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点过年应景的鬼故事。抢头香
###抢头香,听起来很吉利,但请先确认,你抢头香的庙,里面还有主神吗?###
在我国小那年代,命理节目如雨后春笋般大量在电视频道上放送,
尤其国中毕业后父母离婚,我母更是像中毒般,天天定时守在电是前面收看,
边看边抱怨她人生的不幸,以及为什么都不会开运转运。
我只能说,爱抱怨的人,再平淡幸福的生活,她都觉得自己过得悲惨,
殊不知正常人的生活虽然平凡乏味,但平安平淡才是让我又嫉又羡的。
过去十年来我体会最深刻的,无非是做为正常人才有努力让自己过得好的机会,
但做为衰人,你不管怎么努力,都像在河边堆石头的孩子,
每到要堆好时,总是被人一脚踢倒,那比一开始就失败让人更容易想死,
那是人家连机会都不愿意给你,在你饥渴时,故意将手中好的饭菜和清水倒掉,
露出一脸”宁愿拿去喂狗,也不愿意给你”的神情那种故意。
无形的东西与那个世界我都不懂,但鬼屋住久了,想要变回正常人都难,
即使搬走两三年了,我依旧摆脱不了跟那世界的连结,
别人总是笑我过度紧张,殊不知,那是多次惊吓后养成的动物性直觉,
在看到有些人没事还爱自找死路走,出事情只觉得他们活该,很恶毒,
但你明明就有机会平安的过活却爱自找死,谁拦得住?
出事情后还要怪那些苦难的修练者不帮你,凭什么?
人家被考试试炼的惨兮兮时,你又帮过人家什么了?
比较可悲的是像我母这种,一直想找活路,却直往死路走的笨蛋,
想怪她,笑她,都会觉得自己过份,我们想过得正常平凡,谁放过我们了?
那一年,我母看了电视命理节目,一直不断的鼓吹说抢头香有多好多好,
那些大湿却没有告诉我们,什么庙的头香不能抢,我们只能凭自己有限的知识去想,
阴庙不要抢,大庙我们孤儿寡母抢不过人家,那,土地公庙总抢得到吧?
于是我们就往死路去了。
算准了时间,十二点一到,我母就兴冲冲的带着无奈的我一起去抢头香,
因为我姊我妹都觉得我母这行为只是浪费时间,他们宁愿去打仙剑奇侠传,
也不愿意跟我们在三更半夜花时间去抢那无谓的头香,
于是小货车上只有我跟我母。
刚开始我们都还嘻嘻哈哈的笑笑闹闹,一直开到略为偏僻土地公庙旁,
我们发现都没有任何人烟时,我才开始感到不对劲,
在我们认知当中,节目上说的抢头香不都半夜吗?怎么会没人呢?
但当时没想那么多,只觉得自己赚到了,头香是我们抢定了,
来年一定被土地公保佑,可以赚到眉开眼笑,荷包满满,
所以即使到庙门口觉得有很强烈的敌意和瞪视,
我还是因为美好的将来的开心的奔过去。
那时我母还在后车箱翻找东西,看到我奔过去,
感觉到庙里气氛怪异的她本想阻止我,转头又想想,
平常有异状我都会大呼小叫,我这次看来没什么反应,
想来应该是她自己想太多了,直到她走进庙里,看到反应奇怪的我。
这座土地公庙是开放式的小型神龛,
外头再延伸三四公尺长的铁皮屋与铁制供桌,庙的右方是手压帮补的古井,
以及烧金纸的金炉与用铁网围起的放鞭炮地点,
外围则是用矮小的植物围成一座篱笆,白天看来再普通不过。
但三更半夜的当时,只有高高的路灯打下水银色的昏暗光线,
庙里的小神龛却一点烛火都没有,只有被放在矮神桌上的三尊流浪神明像,
因为水银路灯昏暗光线的关系,远远的看过去,像是发出了阴阴鬼火般,
让人感到颤栗。
即使如此,那五官上狰狞却让人很难忽视,尤其又在昏暗的地方,
却异常的让我看得这么清楚,神经再大条也知道要逃命了。
但我母似乎不是神经大条那么简单,我想,她应该是神经烧断了。
正当我回头要奔逃时,她欢天喜地的拿着供品冲了进去,
这庙的四周狗不拉屎鸟不生蛋的,要逃命只能靠我母的小货车,
偏生她又无法感受到危险,只顾著做发财梦,
我一个高中生在这三更半夜的,能怎么办?
只能硬著头皮,一边念著佛号一边体会到送死的感觉,跟着进了庙里。
进到神龛前,我母已经将供品摆好,但我看到她下意识的远离她三尊被弃的神像,
我心里是有些安慰的,最少她看出了有些不对劲,这神经还算没完全坏死。
会知道他们是流浪神像的原因很简单,
第一,这三尊没有摆在神龛里接受供奉,
第二,他们身上有火烧又有被刀砍伤的痕迹,
第三,当中的关公的青龙偃月刀断到快握不住了。
这三尊我还记得由左到右是:济公、观世音、关圣帝君。
他们的共同点是,都让我感受到强烈的恨意与敌意,
被遗弃的神像脸部异常的白皙,尤其是济公与观世音这两尊,
稍微看上一眼都感觉得出来那眼神是随着你在转移的,
我不知道祂们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我感觉得出来祂们非常憎恨着我们,
应该是说,憎恨人类吧,尤其我又白目的随口问祂们怎么在这,
我母也随口的回答,大约是玩六合彩输了,所以丢在土地公庙这里。
待得越久,我越发害怕,频频催促我母收一收快点离开,
好在这时候我母没白目到还要掷筊完才走,我们烧完金纸后,
二话不说立刻打包好供品,快速杀上小货车,准备扬长而去。
上车之后我们惊魂未定,一路上想说已经离开案发地点,
便开始谈论起刚才看到的流浪神像,聊一聊,又转移聊了别的东西,
因为内容不是很感兴趣,所以我开始有点放空,
我这体质很奇怪,一但开始放空或是注意力不集中,
我的感官会被放大到自己所处的空间可以成辐射状的感受环境的变动,
这种感官放大让我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吓个半死,
虽然还是可以跟其他人对谈自如,算是一心二用的状态。
因为我母这台车是偏休旅车的款式,所以后座位置比较远一点,
而我习惯在我母开车时坐在副驾驶座,一来是比较礼貌,
二来是我母若要喝水吃东西才有人能帮她准备。
而在恍神的同时,我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后照镜发呆,
后照镜理其实什么都没有,只有刚才拜完的供品与水果,
但我就是感受到一股带着浓浓恨意的视线在瞪视着我们,
而那种感觉似乎从一上车就开始有了,只是因为我们还在躁动着,
所以没有去注意到,后来正在放空的我,完完全全接收到这可怕的感觉,
我也忘记我母问了我什么,但因为我一直带着涣散的眼神盯着后照镜看,
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于是我母就问我在盯着什么。
虽然很害怕,可我想证明是不是我太敏感了,所以就问了我母,
"妈,你有没有觉得后座好像有什么在瞪着我们?"
我母沉默了一会儿,接着点点头说,
"我刚才在问你的时候你都不理我,
我就看了一下后照镜,我也觉得好像有什么在后座。"
好不容易熬到家了,我突然感到热泪盈眶,明明才不到十分钟的车程,
我却好像一路上被杀人魔拿刀胁持一样,虽然没有真的伤害到我,
但那种心灵攻击就好像被蛇盯上的青蛙,被兔子盯上的电线,
这会让人崩溃的.....
等我母把小货车开进去客厅后,我很没义气没等她下车,
马上就逃回楼上,留她这位神经大条的妇人自己面对,
谁叫她之前把我推去撞房间门,让我心灵受创。
不过冤冤相报何时了?
这位心狠手辣的妇人后来上楼后,发现她心爱的手机忘记拿,
就叫我们三姊妹猜拳,输的下楼帮她拿手机。
本来是不想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但看在她红包给了两千块份上,
我们就勉为其难的猜拳(其实是她威胁要手走红包),
没想到我果然是衰人,马上就输了,
于是在这三个赌鬼的厮杀声中(他们在玩大老二),
我很害怕的下楼去拿我母心爱的nokia超耐用手机,
对,因为很害怕,所以我是含着眼泪被逼下海的(喂)。
本来下楼后,我还很担心那个可怕神像里的可怕飘会在我家四处流窜,
(对,你看的没错,祂跟我们回家了)
但我却看到超神奇的事情,好吧,应该是说感觉到,
我感觉到,那个神像飘还在我母的车子后座,甚至可以说是很安分的坐着,
但是,可能祂是看到我下楼来,又对我投射一记很杀的眼神,
害我心脏小鹿乱撞(?),但就这件事情其实还不够神奇,
最神奇的是,我们家的一楼的原居民飘+二楼的亲朋好友飘+三楼的插花飘,
居然把我母的车子围成一圈,完全不让神像飘下车,
虽然我完全看不到,但我可以感受到数量和气势(所以我就说我是麻瓜了),
那时我脑海冒出一句成语,
虎落平阳被犬欺,流浪飘沦落鬼屋被亲友团飘欺?!?!
其实我心情是很复杂的。
祂们这么团结我是很感动,但,我住那么久才知道原来我家的飘数量这么大,
你这样是要叫我以后怎么住下去?????
xxx咧,后来听了一些高人解释才知道,飘也会成群结队搞帮派,
那天的状况大概是鬼屋飘vs流浪神像飘准备要干架了,
但后来鬼屋飘的飘多势众,所以神像飘只敢坐在我母车上用眼神杀我,
我拿完手机后也平安无视的回房睡觉去。
我其实都叫我母愚妇,这是夸奖她,因为她隔天早上完全忘记这件事情,
很勇猛的继续开车到处南征北讨,居然那几天也没出什么事情,
只是我之后再也没去那家土地公庙,吓过一次就够了,而且那里很偏僻又很远阿。
各位新年快乐,我要下班了,啊啊啊,超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