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跟已经离开我们三年(这个月刚好第三年)的阿妈有关的故事。
仔细一想,有很多难以解释的事情,似乎都跟阿妈有关。
因为我又是阿妈带大的小孩,
所以事情发生到现在,隔了三年的今天,我还是印象深刻。
阿妈是因为癌症过世的,在他离开之前,就因为开刀、治疗、等等的种种因素,
过世前半年,几乎都是在医院里度过。
而这段时间,刚好就是我念大四的时期,选修的课都比较少,
所以比较有空档去跟我爸还有我姑姑轮替、当看护。
然后,那是数不清的第N次,阿妈挂急诊、等排床位、准备住院的一次。
只是,那一次阿妈因为还有发烧、感冒
(是说对癌症病患来说,小小的感冒,其实是最棘手的状况="=)
加上在急诊室里等了很久,一直排不到床位,最后跑去求助阿妈的主治医师,
好心的医师立刻就帮我们安排了一个床位,只是因为那个是双人的病房,
费用上对我们来说,是负担不太起来的费用。
所以住进双人病房后,隔两天,一听到普通的健保病房有一个空位,
我们想也不想的立刻说要转病房。
转病房的前一天,是我看护的,所以我印象很深,我阿妈意识还很清楚
还可以跟我们聊天、说话,一切都很很正常。
可是,等到隔天转到健保病房之后。
一堆难以解释的问题就发生了。
转病房的第一天晚上是我姑姑当看护。
隔天早上,他立刻打电话回来
带着有点恐慌、不安的口气跟我爸说:
‘妈怪怪的。好像精神异常一样,整晚都没睡,一直在说话,也不晓得在跟谁说话。’
我爸听完之后,当下就问我,昨天我当看护的时候,阿妈有没有什么异状。
‘没有啊!很正常啊!还会说笑话给我听咧。’
我是这样回的。
我爸就跟我姑姑说,注意一点,下午换我女儿(就是我啦)去交换的时候,我会叫他注意
一下。
到了当天下午,我依约定时间去医院跟我姑姑交换班的时候。
我当下真的吓到了。
那个坐在病床上,跟个小孩子一样一直在笑、一直再说话的人是谁?
而且因为整晚都没睡的关系,我阿妈看起来精神很差,可是却一直在讲话
一直、一直、讲个不停。
而他说的内容多半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例如会指著点滴架说,‘阿弟(我弟)不要爬这么高,你会摔死’
或者是,会一直跟我说他旁边有两头牛在打架(="=??)要我去劝架..之类的
诡异发言。
因为状况很怪,所以我打电话给正在上班的老爸。
‘爸,阿妈真的很怪,他一直再说话,都说一些很莫名其妙的事,而且一直想离开病床..
怎么办啊?’
当下的情况真的很诡异,当晚就换我爸轮班去照顾,还是一样的情况。
甚至更严重。
我爸说,这次还出现了‘窗户外面有个小孩子一直站在那边,很危险。’
(那个病房在七楼耶...外面那能站人?)
或者是‘有人一直要抢我的位置,我不要在这里啦!’
然后开始出现在病床上绕圈圈的奇怪动作。
因为精神意识跟前两天比起来有很明显的差异,等主治医师例行的探视时
连医生都发现太诡异,于是主动帮我们联络精神科的医生来帮我们鉴定。
然而,鉴定的结果是,我阿妈意识很清楚..
因为基本的问答,我阿妈都回答得了。
最后,主治医师也束手无策,悄悄的跟我爸说
‘你们是有在拿香拜拜的吧?要不要去拜拜问一下啊..’
最后连医生都觉得不是科学能解释的现象
于是,我们这才打电话回老家给阿公。
这段时间我阿妈在病房里发生的事。我们都没跟阿公说。
就在这天,在电话中跟他说清楚。
我阿公听完之后,先去我们从小拜到大的庙宇问。
因为我不在场,所以不知道程序,
只知道阿公去庙里之后,立刻打电话来说
:现在换的这个病房位置有问题,我们占到人家的位置,没跟人家说好,现在对方要跟我
们要一点‘费用’,这件事我会想办法处理,我会跟对方‘桥’
你们这段时间好好看好阿妈,我明天会南下去医院找你们。
就这样,留在老家的阿公交代完这些要注意的事情之后隔天。
他就来了。
然而,我阿妈一看到我阿公,居然露出‘你是谁啊?’的表情。
明明前几天还可以在电话中互相联络关心的人,
在这时候却是一副怎么都不认识跟自己牵手五十多年的老伴。
(而且阿妈还在恍惚状态,也不知道神游到哪去,
一看到我阿公,就叫他阿伯,还要跟他买很多蚵仔煎=口=)
当下,我阿公似乎就控制不了情绪的落下眼泪。
他就一直念说,一个已经被病情折磨成这样的人 怎么又碰到这种事?
连我也跟着忍不住哭了。
因为阿妈已经三四天完全没睡,这段时间一直都不晓得在跟谁讲话
讲到声音都哑掉了
而且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一直在无理取闹,连吃药的时候都要两个护士
来帮忙,才可以劝他把药吃下去。
(而且还发生,他假装把药吃下去,然后等我回头整理东西的时候,在把药吐出来= =
这种行为,在之前我阿妈可是不会干这种事的.他都会乖乖的把药吃下去..)
之后。我阿公就把我带到病房外面去,然后悄悄的跟我说
他已经处理好了,是一男一女要跟我们要费用,他也透过熟识、办事的庙方,协助处理,
化了一些纸钱给他们了。
然后,庙方有说,短时间之内会有机会可以换病房,一旦有机会,要立刻换。
等确定可以换病房的时候,要提前跟他讲,还有另外一些仪式是要处理。
阿公交代完之后,因为老家还有事情,所以又回去了。
阿公说完的当天晚上,我阿妈的状况的确有好转。
甚至,他很安稳的坐在床上看着我,没多久之后突然说
:‘好累,陪他们耗这么多天,真的好累!我要睡了!’
话一说完,我阿妈立刻往床上躺,陷入很深的睡眠。
我看到这个景象,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不过,也因为他已经四天没睡,他是傍晚六点睡着,结果就这样一路睡到隔天中午才醒过
来。
同时隔天,真的就有机会可以换病房。
本来去申请要换病房的时候,护理站还不给我们换。
然后我爸就低声说:既然不给我们换,你也要告诉我们,在我们之前那一床有发生什么事
吗?
不然我妈这几天整个状况不对劲。你们也不是不清楚。
护士一听,有点为难,而且基于道德或规定,所以他有也不能说出来吧?
但是,因为这样,护士也很快的答应我们换病房。
确定可以换病房之后,又有一些仪式要处理。
这边我就有点忘记了。
好像是换过去的路上都不能叫我阿妈的名字,也不能说我们要换到哪里去,
一切必须低调。
然后到换的新的病房,不能立刻躺,还要有一些清理的仪式。
同时呢、在换病房的前天晚上,也就是我阿妈说他累了、开始呼呼大睡的时候。
因为是健保病房。所以在同一间中还有另外两位病患,看起来都是跟阿妈差不多年记得老
奶奶。
当时,眼看阿妈乖乖睡觉,所以我就拿着自己带的书,认真的看着。
突然听到隔壁床的老奶奶有动静,我连忙放下手上的书过去看。
老奶奶就跟我说,他想喝水,可是拿不到。
于是我就帮他倒了一杯温水,递给老奶奶。
老奶奶接过水之后,突然又拉住我的手要我靠近他。
然后他就在我耳边说
:妹妹,你很乖喔!我跟你讲,!不要担心了!那两个人已经离开了!你阿妈没事了。
说完之后,老奶奶就带着很满足的笑容喝水。
而我则是呆呆的走回我阿妈的病床旁,坐在那张看护人用的小床,然后对着熟睡的阿妈发
呆。
正确说来。我是吓坏了...
因为,那个老奶奶才刚入院不久,也就是我奶奶状况比较稳定的时候,
也就是说,老奶奶根本不可能知道我阿妈发生了什么事。
而且所谓的两个人,也只有我阿公跟我提过。
所以,他说的两个人..是谁啊><
本来过程中,我没有出现恐惧的情绪,只是单纯的担心阿妈身体承受不了。
可是那天晚上
也就是事情解决的那一天。
在夜深人静的病房里,我可是吓得整夜都睡不着啊..><
不过,这件事情之后没几个月。
我阿妈就真正解脱了。
远离这些病的折磨,远离这些又苦又难受的打针、吃药。
虽然很舍不得,但是看他这样被折磨也很不忍心。
但是,从很多方面来想,解脱也是一件好事^^
(我好想说待续啊,因为还有挺多事情值得讲的说)
不过,就先到这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