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忠全深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尽量放松坐下,患部伤口仍然感觉到痛楚,像是被电击似
地,脸在瞬间纠结成一团,之后才慢慢舒展回复到原貌。
“坐着就不要动了,想喝什么跟我说?”
罗永德体恤忠全受到的痛苦,舟车劳顿的辛苦,内咎地说。
“冰咖啡。”
这时的忠全已经没有先前愤世嫉俗的模样,看过曾政颖受虐的影片后,脸上暴戾之气全消
,恢复过去乖巧温和的脸。
除了冷饮,罗永德随意点了男生比较偏爱的苦味巧克力蛋糕,款待忠全。
“谢谢你愿意忍着痛苦陪我跑这一趟。”
本来以为得耗费不少的口舌,甚至得半强迫带走忠全,以致于当罗永德提出要忠全跟他一
块离开医院,忠全想也不想地配合行动时,他着实大吃一惊。毕竟不久前,自己仍是忠全
口中为他招来祸害的扫把星。
“是你说,你同事怀疑我是找人绑架曾政颖的嫌疑犯,要将我带到警察局讯问,你是在帮
我,我为什么不答应?”
因为确实是教唆者,能逃避讯问没有什么不好,虽然他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不怕到警局去
,如果可以帮宜朗摆脱罪责,一肩承认罪行也无妨。
改变主意的主因在于出发前,他假借上厕所的名义,带着母亲为他新买的手机,传了一封
短信给宜朗,告知整件事情曝了光,罗永德找上了他。
“除非我叫你说,否则就保持沉默,你去认罪,我也不会没事,跟在他们身边,一知道警
察最新的行动,赶快找机会跟我说,我好提早准备逃跑。”
对于在逃亡中,仍不忘维护自己的宜朗,忠全感动不已,无论如何也不能害他被警方逮捕
,听从他的话,这才同意与罗永德离开医院。
“我相信你跟这件事无关,但如果你知道叶宜朗的消息,我希望你能跟我说,我和学长一
定会尽可能保护他。”
罗永德并不了解,个中的原委,仍在努力卸除忠全的心防,套出叶宜朗的下落。
“我们又不认识,我怎么会知道他在哪里?就算知道,他帮我报了仇,我能够恩将仇报吗
?”
宜朗交代了,彻底撇清两人的关系,这对他们两人都好。
忠全的说法,不出罗永德的意料,他尽力劝说,效果却不彰,由于内心有愧,而且情况不
明,没有更进一步的逼迫,等到大汉仔到达再来处理。
终于大汉仔到了,罕见地,一来便对忠全横眉竖眼,语气满是威吓问:
“冰狗跟这件事也有关吗?”
一路上大汉仔再三思索,倘若宜朗并非随机犯案,而是具有计画性,号召同伴对长期霸凌
学生的不良少年下手,忠全自然会知晓下一个目标。
忠全不为所动的疑惑脸孔,令大汉仔大感意外。
“怎么会扯上冰狗?”
罗永德同感困惑。
“有空我再慢慢跟你说,重要的是抢在阿宝之前找出叶宜朗。”
大汉仔没空跟罗永德细说从头,捉紧时间逼问忠全。
“我知道你当宜朗是英雄,我不会想在这边跟你扯是非对错的问题,现在不只是警察,连
黑社会都在找你的英雄,如果想要保护他,就告诉我,他人在哪?或是和他联络的方法,
流氓是不会跟他客气。”
“真的不知道。”
忠全铁了心不说,在报复曾政颖这件事上,宜朗展现了高度的智慧与行动力,他不是会被
轻易逮住的厉害角色,对他,忠全完全崇拜、信赖。
“就先当作你不知道,一改变主意马上跟永德说。”
他对忠全仍有期待。
“通知他父母,找好律师,陪他直接到警局报到,千万别让他到队上去。”
没时间耽搁,大汉仔简单地交代罗永德,一口饮料也没喝,便要动身赶去寻找冰狗。
大汉仔这头刚走,忠全佯称空腹喝咖啡,闹肚子,走进厕所,发预警短信给宜朗。
应凌接到了短信,心里有了底,与冰狗取得联系。
“宜朗现在人在哪?”
从应凌口中得知,赵严台父亲正满世界在找寻宜朗,即将有警察要找上自己,冰狗询问宜
朗的下落。
“我把他藏在货仓里。”
被大汉仔撞见,落荒而逃后,宜朗第一时间联络应凌求救,应凌将他安置在,只有应凌与
冰狗才晓得,存放毒品的大本营内。
“把他放在那里?你想做什么?”
打破两人之间原有的默契,应凌的用心可议。
“给你一个充分杀他灭口的理由,虽然关系远,他终究是你的表弟,动手起来会有点犹豫
?”
应凌故意挑战冰狗。
“想到就干,有需要就杀了,一向是我的最高指导原则,你把宜朗放在那,根本是怕我动
手。”
两人因为互相了解,臭气相投而合作,不是知心的好友,却是最懂得对方的人。
“有那么明显吗?”
不在意被冰狗说中,应凌笑着带过。
“懒得跟你胡扯,说吧!接下来呢?”
“宜朗已经被警察认出来了,终究得解决,但不是现在,我还得用他的身分,遥控人从那
边得到警方消息,逼那些笨羊的头出来。”
为了顺利完成最后的目标,应凌让宜朗知道冰狗最重视的金库所在,在不能杀了他的前提
下,想要避免被警察查抄血本无归,便得全力保护宜朗。
“时机到了吗?”
冰狗难掩兴奋,布局许多,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刻。
“不能拖了,他们已经开始私下联系会员,怀疑我的身分、动机。”
应凌收到支持者的来信,得知领头羊暗地发信质疑他,劝说会员们终止手边的行动,对他
说的话三思而行。
“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忍多久?”
虽然中间出了一点差错,宜朗被警方锁定,但一切仍照应凌与冰狗期望发展,隐身于幕后
的领头羊显出踪迹。
“把消息放出去,说拿到自救会的名单,星期一放学就要开始展开全面的猎捕,别真的动
手,把他们吓得跷课逃走,我自然有办法借他们的手逼出那些人。”
应凌胸有成竹,离领头羊出面被痛宰的日子不远了。
“借刀杀人,光是用吓的效果不好,要找个人开刀才行”
冰狗认同,加码地确保计画成功。
“随便你,别过火就对了,监视了那么长的时间,你比我更清楚小羊的身分,挑一只你满
意的去修理。”
“我有分寸,还有什么事?”
“借你的马子用一下。”
“宜朗又要了,一直干同一个不嫌烦?”
“他八成爱上她了。”
冰狗忍不住地大笑。
“女人靠不住,我会找人开车载她到附近,你叫宜朗出来到车里干。”
货仓的位置不宜太多人知情,冰狗谨慎地行事。
“我没意见,能够顺利安抚宜朗就好,再一阵子就会结束了,有点舍不得。”
这话纯粹说给自己听,一说完,应凌便挂断电话。
冰狗笑了笑,应凌是个极度怕无聊的人,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主动帮他找乐子,以换取他的
协助,两人各取所需,合作无间,这回也不例外。
“捉羊了,详细计画见面再说。”
冰狗发出群组短信,召集狼头们见面。
房间浴室的门在他挂断手机时开启,一个仅围着浴巾,头发湿润的女孩赤着脚走出。
“小茹,宜朗想见妳。”
宜朗看中的冰狗女友,听到冰狗的话,脸立刻沈了下来。
“还来?我到底要陪他到什么时候?”
“怎么?他干的妳不够爽。”
冰狗双手撑在床上笑着说。
“他很恶心。”
小茹一脸的嫌弃。
“再忍耐一下,很快地,他想干妳也干不到了。”
冰狗露出邪恶的笑容,小茹跟了他好一段时间,这个笑容里头尽是杀意,每次这个笑容出
现,一定有人会遭殃。
“过来帮我吹一下。”
恶念令人性欲高涨,冰狗下令小茹为他口交。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违抗他,小茹蹲下解开冰狗的裤子,刚刚才做过爱,一脱掉内裤,精液
与汗味混杂的刺鼻气味,叫人不敢恭维,让冰狗看见自己厌恶的表情,免不了又是一阵殴
打,最后还是要口交,不想讨皮肉痛,小茹装作津津有味,含住阴茎,专心地上下套弄。
即时传来的敲门声,解救了小茹的痛苦。
冰狗父亲找小弟来叫他下楼。
“我马上就下去。”
父亲传唤,不能耽搁,冰狗飞快穿好裤子,叮咛小茹准备妥当等著出门,跟着小弟到一楼
父亲的办公室。
冰狗看见父亲坐在茶艺桌招待客人,赵宝隆坐在父亲身边,在后方站着四、五个小弟,来
者不善,为防万一,父亲这边也准备好了人手严阵以待。
“喝茶,昨天我才拿到的冠军茶,尝尝看,喜欢就带几罐回去。”
双方保持表面上的和谐,场面却是一触即发。
“国宾来了,赶快跟阿宝叔叔问个好。”
“叔叔好。”
问好后,冰狗坐下,从父亲手中接过茶壶,接手负责泡茶的工作。
“你叔叔要我问你,最近有没有看见宜朗?”
赵宝隆为了宜朗而来,道上消息灵通,一下子便查出宜朗与冰狗家有姻亲关系。
“没有,怎么了?”
冰狗面不改色的说谎。
“我把丑话说在前头,我能理解你们想要维护自家人,故意装做不知道的做法,不期待你
们会乖乖交人,有本事将他藏好,让我找到就等著替他收尸。”
赵宝隆撂下狠话,他没打算将宜朗交给少年队,提前宣判死刑。
“有事好好说。”
毕竟是亲戚,冰狗父亲不能弃宜朗于不顾。
“要是你儿子躺在床上靠鼻胃管喂食,你会放过打他的人?”
赵宝隆瞪着冰狗说话,冰狗维持镇静,在心里大笑,这正是他的杰作,对面的人却浑然不
知。
气氛升高到最紧绷,门外骚动又起。
“你确定要妨碍公务?”
大汉仔在门外被挡下,警告小弟让路。
“警察能擅闯民宅吗?拿搜索票出来,我就让你进去。”
小弟傲慢地摊开手阻挡在门口,不小心露出插在腰际的枪枝,给了大汉仔良机,他掏出配
枪抵住小弟的胸口,伸出手取出违法枪械。
“光是用这把枪,我就能把这里翻了,再叫你大哥到警局去喝茶。”
大汉仔捉到把柄,赏了小弟一个拐子,小弟吃痛地摀著肚子,手随即被反折用手铐铐住。
冰狗父亲闻讯亲自外出,邀请大汉仔入内。
“没有必要为了一把玩具枪动气,有事好好说。”
一拿在手中,大汉仔便知道这是吓唬人用的空气枪,借机教训人而已,他来的目的是查案
,不想招惹事端,解开小弟的手铐,跟着冰狗父亲入内,看见赵宝隆目露凶光坐在里头,
心知这趟没有白跑。
冰狗也在场,被众多的兄弟包围,大汉仔提高警觉地坐下,看着替他斟茶的冰狗。
“长官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理亏在先,冰狗父亲不愿得罪大汉仔笑着说。
“我是专程来警告你,可能有人会对令公子不利。”
明知喝了茶,胃就不舒服,为了不得罪人,大汉仔仍喝下这杯顶级的高山茶。
“哪个不要命的人敢对我儿子下手。”
冰狗父亲脸色大变。
“问阿宝,他不就是为了那个人才来的。”
大汉仔以为赵宝隆是来找冰狗父亲调人搜寻叶宜朗。
“宜朗为什么要打自己的表哥?”
话一出,大汉仔震撼地牢牢地盯住冰狗。
冰狗瞬间闪过一抹微笑,被大汉仔捕捉住,事情发展远出乎自己的预期,心脏像是被人重
重搥了一下,他嗅到空气飘着风雨欲来的气味,是血液特有的腥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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