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战】3
3.
第五天了,我们的中央政府也迁到南部,但警察广播台却只字未提北部的灾情。
我们不禁好奇,到底是政府隐匿灾情,还是连中央政府都不知道北部的状况?
原本网络上还陆续有还在北部地区的网友上传影片和最新画面,但这几天台中以
北已经几乎没有网友会回报状况了。毕竟没有人会希望自己上传的影片会出现第
一天电视台的状况。
更有一说是,北部地区已经几乎没有人存活了,即使逃得过活尸的肆虐,也会因
为断粮而死。
母亲说他们的粮食还够,他们步行到邻近的空军基地寻求援助,空军基地的人也
只愿意给他们食粮,不愿意让他们进入营区躲避,但她看见里面好像有平民活
动。那大概是那些官兵的家人,父亲这么说。
同行的小胖子抱怨零食太少,邮车上的成人控管着每天的食物,就像是60年前
的旧中国一样,粮食配给,他是这么开玩笑的。
到处不是都是如此吗?我们抢收了老A稻田里的稻米,自己加工研磨成非常粗
糙的糙米,非常难以下咽,勉强可以填满肚子罢了。有时老A会趁著晚上偷采
那些逃难走的邻居未能抢收带走的蔬果。他说他这辈子没犯过罪,虽然知道不会
被抓,但还是很紧张。
我们那群人也分成两派,原本跟我高中玩在一起的人本来就只有建志、懋仔、佑
任、魁星还有昂国。另外一群年纪比我们稍大的大学生,和老A吵了一架,破
坏老A对面邻居的门窗擅自住了进去。
我还记得老A那天对他们大吼:“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兔崽子,是谁在危急时刻
收留你们?”
那带头的也朝老A大喊:“什么收留,你是要我们替你收集粮食罢了。”那带头
的说完后就把老A邻居因为逃难太紧急,在那放了三天的臭酸食物往街边丢,
那恶心的味道足足经过了一个晚上才消散。
这几天我们这伙人陆续出去帮老A采收稻米,老A有时候会带上我们其中一两
个人跟他去其他地方交易食材。他会问我,你不去吗?不了,我不去,我留守。
并不是因为我害怕出去外面会遇到活尸,根据政府以及网友的说法,推算活尸步
行到我们这至少还要好几天,我只是不想看老A脸色。趁他不在才可以恣意的
使用他的电话啊,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跟我的家人联系的。
其实我们这群人的手机也早就都没电了,我们等于是替他劳动来换取住宿、饮食
以及最重要的电话。在这种慌乱时刻,没办法与家人取得联系实在是一件痛苦的
事情。
建志、懋仔、魁星的家人都跟着政府到了高雄,政府落脚高雄市后,他们纷纷转
往屏东偏僻的乡村居住,不是住在南部亲戚家,就是住在政府在国小所设立的紧
急避难所。非常简陋,校门口站着几个阿兵哥,有些人自告奋勇说愿意站岗防卫,
但国家发布紧急命令,任何民人不准持有武器。那群阿兵哥只好没日没夜的站哨
守卫,保持一种疲累不堪的状态。
非常没有安全感,建志的父亲这么说。
昂国和佑任的家人都没能跟着政府撤离,昂国的家人在第一时间没有撤离,后来
就没办法取得联系了,佑任的家人则往东部撤离,他们在一个不知道确切位置的
地方。他们开着车不断深入东部的深山中,我觉得那是自掘死路的行为,因为汽
油和粮食都会出现很严重的问题,但我始终没有说。
昂国是我们之中唯一没办法与父母取得联系的人,我们安慰昂国,一定是因为昂
国父亲是医师,所以政府直接从医院把他以及昂国妈妈接走了。当然,这是我们
的推断,我们也说没个准。
他相信他的父亲一定正在台湾某地医护那些受伤的病人,所以他不愿意多想。
他挺著胸这么说,但我想他一定也做了最坏的打算。
过不了多久,我就没办法和我的家人取得联系了。母亲虽然说有带手机充电器在
身上,但是邮车的电池已经出现不稳,父亲同事推测汽车也快要没电了。明天要
合力把车子推去空军基地,希望基地可以协助加油或者充电,至少可以让他们移
动到其他地方。
不太乐观啊,我听见父亲开玩笑的声音。
※
“总而言之,我们是很乐观的。”战备指导室里,那个分析活尸数据的军官这么说。
进来训练中心已经三个多礼拜,这个礼拜结束以后,就开始准备抽签事宜,正式
选填要参加“公民战场”还是“死刑战场”了。待战场确认后,就会有通过训练
公民战士学长来指导我们在“公民战场”或是“死刑战场”的实战技巧。也是到
那个时候,才会知道有几名死刑犯自愿加入死刑战场,不足的人数,就要由我们
这些人抽签选出 – 那可真是生死交关啊。
单独作战最大的坏处就是,你永远没办法放心休息,不断不断的被细微的声音给
吵醒,担心是不是有活尸躲在暗处虎视眈眈。公民战斗没有任何时间限制,所有
活尸都被击败后才算胜利。根据过往经验,“公民战场”约会在数周内结束,“死
刑战场”则通常都会拖上好长一段时间,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公民战场打的是
团体战,通常新兵可以合作并设计战术围剿活尸,但死刑战场却总是单兵作战,
没人可以协力攻讦,所以总得要打打停停。
“根据我们过去跟活尸对抗的经验,只要诸位有好好参加训练。你拿的若是近身
武器,瞬间将利刃插入活尸的头颅上半部,或是直接砍入头部,原则上是可以一
刀毙命的。”
大型投影幕上显示著活尸脑部剖面图,脑部部分均显示绿色,鼻梁以下均显示红
色。“红色部分,是容易使你们的武器卡在骨骼的部份。有时候你们会因为身高
以及敏捷限制,无法直接打击到活尸头颅。”
军官做一个闪躲的动作,接着说:“在你面对一个对你虎视眈眈的活尸时,若你
可以躲过他的第一波攻击,侧身闪过他,这个时候。”他将手指指着他脖子后方。
“你可以攻击他的脊椎,可以让他变得半身不遂,或是干脆直接砍下他的头颅,
但是当然,你们需要费的工夫就更大了。”
“你们都知道真活尸与一般僵尸的差异,若你们遇到的是真活尸,原则上你近身
搏斗并没有什么战胜的机会,但因为政府的‘德政’,所以乡野间大多都是一般
活尸在活动,你就把它们想像成是会吃人肉的人类,反应和动作都不见得有你们
快。它们跟你一们一样,需要呼吸,同样也会累。”他指了离他最近的那个新兵。
“我问你,你跟一般平民比起来,谁比较强壮。”
那个被指到的新兵大声喊:“报告!我比较强壮。”
“壮个头啦。”军官推了新兵的脑袋,新兵还不知道他的回答的瑕疵在哪呢。“不
是你比较壮,而是你有适合你的武器。”
“那群活尸,武器只有他们的利牙还有会透过接触以及口沫传染的Z病毒。”
军官停顿了一下,低头换张投影片。“你们有精良的配备,还有,可取代你的四
肢的武器。”
“从今天起,防护装备就是你的衣服、武器就是你们的四肢。”投影片上的男子
四肢均用一种特殊的黑色毛料包覆,胸口及腰间均配备为数众多的刀刃兵器,当
然还有令大家感到好奇的,特殊防护头盔。
头盔的形状非常特殊,有点像是毛帽一般轻薄,帽簷下方是副蓝色护目镜,却没
有任何口罩。难道不需要口罩吗?我心里这样怀疑。
“这种黑色毛料,可以抵挡一只活尸的拉扯,你甚至可以让他咬上一口。活尸不
是狮子,他没有利牙,他的齿模还是人类的齿模。原则上这种特殊布料可以抵挡
活尸的撕咬,但我想大概没人想试验看看。”
我先前居住的城市里,曾经见过几个公民战士来我的城里寻找亲人。我对于他们
的装备同样感到好奇,特殊防护头盔以及只包覆四肢的毛料?那胸口怎么办,电
影里的活尸不是最爱从人类的胸口大口啖肉吗?
“我们这种装备是属于轻装备,与军人面对活尸的特殊防护不同。军人对抗活尸
时,主要以枪械作战,一大群枪只发射时,最可怕的其实是自己人的流弹,所以
胸口的防护特别重要。而你们,未来可能的公民战士,却是在最前头担负与活尸
肉搏的角色,之所以会没为你们的胸口做防护,那是因为当你的四肢都被攻击
了,才会轮到你的胸口。为了让你们活动方便,所以采取这种轻型装备,你只要
记的保护好你的四肢,你就可以确保你的胸口不会被活尸咬到。”军官露出浅浅
的笑。“不过睡觉时可就要小心了。”
“至于这个头盔,内含高科技芯片,可以帮助你跟各军营以及其他公民战士取得
电子联系,而且只需要用太阳能发电,大约在阳光下充一小时的电可以够你们使
用四个小时。有电时可以使用内建的高科技眼镜,以确保你们的眼球不会成为活
尸口沫传染的路径。”
“你们一定会好奇,那口罩呢?护目镜下方会发出高频率的电压,若侦测到夹杂
在活尸体液中病毒将会瞬间启动。只要确保有开启灭菌模式,即使活尸朝你脸上
喷一大口口水,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哇,这真是科技的力量!不过让我感到好奇的是,谁愿意让活尸的血水喷满脸
上,要是我宁愿戴着口罩作战。
“教官…那我们可以试用吗。”我想大家都对保护头盔感到好奇,我也想提问,
因为现在只看着投影片,没有实体,很难知道细部操作。再说,那头盔实在是有
够帅的。
“很抱歉,不能试用,至少现在不能给你们。”军官接着说:“等到你们实际上
路你们就知道怎么使用他了。那头盔需要和你们的脑波配对,你们可以直接用脑
部发送讯息,以避免你们在使用对谈功能时影响呼吸。”
“还有…”
※
我记得那教官还继续讲了很多,但我从头到尾都没拿过那项装备。
没错,还记得吗?我在该死的死刑战场。为了避免死刑犯求死而自愿让活尸咬变
成活尸,若让那些死刑犯也带着那头盔,到时候其他人要击毙他就更难击毙了。
那种特殊防护头盔戴起来虽然轻薄,可是据说密度非常非常高,可以减弱枪枝的
威力,除非是近距离使用枪只轰头,否则在远距离击发下只能损伤,而难以致命。
这话是有道理,如果那些死刑犯变成活尸,反过来攻击我们这些人类,那我们根
本就束手无策了,要把他们击毙就只能砍下它们的头颅,而且几乎没办法在远程
距离就把它打倒…这难度更高啊!
所以我们这些进入死刑战场的新兵就是该死吗?我们只有一副高科技护目镜,虽
然也可以跟脑波同步发送讯息,也可以使用电压灭菌,可是蓄电功能非常弱,我
充了一小时的就也只能使用一小时,所以我为了省电也干脆戴上口罩,关掉灭菌
功能。。
死刑战场的人类不愿意结伴共战就算了,连我跟学长通讯的机会都要摧毁吗?无
论是公民战场或者是死刑战场,都会有一名专职训练员跟你用无线电保持联系。
他会给你最新投递物资的方位以及其他最新资讯,你也可以用频率搜寻的方式跟
其他共在战场的新兵取得联系,但他们未必乐意开放频道与你分享讯息 – 因为
我在该死的死刑战场!
死刑战场的出入口设置也跟公民战场大不相同。公民战士只有一个共同入口,所
有人结伴同行。而死刑战场为了避免死刑犯持有枪枝或刀械后会攻击参与死刑战
场的新兵,所以设置了数十个入口,分批让死刑战场参与者进入战场。
我一进去的策略就是,靠着墙边走,持续搜寻愿意跟我同伙的伙伴。
“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吗?”我学长在无线电那端这么问我,他可以在护目镜上的
极微米摄影机上看到我能看到的一切,换句话说政府也是透过这种方式监控我们
的一举一动。
“大概吧?有什么最新消息?”我没好气的问。
“有几个死刑犯拔掉护目镜了,小心被他们攻击。”学长这么说。
学长是香港人,名字叫“许联曼”,我都叫他阿曼学长。他也是死刑战场的参与
者,他说他那期的死刑战场非常惨烈,40个人进去,只有他跟另外一个死刑犯
活着走出死刑战场。
公民战士是一个通称,但通常大家都会称从死刑战场结训的战士“死刑战士”(无
论你是不是死刑犯),那象征“从地狱深渊爬出来的真正战士”,而他正是少数的
死刑战士。政府对死刑战士并不会多加规范,一般公民战士结训后,都必须留营
一期,接着训练下一期的学弟。由于受训人数一定比结训人数多上许多,人数不
足者就由留在部队里的公民战士或者是一般军人递补担任训练员。阿曼学长说这
已经是他留营的第四期了,他正在找可以共同下乡的伙伴。
我问他,现在是想拉拢我的意思吗?
“等你能活着出来再说吧。”
(#3完)
后记:
这次没有后记了
我大概一段时间就会从头看过
重新把写的文章重新修一便
不外乎就是改错字 减赘字
或是加入或删减一些剧情
大致上的情节是不太会改变
但是一些细微的地方可能会很微幅的修改
所以,我要去忙了,这回后记就先这样吧
无聊的地方快结束了(到#5左右结差不多结束了)
不然连我自己也快受不了 了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