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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XIMIX (天不从人愿) 看板: story
标题: [长篇] 公爵 十
时间: Fri Aug 31 17:03:21 2012
莱肯打了个喷嚏，自莫名其妙的酣睡中惊醒。
“这……这是哪里？”
抬起头，莱肯望见了满天星斗，站起身子，莱肯这才发现自己是赤身裸体，
在不知不觉中恢复了人型。
为了抵御寒冷，莱肯抖擞身躯，想转换为拥有厚实皮毛的狼型，
却发现自己的外型依旧不变。
愣了一会儿，莱肯再接再厉，不停尝试转换成人狼或狼型，
却只是重复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徒劳无功。
莱肯整个傻住。
以往易如反掌熟练无比，只要稍微在脑中运转意念，
就可以本能般轻松迅速完成的外型转换，竟然无缘无故就失去作用。
身为以狂野血统为傲的自然之子，不能变身对莱肯而言比死还难过。
“喂！喂！”突如其来的呼唤吓了莱肯一跳。
“发什么呆啊？集合了，快过来吧！”
一个也是全身赤裸的男人对着莱肯招手，示意莱肯快点跟上。
回过神来，莱肯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这片所身处的林地周遭，
竟然全是一丝不挂的男男女女。
这些男女从树林中的各处现身走来，身上或多或少都沾黏着泥土、草叶以及血迹，
脸上全部挂著满足且疲倦的舒爽笑容，不约而同朝着一样的地点悠哉前进。
“不管了，先去看看吧。”
莱肯摸摸脑袋，在不知所措与好奇心的双重驱使下迈开了步伐。
走着，走着，莱肯穿出了树林，到达一片凝满湿露的草地。
草地中央有一座熊熊燃烧的高耸营火，在营火的后方，
是一座比营火更高的木雕人狼巨像。
许多全身赤裸的男男女女正朝向营火聚拢。
莱肯数了一数，大约有四五十人之多。
一个身型高挑魁梧，健壮挺拔的男人慢步走到营火前方，接着意气风发的环顾众人，
以不疾不徐的愉悦语调高声问道：“各位，今天，尽兴了吗？”
“坳呜~~~”
所有人突然仰首朝天，以人类的姿态与喉咙发出了狼嚎。
群众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莱肯不知所措，只能傻傻愣在原地，
但幸好没被专注嚎叫的旁人看在眼里。
“各位，月神的恩赐已经告一段落，大家也得到了足够的运动和发泄，
在工作人员安排各位领回衣物各自解散之前，让我们约定好下次满月再见，
并且在仪式的最后，再一次对我们所景仰的，伟大的莱肯大神表达崇敬。”
“我……我是神？”莱肯张著嘴巴莫名奇妙。
对着群众发言的男人转过身去，面对营火，不！应该是说面对着营火后的人狼巨像，
大声吼出了心中最热烈亢奋的呐喊：
“狼神莱肯，请护佑我族生生不息，并请赐予我族无上的荣耀及骄傲！”
男人对着人狼巨像单膝跪下，男人身后的群众也整齐划一的同时下跪，
动作慢半拍的莱肯只好也连忙跟着有样学样。
众人异口同声重复了祈祷词，其声如轰隆雷鸣，震撼天际：
“狼神莱肯，请护佑我族生生不息，并请赐予我族无上的荣耀及骄傲。”
众人的祈祷是如此真诚而狂野，让听在耳中的莱肯不由得也感到了热血沸腾。
接下来是静默。
充满了敬畏与景仰的静默持续了将近一分钟之久，
明显担任领导者的发言男人才缓缓起身，对着群众宣布仪式结束，各自解散。
几名穿着衣服的人类在几张长桌后一字排开，桌面上摆满了各种服饰，
赤身裸体的人们对着穿衣服的人报上号码，
有穿衣服的人便将相对应的服饰交回给赤身裸体的人。
大家都朝长桌移动，忙着领回自己的衣物与配件，
就只有莱肯还是傻兮兮的光着屁股站在原地，茫然著一脸不知所措的呆样。
“怎么了？”
方才的领导人已经换上了简单的休闲衬衫与牛仔裤，踏着草皮朝着莱肯大步走去。
莱肯这才看出来，其实领导人的外貌并没有多老，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到四十岁之间。
“年轻人，你是刚觉醒的生手吧？意犹未尽，还没从情绪中恢复过来？”
领导人亲切的拍了拍莱肯的肩膀：
“快去穿衣服吧！这里很凉，恢复人身后不比狼身强壮，吹了风还是可能感冒的。”
“我……我没有衣服。”莱肯尴尬的咧开了嘴。
“被工作人员弄丢了吗？”领导人的眉头微微一皱后随即舒展：
“没关系，到我家来。你的体型跟我差不多，我拿套衣服给你穿，
顺便多讲解一些知识给你听。大家都是狼神的眷属，不必客气。”
领导人热情的跟莱肯勾肩搭背，半强硬性的邀约莱肯到宅一叙。
“这是我在这座山上的别墅，也是我族的公用聚会场所，不要客气，当自己家就好。”
领导人带着莱肯推开大门，踏入客厅，示意莱肯稍等。
莱肯打量著建筑物内的陈设，却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感觉空间还不算小。
“试试看，合不合身？”
领导人将一套衣裤递给莱肯，莱肯也只好手忙脚乱的赶快穿上。
“还不错。”领导人笑笑，又递给莱肯一大杯水：
“坐啊！刚刚运动量大，多喝点水比较好。”
随着领导人一起坐在宽大的柔软沙发上，莱肯的脑袋里还是嗡嗡作响没有头绪。
“放心，一开始变身结束都会有点恍神，几次以后就好了。是谁推荐你加入的？”
“没……没有，我自己来的。”
莱肯实话实说，领导人却是一愣，然后高兴的重重拍了拍莱肯的肩膀。
“自己来的？不简单！不简单！好久都没有在感应下自行到来的新血了，
难怪，看你好像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别担心，我会慢慢跟你说明，不过在这之前……”
领导人站起，转过身去走向厨房：
“为了隐密，我这里佣人很少，都是值得信任的亲信，现在他们全在外面善后，
只好自己动手囉！牛猪鸡羊喜欢哪一种？”
“都要！”开水下肚后，突然发现自己很饿的莱肯立即大喊。
“好！都要！没问题！”
领导人也不知道在开心什么，竟然端了满满两大盘的各式肉类回来。
“吃饱再聊吧！先说好喔，吃太慢抢不到东西，可别怪我待客不周喔！”
领导人蓄势待发的卷起了袖子。
“是吗？”莱肯笑开了嘴，打算让对方好好见识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狼吞虎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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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贝头晕眼花的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处于阴暗潮湿又恶臭的不明洞穴中。
摀住口鼻，伊莎贝一面徒劳无功的想隔绝掉中人欲呕的恶臭，
一方面强逼自己好好睁开被酸腥之气燻到满是泪水的双眼，
努力看清楚自己到底是身在何方。
洞穴中到处是长满糊烂黑绿藻类的发臭积水，体型直逼小型狗的特大号老鼠四处横行，
不时发出咭咭啾啾的吵杂骚动。
要不是血族天生能在黑暗中如屡白昼，在这样几乎是彻底漆黑的环境下，
伊莎贝绝对寸步难行。
饶是伊莎贝心里清楚，血族体质出类拔萃，不受病痛侵袭，
不需要刻意避开可能致病的脏污或动物，也依然压抑不下心里的恶心反胃，
只能憋着气息小心翼翼的一步一踏缓慢前行，并且双手也不敢碰触黏腻潮湿的洞壁。
“早知道，就多穿一点衣服了。”
伊莎贝懊悔不已，低头看了自己身上的贴身马甲与紧身短裤，根本就挡不了任何脏污。
唯一不幸中的大幸就是，伊莎贝的手工皮质短靴用料高级工法严谨，涂层实在并不渗水，
即使是踩踏在恶心的污水中涉水而过，伊莎贝的脚也依然能保持洁净与干爽。
“拜托，赶快让我离开这鬼地方吧！”
伊莎贝不停搜索出路，发现洞穴中有许多不知通往何处的支线通道。
伊莎贝不敢乱走，于是在每条支线前仔细感受，希望能发现有风流动，
因为有空气流通的方向就可能会有出口。
只可惜在检查了好几个支线洞口后，伊莎贝还是一无所获。
突然，伊莎贝感受到一股异样的气息。
称不上威胁，算不得危险，但伊莎贝非常肯定对方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嘶刷……嘶刷……
仿佛是有人在拖着脚步行走一般。
嘶刷……嘶刷……
诡异的声响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从四面八方的支线管道里，
都传来了令人不悦的讨厌气息。
而且，明显正往伊莎贝所在的位置不请自来。
伊莎贝移动身体，背向洞壁，唤出了蔷薇银鞭全神戒备，
准备好迎接即将到访的未知变量。
终于，伊莎贝的面前出面了第一道身影。
伊莎贝立即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个人……不！那已经不能算是人，而是一具还在活动的残破尸体。
“活尸！”伊莎贝咬牙，不得不打起精神面对最讨厌的对手。
腐败恶臭的活尸不但外表恶心味道糟糕，而且还非常非常难缠，除非头部被弄掉或破坏，
不然绝对不会停止滥杀无辜的无差别攻击。
活尸的攻击虽然杀伤力不强，但全部都是穷追不舍的贴身近战，
重点是活尸不知恐惧不怕疼痛打死不退，一只两只不算什么，但若是数量一多，
又不幸被限制在狭长洞穴这种不利闪避的恶劣场地里面，就算是有银鞭在手的伊莎贝，
也难保证不会被活尸逮到机会近身纠缠。
伊莎贝完全不想再次体验，那种被烂烂的活尸用烂烂的手臂擒抱住的崩溃经验，
更让伊莎贝抓狂的是，烂烂的活尸不但会用烂烂的手抓人，
还会张开烂烂的嘴巴随便咬人。
当然，这些都不是活尸最让伊莎贝头痛的地方，真正让伊莎贝看到活尸就烦躁不爽的，
其实是“有活尸出现”这件事本身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活尸的来源有两种，一种是实力不足的血族想增加同类失败而来，
另一种是实力深厚的血族在咬了人之后，便宜行事没有把受害者确实杀掉。
问题是能够拥有“以唾液制造活尸”如此高强实力的血族，一般来说都是经验老道，
绝对不可能犯下这种失误，除非是蓄意而为。
所以无论如何，只要有活尸出现，就表示附近有失去理智或胡作非为的吸血鬼。
所有的血族，都遵守着几条共同的不成文公约，其中之一就是清理门户。
只要发现了行为疯狂或不守规矩的吸血鬼，所有发现的血族，
就都有权利及义务予以处分甚至格杀，不论辈分，不管原因，不问关系。
换句话说，血族遇到了活尸，不是简简单单干掉就没事了，
还得把背后的始作俑者找出来解决掉才算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