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 墨菲斯 上

楼主: XIMIX (天不从人愿)   2012-04-22 19:02:29
身为婀娜多姿的绝美女魔,墨菲斯得自天地的古老身体,
完美融合了娉婷与妖娆两种截然不同,却一样无比媚惑的神祕特质,
就连那总是充满高傲藐视的无暇冰冷面容上,
也总是混合著令众生难以抗拒的清纯与冶艳。
只要一眼,就只要那么一眼,所有直接或间接见识过墨菲斯容颜的生命们,
哪怕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惊鸿一瞥,
都再也无法将那来自无边混沌的亘古美好自脑中抹除,
甚至争先恐后心甘情愿的付出一切,
只求能让急速堕落中的自己,再更多靠近墨菲斯一点。
墨菲斯一向习惯半睁著睥睨傲慢的娇媚双眸,
用慵懒邪魅的轻蔑笑靥扫视著世间的一切存在,
独自落寞孤寂的摇曳著窈窕玲珑的曼妙身段,
日复一日在单调无趣的空虚时光洪流中穿梭泅泳。
墨菲斯总是烟视媚行,放肆歹毒的勾引与挑逗所有不知死活的愚昧存在,
并且本能的依靠着天赋的残忍与邪恶,用血腥与苦痛打发无穷的寂寥与失落。
墨菲斯是孤独的。
尽管古老纯粹到不须理会天地间无数绑手绑脚的囉嗦法则,
墨菲斯却始终找不到任何能与自身匹配相处的平等对象。
看似无比自由,却连任何生命都能拥有的基本权力也不能够。
不论什么身分都好,当然,父母或亲属是不可能了,天生地养的纯魔无所谓血缘。
但或许是一个朋友,又或著是一名同类,甚至可能是一位配偶,
墨菲斯一直都在幻想着,幻想有朝一日,会有这么一个能伴随自己渡过永生的存在,
并且坚持持续用自己特有的邪恶方式,颟顸寻觅等待这名可遇不可求的渺茫奇蹟。
纵然是天生地养,独一无二的强大存在,
墨菲斯却从来不曾真正喜欢过与生俱来的优越与杰出。
其他的生命都太过愚蠢脆弱,只能成为墨菲斯玩弄操控的虚弱玩具,
即使是在物种丰富多变的无垠大地之上,
也没有同样古老到足以映入墨菲斯眼帘之中的威猛神魔,
更何况墨菲斯本是天地间所有负面事物的压缩凝聚,
根本就不曾被赋予爱与被爱所需要的任何元素。
“邪恶的化身、灾难的代表、危险的实体、死亡的具现、
毁灭的到来、末日的阴影、虚无的降临、破坏的邪神……”
墨菲斯百般聊赖的躺在柔软湿润的青翠草地上,
似笑非笑的伸出几根净白如葱玉的纤纤素指,
自嘲般的试着计算在世界各处得到的响亮名号。
其实墨菲斯并不是讨厌这些别称,只是老觉得不够响亮,
而且有些多余累赘,像自己这样无所不能的威猛纯魔,
应当要有一个更具识别性的共通外号,例如……例如……
“算了!想这么多干嘛?”
墨菲斯做了个俏皮的鬼脸,然后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像是在责备自己的无聊行为。
毕竟既然被生为负责毁灭与杀戮的邪恶凶魔,
就不该去费心烦恼关于创造或建设的任何问题,
即使那只是与自己切身相关的小小思绪。
替墨菲斯取外号这种事情,就交给那些在哀嚎奔逃之后,
还能够一息尚存的坚韧生命,在噩梦之中混身冷汗的呢喃梦呓就够了。
经历了连许多龙族都不曾想像过的漫长时光,墨菲斯所拥有的,
却不过是这些毫无意义的空虚评价,就连暂时排遣寂寞都派不上用场。
单纯的虐杀与凌迟弱小早就引不起墨菲斯的兴趣,
煽动挑拨引发大规模的灭绝性战争,也已经重复又重复的进行了好多次,
至于四处寻觅猎捕据说很厉害的各地神魔,更只是徒增失望与落寞。
在墨菲斯的眼里,不论是人或非人,
全都不过是早已玩腻的无趣游戏道具,根本毫无价值。
无奈的站起身子,墨菲斯双唇微启,轻轻吐出一口馥郁灼热的猛毒黑雾,
让周遭苍翠的鲜嫩绿地,迅速扩散蔓延成一片焦枯的死亡荒芜。
墨菲斯就像平常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
打算就这样随意的往前直行,然后尽量用肢体肉搏的方式,
消灭所遇见的所有生灵或存在,不论对方有没有被屠杀的价值或意义。
单纯无理的杀戮破坏虽然空乏简陋,却也是最直接又有效率,
而且还能打发时间排遣无聊的解闷良药,往往能让墨菲斯在运动过后,
找到一丝丝虚假的满足与愉悦。
尽管这些情绪总是消退的太快,让墨菲斯不得不再次让绝望与恐惧继续增长扩散。
皱着眉头,墨菲斯不喜欢被抢先一步的感觉,尤其还是好不容易才遇到的第一个目标,
那个在原本的计画之中,应该可以首先好好摧毁凌虐的无辜路障。
为了无聊的坚持,墨菲斯执意步行移动,却老半天都没有遇到会哀嚎奔逃的温暖生灵,
只是靠着身上自然散发的死亡甜香,腐朽荼毒了一整路的草木蝼蚁。
墨菲斯早就闷了一肚子气,终于远远的看到了几具人型,
却发现都已是千疮百孔的狼狈尸体,感觉就像沙漠中遇难缺水的憔悴旅人,
好不容易遥遥观望到满溢泉水的沙中湖泊,却直到低头猛饮后,
才知道那是一汪苦涩难以入口的无用咸水湖。
墨菲斯心情的恶劣可想而知。
幸好,墨菲斯的不满,还有个能勉强宣泄的濒死出口。
“啧!”
墨菲斯嫌恶的打量著几片原本应该是间木屋的东西。
许多被火焰燻黑焦灼的残余木桩,横七竖八的散在地上,
四周还参杂了一些同样碳化冒烟,已经脱离主要躯干的扭曲肢体。
这些曾经被称为人类的零碎肉块,甚至还隐隐散发著恐惧与愤怒的残余气息。
“喂?这些……是你做的吗?”
墨菲斯面无表情的走至不远处的男孩身旁。
重伤垂死的男孩肤色如生铁般僵冷灰硬,前额上还冒出几支短短的小肉角,
虽然躯体已经满目疮痍,强韧的生命力却依旧不愿屈服,
再加上男孩汩汩血液中与墨菲斯系出同源的鲜明气味,明显是未成年的自然神魔。
年幼的神魔虽然天赋强大难测,但本身尚且无法应用自如,躯体也依然稚嫩脆弱,
若是没有眷族的教育或保护,死在几个身手不凡的人类手上也不足为奇。
而没有血统可以依靠的自然神魔,会遭受到幼年夭折的悲惨待遇,
也就不算是太值得意外的事情。
毕竟自从兽魔猎人这个名词出现之后,
被人类或混血人类狩猎,已成了所有非人的原罪与义务。
男孩斜身倚靠着半根残桩躺卧在地,身上无数伤口深可见骨,
胸腹与后背都插著几片人类的破剑断刃,
僵硬的坏死肌肉狠狠紧咬著穿刺入体的致命异物,
试图用最后的力量,阻断沿着刃口不停涓滴汇流的宝贵血液。
垂软的颈子松垮歪折,早就撑不起颧骨迸裂的破损头颅,
男孩只是沉默不语,任凭口角的绵密血泡缓缓凝结滴落。
本应清秀俊美的肿胀脸庞已然面目全非,
缺皮少肉的两颊甚至遮掩不住口腔内断折松脱的残留碎齿,
男孩被瘀血充塞鼓胀的紫黑眼睑突然微微的动一了动。
“救……救我。”
男孩气若游丝,声音却依然有着神魔与生俱来的魅惑魔力,只是对墨菲丝毫无意义。
“回答我。是你抢了我的乐趣吗?”
耐著性子,墨菲斯缓缓蹲下身子,用食指端起男孩严重变形的下巴。
折碎扭曲的颈骨从内部刺入皮肉,让已无力反应的男孩发出痛苦的喘息。
“喔?不想说话吗?”
墨菲斯戏谑的狞笑,稍稍加重了指间的力道,
殷红的双唇弯成了血腥的弦月,享受着男孩若有似无的如丝呻吟。
墨菲斯突然收起了指头,男孩颤抖的脑袋猛然下垂,发出难听的诡异声响。
失去功用的颈椎碎裂出了最后的哀鸣,连带停止了男孩断断续续的喘息。
弦月高挂,墨菲斯信步闲晃,却一反常态的没有滥杀无辜,
脸上甚至还带着纯真又危险的娇媚微笑。
男孩快步走着,尚未完全复原的双腿一瘸一拐苦苦追赶,
深怕跟不上墨菲斯的步伐,但又不敢要求墨菲斯缓上一缓。
“小子,还撑得住吧?”
墨菲斯头也不回的柔声询问,语气里却毫无关切或慈爱,只有明知故问的恶劣戏谑。
“……”
男孩不发一语,不敢浪费体力应答,只是催逼双腿加快脚步。
“算了,就等等你吧。”
墨菲斯停下脚步,转过身子对着男孩亲切招手,仿佛是在鼓励男孩。
男孩仰头,被汗水模糊视线的脸庞笑开了嘴,
直接用单脚一蹦一跳的赶到了墨菲斯眼前。
“呜!”
男孩痛苦的抿著嘴,双眼向下,看着突然掐住自己脖子的墨菲斯玉手,
眼神里虽然充满了无奈,却没有任何意外。
“我真喜欢你脖子折断时的声音,
不管听几次都一样有趣,大概还可以让我玩很久。”
喀咧!
墨菲斯手里一紧,男孩的颈骨应声断碎,
幼小稚嫩的身体甚至还来不及抽搐就直接瘫软。
“哈哈!哈哈哈哈!”
墨菲斯开怀的笑着,兴高采烈的抓握著男孩无力的身体左摇右晃,
容颜像是纯真的小女孩一般天真无邪。
大概是笑够了,墨菲斯随手将男孩满是伤疤的身体抛在地上,
坐在地上随便捡了两块石头,开始模仿人类击石取火。
砰!
墨菲斯手上砸没两下,大蓬大篷的青绿火焰瞬间拔地窜升,
不仅立即吞噬了范围内不堪一烧的杂物,还嚣张疯狂的扭动乱舞,
直接在没有剩余燃料的泥土地上,就这么自得其乐的烧了半天高。
“你看,很厉害吧,人类都是这么做的。人类很虚弱,晚上看不到东西,
也打不过野兽,所以需要火焰。今天我心情好,所以特地表演给你看。”
墨菲斯高兴的拍着手,好像自己完成了某件很了不起的创举。
“……”仰躺着的男孩没有说话。
就算男孩还能说话,他也不敢不识相的戳破墨菲斯,
说出自己看到火焰明明是从地里冒出,而且火焰的颜色根本就不对。
“你的脖子虽然好玩,唯一的缺点就是好得很慢,每次都要我等你。”
墨菲斯转头,嘟著嘴瞪向男孩,娇嗔的可爱表情让男孩脸上一红。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我时间很多。”
墨菲斯望着青绿狂焰,脸上的表情在一明一暗之间更显落寞。
“我们来聊天吧,扭断你脖子这么多次,还没问过你的名字?”
墨菲斯拍拍身旁的地面,示意男孩坐到身边。
“……”
想当然耳,男孩只能不发一语的干瞪着眼,连想要苦笑都没有办法。
“唉!弱的东西真麻烦。”
墨菲斯举掌一挥,男孩视力绝佳的双眼什么也看见,
就突然感到颈部一热,随即取回了身体的感觉与控制。
“咳!咳!”
男孩呛了几下,用最短的时间恢复了呼吸,然后连滚带爬的迅速移动到墨菲斯身边,
好像深怕墨菲斯改变心意,又不准自己靠近一样。
“说吧,你的名字?”墨菲斯嫣然浅笑,深邃的眼眸闪闪发光。
“彼……彼列。”
男孩羞愧的低下了头,深深因为自己的名字而感到耻辱。
“好名字!”
墨菲斯肯定的点了点头,男孩则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讶异的双眼。
“彼列,无价值的、下贱的、不值一提的意思,很适合我们的身分。”
墨菲斯扬起手来,亲暱的摸了摸男孩的头,破天荒的表示了嘉许。
“这是……是村长帮我取的名字。”
彼列红著脸,铁青色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色泽,身体因为墨菲斯的碰触而紧张僵硬。
“村长?”墨菲斯不明所以。
“妳……妳想听我的故事吗?”
彼列渴望的仰起头来,尚未痊愈的略肿眼眶发红泛泪。
“愿闻其详。”墨菲斯笑着,很高兴有了打发时间的题材。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只知道自己是什么。
所有的自然神魔,都是由天地精气凝为血肉,自混沌无明中产生神识。
自然神魔是世界所产的孤独子嗣,同时也是古圣神盘古的嫡亲血脉。
没有任何已知的存在或理由,能够解释自然神魔到底是为何与如何出现。
即使是少数通晓天地密闻的睿智众生,也只知道自然神魔往往古老到不可思议,
某些甚至是与天地同寿。
在尚未有清楚的意识之前,他就知道,自己是由天生地养,却又天地不容的自然神魔。
当然,原本并不是这样的。
虽然他是在圣神族到访天地之后才诞生入世,年纪也比人类最初所信仰的男女双神,
娲梦与羲愿还要再少上一些些,但来自天地间的古老记忆已经告诉了他一切。
那些他必得遵守的无上规则。
自然神魔高于一切道德,一切法律,以及所有任何有形或无形的规范依据,
不论是自然界的或是众生的。
但祂们却绝不能违反父亲的意志,
不能忤逆由大神盘古在沉睡之中所订下的无声规矩。
古圣神盘古创造无数,却独独钟爱视为代理的圣神族,
也连带眷顾著圣神族的血脉。
那些在娲梦与羲愿庇佑之下欣欣向荣,一步一步占领高山与大海的无数人类。
所以无论是多么威猛的自然神魔,都本能似的知道,
不得无故侵略或伤害拥有宝贵血统的人类,
即使人类侵门踏户的据地为王,原居其处的自然神魔,
也只能试着恫吓驱逐,或是自认倒楣的迁徙移居。
没有自然神魔会想尝试跟人类和平相处比邻而居,因为即使强制汇流交集,
两股截然不同的血脉也绝对无法完美融合,
冲突与纷争不但在所难免,还容易造成解不开的误会和仇恨。
泾渭分明,互不侵犯,是自然神魔与人类在天地之间共存的唯一选择。
随着人类数量的急遽增加,鸠占鹊巢的现象日益明显。
人类将所到之处一律占领收编,规划为理所当然的势力范围。
自然神魔已经退无可退,但人类的繁衍仍看似永无止境。
为了争取更多生存空间,人类对自然神魔单方面的掀起了战端,
甚至产生了兽魔猎人这种专责侵略自然抢夺天地的行业。
莫名其妙的,世上原为天地之子的自然神魔,
都在不知不觉间成了天地不容的碍眼异端。
若是强大成年的自然神魔,当然不把人类这种自大张狂的愚蠢行径放在眼里,
大不了尽量寻觅隐蔽地点密居避世,或是四处云游浪迹漂泊。
最多偶尔在退无可退让无可让的无奈情势下,
对不知死活硬找麻烦的无知人类,来个逼不得以的杀鸡儆猴,
纡尊降贵的品尝一下人类的血腥,也不算是违反了盘古大神的意志。
但那些弱小年幼的自然神魔,可没有如此惬意的生存权力。
自然神魔的成长速度快慢悬殊,某些诞生时便已经成熟完整,
某些却可能历经千万年也依然稚嫩,各项能力都毫无理由的停滞不前。
而他,正是苦于迟迟无法成长茁壮的可怜少数之一。
对于自然神魔来说,那段逃避人类无理驱逐的黯淡时光,
无疑是永久生命中最窝囊屈辱的难受时期。
幸好,那样的日子并没有太久。
至少以自然神魔的时间观念来说不算太久。
毫无预警,圣神族之间莫名其妙的打了起来,
不只是本身伤亡惨重消声匿迹,就连所宝爱的人类也几乎死绝。
天地终于再度成为盘古嫡亲的共有乐园。
“我说阿……”
墨菲斯玉臂轻扬,打了个撩人慵懒的媚惑呵欠。
“你能不能说快一点啊?捡重点讲行不行?这些烂帐我早就全都知道了,
我还去跟那些自以为是的圣神族谈判过咧!”
“蛤?”
彼列傻楞楞的眨着眼睛,不太能理解墨菲斯的意思。
“小朋友,你以为姐姐活多久啦?”
墨菲斯骄傲的胸前一挺,硕大柔嫩的白皙双乳,
在轻薄衣物之下诱人的弹跳晃动,让彼列的眼睛不知道该看向哪里。
当然,彼列手足无措的羞窘反应,连一丝一毫都没有逃过墨菲斯恶作剧一般,
故意挑逗媚惑卖弄性感的揶揄双眸。
“我啊,可是在那些圣神族不请自来之前,就已经活了好久好久呢!”
墨菲斯歪著脑袋,好像是在回想一些已经太过模糊的记忆,
一张俏脸似笑非笑的勾引著彼列的心跳。
“你以为我们这些老大哥老大姐,会什么都不做就甘愿当缩头乌龟吗?”
墨菲斯摇了摇头,万般无奈的叹出一口令人陶醉的淡淡甜香。
“那些圣神族实在是让我们不敢恭维,仗着受到盘古大神喜爱,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你只知道娲梦跟羲愿是人类的神,却不知道祂们两个只是什么都不懂的白痴!”
彼列惊讶的张大嘴巴,不敢相信墨菲斯竟然用如此不敬的语言,
去形容那么古老又纯粹的强大血统。
“干什么?你是牙齿太多还是舌头太长啊?张著个嘴难看死了,还不给我闭起来?”
墨菲斯伸出手指,轻轻把彼列的下巴往上一抬。
“祂们两个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幼稚的要死!
就只会吃喝玩乐哭笑睡觉。好不容易又哄又骗追着祂们问了半天,
才知道原来真正管事的不是祂们,是祂们的爸爸妈妈。”
墨菲斯微微蹙眉,仿佛遇到了难解问题的烦恼孩子。
“我实在是搞不懂,盘古大神怎么会将所有的宝爱都集中在祂们身上?
圣神族跟人类,明明是那么糟糕又自私的种族。”
彼列闻言,随即有感而发的哀伤苦笑,不知道是认同还是反对墨菲斯的见解。
“那个爸爸呢,常常连影子都找不到,也就是说根本不管事,
至于那个妈妈咧,那可就更糟糕了!”
墨菲斯嫌恶的一撇脑袋,朝着伸缩窜舞的夸张营火啐了一声。
“祂啊,根本是花痴!天天都在念老公怎么还不回家,要不就是抱着祂女儿当娃娃玩,
一点都没有圣神的样子。请祂约束一下祂的子民吗,祂又说人类不算是祂的孩子,
叫我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偏偏我们就是不能对人类怎么样才去找祂啊!
讲没两句祂就皱眉头嫌烦下逐客令,盘古大神又不准我们跟祂翻脸,
弄到最后不了了之,差点没把我们几个大老给弄到活活气死!”
“呵!”
看着墨菲斯细致光滑的脸上,因为生气而染上的淡淡红晕,彼列忍俊不住轻轻笑了出来。
就在这一瞬间,彼列忽然觉得眼前荼炭生灵的嗜杀前辈,
虽然脾气总是怪里怪气捉摸不定,却也有着无法忽略的纯真可爱,
似乎不再像初相遇时那样的恐怖又难以亲近。
“还好啊,圣神族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开始不要命的内斗互杀,
差点把天地都弄坏了!那些讨厌的人类小虫也死的七七八八,
整个世界都干净了不少,我们可扎扎实实的又过了好长一段的好日子。
虽然人类现在又生的到处都是,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血统都变得很稀薄,
跟圣神族在的时候完全不能比,已经不被归类为圣神眷族,
所以我才可以拿他们来杀时间啊!哈哈!哈哈哈哈!”
墨菲斯得意的仰头大笑,毫不保留的喜形于色,
恣意表现著终于能任意玩弄人类一吐怨气的痛快与愉悦。
“原……原来是这样啊!”彼列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对!就是这样!”墨菲斯则是一副孺子可教的拍了拍彼列的肩膀。
“那……然后呢?”彼列好奇的瞪大了眼睛。
“然后?”
墨菲斯一愣,随即好气又好笑的扬手敲了一下彼列的脑袋。
“还敢给我问然后咧!到底是你要说故事给我听,还是我要说故事给你听阿?
差点就被你这个贼小子混过去了!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耶!我都忘了!是我要讲故事给妳听的。”
彼列不好意思的摸著脑袋低下了头,露出一个充满稚气的憨厚傻笑。
“笑什么笑!还不赶快接着讲?”
墨菲斯双手插腰,用浑然天成的醉人娇嗔一瞪彼列。
“那……那我继续囉?”
彼列不敢看向墨菲斯,深怕自己会被那样的绝美弄到晕头转向,
一不小心连曾经切身体验的生活经历都会忘记。
“我……到底是谁呢?”
每当好不容易得闲独处的时候,祂总是喜欢细细思索这个无解的问题。
虽然自诞生入世以来,祂已活过了许多个千年,但外型却仍如初生时一般毫无改变,
一直都有如人类七八岁孩童那样的稚嫩幼小。
生为自然神魔,祂并不心急,而且本能的知道这不算是什么大事。
现在的祂只是还不完整,欠缺的只是某种契机。
只要耐心的等,总有一天,祂也会变成呼风唤雨威风八面的成年神魔。
自然神魔在天地之间的地位极为崇高,在深埋岩层中的娇小肉体完全成型之前,
祂就感觉到了附近生灵诚挚的敬畏与景仰,甚至有些受宠若惊到不知道如何是好。
当然,那些欢迎与热情之中并不包含人类。
所有的人类,都仅归属于人类的神明所管辖,
即使某些人类心中,对于自然神魔的神秘力量有所景仰,
也绝不会改变他们血液中对自然神魔的天生畏惧与排斥。
日复一日,无数有形与无形的非人不约而同自行聚集,
某些甚至千里迢迢跋山涉水,跨过了难以想像的崎岖路途,
只为了参与这场千载难逢的旷世盛会。
非人们在一定的距离以外包围山头跪地膜拜,
此起彼落用着各式各样的言语与仪式,朝着还在半梦半醒之间的祂祝祷颂扬。
当祂穿土破岩踏地入世那天,所有生灵的欢呼响彻云霄直达天际,
甚至比上天为祂庆祝诞生的连环轰隆雷鸣还要热烈。
祂还来不及用双腿试着走上几步路,就被蜂拥而至抢上山头的生灵们围绕歌颂,
让眼花撩乱多不胜数,作为生日礼物的各种奇珍异宝,
瞬间淹没了才刚适应新生的好奇视线。
“安静!都给我安静!在神魔大……大人面前喧哗鼓譟,
成何……成何体统?胡来!都在胡来!”
一股苍老沙哑又焦急慌张的嘶鸣吼声穿越群众,
原先黑压压乱成一片的非人们,也应声自动努力分立两旁,
你推我挤的好不容易才硬是让出了一条窄路来。
祂不明所以的看向前端,
澄澈的目光锁定在踏路前行逐渐接近的四蹄身影之上。
“不像话……太不像话……丢脸,真是丢了我的老脸!
早知道……早知道我就……呼……呼……死也给它憋……憋著……
才不会……呼……才慢了……慢了这一会,就给我造反……造反……可跑死我……”
四蹄身影缓缓由远而近,骂骂咧咧的颠簸前行,在万头钻动的阻挡遮蔽之下远远看去,
有些像是个骑在马上的干瘦赤裸老人,却又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好像老人干枯的上半身,是直接连接在马颈上一样。
马背上老人气喘嘘嘘的佝偻身影,异常熟练的挥舞著一根不停左右开弓,
接连敲击周遭各种脑袋的奇特长拐杖。
即使老人身处于马背之上,那拐杖的长度也足以轻易的接触地面,
甚至还绰绰有余的多上好一大截,如此不便于拉缰提绳策马奔走的夸张设计,
全然不符合骑马者会随身携带的物品特性。
“神……神魔大人,老头子来……来迟了,请您恕……恕罪!”
瘦骨嶙峋的年迈男性半人马老者,
好不容易才能够穿过群众,随即二话不说噗通一声,
前腿一曲跪弯落地,双臂抱胸低头垂首,
慎重的对着初生入世的祂,行了人马族中至高无上的最重礼节。
“你是谁?”
祂歪著脑袋,虽然天生通晓无数种族的语言,
却对老者没前没后的话语有些丈二金刚摸不著头。
“老头……老头子是……咳!”
老半人马上气不接下气的想开口答话,
却被自己紧张的口水呛个正著,只能脸红脖子粗的连连咳嗽。
“别急,慢慢说。”
祂轻轻的向前两步,温柔的垫起脚尖替老半人马拍起背来。
“唉呦!这怎么行?哪能劳您……神魔大人……您可别……千万别这样!”
老半人马慌张的向后一缩身子,用犯了滔天大错的眼神惊惧的看向祂,
惶恐到连拐杖都匡啷一声掉在地上。
“好,好,我不拍你。别跪着,先站起来吧。”
祂举起双手,笑着退后了几步,觉得眼前垂垂老矣的半人马很是有趣。
“神魔大人,老头子是人马宗族的首席祭司,
有幸受各族推崇,担任迎接您诞生的使者。”
老半人马清了清喉咙,伸手捡起象征身分的暗沉朴实长杖,
崇敬的鞠躬行礼后才拄杖站起。
“自本族三代祭司之前,就从星象中预知了善良神魔大人的降世,
能够目睹您亲临天地,不只是老头子的荣耀,更是全人马族的荣耀。
老头子就算是……就算是现在立刻咽气了,那也是心甘情愿的!”
老祭司越说就越是亢奋激动,差点又要开始挥舞起从不离身的长拐杖,
附近的生灵连忙左躲右闪的缩著脑袋。
“那么我是谁?”
祂又问,希望这名老者,能给祂自然神魔一词以外的答案。
“您是善良神魔大人啊!是来降福给我们四界居民的崇高至尊!”
老半人马夸张的手舞足蹈,两条前腿不停兴奋蹬地,
齿缝间好像还发出了若有似无的马鸣,喜悦之情一览无遗,
附近的生灵也连带的欢欣鼓舞了起来,杂七杂八的呼喊乱成一片。
“善良神魔是什么?”
祂歪著脑袋,在与生俱来的记忆里找了又找,却始终没有善良神魔这个突兀的词语。
“请容老头子为您解释。”
老祭司举杖一挥,示意群众安静,恭敬的开始说明。
“这是我们半人马一族占卜上的不传之祕。”
老祭司得意的扬起了头,抖擞著背脊上已经过于稀疏的鬃毛。
“虽然一直以来,占卜上都属我族的精确度独占鳌头,
但能预测出将有自然神魔大人降世的种族并不算少,
可普天之下,唯独我族能占卜出新生神魔大人的属性!”
“属性?”祂皱起眉头,心中更是疑惑。
依据祂脑海里清晰明确的讯息,自然神魔就是自然神魔,既不能归属于所有族群,
也不被编列为任何类别,当然更不会有什么属性之分。
“是的,属性。”老祭司莫测高深的神祕一笑。
“绝大部分的自然神魔大人都归属浑沌,并不偏善,也不向恶,
但有极其少数的自然神魔大人,会带有行善或为恶的本质。
若是有为恶的自然神魔大人即将问世,我族便派遣信使通知其处居民,
使其尽速撤离回避,反之亦然,一旦有如您一般,归属行善的自然神魔大人降生,
我族便派遣信使恭贺附近生灵,以便准备大肆庆祝迎接。
我族之所以能在天下各族之间占有一席之地,此占卜密术实在功不可没。”
“原来还有这种事情啊?”祂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不知道应该相信心中无形无相的本能,还是相信眼前具体存在的老祭司。
“此事乃千真万确。”老祭司信誓旦旦的做着保证,眼神里充满了对族内密术的骄傲。
“我该怎么称呼你?”
祂望着老祭司,知道这位睿智的长者,将会是祂踏入世间的第一位导师。
“我族规定,受选担任首席祭司一职之后,原名便随即抛弃。
您若愿意,直接以祭司一词称呼老头子即可。”
老半人马慎重的回答。
“祭司太不顺口,你一直叫自己老头子,干脆我也叫你老头子好了?”
祂顽皮的咧嘴一笑,神情十足是个调皮捣蛋的活泼孩子。
“这……”
老祭司脸上尴尬一怔,瞬间又恢复了原先正经八百的恭敬表情。
“只要是您的决定,老头子绝无异议。”
“我开玩笑的啦!干嘛这么严肃?祭司老师。”
祂跨步上前,轻轻用手肘顶了顶年老半人马的小腿。
现在的祂,即使挺直了身子,头顶也只能勉强与老祭司的膝盖齐平。
“您……您称我……老师?这……可不太好?有些……有些僭越了。”
老祭司喜出望外的说著客套话拒绝,可脸上的表情却刚好完全相反,
得意到连一双眼睛都给笑瞇了起来。
毕竟能当上自然神魔的老师,是老祭司原先想都不敢想的无上殊荣,
也是在已知的传闻中史无前例的傲然成就。
“只要我的决定,你不是都没有异议吗?”
祂贴心的顺水推舟,帮老祭司找了个量身打造的好台阶下。
“是!老头子没有异议,全听凭神魔大人决定。”
老祭司得意洋洋的扫视群众,群众里的人马族民们,
也于有荣焉的互相道贺,其他种族则是不可置信的议论纷纷,
好像见识到某种能媲美开天辟地的世界奇观一样。
“走吧!老师,带我去看看附近,认识一下这里的环境。”
祂微微蹬地一跃而起,毫不费力的轻易俐落翻身,
跨坐上比自己还要高上许多的老祭司马背。
对于人马族而言,在不被同意的情况下,
被当成坐驾骑乘是最为严重的鲁莽侮辱,绝对值得为了取回尊严与对方生死相搏。
但若骑乘者是至高无上的自然神魔,那当然得另当别论,
即使是老半人马这样位高权重的首席祭司,也依然会心悦诚服的欣然接受,
并且将此种行为,视为受选担任自然神魔护卫的重责大任。
“遵命,神魔大人。”
老祭司小心翼翼的迈开四蹄,就怕走得不够平稳,颠到了背上的尊贵稀客。
自然神魔不需要导师。
由于天生的超然与卓越,自然神魔并不受一般庸俗的规范所束缚綑绑,
当然也就没有必要,去了解那些卑微低下的道理与法则。
因此在绝大部分的人类与非人眼中,
自然神魔往往是无所不能,并且为所欲为的。
自然神魔所必须了解与遵守的神祕戒律,早已在接受天地酝酿塑造躯体的同时,
就已经一并统整归纳置于脑海,根本不需要画蛇添足的额外学习。
至于那些非得要等到入世之后,才有机会亲身接触到的人情世故与进退应对,
自然神魔也只需要捡一些有兴趣的部分稍微留意就行,
至于有没有放在心上,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毕竟天底下也没有任何生灵,敢愚蠢到对自然神魔要求平等以待,
更不用提会不知死活的大胆僭越,
自以为是的翻弄起礼貌或规矩,这些不值一提的虚无语词。
所以祂很快就离开了,快到几乎是有些突兀与仓促。
在半人马老祭司的热切导览和介绍之下,
祂顺利吸收了许多原本欠缺的普世常识及价值观,
并且对环境有了初步的认识与了解。
差不多是在入世后第三次月圆的时候,就在所有居民都以为祂会常驻的情况下,
祂笑容满面的突然宣达辞意,简短告别了不停惋惜的老祭司,
也同时告别了无数依依不舍的非人生灵,然后满怀期待与好奇的踏上旅途,
想要去看一看天地之间的其它部分。
在那与老祭司练习熟悉一切的短暂时光里,祂完全没有能够独处的时候,
不论祂走到哪里,总是会有一大堆热情的非人涌上面前,
然后亲切的对祂说明这个解释那个,让祂灵敏清晰的一双耳朵,
几乎要来不及接收如此过于充沛的纷乱讯息。
当然,一开始的时候,群众难免会因为悬殊的身分差距,
而对祂保持着一定界线的距离与疏离。
但或许是因为孩童外型的关系,又或许是祂不拘小节的纯真行为与眼神,
当所有口耳相传的好奇居民,都知道神魔大人竟然是如此的平易近人之后,
那些畏缩或观望的眼神与动作就再也不曾出现,取而代之的,
是无数你来我往的称兄道弟或拥抱搂肩。
而祂,当然非常享受这种由族群所带来的温暖与关怀,
即使祂知道眼前并没有祂的同类。
当被群众柔软真实的躯体所包围簇拥的时候,
所能够提供给祂的安全感,甚至于还远远超越在入世之前,
那些负责包裹与保护祂的厚实坚硬岩层之上。
比起高高在上的神魔大人,这里的居民,更偏向将祂当作新加入的朋友与家人,
并且完全信任这位由上天派来赐福的神圣使者。
是的,这里的居民只是单纯的相信祂会带来好运,
并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证据或事蹟支持信念,
当然更不会贪婪的要求神魔大人,给予什么具体的好处或利益。
对知福惜福的居民们来说,光是神魔大人选择于此地降世诞生这件殊荣,
就已经是值得代代纪念传颂的诺大福气。
当祂提出离意的时候,老祭司与居民们虽觉可惜与不舍,
却也为了善良神魔大人愿意将足迹广布于大地,而诚挚的感到喜悦与欣慰。
在老祭司和居民们宽广无私的心念里面,对于神魔大人即将四处分享好运,
并且庇佑沿途所见生灵所带来的雀跃感,毫无疑问的,
远远压过了神魔大人将要把好运一并带走的失落感。
他们知道神魔大人本就归属于天地,即使神魔大人的身影与荣光都将离去,
当初因神魔大人曾短暂驻足于此,而带来的那些回忆与美好,
却绝对不会随之就轻易抹灭消失,反而会在他们的记述下代代相传,永远存在。
祂有些哭笑不得。
原本以为,离开出生地之后,先前习以为常的前簇后拥将会不复存在,
或著至少也应该要多少有所削减。
但祂错了,祂忽略了非人们传递讯息的速度与效率。
远在祂正式踏下离开的第一步之前,
老祭司已经命令族里所有最快的年轻飞蹄们担任信使,
将善良神魔大人会随机出现赐福的好消息,向四面八方滴水不漏辐射似的宣扬开去。
在经历过无数场堪称疲劳轰炸,日夜不得安宁的连环欢迎式与送行会之后,
祂终于开始思考起低调旅行的必要性。
但即使祂慎选时段刻意匿迹,也瞒不过千千万万引颈期盼的热切眼睛。
每新到一个地方,祂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就暴露踪迹,
然后在欢腾鼓譟之中被大大围绕膜拜一番。
这样有苦难言的尴尬窘境,
一直要到时光流转了数千年以后,才好不容易有所改善。
时间真的会冲淡一切。
当初人马族民们千真万确的激昂讯息传递,在滚滚光阴洪流的长期冲刷侵蚀之下,
终于也渐渐成为了茶余饭后的传说故事,再加上祂低调旅行的技巧益发成熟精进,
被半路认出身分这种突如其来的错愕惊喜,也就连带着越来越少,直到几乎没有。
“离上次被认出来有多久了呢?”
好不容易才从大家醉成一片,杯盘狼藉的欢迎会中悄悄脱身,祂轻轻的扳著指头,
试图计算记忆中前一次模糊的热烈与盛大究竟退色了多少,
却只能无奈的挠了挠长发披肩的脑袋,放弃去追念那睽违已久的怀念感。
虽然旅途上环境恶劣脏污,但自然神魔的体质可非一般。
即使不曾刻意梳洗打扮,衣着也都是他人赠送或丢弃的老旧服装,
但祂却永远容光焕发精神饱满,全身若有似无的,
笼罩着一层柔和的薄雾般浅灰光晕。
特别是祂那一头乌黑整齐的光洁长发,甚至比许多天生丽质,
以顶上柔细发丝出名自傲的美丽非人女性们,还要来得炫目抢眼许多,
若是再搭配上祂因童稚而秀气清雅的脱俗脸庞,就算被误认为小女孩也并不稀奇。
“人马族的首席祭司,不知道换过多少代了?
他们的子民对我还有没有印象呢?”
祂仰头望月,依稀记得当初离开的时候,
天上所挂著的,好像也是这么一轮圆圆的漂亮满月。
“回去看看吧!回去我出生的地方看看吧!”
祂打定了主意,随即毫不犹豫的起身迈步,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跨步前行。
“虽然欢迎会好像还没结束,不告而别也有些不礼貌,可是,
你们应该会原谅我吧?我刚认识的新朋友们。
因为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回家了,如果我真的有家的话。”
祂伫足转头,望向身后灯火通明的诺大广场,
耳中还能听到此起彼落的喧哗笑闹与杯盘碰撞。
经历过数也数不清的相聚与分开,重逢和再别,
祂对于离去跟被离去的感觉,早已经是稀释到淡无可淡。
即使是扣人心弦的生离死别,对祂来说,
也不过是无尽的漫长生命旅途中,转瞬即逝的匆匆一幕。
“走吧!上路囉!”
祂微笑着喃喃自语,似乎是在为自己深埋心中的近乡情怯加油打气。
作者: minoru04 (华山派巴麻美)   2012-04-22 19:41:00
看标题和最后一页以为是石头人
作者: gaare (阴天里的仙人掌)   2012-04-22 20:01:00
楼上看成玛肥吗XDDDDD
作者: cooper6334 (库波)   2012-04-22 21:07:00
一楼应该在说LOL的英雄= =
楼主: XIMIX (天不从人愿)   2012-04-22 21:11:00
听说LOL超好玩 我只知道现在很红 但拨不出时间力气去碰 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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