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室友都是系上同学,我们系上男生非常的少,这届只有10个男生而已,其中又有6个
男生是比较要好的,也就是我现在这群室友们。我们大二开始住在一起,大三后一起放弃
宿舍,搬到外面找家庭式的房子一起住。
上厕所不关门、赤膊走来走去、一起煮饭、乱吃室友储粮、讲话口无遮拦对我们来说都是
日常,异男的思绪其实真的都很单纯,跟他们相处只要把自己的智商降到三岁就可以游刃
有余。
我一直觉得我们就像男生版的小时代,只不过比较低能、比较不Fashion、也不是豪宅,
不过那像“家”的那种感觉是存在的。异男间的对话其实都比较直接跟搞笑,而真正的关
心其实都蕴含在这些看似搞笑的对话中。
有一次,我心情不好跑去北车散心,直到深夜了还没回家。我坐在北车广场,室友就打电
话来了。
友:‘冲三小,人在哪?’
我:“在北车。干嘛?”我回。
友:‘在北车干嘛?多晚了?赶快回家!’
我:“当然是要卧轨自杀啊,不然还能干嘛?”
友:‘不要造成别人困扰好不好?要自杀回家上吊啦!’
我:“……”
我们平时室友的对话大概就是这个模式,嘴砲中带点对对方的关心,幽默而温暖。
当然,也是有互呛的时候。绝大多数都是没有营养的垃圾话。
友:“ㄟ,有没有人说你长得很像陈学冬?”
我:“目前还没有。”
(在心里OS:干,今天嘴巴怎么那么甜,一定是弄坏我什么东西。)
友:“哈哈哈哈哈,以。后。也。不。会。有。”配上机巴的脸。
我:“……干,我就知道。”
我相当珍惜这群朋友,但其实我一直很害怕一件事,就是我的室友们其实有一点点恐同。
早在大一的时候我就有默默感觉到这件事,为了不影响我与他们间的关系,我选择隐瞒自
己的性向。
隐瞒了三年,在一次特别的契机里,我决定跟室友们坦承我的性向。出柜就是一场赌注,
赢了,是海阔天空;输了,就是万劫不复,我事前其实找了满多资料,甚至有被赶出家门
的准备了。
我铺了好长一段垃圾话的梗。然后公布真相。
我:“其实,我是GAY。”
友:“喔,我好像知道阿。”
你好像知道???
我:“三小,我认真耶。”
友:“我也认真啊!”
我:“怎么知道的?”
友:“你大二偷看PTT甲板没关机。”
干!!!我一直觉得我隐藏超好的说,结果败在PTT!!!
我:“那,你怎么没说?”
友:“我有说阿!我马上就去跟OOO跟OOO(其他室友)讲了阿!”
啊啊啊!!!!原来我早就被出柜了!!!干!!!
我:“然后?”
友:“然后我们就忘了。”
就!忘!了!
我真心不懂我室友的脑袋到底觉得什么东西不能忘,这种超级大八卦对他来说真的一点感
觉都没有吗?之前喊同性恋很恶都是假的?
我;“这种东西是可以忘的吗?”
友:“大家都有三餐要顾,谁会记得你是GAY阿?”
他们就用一种很理所当然的语气,融化了我应有的恐惧。我以为会是更激烈的场景、更暴
力的言语,来斥责或唾弃我们之前共同拥有的一切,但他们没有。对他们来说,我就是朋
友,不管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永远就像家人。
出柜之后,我与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因为这件事打散,反而因为这个身分,让他们更了
解同志族群的生态、更理解同志可能碰到的困难。也让他们对这个族群从陌生反感,到了
解尊重。
喔只不过垃圾话就会变成这样。
友:“ㄟ!臭甲甲!”
我:“干嘛啦异性恋。”
友:“你会不会晚上跑进我们房间肛我们>////<”
我:“…….绝对会,睡觉记得把门锁好。”
然后他们就会很开心的乱叫,完全搞不懂他们的逻辑= =
我觉得我的大学生活里,室友绝对占了很大一部分。好的室友真的能让自己的大学生活变
得很精采。亲爱的室友们,谢谢你们出现在我生命里,说好一辈子的朋友,我们之间的故
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