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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屏瑶 20 分钟 ·(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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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1月30日的日记。
补充说明,叶永鋕的死亡,促成《性别平等教育法》的修法。
他在2000年4月20日,音乐课下课前五分钟去厕所,
再也没有回家。那是将近18年前的事了。
然后18年后的中选会,通过三项违反人权的公投法案。)
叶永鋕小我一岁,1985年生,
如果今天还活着,已经三十岁了。
1994年夏天离开的北一女学生石济雅和林青慧,
如果今天还在,都快要被归类成中年人了。
但他们都停留在那样的一天,
一天天过去,他们始终未能成年。
昨天跟比我年长的学生谈同志,
一起看了纪录片的片段,
叶永鋕妈妈勇敢现身,阳光亮灿灿,
她谈起失去孩子的伤痛,
也像每一天的阳光,每一天都是新的。
她站上游行的舞台,对大家说:“孩子们……”
光是这句话就让我落泪。
连日低气压,
我接连收到一些信件,听到一些他人的故事,
我常常想到她们遗书的内容:
“当人是很辛苦的,使我们觉得困难的,
不是一般人所想像的挫折或压力,
而是在社会生存的本质就不适合我们。
……
如果人死了以后还有躯壳以外的东西,
我会常常记起你们和祝福你们,尽我所能的。”
如果人死了还有躯壳以外的东西,
已经离开的那些人,
此刻是以怎样的心情看着这个世界?
因为微调年底演出的剧本,恰好翻到这个句子,
“可能是这个世界不够好,留不住那么好的人。”
这是角色之间的对话,我忘记自己是在什么状态写的了,
但听读剧的时候,我在这个点上哭出来。
小的时候我安慰自己,三十岁就会好一点,
但我想补充说明,
每过一天、每过一年都会更好一些,
所以,请不要太急着登出这个世界。
如果可以再多补充,我希望句子可以变成这样:
“在社会生存的本质不适合我们,
那我们就去改变这个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