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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幻
1.
＿＿现在的场面，真是让小寅觉得索然无趣……
＿＿因为这场由校长所主持的演讲，讲得都是校园设备、学校师资、以及学生在这四年如
何规划人生等杂七杂八，让底下百分之九十九个学生觉得很想赶快结束的老话题……
＿＿由于校长讲话的语音太过平淡，没有带点可以振奋人心的魄力，所以台下坐在后面的
学生，包含小寅在内，都在校长演讲当中逐渐要和周公下棋了。唯独小寅不是和周公下棋
说话，而是见着一件奇怪的事情。
＿＿这件事的起因是小寅在听演讲时，本来处于昏昏睡睡的他，在听到校长讲出这段词稿
时，他才稍微提起精神，只见校长讲得这段略微悚然的话语：“学校近几年发生学生无故
失踪的案件，从西元2007年开始就有一位音乐教育系的女学生在学校宿舍走失后，校长与
其他老师就非常看重这件事……”
＿＿当校长才讲完这句时，小寅的右耳就听到一阵女音，说著：“校长所讲的人就是我…
…”
＿＿小寅听见这个女性声音，基于本能反应马上把头往后望，这时坐在他后面的正巧是一
位身材矮小的女生，小寅以为是她在讲话，直接了当的问：“请问刚才是妳在跟我讲话吗
？”
＿＿“同学，没有啊！”这名女学生基于本能反应，回应了小寅的问题，而小寅则继续坐
在讲椅上，聆听乏味无趣的演说。
＿＿此时突然又传出一道相同的声音，说道：“你真的想见我吗……”
＿＿这下可让小寅觉得有点生气，因此他又极速把头往后转一下，用不客气的态度对后面
这位矮小女生问著：“妳到底有没有跟我说话……”
＿＿此时这名比小寅矮十公分的女生，摆出臭脸，毫不客气的回应说：“没有就是没有！
而且同学，现在是演讲时间，我怎么会有心思跟你这宅男讲话……”
＿＿小寅听到“宅男”这两字，心里极度不高兴，他很想回骂给这位臭三八，但此时他周
围已经有许多人看着他和一位女生相骂，因此他只能忍住心中的怒火，勉强对这位女生说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然后满腔怒火地坐在讲椅上，继续勉强听这场超级无聊的演
说。
＿＿由于台上校长讲著一大串毫无气魄，已经超过两小时的演说，台下的学生早已觉得受
不了，不是暗中躺着入睡，就是拿出智慧型手机玩网络游戏或是上脸书（Facebook）。
＿＿而小寅则拿起自己的智慧型手机，把两耳接通耳机后聆听首机的音乐歌曲，接着把声
音开到最大声后，任由音乐在耳内震动想起，之后他在聆听一首巴哈的清唱剧作品─“耶
稣，吾所仰望的喜悦”（Herz und Mund und Tat und Leben，BWV 147。），不知不觉又
进入不可思议的梦乡。
2.
＿＿在小寅听了巴哈的清唱剧作品─“耶稣，吾所仰望的喜悦”（Herz und Mund und
Tat und Leben，BWV 147。）时，他梦见自己来到一个很奇特的场景。
＿＿他看到自己来到一坐教堂内部，里面的天花板到处是用马赛克的玻璃所摆饰，而且摆
饰著画面均是天使与恶魔交战的场景，同时小寅看到画面当中的天使们都是拿着西洋大剑
，而恶魔们则是拿着三叉戢，一方在天上一方在地下，彼此充塞血腥画面的交战。
＿＿而小寅一向非常讨厌血腥画面，而他看到画面上到处都留下暗红色的血水颜色，头脑
马上开始晕眩；然而这梦境还没结束，因为小寅看到教堂内部摆着一擡高约五公尺，以十
八世纪欧洲常见为主的巨型管风琴，在无人弹奏下发出一阵又一阵恐怖的管风琴声音，似
乎在叙述这场天堂与地狱的战争。
＿＿因为这个音乐是小寅从没听过，而加上小寅又是学作曲的，因此他聚精会神地站在离
管风琴大约五公尺的地方，看这管风琴演奏的是什么音乐。
＿＿而这台没有演奏者弹奏的巨型管风琴，再一开始的时候是以慢速度且巨大的声音，用
非常多的低音来发出吼音，仿佛两方军阵在交战前，双方会派出号角兵用号角吹出开战的
声响。
＿＿接着在连续低音结束后，原本低沈又强烈的声音，其音域渐渐加高，原本是男低音所
发出的声音，转而变成男中音所发出声音，同时旋律速度也加快起来，从原先的慢板转变
成慢跑速度的中板。
＿＿紧接着这时教堂内又传出一阵摇滚乐声音，让管风琴声音在摇滚乐的激奏下，不但声
音转快，音量也用大洪水爆发的方式，瞬间响彻整个教堂。
＿＿小寅一听到摇滚乐和管风琴双重交叉合奏，发出刺耳又怪异的音乐时，他主动用手摀
住两耳，尽量不要听这种让他受不了的魔音，但这间教堂好像并没有感受小寅的心情，又
加上一道神奇的画面，让小寅的视觉开始遭受严重的打击。
＿＿要说这种视觉打击效果，说穿得就是原先嵌住在天花板上的马赛克玻璃画，其所画出
来的图像忽然随着激昂音乐，开始动了起来，况且这些画面当中的天使与魔鬼不但动了起
来，还发出许多犀利的厮杀声，办随着音乐比此跳跃着。
＿＿“杀死这群魔鬼，牠们是害死人类的畜生……”
＿＿“妈的，死天使！弟兄们，我们要把这些天使给杀了，并且还要把女天使给强暴，杀
死他们，强奸她们，吃掉他们……”
＿＿“朋友，我们有上帝的保护，祂会让我们战胜恶魔的。”
＿＿“弟兄们，你们忘了撒旦大哥给我们的好处吗？杀爆天使！强奸天使……”
＿＿总总不堪入耳的吵骂声、杀伐声、尖锐声，在管风琴与摇滚乐强悍地交叉演奏，让整
座教堂失去原有的宁静，更何况这时天花板大量流出让人刺鼻难闻的血水，仿佛瀑布般大
量流下地面，一瞬间让小寅浸泡在浓浓的血水当中，要逃也逃不了，要死也死不了……
＿＿突然间，有ㄧ个体积非常大的庞然大物，从天花板的马赛克玻璃当中给重重打碎，使
得有上万个玻璃碎片从天花板掉落在地上，让小寅急忙用双手保护头部，极度忍受两个手
臂被玻璃碎片严重割伤的痛苦。
＿＿而当全部的玻璃碎片都掉落在浓浓的血水池里，而那个庞然大物也在大量玻璃碎片掉
落的声音下，快速插入恶心的血水池当中，并在离小寅只有一步的距离沉默面对着他……
＿＿此时原本教堂里一摊浓厚且恶心的暗红血池，在庞然大物沈重地在教堂出现后，也突
然迅速往教堂墙壁外大量流出，只见小寅看着这些难闻的血水，其水位渐渐从他腰部位置
拉低后，到他脚底下位置后就只留下几摊小血水面，就好像被大雨淹过的地面，在众多雨
水退去后所残留的地面痕迹。
＿＿而原先那股刺耳的音乐，以及吵闹的喊叫声，在这庞然大物降临之后，也像幕落的太
阳那样，消失在教堂的另一面……
3.
＿＿在教堂又恢复原本该有的宁静时，小寅观看着这个庞然大物，而这庞然大物也似乎看
着他，因此两方就好像巨人与矮人那样，彼此用不一样的角度观看着双方……
＿＿小寅端看着这把庞然大物，很想知道它的庐山真面目，但这庞然大物被一层很厚的雾
影所遮盖，完全无法让小寅看清它的详实面貌，因此小寅只能知道限有的外表，知道这块
庞然大物是个以女人身影为模样的巨大黑雾体。
＿＿而这块巨大黑色的女雾体，其头形块状的顶上区域往下摆动，如同人在看地上蚂蚁那
样，把头往下瞧看比她矮很多截的小寅，然后这块女雾体用轻柔的声音，轻轻地说：“你
终于来了，陈熙寅学弟……”
＿＿“祢是谁？是人还是鬼？为何祢知道我的名字？”小寅用质疑的口气，擡头望着这块
巨大的女雾体，希望能从祂那知道一些讯息。而这块雾体听了小寅的提问，却是用模凌两
可方式回答：“我跟你一样原本是屏东教育大学的学生，算起来我是你学姊……只是我既
不是人，也不是鬼，因为我一直被困在这里，无法逃出去……”
＿＿“既然祢是我音教系的学姊，那祢能不能回答我的问题？祢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
”
＿＿此时这块硕大的女雾体，则是用半沉默的态度，对小寅结结巴巴地说：“其实……我
是被一位……恶魔……所牵制……因为那位恶魔对我……”
＿＿在小寅还细听这个自称是音教系学姊的怪东西，正慢慢叙述她的过往时，不知哪里来
的凶狠声音，从教堂某处传了出来：“妳这臭婊子！竟然趁我不在想偷汉子……”
＿＿小寅听到这恶狠狠的声音，正想挖掘声音的由来时，便看到这块黑色的女雾体，摆出
一付求饶的形状，用尖锐的声音说道：“求求你放了我吧……张大哥……”
＿＿当女雾体发出求饶声音时，小寅也被一团巨大无形的力量，把他从教堂当中用力甩出
去，然后当他回神那一刻，他才发觉自己依然还是坐在教育大厅的讲椅上，然后此时由校
长所主持的演讲，也进入尾声而正式宣布做结束。
＿＿此刻台下全体人员，无论是教师或是学生，都用愉快的掌声来回馈校长，然而对于做
在台下讲椅人员来说，有百分之九十九大概希望这场演讲赶快结束……
＿＿而后全部刚到校的一年级新生，以井然有序的方式离开教育大厅，纷纷去自己想要去
的地方，而小寅步出教育大厅的大门外时，依稀间听到一则女生声音，用极小的声音悄悄
地对他说：“希望你有空可到屏东教育大学外面，寻找一间白色的屋子……我就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