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邱妙津吗?
一定记得的吧?
能想像有一天没有人记得她了吗?
我能想像有一天没有人记得我了。
大概这就是邱妙津跟普通人的不同吧,没有活下来的邱妙津,成就了她的绝对:对于艺术跟爱,对于真实的追求,绝对不能妥协。
不只一次听到有人说:要是邱妙津晚十年出生就好了。要是她能看到现在的我们,要是她能看到这些同志平权运动,要是她知道网络上的同志文化,要是她知道她变成同志的指标性人物。
但没办法。一定要死去,只能死去。她有的早慧致使精神耗弱的早衰,导致必然的荒凉风景,早早面临了天堂地狱;轰轰烈烈一死而成为后来的指标性人物,或幸存后必须忍受平庸的世界那种荒凉心境,怎么走都是荒凉。
人间的绝对不可得,就是荒凉,跟即刻化作雕像的荒凉,孰优孰劣?
多年后重读邱妙津,还是觉得她走得太快了(即使现在2021都快过完了)。从没有那些聪明慧黠跟创作才华的我,不想居住在永恒中,只要求凡人的幸福(正如邱妙津说的:“我祝福您幸福健康”),但当我仰望时,我会一直记得,曾经有那么认真活过的灵魂,走在我前面,我会记得现在身为同志的自己有这些认同,曾经有人披荆斩棘。
谢谢妳,也祝福妳幸福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