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耗子碰上猫,见到就得跑。
我和建豪互骂一声。
转头拔腿就跑!
刹那间,我俩已经跑过了一个街口。
“建豪这里!”
街角旁的民宿,这一阵子正好在整修,鹰架依然固定在侧。我将枪往后一背,手脚并用,
迅速的爬了上去。过程中,我还不时的往下望。
幸好,建豪跑的速度虽然慢了一点,但是也即时攀上鹰架。
而他的脚下,还有两个试图抓住他的‘国军弟兄’
“建豪你小心脚下!”
建豪听了我的声音,往下一望。不过与它们之间已经离了一段高度,看起来是不会被抓到
了。过个两下子,建豪也爬到我的旁边,两个人坐在铁架上喘气。
只是没想到,那两个鬼东西也很缓慢的,用一种很不协调的姿势往上爬,仿佛它们做不出
多关节式的运动。
“去你妈的!”建豪一把脱下不停滑落到脸上的头盔,一把往下砸。不偏不倚的正中其中
一位‘弟兄’的颜面。它顿时摔回地面。
“换我!”我有样学样的拿了头盔往下扔,却不知道是我丢歪了还是他闪开了,最后只砸
中了他的肩膀,不过下场一样重回大地的怀抱。
那两只摔回地面后,挣扎了没一会儿,又狼狈的爬了起来。这次它们像是学乖了一样,只是
恶狠狠的往上看,却没有轻率的爬上来了。
我也就这么跟它们对望了一阵子,才猛然惊觉这是我们最清楚面对这玩意儿的时候。
我拍拍了建豪。
“你看得出他们是什么连队的吗?”
“隔3层楼你要我看他们的臂章会不会太扯了一点?”
才刚问就被顶回来,碰了一鼻子灰,我只好再看点别的。
两个‘弟兄’身上血迹斑斑,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加上浑浊的眼神,庛牙
裂嘴的表情,真的让人心底发寒。尤其其中有一个,脖子黑抹抹的一块,看起来像是少了
一大块肉。我给建豪比了一比。
“我看起来倒像是结痂,你看,血也没再流了。”
我双眼一翻,真想问他老兄结过这么大块的痂吗。
“有没有办法让他们回复正常阿?”
建豪耸耸肩。
“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了。”
“还好跟上来的只有这两只。”
是吗?我觉得不太妙。
我稍微抬起头,视线回到我们跑来的转角。
一只、两只、三只......慢慢的出现。
“干!建豪,这两只不是机场里的,只是不知道从哪个小巷子地方追出来的!”
我跳了起来。
建豪见状也站了起来。
“阿邦!用枪,你打比较准,我的弹夹也给你!”建豪说著。急忙的要掏出弹夹。
“不行!”
我冲著建豪摇摇头。
“有什么好不行的!你昨天晚上不是开了!”建豪激动的对我大喊。
“我昨晚根本没能看见是什么就开枪了!现在你要我大白天的对准他们的头开枪吗!”
我指著这群底下的家伙。
“更不用说,也许他们只是生病了!”
“妈的!”建豪一把揪住我的衣领。
“这群弄倒了鹰架我们也得完蛋!”
我没办法回答建豪,但我也不想这样完蛋。
“我们先沿着鹰架走!再来看看怎么办!”我撑开他的双手,头也不回的顺着鹰架开始爬
。
我不开枪,建豪也没辄,总不成自己盲目乱扫;他犹豫了一下子,最后还是乖乖的跟着我
走。
然而整座鹰架是环绕着民宿而建,倘若我记的没有错,在对向的那一面------。
“建豪你看!”我指著前面大喊。建豪从后面只能稍微的探出头看过去。
前方不远的墙上,还留着拉皮整修来不及补上的洞,完全足够一个人站立通过。
“快进去!”建豪在后面紧张的赶着我。
穿过了墙,里面是个摆设典雅简单的房间,右手边是一张大床,左手的墙上挂着数位萤幕
电视;正前方有两道门,一道是浴室,一道是出去的门。
建豪爬进来的同时,还不忘往后望了两下。
“追上来了吗?”我问。
“差一点。”
“那还不赶快找东西把洞堵起来!”说著。我就要冲过去搬床。
下一刻,金属的撞击声震天价响,震的我头疼欲裂,我甚至感觉到地板稍微的震动,漫天
的灰尘冲了上来。
“现在追不上来了。”建豪两手一摊,一派轻松的样子。
我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床上。
“接下来该怎么办?”我说。“我看暂时也不能从大门出去了。”
“不知道,先休息一下。”建豪也跟着坐了下来。还顺手抓了遥控器,开了电视。
电视上,综艺节目还是依然嘻嘻哈哈,音乐台唱唱跳跳,让我觉得有些讽刺。这些人都不
知道外岛发生什么事了吗?
“转新闻台。”我说。建豪按下了遥控器。
‘我们现在来看到的是,发生在昨天深夜03:15分在台北的一场火警,当时住户一家三口
夜深人静正在熟睡中,突如其来的火势惊醒了家中的狗狗,这只忠心的狗狗拼命的抓着主
人的房门,成功的叫醒了一家三口......。’
“转台。”我说。
‘知名的偶像明星惊传视讯欲照......’
“再转。”
‘您相信吗!刘妈妈今年63岁,朋友都说她起来像36岁,号称台湾美魔女......’
“干!关掉。”
怎么完全没有我们的新闻,这里是外岛!是前线耶!怎么全都是些五四三的消息!出大事
了民众到底知不知道?
“建豪,你怎么还看得下去?”我看见建豪没有关上电视,埋怨的说。
“阿邦你先看看这个。”建豪指著萤幕。画面是松山机场和一名女记者。
‘连日来的大雾让松山机场封锁了三天,所有的返乡旅客和商务人士抱怨连连。只有我们
的国军弟兄,好像抱持着一些不同的看法。以下是他们的说法---。’
画面一转,是个长的白白净净,一看就知道没被操过的菜兵。
‘这也是公事公办吧,为了民众的安全。我觉得不要起飞是对的。’
画面再转,
‘我觉得国军应该要配置给外岛官兵一台接驳车,不然像我们南部兵,这样还要来回,伤
荷包。’
一个带粗框眼镜,一脸长的不长眼的二兵说。
‘是的,另外,我们打算连线给位处外岛的记者,说明那边机场的状况。’
女记者下意识的按著耳麦,对着镜头说。
‘梓萱,梓萱。妳听得到吗?’
鸦雀无声,我和建豪也屏息注目。
大概几秒过去。
‘梓萱,梓萱!’
还是没有回应。
讯号断断续续,只有吵杂的沙沙声。
‘各位观众不好意思,讯号似乎中断了。那详尽的情形,我们将会随时为您掌握。那我
们将镜头交还给------。’
女记者述说专业的口吻,却在下一瞬间僵掉了。
‘救命啊!快点.......谁都好!救救我!’一阵凄厉的哭喊,透过电视机发送至全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