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妳只是想回家。
家之于妳的意义不明不白。小时候妳觉得它就是一幢建筑,妳在固定的时间点出门,再进
去,与妳每天就是得走进教室没有两样情。
妳睡在二楼,妳的房间约莫只有四坪大小,一张床、一方桌,打开衣柜的时候咿咿呀呀的
。某天开始,妳的隔壁房客会在深夜溜进妳的房里。他第一次触碰妳的感觉,至今仍沉沉
地搁置在妳心底,铅块一般。这个游戏断断续续持续了两年,像是青春热恋褪去,新鲜不
再,有趣不再。只是妳仍会梦见。
妳在大学的尾端打开妳的柜子,告诉父母亲妳喜欢的是女生。他们跟妳说这不正常,我们
是一个正常的家庭。妳心里竟奇异地想着原来他进入妳是正常。
妳与他至今相安无事。他告诉他们根本没有这回事。妳不正常地连记忆都是伪装。
闭上眼,一切都是妳的想像。
阖上眼,梦势不可挡地走来。
妳们是一家人,连敲门的礼数都可以简省。如此亲爱。
偶尔妳还是想家,只是那都是枝脉相连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