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前年我去参加完同志游行,我很兴奋的告诉我妈说我拍了好多照片,我妈
就跟我说:“那你拿出来给我看!”
后来我把手机给她看后,我就跑去洗掉脸上的彩虹油彩了,我出来时,我妈就用
台语跟我说:“你这个三八鸡!讲什么拍很多照片,结果每一张照片都没有拍到脸,
都只拍到下面那一包!”
我妹一直大笑:“他就是一个肮脏鸡啊!”
我很勉强但很认真的解释:“阿就下面那一包最好看啊!我其实根本不知道哪一
包的主人长什么样子?我只是觉得太多包在我前面一直晃来晃去,有的大包得要命,
我一定不能放过任何一包!”
结果我前年的游行...拍照变成了包包大集锦,后来我也删除了,因为觉得没
有意义。
去年游行时,真的好开心看到阿空本人,很帅气,可惜我真的很腼腆,不敢要求
合照,我的朋友抓住我兴奋地说:“你知道吗?我看过阿空的屌欸!”
我很冷静的告诉他:“我想应该全球华人都看过阿空的屌,这并不值得惊讶。”
今天跟群组朋友聊天说起我当年不小心被迫出柜的过程时,我想大家都觉得我是
“同性恋”霸权,哈哈~
当年我不小心被爸妈发现出柜时,妈妈遭到很多来自娘家的讪笑,尤其是我这个
从小都是优等生,亲戚间难免比较会吃味,这时候当儿子的怎么办?当然要护着妈妈
,我从台南到彰化,把每个嘲讽我妈的亲戚全部战过一轮,可以教育的就教育,不能
教育的...我真的站在他们家跟他们“相晾”(台语)。
尤其我大姨丈嘲笑我妈最不遗余力,我曾经撰文在这版写过这过程,不过文章已
经消失,要再找可能要google了,他说我妈生了一个同性恋儿子,实在不会教孩子,
我妈妈就是个国小毕竟的村姑,她的人生观就是只有“吞忍”两个字,刚好被下楼的
我听到,我马上反唇相讥:“姨丈,要是讲到教孩子喔,我妈确实是输你很多啦,你
看现在景气那么差,你还能教出一个儿子(我表哥)去抢劫啦、贩毒啦,现在捧铁饭
碗吃免钱饭欸!年关要到了,不知道他在里面有没有年终奖金,不一定红包还有一些
是我贡献的喔!”
我姨丈就跟我说:“你们这些人每天跟男生乱搞,你真的早晚会得爱滋!”
我们两家虽然当时都在台南,但是因为我战过我姨丈,导致大姨后来也跟我妈疏
远了三年左右,后来某天我姨丈到我家,很沮丧的说他的孙子都没戴套,每天晚上都
跟不同女生睡觉得了爱滋,我一屁股坐在沙发直接说:“唉唷~怎么会比我早中标啦
,姨丈~你看我都没事情,你孙就去得爱滋...”
我妈当时急忙喝令我,她说她一生宽容,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生出我跟我妹这
两只斗鸡出来,尤其我跑去彰化那种乡下地方跟舅舅相晾,在街头巷尾骂得大小声,
根本是战神。
那三年中间还有一段插曲,我姨丈常喝醉,那时他喝醉又跑来骂我妈生了一个同
志败坏门风,动手打我妈,我当时拿起鸡毛撢子拼命恶狠狠抽他,我真的没有留情,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像我这种根本像八点档爱恨分明的人怎么可能放过他,我大
姨在旁边一直哭叫:“小朋~求求你!不要再打了,他很痛!”
我说:“不行,这款人太恶执,就是要一次打到让他乖!”
十几年过去了,这些恩怨其实都过了,今年我脑部长肿瘤开刀,也惊传我大姨罹
患肝癌,我当时二话不说订了两张高铁的票叫我妈下去陪我看大姨,我五年多没看到
她了,她躺在床上,瘦了非常非常多,她一边摸着我的脸,一边哭着说:“小朋~你
怎么来了?你自己身体都不舒服,我就一直叫大家不要告诉你,结果你又跑来。”
我笑着摸她的脸,眼泪也一直掉,我跟她说:“大姨,妳怎么这么说?我们都是
一家人,我妈是我妈,但是我也是把妳当成自己的妈妈在看待,妳说我如果没有来看
妳,妳叫我怎么安心开刀?”
经过十年了,其实我全部的亲戚现在都有加我脸书好友,随时知道我哪时候发花
痴?或是又意淫了毕书尽,但是这些真的都过去了,我想我从来都不是懦弱的人,当
我觉得要去改变一些旧体制跟思维时,我的手段就是冲撞。
我也很幸运;我的亲戚现在可以算全部站在我这里,我的小阿姨还会告诉我,万
一哪一天我交往了除了小雪人的新对象(她非常喜欢我的前任小雪人),她说一定要
带给她评分一下。
转眼间跟小雪人分开后,单身五年多,但是我想...我真的有这群可爱的家人
,我应该要很无憾了。
明天算是开完刀后,我第一次要挑战走很长很久的路,我妈一度不肯让我去,我
跟她说:“妳另外一个儿子(小雪人)碍于家庭压力跟我分开,他不敢走的,我都必
须帮他走,最好现场让我看到基督教或护家盟,妳不要以为妳儿子现在脑部开刀就失
去战力,我照样战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