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 纯白歌姬

楼主: XIMIX (天不从人愿)   2012-04-09 19:29:19
“搞!搞什么东西阿你!”
陈婉四仰八叉的重重摔落,半埋在暗巷间恶臭黏腻的凹陷垃圾堆里。
在一阵惊慌害怕的高声尖叫之后,陈婉一面狼狈的搓揉着后背与屁股,
一面仰头大声咒骂着那抹身影。
那抹还停留于原处,
在刚刚陈婉藉以体验自由落体的楼顶上探头探脑的无情身影。
身影摇晃了一下,似乎是在确认投掷的精准度,随即后退隐蔽,
消失在陈婉的视线范围之外,就像是所有人隔空丢完垃圾的习惯性动作一样。
“王八蛋!变态!杀人魔!妖怪!”
陈婉噙着眼泪,依然不死心的用鼻音狠狠狂骂对方,
打算把刚刚被一把从楼顶丢下,莫名其妙从天而降的慌张与怨气一次吐净。
“恶......。”
陈婉干涩的喉头突然一阵翻涌灼热,忍不住低头在自己肚子上稀哩哗啦吐了一滩,
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短暂失重的副作用,还是因为现在周遭大量垃圾的闷馊恶臭。
或许,更可能是因为陈婉今天一连串匪夷所思的超现实体验。
陈婉与院中其他敏感的孩子一样,早就发现了慈祥和蔼的院长陈妈行为有异,
却从来不曾预料到结局竟会是这样的血腥与残忍。
笃信天主的陈妈终生未嫁,从少女时期便是院里的固定志工。
自从原本主事的老神父过世之后,当时还是陈小姐的陈妈,
毅然决然接下了老神父的请托,凭借著一己之力,
勇敢撑起了这间不到十人的小型孤儿院,只靠着微薄稀少的敷衍补助,
以及无怨无悔的辛劳募捐填饱一屋子大大小小的肚子。
尽管年过四十的身躯发福臃肿,
陈妈的面容也因为过劳与压力老化松弛,但对于院里的所有孩子而言,
陈妈就是上帝赐给他们的守护天使,一名象征慈爱与温暖的美丽天使。
虽说是孤儿院,却也不过是栋四层的透天小楼,
当然,楼里处处都摆满了关于信仰的书籍或物品。
在从小耳濡目染的教育环境之下,院里的孩子自然也以天主做为心灵唯一的依归。
陈妈的孤儿院人数虽少,孩子们的情感却极为浓厚,
除了偶而孩子气的打闹吵架之外,所有的孩子都像是血亲手足一样的互相关爱。
那是某个寒流肆虐的磨人严冬,
尚未足月的无助陈婉在薄薄的强褓里虚弱的发著抖,连哭声都细微到近乎蚊鸣。
小小的红脸蛋被凝固的鼻涕爬了个满,紧闭的双眼也微微发颤,
在自己毫无选择的状况下,陈婉被偷偷送到了陈妈的门前。
不知名的父母理所当然没有交代女婴的名字,却留下了半张破破烂烂的报纸,
报纸上的日期大约是二十天前,很明显是暗示著女婴呱呱落地的那个日子。
嗷嗷待哺的陈婉只能与其他来历不明的孩子一样,
不只是跟了陈妈的姓氏,也顺便接受了陈妈给的名字。
今天刚满十九的大姐头陈婉本来以为,自己会像其他长大离院的哥哥姐姐一样,
在年满二十岁之后,怀着对院里的不舍踏上旅途,
去寻找开拓往后专属于自己的人生道路。
但天不从人愿,即使是这样渺小知足的平凡心愿,应当庇荫信徒的天主却也吝于应许。
在某次重病卧床之后,本来开朗多话的陈妈日渐消瘦沉默,
凹陷的双眼却是一直炯炯有神,散发着令人畏惧的诡异光彩,
脸上也渐渐挂起歪斜阴寒的茫然微笑。
院童一个接一个的莫名消失,陈妈却总是用一句冷冰冰的认领简略带过,
虽然大家都鸵鸟般默默的继续生活着,却没有院童是真心相信陈妈的解释。
因为以往每次认领都会有额外的点心可以吃,
但是从陈妈开始改变之后,院里就再也没吃过额外的点心,
甚至连原本固定的一日三餐也断断续续,时有时无。
终于,院里只剩下了年岁最长的陈婉,而今天,正是陈婉十九岁的生日。
“小婉,生日。”
陈妈捧著点了蜡烛的手工生日蛋糕,
用平板冰冷的僵硬语调哗啦一声拉开了陈婉的房门,
无声无息的将蛋糕放在陈婉整齐干净的书桌上。
“陈......,陈妈。”
陈婉心里一跳,害怕的转头对着突然出现的陈妈僵硬一笑。
一向细心灵巧的敏锐陈婉,竟然没有听到陈妈靠近房间的脚步声。
“小婉,吹蜡烛。”陈妈简短的说。
“陈妈......,我......。”陈婉疑惑皱眉,身子反射似的向后缩了缩。
“小婉,吹蜡烛。”
陈妈机械似的生硬语气如同命令,
明显表示出陈婉毫无抗拒的余地。
陈婉发著抖,试了几次才能吹熄蜡烛。
看着陈妈从身后拿出了切蛋糕的刀子,陈婉心头突的一跳。
“奇怪......。”
陈婉慌乱的大脑在求生本能下开始自行运转,
试图告诉主人某些不能再故意忽略的危险警告。
“切蛋糕需要用这么锐利的钢刀吗?何况还是锋刃带着锯齿的型式?
这样的刀子与其用来切柔软如棉的生日蛋糕,倒不如用来处理连皮带骨的生鲜肉块。”
陈婉一愣,为了自己心中模糊的某种想法感到迷惑与惊恐。
“小婉,吃蛋糕。”
陈妈将刀锋压入涂满厚厚鲜奶油的蛋糕表面,
持续以手腕对应该柔软无比的蛋糕缓缓施压。
参差刀锋噗滋没入,破坏了鲜奶油底下的层叠组织,
浓稠黏腻的污黑腥红汩汩流出,带着腐败的气味溢出了盛装蛋糕的圆形浅盘,
在陈婉的书桌上蔓延流淌。
若要强行说是蛋糕内的果酱夹心,这样的液体也明显太过稀释,根本就不合常理。
“小婉,吃蛋糕。”
陈妈迅速挥刀,将三角形的蛋糕盛入小碟,让蛋糕血肉淋漓的颇面清楚呈现。
惊吓过度的陈婉几乎丧失意识,傻楞楞的瞪着蛋糕里的一堆肉屑骨碎,
当然也包括明显属于幼童的半截手指。
“小婉,吃蛋糕。”
陈妈不断重复著同样的句子,单调扼要的命令像是具有魔力,
让陈婉不由自主颤抖着手拿起了小匙。
“小婉,吃蛋糕。”
陈妈歪著脖子垂著肩膀,松软无力的右手虚握著钢刀,
脱臼无骨似的前后摇晃着刺眼的利刃。
陈婉泪水恐惧的在眼眶里打转,
却还是听话的浅浅挖起了小半勺鲜奶油,深怕刺激到了近在咫尺的陌生陈妈。
“小婉,十九,生日,不吉。”陈妈张口,吐出了一口腐败的腥臭。
“陈妈,疼妳,一起走。”
陈妈狞笑,混浊凹陷的眼眶却流下两行血泪,手中利刃直刺陈婉胸前。
“呼!呼!呼!呼!”
陈婉狂奔,却怎么也离不开这占地不过二十坪的四层小楼,
明明是已经生活了十九年,熟悉至极的见方之地,
陈妈窸窣鬼祟的脚步声,却始终紧贴跟随在陈婉酸涩紧绷的双腿之后。
“喀......,喀喀!嘎!喀......,咯咕!”
陈妈喉头不停蠕动,发出无意义的诡异呻吟,头颅随着步伐颠簸摇晃垂荡,
动作僵硬却快速的不停劈砍虚画着手中的闪亮凶器。
扑通!陈婉双腿一软,失去重心摔跌在地,
仰头才发现竟然跑上了四楼,进了陈妈带领大家祷告的祈祷房。
一袭黑影自陈婉身后缓缓覆蓋蔓延,冰冷阴寒的遮蔽了陈婉求生的希望,
也一同掩去了陈婉对天主的长久信仰。
陈婉虚弱趴下,放弃最后挣扎哭嚎的难堪权利,
却在听见利刃破空呼啸而下的刹那猛然仰头,
让糊了满脸的涕泪四散飞溅,对着高高在上的十字架发出凄厉如鬼的凌厉愤恨。
“骗人!骗人!把陈妈还给我!把弟弟妹妹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知道那是骗子还对祂求救,妳也蠢的可以!”
桀傲不逊的张狂男声不请自来,
一只硕大威猛的拳头随即贯穿了陈妈脚下的地板,
轰隆作响的将吱吱怪叫的陈妈一把拉到地板下。
理智早已经崩到极限的陈婉双眼圆睁,
在明白逃过一死之前就因虚脱无力而昏厥倒地。
陈婉朦胧睁眼,依稀感觉到身体正被人拨动。
双眼陡然张大,意识到不妙的陈婉想翻身坐起,却被一股大力压的动弹不得,
随着感官逐渐的一一恢复,陈婉终于明白自己的处境。
一名精实壮硕的外国男子正低头细细的翻动查看陈婉的身子,
而陈婉身上的衣服却已被蜕个精光,连内衣内裤也不例外。
“啊~~~!”
陈婉惊恐的张口尖叫,四肢却依旧难敌男人巨大手掌之下的恐怖怪力。
“省点力气。”
男人的话语流畅却带着腔调,明显不是自小惯用中文的人,
紧绷冰冷的锐利脸庞毫无温度或担忧,
说明了所有行为并非出自对陈婉伤势的关切。
“瘴气早就把这栋楼包围隔离了起来,里面就算发生气爆也惊动不了外面的人。”
男人歪了歪头,自顾自的起身退后,指了指陈婉被丢弃在一旁的凌乱衣物。
陈婉连忙翻身,半跪半爬的把衣服一把抢在怀里。
“你!你想做什么?”陈婉全身颤抖,双眼定定的望着身分不明的不速之客。
“想离开。”男人转身,踏步跨出祈祷房。
“等一下!”陈婉尖叫,依然瑟缩在原地。
“陈......,陈妈呢?”
想起昏迷前的事情,陈婉心里突然不希望这个怪人现在离去。
“那个活尸?我吃了。”男人背对陈婉拍了拍腹肌坚实分明的肚子。
“陈妈......,是活尸?”陈婉发问,男人却没有回答,只是再度举起右脚。
“不准动!”陈婉脑子里莫名的爆出一股怒气。
“话没说清楚就想走,你太不负责任了!”
“负责?负什么责?”男人转身,脸上有着揶揄的笑意。
“我听说东方的女人被看到裸体就得嫁人,不过我根本不想娶妳。”
“胡说八道!神经病!谁要嫁妳了!变态!”
陈婉满脸通红,不知道是气还是羞,
紧紧抓抱着衣服,陈婉半弯著腰站起了身子。
“衣服是穿的,不是用来抱的。”男人双眉微挑。
“妳身上我早就全都看过了,不用浪费工夫遮遮掩掩,赶快把衣服穿好比较实在,
住在瘴气里的人身体很虚,说不定一个小感冒就能要妳的命。”
“你......。”
陈婉气的哑口无言,却还是认命的转过身去,背对男人开始快手快脚的穿起衣服。
“不准偷跑喔!要等我穿完衣服喔!”陈婉不放心的喊著。
“等就等,东方的女人真麻烦,一刻都离不开老公。”
“还胡说!”又急又气的陈婉双手一扯,差点把上衣的一边袖子整个撕开。
“所以,你对我......,对我那样......,是要确定我是不是人?”
陈婉盘坐在地上,对着一样盘坐在地的外国男人发问。
“正确来说,我是要确认妳有没有染了尸毒,
有的话,我就顺便把妳给吃进肚子。”
男人轻描淡写的回应,好像吃人是天经地义的一样。
“你......。”
陈婉额角滑下冷汗,再次确定眼前的对像是危险人物,
从对方正经八百的语气跟眼神判断,陈婉非常确定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在说笑。
“好了,妳问的我都说了,够负责了吧?”
男人双手环抱胸前,露出一点点的不耐烦。
“还不够!”陈婉否定。“你杀了陈妈。”
“那妳想怎么样?妳们人类的法律根本奈何不了我,
何况它早就死了,我吃的只是活尸,不是什么陈妈王妈!”
男人不悦皱眉。
“我是象征正义的正统赫辛,才不会胡乱杀人,除非工作有需要。”
“就算成了活尸,她还是我的陈妈,她......,她还记得我的生日!”
陈婉哽咽反驳。
“它吃了很多人,还想吃了妳,就算还残留一点生前的记忆或习惯,
也盖不过成尸之后嗜血贪食的狩猎本能。搞清楚!老子是凡赫辛,
斩妖除魔从来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同意,包括妳!”
男人起身,头也不回的奔离陈婉的视线,
独自留在房内的陈婉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害怕,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妈的!东方女人真麻烦!动不动就哭。”
凡的身影突然再次出现在祈祷房门前,吓的还在啜泣抽搐的陈婉措手不及,
一口气就这么哽在喉咙半天下不来,差点被自己的哭哭啼啼给噎死。
“走吧,我想办法安置妳。”凡无奈的耸了耸肩。“谁叫妳是我老婆呢?”
“变态!王八蛋!”
陈婉哭喊著猛然跳起,三步并成两步冲到凡的身前,
紧紧抱着刚刚不告而别的杀母仇人,开始第二轮的放声大哭。
“听着,我还有一堆工作要处理,正义的脚步无远弗届,
所以赫辛永远不能偷懒,妳不能跟在我的身边。”
带着陈婉跟一堆食物饮料回到旅馆的凡摇着手指,
一脸骄傲荣耀的对着狼吞虎咽的陈婉说明事实。
“管你的!你要负责!”陈婉头也不抬,继续冒着大汗啜饮滚烫的当归羊肉汤。
“你让我看到这么恐怖的事情,我以后心里都会有阴影,
你以为一个脆弱的十九岁美少女经得起这样的打击吗?
而且你说过要安置我的,难道正义的赫辛都说话不算话?”
“妳!”凡嘴角一瘪,额上霹啪冒出几条青筋。
“赫辛当然说话算话!”
凡侧过身去,一只手伸进床底下掏掏挖挖,分成几次拿出了数叠钞票,
每叠都是厚度在五公分以上的千元新台币大钞。
眼力不错的陈婉非常识相,继续捧著快见底的保丽龙碗呼噜喝汤,
假装没有看到那位被硬塞在床下,全身歪七扭八严重骨折的倒楣往生者。
当然,陈婉也不会白目到去问钱的来源。
“我知道这些钱很多,一张就能买不少东西,妳拿去用,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一般来说只要妳自己不惹事,除非倒楣透顶才会再被妖魔鬼怪当成目标。”
“这样阿。”
陈婉放下汤碗,接过重到夸张的钞票砖头,把花花绿绿的钱砖堆在手上惦了惦。
“钱我收下了,可是你不能这样就把我丢了。”
啪唧!啪唧!沉默不语的凡额头上又多爆了几条青筋。
“妳到底想怎样?”凡从牙缝间挤出类似恐吓的问句。
“你才想怎样咧!重点根本不是钱!是我已经不敢相信这个世界!
我的神抛弃了我,我的家也没了,亲人也没了,你还问我想怎么样?
我自己......,自己一个人,要怎么独自面对以后的生活?”
陈婉双掌摀脸,瘦弱的肩膀上下起伏抖动,喉咙里还发出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好了啦,我知道了。我真的不能带妳到处跑,太危险了,我再想想办法。”
凡不耐烦的放低音量。
“嘻!”摀著脸的陈婉嘴角微扬,眼里闪耀出诡计得逞的得意光芒。
“啧!”凡嫌恶的皱眉。“只好拜托那个女人了。”
“那个女人?”陈婉抬头。
“那个女人!”凡的眉头又锁的更紧了。
“听好!那个女人很强,绝对可以保护妳,而且她不会离开台湾。
只是她跟我有点过节,所以我不方便领妳见她,只能把妳带到附近,
然后妳自己靠近。见了她就把我给妳的信物拿出来,
等确定我是介绍人以后,她如果问妳什么问题,妳照实回答就行了。”
凡将手上的一枚戒指除下,轻轻塞在陈婉的掌心里。
“为什么......,我听起来好像会有什么危险的感觉......。”
陈婉低头看着手里造型粗旷的沉重戒指。
“不会啦,那根本算不上什么危险,真的!”凡信誓旦旦的作著保证。
“笨蛋!王八蛋!白痴!从楼顶把我丢下来还说不危险?要往哪里去也没先说,
就这样自己跑掉了,我要怎么找人阿?说谎!骗人!还不是丢下我!”
陈婉边哭边骂,在一堆垃圾上手脚乱挥的扭著身子,
好不容易才有办法从垃圾堆上滚下来。
咻!一种异样的感觉迅速窜过陈婉脑袋,
让陈婉不由自主转过身去,双眼愣愣的看着暗巷的某一端。
无数惨绿光影闪烁跳动,忽高忽低的朝陈婉奔腾靠近,
等陈婉的视网膜反应过来,才厘清那是好几头像是剥皮野狗的恶心生物。
带着绿光斑点的诡异怪狗群迅速靠近,
却全都从陈婉头顶呼啸而过,视而不见如同鲜美肉块的孱弱少女。
怪狗们头上没有眼睛,通体肌理鲜红分明,却在身上各处长满了大大小小,
不停喷发着绿色萤光的蠕动眼球,尾部末端一律燃烧着同样碧绿的妖异火焰。 
怪狗群依靠着不可思议的恐怖运动能力,
在狭窄湿滑的巷壁之间轻易交互跳跃穿梭。
“什!什么鬼东西?”陈婉目瞪口呆的转过头去,目送狗群消失在暗巷的另外一头。 
刷!还没从震惊中恢复,另一抹白色的身影又从陈婉头顶流星般破空擦过。 
“这!这是?” 
陈婉双眼一亮,从刚刚对方模糊的纤细身影,
还有鼻腔内依稀留存的香水气味,陈婉可以非常确定对方的性别。
“女人。”陈婉默念。“一定是凡说的那个女人!” 
陈婉朝着同样的方向拔足狂奔。
躲在应该是较为隐密的巷子口,陈婉单手摀著胸口,
灼热紧张的心脏激烈狂跳,几乎要从用力紧抿著的小小嘴巴里蹦了出来, 
双眼眨也不眨,饥渴的捕捉着眼前匪夷所思的超写实画面。
女子站在路灯顶上,居高临下的扫视着地上层层包围的狰狞犬群, 
路灯从女子的脚下斜张笼罩,映照着狗群身上一闪一灭的妖异萤火, 
就像是女子凛冽的杀意一般,将所有自以为在狩猎的愚蠢猎物给拘禁封锁。
肤色赛雪,女子顶着一头张狂的大波浪金色卷发,
上半身是简单清爽的纯白色无袖棉质贴身短背心,
过低的领口被撑起变形,几乎束缚不住浑圆饱满的惹火双峰,
被胸部提高的背心下䙓失去作用,根本遮掩不了女子姣好曼妙的半截细腰。
女子悬吊在锁骨下方的项链坠饰,是颗硕大精美的艳红宝石,
宝石兀自流转闪动着耀眼夺目的瑰丽光彩,像是丛正熊熊燃烧着的娇艳烈火。 
女子还在背心外面搭了件全皮质的纯白长袖短外套,
紧贴朣体的大胆剪裁让本已修长纤细的身材更显优雅与强韧,
下半身则是一条简洁俐落的低腰合身纯白休闲裤,配着一双依然纯白的细跟高跟鞋。
在长裤与高跟鞋的完美衬托之下,女子紧实圆挺的臀部犹如诱惑,
放肆大胆的吸引挑逗著所有扫过其上的陶醉目光。
女子像是朵纯净无暇的炽白玫瑰,就连枝叶与棘刺都是清一色的如焰纯白,
只在灼热燃烧的花芯中蕴含了一汪腥红,恣意骄傲绽放著甜蜜诱人的致命温柔。
“好......,好美......。”
陈婉双眼发直,像是被女子张狂外放的野性美艳摄去了魂魄。
“呦!原来是陷阱阿?”女子不屑的撇了撇饱满水嫩的艳红朱唇。
“不过这些数量就想听完我一首歌,那还差的远喔。”
“呼噜噜噜噜......。”
犬群伏低了身子,纷纷露出獠牙狰狞恫吓,
蓄势待发的裸露肌肉在一片碧绿妖火中突突跳动着,
在空气中爆出此起彼落的哔啵声响。
“准备好了吗?疯狗们?”
女子轻了清喉咙,用嚣张跋扈的笑容破空喊出了第一个音。
“天......,天籁......。”
陈婉痴痴的张大了嘴,女子狂热奔放的嘶吼著,
从嗓子里爆发出一条又一条充满爱与暴力的摇滚旋律,
每一个音符都饱涨著带了杀意的凶猛温柔。
女子全身因用力而紧绷内缩,像是正享受着某种压抑的情绪折磨,
汗水迅速淋漓浸透了身上的衣物,
让本已极度贴身的装扮更显玲珑浮凸,姣好妖娆的身段一览无遗。
女子的声音毫无修饰,激烈暴躁如同自万里山巅倾泻而下的汹涌瀑布,
与什么黄莺出谷或轻脆婉转完完全全沾不上边,但这样强烈冲击的震撼音波,
却是陈婉短短十九年的人生中听过最美妙的声音,就像是天使的祝福一般,
沐浴著陈婉疲倦劳累的身体与心灵,毫不吝啬的冲刷洗去陈婉今日体验的那些糟糕。
警戒已久的狗群立即反应,同一时间闪电般蹬地跳起,轻易借力腾上半空,
身上众多鬼眼划出道道碧绿轨迹,迅速消除了与女子之间的高低差距,
无数利爪獠牙迅速射向手无寸铁的大胆女子。
血肉横飞!
绝大多数的狗群都在女子面前爆散四射,喷洒成红绿交杂的血肉烟火。
部分反应够快的狗群连忙凌空扭动身躯,狼狈勉强避开了看不见的恐怖杀招,
却还是被女子致命无情的毁灭音波激荡到失去了平衡。
双唇快速张阖不绝的摇滚女神嫣然媚笑,腹部微微使力,流畅奔腾的转了几个音,
还来不及落地的剩余狗群也跟着身躯一震,瞬间炸成了几蓬大团大团的浓稠血雾。
“蠢东西。”女子意犹未竟的收起了嗓子。
“不知道本女王的声波伤害是有指向性的吗?连第一段词都撑不过去,真是一群废物!”
女子翩然跃下,高雅的踩着高跟鞋来到了目瞪口呆的陈婉面前,
身上与鞋底全然没有沾染到一丝黏腻恶心的血肉泥渣,
反倒是一直在旁观看的陈婉被傻傻喷了个满头满脸,
几缕发丝末梢还垂挂著块状半透明的黄绿黏液。
“喏!”女子伸出了手掌。
“蛤?”还没回神的陈婉愣愣抬头,看着比自己高挑不少的修长女人。
“蛤什么蛤!给钱阿!听我唱歌不用付费吗?还是妳想跟牠们一样用命抵债?”
女人凶狠的皱起了脸。
“女!女流氓!”
受到性命威胁的陈婉终于清醒,明白自己正受到一种叫做勒索的不平等待遇。
“什么女流氓?叫我女王!”
女王一拳揍进陈婉的肚子,冷冷的开出了演唱不到三十秒的昂贵代价。
“一百万!”
“我......,我没有钱......。”
摀著肚子蹲在地上的陈婉痛到喷泪,想起来凡刚才把自己狠狠丢下楼的时候,
并没有把答应要给自己的大堆钞票一起丢下来。
“妈的......,死骗子......。”
陈婉顶着自己膝盖的脸皱成一团,缩著身体气若游丝的前后左右摇晃嘟囔。
“少装死!没有钱就用东西抵,首饰手表都可以。”
女王用脚尖顶了顶陈婉的额头。
“首饰......。”
陈婉用力闭了闭眼睛,把渗入眼里的冷汗挤出眼角。
“有......,我有......,有这个......。”
抱着肚子弯腰驼背的慢慢站起,陈婉从口袋掏出了凡给的戒指。
“啧!”女子嫌恶的皱眉。“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
陈婉脸色惨白的点了点头,女王刚刚看似轻松写意的一拳却是重如泰山,
让陈婉不禁怀疑自己倒楣的内脏是不是被打破了。
“那个男人!”女王的眉头又锁的更紧了。
“那个明明残酷狰狞,凶狠暴戾犹胜恶鬼,却老爱自称正义的疯子凡赫辛?”
陈婉再次瞇着眼痛苦的缓缓点了点头,没有注意到女王嘴角那抹不怀好意的危险微笑。
作者: woke01 (东)   2012-04-09 19:42:00
推~
作者: suleyman   2012-04-09 20:31:00
我有错过哪篇吗 @@ 想不起这女人是谁
作者: ververia (懒洋洋滴熊)   2012-04-09 20:36:00
推~ :)
作者: novanut (nut)   2012-04-09 20:46:00
终于到这了 歌姬是谁我也想不到说 (难道是尸蛊的班长?
楼主: XIMIX (天不从人愿)   2012-04-09 20:52:00
其实这个"新"角色 之前算是已经出现过了 再讲就破梗了 ORZ
作者: phx13 (难想)   2012-04-09 21:11:00
作者: mabogirl   2012-04-09 21:49:00
偶还要下一篇!!!好看
作者: bonnilyangel (Sakina)   2012-04-09 22:25:00
推~不过也想不起她是谁耶!
作者: hanhsiangmax (陪我去台东)   2012-04-09 22:26:00
我前面还以为 陈婉四 跟 陈婉一 是姊妹........Orz
作者: asadfish (老二比领带长)   2012-04-09 22:47:00
推一个~
作者: loveshih (pepe)   2012-04-10 11:37:00
push!
作者: yyff   2012-04-10 13:26:00
这歌姬的名字是不是某喜饼的名字…?
作者: novanut (nut)   2012-04-10 17:11:00
郭元益?
作者: AA64   2012-04-10 19:53:00
Isabel?
作者: Vicente (不然呢???)   2012-04-13 01:36:00
push
作者: Laglas (Laglas)   2012-04-16 21:36:00
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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