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马上回家…我需~要你。”
到林家巷口之前,我唱着顺子的回家给阿扬听着,
他很爱听我唱歌,还说希望我去学乐器,
以后可以的话,还要在台上表演给他看。
【老婆你头发真的好美,怎么那么细又柔软?
你长发一定很漂亮很可爱,要为了我留长吗?】
阿扬解开我的安全帽后,抓了一把我的头发闻著。
“再这样长下去我都可以使出风华圆舞阵了吧?
太长应该也不好啊,叔叔阿姨应该会讲话,
工厂的人也是,我还想说这几天去剪短耶!”
我把安全帽搁放在机车坐垫上。
【老婆,桌上有你的信耶…】
母亲节的那个星期的星期五,回到林家,
阿扬看到客厅桌上压着一封信,
那封白色信件上还贴了张黄色的便利贴。
便利贴上,林母的笔迹写着说要交给我。
那封得很漂亮的白色信封,
上面写着印着JLPT字样,收信人是XX羽君,
看着地址是从日本寄来的。
“嗯?日本寄来的吗?会不会是笔友?”
当时老师为了加强我们的日文书写能力,
鼓励着我们交日本笔友,但一来一往,
通常信件收到都半个月到一个月去了,常常会忘记有这件事。
【拆开来看看阿?】
阿扬把我拉到沙发上坐下,
将两人的书包摆在一旁。
"恭喜XX羽君,日本语2级试验合格"
随信的附件还有考试分数,以及下回寄送证件的通知日期。
“啊!!! 老公!!!! 我合格了拿到日检二级了!!”
看着合格通知书,我整个人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激动地抱着阿扬,跪在沙发上,把脸埋在他胸口兴奋地叫着。
【老婆辛苦了…今年再朝一级迈进?加油!】
阿扬捧着我的脸,笑得好暖好暖,并给了我一个深吻。
“嗯!谢谢老公~
我会再努力的…回房再亲啦…”
我红著脸害羞地站了起来。
【都亲了你快一年了,
还会害羞脸红啊?可爱屎了你!】
语毕,阿扬又把我抓回沙发上狂吻了一阵。
“干嘛笑我啦…回房间吧?口波~”
我又站了起来,沙发背后接往厨房与一楼厕所的走道,
我惊见三叔站在微弱的黑暗中目睹我们刚刚的举动。
应该也听到了所有的对话,他面无表情,
伸出了食指,放在嘴边,像是在跟我说:
‘嘘…’,然后慢慢地转身躲回厕所里,
示意着我不要让阿扬知道。
*………!!!
我以前有过不可思议的灵异体验,
但我没想到,我跟阿扬的事情被三叔发现,
会是比看到鬼还让我害怕、绝望与惊悚,
瞬间冷汗与鸡皮疙瘩爬满全身。
【怎么了?宝贝老婆?开心过头了吗?
怎看起来这么僵硬跟脸色发白?】
阿扬站了起来,双臂锁住我的腰问著。
“………”
我说不出话来,脑中跑出许多可能的坏情况,
三叔的羞辱,我可能还能无所谓。
林母林父这么疼我,他们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
我当作妹妹来疼的慧卿又将怎么看我?
阿扬又会受到怎样的责难与歧视?
那份恐惧,让我发著抖,从眼尾掉下了眼泪。
【有没有这么扯?开心到掉眼泪喔?
看来老婆真的很努力在准备这个考试,不哭不哭喔,
明天我们去吃大餐庆祝!】
阿扬微弯腰,把头放在我肩上,紧紧地抱着我。
“…我们…回…回…房间吧…”
我僵硬地挤出了这句话,跟着阿扬上楼了,
那短短几秒就能通过的楼梯,我却觉得我爬了好久,
阿扬的安慰,也让我越听心越惊。
((((嗯~嗯~嗯~))))
【老婆~你的手机在震动喔。】
我一屁股坐在床缘后,脑中还在闪著各种可能,
直到阿扬提醒我,我才从口袋拿出手机。
“我…我马迷打来的…可能会讲很久,
怕吵到你或讲太大声吵到阿姨叔叔,
我先去外面巷子讲喔老公…”
我说谎,因为手机上显示的是林家的家电,
应该是林三叔,从家电边的墙上紧急通讯里,
找到我的手机号码拨了给我。
【喔?好。】
阿扬边脱着我带他一起去制作的手工黑色西装制服,
边在我颈边亲吻了一下。
我在阿扬房里,做了好一会的心理准备后,
才战战兢兢地走回一楼。
发现三叔在不开灯的客厅沙发上看着我,
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无比锐利凶狠。
“三…叔…叔…”
我胆怯地垂下了眼眸,等著这场审判。
‘外面讲…’
林三叔燃起了一根菸,
示意我跟着他走。
“喔………”
(三叔都是用台语,为了方便不懂台语的朋友看,就先用国语带过)
‘我曾经想过我可能误会你,
因为你一直很有礼貌,也很帮忙我大嫂,
更是对阿扬的功课很关心,本来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我没想到,原来你是这么恶心。’
三叔对着我吐了一口菸,眼神睥睨着我。
“……”
我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流泪。
‘我限你明天就走,不然我会跟大嫂还有大哥说,
我不管你用什么理由离开,我知道你跟阿扬关系的这件事,
你也不能让阿扬知道,谁都不能知道,不然,林家所有人都会知道。’
三叔用着低沉的语气恐吓着我不能张扬。
“三叔叔对不起,拜托你不要说…不要让阿姨跟叔叔知道,
不要伤害阿扬,对不起…三叔叔我求求你。”
我低着头哀求并啜泣著。
‘我自己的姪子就是不想伤害,
所以我才保护他,他是我大哥唯一一个儿子,
你怎么能做出这种变态的事情?你是想让我大哥绝后吗?
你该不会也有别人说的那个爱什么病?’
三叔又抽了一口菸,提到HIV时,更是往后退了一步。
“三叔叔,可以多给我几…天吗?至少让我跟阿姨过完母亲节?
阿姨一直对我很好很疼我,我也当她是妈妈,我想对她敬点孝…”
‘孝X娘AX掰啦!
要是真的要对我大嫂孝顺,
你还会做这种变态恶心的事情?
我现在就想给你巴蕊!’
三叔说到激动处,还作势要打人。
“三叔叔对不起…拜托您…”
眼泪无法停止般地,我只能哀求着。
‘你工厂也不用去了,
我刚刚已经跟我二哥说了,
说你快毕业了,要准备大学考试,
你这个月的薪水一样会汇给你。
你如果敢踏进拉链工厂,我不只会跟林家说,
工厂的所有人都会知道!
你想要弯刀A阿扬让别人背后指指点点吗?’
三叔将菸屁股丢在地上踩了起来,
好像当做那菸屁股是我似的。
“…………”
我一想到阿扬要面对那些眼光与舆论时,
一腿软,就蹲了下来一直掉眼泪。
只能拼命抑制自己的哭声,
就怕邻居或林家人听到。
‘就算弯刀A阿扬真的是爱你,
但是阿扬还很年轻,他以后一定会忘记你,
会娶个漂亮老婆,生很多小孩,
而不是跟你这种变态耗在一起。
记住!明天就走…
要是我星期六晚上回来还看得到你,
你知道,我做得到,
我还会去找到你家大闹一番。
看你妈妈是什么德性?怎能生出这种变态?
到时候看谁比较难看?看是你家,还是林家?’
三叔叔还无情地羞辱了一番我妈妈。
“三叔叔对不起…我走就是了,
对不起…不要伤害我妈妈…
不要伤害阿扬,不要伤害阿姨…”
我蹲著拼命掉眼泪拼命哀求,
边看着伫立在眼前的三叔的双脚,
一个转身进了林家,
而我就在原地蹲著继续安静流泪。
【老婆…你怎么蹲在这边哭?怎了怎了?】
过了好久我还没回房间,阿扬下楼察看,
发现林家大门没关,而我蹲在林家门口啜泣。
“没有啦…跟马迷…通…电话太想念她嘛。”
我慌张地用制服的裤子擦着我的脸。
【笨蛋老婆,真的很爱哭…
你看你漂亮头发都黏在一起了。】
阿扬把我抱着站了起来,拨开我因汗水与泪水而濡湿,
杂乱地贴在脸上的头发,我别脚地扯著谎。
哗……………
【雨?我们回房间吧老婆,
你看你一哭老天也刚好哭了,
小羽下小雨喔?呵呵呵呵呵,
这样我以后看到雨都会想起你耶。】
像是一语成谶地,
阿扬的玩笑,也见证著这样的分离。
“samidare ga dan dan
ookiku nattekita…”
【老婆哩工虾?渐渐什么?】
牵着我手进林家的阿扬转头甜甜地望着我。
“五月雨渐渐地越下越大了…”
【对阿,你是五月羽…五月下旬出生的小羽。】
“曾经,妈妈带着我,拿我八字给人算过命,
说我命中太多水,命中也犯水,却又姓氏里面有水,
出生月日期也在梅雨季,以男生来说,眼睛也是太多水,
二岁时还差点淹死,所以最好能改从母姓,姓陈。
名中有飞禽,需找个属木的对象,
才能浮得起来,才从水中获救,飞禽也才得以在树上栖息。
可是我现在却还是跟着爸爸的姓氏,
妈妈大概觉得这是她跟我爸剩下的连系吧?
或是怕爷爷奶奶托梦怪罪,因此没有带我去改姓。”
我躺在床上轻抚著阿扬那两片粗黑的眉毛。
【那不就是我吗?我姓林,两个木头耶!
整片森林够你栖息了吧?你不用改姓啊,
你就是命中注定跟我在一起。】
阿扬那连夜空都可以亮起来的笑容,
虽然洗涤着我的恐惧、不安、不舍,
却洗不掉,我即将离去的决心。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老公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情…”
我不舍地抱着他,因为我知道,
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能抱着他。
【这么爱撒娇,这么爱抱抱啊?嗯~什么事情?】
阿扬回应着我的拥抱,也把我抱得紧紧地。
“毕业旅行…因为是夜校,所以是每个班级自己各自办,
前阵子因为太多事情,一时忘记跟你提起,
我明天要跟班上去毕业旅行两天一夜…”
窗外越下越大的五月雨,掩饰着我的心虚。
【蛤~?!那我不就明天晚上要独守空闺?】
他皱起了眉头,健壮的双手与双腿,勾了过来,
把我锁得紧紧地。
“你就让我去嘛,毕业后就很难再遇到同学了。”
【好吧…不然我星期六就跟爸妈他们出游好了,
那你要照三餐打电话给我喔,不然你就死定了,
没打给我,等你回来就用绮梦夹死你。】
“我会带龙虾回来喂绮梦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唷!可爱屎了,老公好爱你。】
*小羽! 不能哭…不能哭…
我躲在阿扬怀里,一直在心中告诫著自己。
下了一晚的五月雨,像是注定要把我送走一般,
在隔天星期六的早上,露出了大太阳。
‘可能晚点会再下吧?虽然看起来是好天气,
安捏我们还要出门吗?’
林母看着天空对着林爸说著。
<<缓正喜开车,管他会不会下,
真的很糟糕的时后再回来就好啦,啊小羽不去喔?>>
林爸问着我怎不跟他们去出游。
“叔叔,我要去毕业旅行啦,你们玩开心点就好,
我等一下准备准备,也要骑车出门了,叔叔开车慢一点喔。”
我挤出笑容,看着正要出门上班的林三叔,
而他的眼神正提醒著昨晚他对我说的一切。
【我等你回来老婆。】
阿扬在坐上林爸的黑色轿车之前,
在我耳边小声地说。
“掰掰~玩开心点喔!
叔叔阿姨慧卿再见...
阿扬………再见…再见…”
我挥着手,目送他们一家人离开了这巷口,
那时,我终于意识到,再怎样,
我都不可能,也不会变成是林家的人。
我没关上大门,就要离开的我,
还关什么呢?
回到林家里头后,我跪在客厅地上,
拨了觐民的电话后,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小羽?怎么了?你怎么在哭?>
手机那头传来了觐民慌张的声音。
“觐民救救我…救救我…我好像快死掉了,
我的…我的胸口好痛…我快不能呼吸了,救救我…”
<你在哪里?先别哭,你在哪?>
“我胸口好像快炸裂了…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啊…”
被过度哀伤的情绪淹没的我,
只能一直重复著求救的呼喊。
<你在哪啊?不要哭啊!你在哪?>
掉在地上的3210,
仍能传来觐民微弱的中频声。
直到觐民找到了林家,看到没关的大门,
见我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才帮忙扶我起来,
帮忙整理我全部的行李后,把我带离了林家…
客厅上,我用林母打给我的钥匙,
压着一封给林家所有人的信;
" 叔叔阿姨,谢谢你们的照顾,
真的很谢谢你们…
那些讨债人士来我家要债时,
以及政府的封条压在我家大门时,
还有我家人的各种不堪,使我一度对人性失望。
但是你们给了我一个家的感觉,
当了我快一年的爸爸妈妈,
让我享受一个完整的家庭,
让我了解一个完整的家庭的美好,
弥补了我心中好大的一块缺憾,
让我感到这社会还是很温暖的。
这个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如果这世没办法偿还,下辈子,
我也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你们…
愿意收留这样一个流浪的小孩,
你们林家,真的是很有善心的人家。
我何德何能?真的是我祖上积德才让我认识你们,
但,打扰了这么久,也到了我该走的时候了。
我找到房子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等安定后,我再连络你们,再给你们报平安。
慧卿要好好照顾你哥,不要让你哥一直冲动,
外面社会很阴险,女孩子家要懂得照顾自己…
阿扬…有很多话我没办法说,
对不起这三个字,不足以道尽我心中的千言万语,
现在,我只能,也只想说;谢谢你…
羽。"
谢谢你...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t6YungnvlE
一直都很喜欢下雨的,
今天的惊蜇,让我无法顺利执行计日的仪式,
只好用其他方式替代补足。
而我竟因为你而多少开始讨厌起这样的雨,
或,该说...讨厌这样的羽?
聆听起你送我的那张只爱陌生人,我回想起了,
在那年盛夏的太阳雨里,挂著渲染著金色雨丝的无框眼镜的你,
我读不懂你眼底的表情。
你太厉害了不形于相,我太拿手于不留痕迹,
我在我们共用着雨衣的空间里,
追逐与闪躲著那第五题。
然而,通过层层的考验,证明彼此的心之后,
这整个过程明明应该是快乐的C大调,
却从五级要回到一级时,迎来了个六级的哀伤假终止式。
我曾雀跃于我们之间,关于AGEHA的巧合,
最后,我们都飞不过他人口若悬河的舆论而汇聚的苍海,
那........你是否忍心责怪?
你曾希望我学乐器,表演唱歌给你听,
现在,我是一个音乐人了,写了许多关于你的歌,
可是…你还想要听吗?
我用了一刹那对你宠爱,
因此,我得用一辈子来送你离开。
2015-3-23 08:11:04,响起了今年第一道春雷,我开始在PTT上,
连载着关于我们的故事时,我在脸书上,记下了我当天的心情。
‘喂?哥?怎了?’
到了觐民家后,我拨打了电话给我表妹。
“二哥可以先去你那里暂住一阵子吗?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住到我毕业就好。”
九曲堂被查封后,我表妹就搬到了新崛江,
跟她现在已经是我外甥的爸爸的男友一起租房子。
‘当然可以啊,你还好吗?我有点担心,
你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在家里,我跟哥哥妹妹长得不像,
反而,不是亲生的表妹,我跟她长得最像,
也对我最贴心,总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那我晚点就去找妳喔。”
‘好,见面再聊,电话连络。’
我眼神空洞地,听着表妹挂了电话。
<你要去哪?你就住我这啊!>
觐民听完我讲的电话内容后,劝说我留下。
“阿扬知道这里,他一定会来找我,
我不能留在这里,我答应他三叔了,
我不想伤害他们全家,伤害我最爱的他。”
我像个没有灵魂的机器人,眼神没有焦距地回著。
<…外面又下雨了,晚点停了,
我再陪你去找你妹好吗?>
觐民心疼地抱着我,我没有推开他,我无所谓了。
“我现在就要走…”
我起身拎着两袋衣服,跟一个塞满书的书包,
不管觐民怎么劝说,我仍是走到了觐民家的门口,
一边淋著大雨,一边牵车准备发动走人。
‘小羽啊~现在外面在下雨你要去哪?也不穿雨衣!’
觐民妈跟了上来关心着。
<妈~他失恋了啦…快跟我一起把他留下来!>
觐民联合他妈妈一起拉住我,抢走了我的书包,
他们两个人说了什么,我也记不起来了。
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在觐民的浴室里,
穿着衣服淋著莲蓬头流泻下来的热水。
“你……干嘛?”
觐民脱光衣服抱着我,
一件一件地解开我淋湿的衣服与裤子。
<你就不能飞到我这边吗?
你伤心的时候就能想到我,
为什么我伤心的时候,你就不能想到我?>
我的衣物都被脱光光,被觐民紧紧地抱着,
听着他的抗议,我却也没有推开。
“只因为我爱他…对不起…”
我们两个人脸上都是水滴,
我忘记我是否正在哭泣,
我也不清楚觐民是否也在哭泣?
<他有什么好?他就能给你一辈子吗?
你们就有办法结婚吗?就算这世界让你们结婚好了?
他的家人能接受吗?>
觐民用力说著务实的现实情况想让我清醒。
<还是你也觉得就算跟了我,也没办法一辈子?
还是你也觉得我哪一天,会跟女生结婚生小孩,就抛下你了?
你是否因为我是双性恋,
就先用着先入为主的立场与观念看待我了?
这就是你对双性恋的看法吗?你看着我啊?你看着我啊!>
觐民开始吻上我的嘴,在我身上各处亲吻著。
“我从来没有这样看你…
也没对你默认过那样的立场。
因为我永远当你是好朋友,
我也没有办法用看着阿扬的眼光看你…
那你就可以让我跟你一辈子?”
仍是眼神空洞的我,缓缓地说著,
而觐民也放弃了对我的侵犯,只是抱着我,
用他的体温以及那挥洒著的热水,试图温暖我。
<我可以!>
觐民笃定着,把我的脸贴在他厚实的胸膛上,
就贴在那年,他为了我跟别人打架时留下的疤上。
“可是,我不可以…
就连现在,我跟你在这浴室里,
我都只能想起,我跟他一起洗澡的回忆…”
我想起了阿扬用硬币偷开他家浴室门,
闯进来硬是要跟我一起洗澡的情形。
<我可以…我真的可以…>
觐民仍是一直笃定地说著。
“对不起…你不要跟来,
不然我以后都不会连络你。”
<………>
觐民没有回话,我推开了觐民,
穿回湿漉漉的衣物,回到觐民房间,拿了行李。
就这样,也不想穿雨衣,淋著雨,
应该可以掩饰我止不住的泪滴。
至少,可以让我不用在意路人骑士,
对于我眼睛所溶解出来的哀伤而怀疑,
至少,可以让我匆容地飞往新崛江而去。
‘哥?!你怎么淋雨淋成这样?’
拿着伞,从新崛江的新田路上某栋公寓下来的表妹跟妹夫,
慌张地帮忙提着我的行李,一脸哀伤的询问著。
“………”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跟着表妹跟妹夫后头,
踏进了另一个寄人篱下。
‘喝吧。’
表妹什么也没问,
泡了一杯温热的阿华田给我。
“我等一下要去办一张易付卡,
现在用的这支号码就不要用了。”
我接过阿华田后,摸著那只好久不见,名叫露露,
陪我们一起长大的长毛金吉拉。
‘嗯,那我跟你一起去,顺便打钥匙给你。’
“……纸跟笔给我一下…”
我拿出手机,接过计算纸跟原子笔,
我抄下了觐民、猪哥祥、阿群、以及家人、同学的电话,
其他人的电话都没抄,曾经那么热烈的初恋,
现在也变成了所谓的 "其他人" 了吗…?
我看着手机上的电话簿,看到写着;
"宝贝老公"
看着我们满满互通的短信那一页后,
又开始哭了起来……再按下关机,拔出了SIM卡,
我妹什么也没问,就只是抱着我安抚我。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