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夜 饮渴
“……有没有过危险性行为?”没有。
“吸毒、共用针头……”没有,真是对不起呀。
事实上,我连做爱这档事都很陌生,吸烟喝酒在家中算滔天大罪,更休提什么共用针头的
了……不过捐血就是这样:问卷、刺一下(啊!)、放血、领赠品吃饼干走人。
我有一个更原始的目的:这部捐血车每到星期三下午,都会有个很正的护士值班,我偷偷
地喜欢她(不是制服癖),可迟迟不敢告白,只能藉著鲜血流淌的十几分钟,偶尔偷望一
眼。她来了,一如往常的素白套装,修长匀称的玉腿,双眼灵动涉世未深,长发丝环扣住
我的心,我甚至没有发觉──引血管已经刺入左臂了。
她弯下身:“你不是第一次了,还这么紧张呀?”她替我调调躺椅,而我似乎看到了不宜
久视的浑圆半球。“好了。”她一副有点累的样子,看看我的捐血纪录:“咦,你好像常
来嘛?”
“是呀……年轻嘛。”
“小比!过来量血压!”护士长大吼,她回喊了声“喔”,又对我眨眼示意:待会再来聊
吧。也罢,至少知道她的绰号了,我闭上眼睛小寐,等待无聊的十五分钟。
*
天色似乎暗了下来……还是我贫血?看看手表,已是傍晚六点,原来过了两小时呀──捐
血车不是早该收摊了吗?为何我还没好?我看看连在左臂引血管上的血浆袋:小比正用一
根硬质吸管,刺透血袋,活像在喝冬瓜茶似地痛饮其中鲜血。“啊,你醒啦。”她一边吸
吮,一边说话:“我想多了解你一点……”两三道小血流自她口中溢出,滑落洁白上衣的
胸口。
我完全傻眼了。并非因她凹凸有致的身段,而是她狂饮我的鲜血这事;捐血车上已经没有
其他人,我究竟该打手机报警还是……眼前一片黑。她递来一根针管,指向自己的白皙项
颈:“刺这儿。”我照作了,然后把嘴凑上,由内而外、深深地、慢慢地将她吸入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