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临时动员的现场,智伟义不容辞担任主持人,
他是我的好朋友,也是许多人的好朋友,
或许这里还有人不认识他(要加紧脚步囉,呵),
但如果你有机会跟他聊上,一定会觉得他是温暖的人。
我今年快三十岁,智伟长我十岁(吧),
我不知道他在性别或同志运动的路上已经走了多久,
但可以确定的是,
在我、在许多人困在性别认同焦虑中,
默默流泪、否定自己、孤立无援、想过结束生命的时候,
他已经站在离我们好远好远的前方,
张开双臂正面迎击,不管是酸苦的伪装的善,或是痛辣的直白的恶。
对同志的厌恶,对同志的恨,他承受的远远超过我所能承受。
可是智伟,从来没有选择在路上放下任何人。
有人想婚,他站出来;
有人在情感/欲望有多重需求,他站出来;
有人有娱乐性用药的需求,他站出来;
原住民同志需要资源,偏乡同志需要资源,他站出来;
老同需要爱、需要照护,他站出来;
青少年需要性权,他站出来;
爱滋感染者需要援手,他站出来:
残酷儿需要身体愉悦,他站出来;
他从来没有,在这条路上,放下任何一个人。
也因此,我相信他一定能够理解许多板友,
认为在动员争取“婚权”的场合至少要“正常一点”,
其实是因为长久以来对“污名”感到的恐惧与不安,
但是“污名”真的原本就这么可怕的吗?
如果是,蔡康永为什么坚持要继续说“娘”?
昨天张悬在公听会上说:
“永远要拿道德修缮自己看待世界的观点,说不定你觉得眼前你
觉得最难受的事情,将来会因为我们这一代人,因为敢于度过
,敢于正视,敢于讨论以后,我们敢于接受一个不见得自己最
喜欢,最舒服,但它却是真正能够反应身而为人,生存必需被
重视的条件的这个过程,因为我们完成这个过程,所以说不定
我们会被看似混乱的世代为荣,因为我们经得起这样的混乱”。
这段话不只是对“反同婚团体”的盼望,
更是对“反歧视”的衷心盼望。
张悬是为了“反专法”出席公听会,
她并不是为了“让同志结婚吧”站出来,
她不在这个议题伸张“对的”爱、正义、法律、或婚姻。
因为她深刻知道“婚姻平权”,
绝对不是终结歧视的最后一哩路,而是第一哩路。
智伟在同运的路上走了这么这么久,
他想的也是同样一件事,
不只要让所有同志在“婚姻平权”的议题缝隙中“完全做自己”,
更要在所有议题当中“做自己”,在日常生活中“做自己”,
这不是模糊焦点,而是“容许更宏观、更广阔的、和人有关的人身权利”。
最后,我想再一次跟大家分享,
张悬在舞台上给大家的勉励:
“慎选你愤怒的话,
慎选你所爱的人事物,
慎选你的观点,
然后慎选你使用语言的知识,
尤其慎选你挑战的对象。”
智伟、还有以各种面貌努力生活着的同志朋友,
都不是我们挑战的对象,
我们该挑战的对象,是歧视,
不管这些歧视来自他人或我们的内心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