚才妳们和我先生讲的事发经过，我都听到耳
里了。既然神明说再过两个礼拜，那位和妳儿子相关的重要人物会主动找妳儿子。那么我
应该叫我儿子来帮妳儿子的忙才对。”
＿＿“可是妳这样会伤害儿子的感情耶！这样不太好吧！”小寅的妈妈不忍心看着毕大婶
与她儿子因小寅而反目成仇，才会想说出缓颊的话，好让他们母子能以和为贵。
＿＿不过毕大婶到是神态自若地说：“没关系，我这小犬在家里也只是会打无聊的电动，
不如趁这机会让他能稍微独立，并且学会照顾他人。不然以他现在这样子，将来出社会还
是会碰钉子的。”
＿＿毕大婶对小寅妈妈说出她心中对儿子的期望，转向昕维说出：“儿子，妈这样做是为
你好，而且如果你答应的话，妈会给你好处的。”
＿＿“什么好处啊？”昕维原先心不甘，情不愿想反抗妈妈的“暴行”，不过听了妈妈说
有“好康”〈台语：好利益〉的事，两眼顿时闪亮起来。
＿＿毕大婶看出儿子已经改变反抗的心意，愿意听从她的指令，因此她缓缓说出：“我每
个月多给你一万元新台币的生活费，让你能好好照顾这位学弟。”
＿＿“靠〈台语：肏〉，我要辛辛苦苦照顾这个神经病学弟，才得这么少的钱，太不划算
吧！”
＿＿“那你是要我把你电脑砸烂，取消你的生活开销？还是愿意接下这个重责大任呢？”
＿＿昕维已经知道妈妈的态度已经坚决，是没办法做出任何改变，只好委屈地说：“好吧
！我就只好勉强帮他吧！不过我最多只帮他这学期喔，下学期我可不想干这种事！”
＿＿当昕维勉强接受妈妈的提议时，一旁的爸爸开心地拍打他的肩膀，笑容可掬地说：“
乖孩子，你愿意这样做，表示你已经长大了。”
＿＿毕大婶看着儿子愿意接受她的提议，也表示她暂时帮助陈姓一家人的状况，因此她对
陈姓夫妻说：“陈先生、陈太太，我暂时叫我儿子协助你们儿子的事情。你们尽管放心吧
！我想我儿子是不会随便把你儿子抛弃的人，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做保证。”
＿＿“毕大婶、陈先生，谢谢你们。我不知要如和感谢你们！”小寅的母亲听了毕大婶一
家人愿意用无私的心去帮助他们的难题，心中有千言万语想对毕大婶提出感谢的话。
＿＿不过毕大婶觉得这一切只是举手之劳，用不着需要别人回礼，因此她和小寅的父母说
出明天要办的事项后，暂时要他们一家三口先找一个能安睡的住处，然后明天一起到屏东
教育大学办理后续。
＿＿于是小寅的事情因毕大婶一家人的帮助，暂时能找出解决的希望，而小寅父母则是带
著小寅，先是和毕大婶一家人拜谢后，便开车转往附近的汽车旅馆，在那里先解决晚上住
宿的问题，才能解决隔天要做的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