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飞尘道:“榆琴姑娘有头绪?不妨说来大家参详参详。”任千芸也道:“琴姑娘真聪
明!我可想不出个所以然。”榆琴摇头道:“其实这并非什么高明的方法,榆琴打个比方
,此时三位若都是武林中的用剑高手,彼此既是同道,也是对手。”
莫离闻言想了一下,似乎便已猜到。榆琴续道:“倘若此时有人告知任姑娘,莫公子与上
官公子的剑法即将扬名武林,同时任姑娘也有这个机会,能在同场较劲,一争长短,名扬
天下。”
上官飞尘与任千芸同时“啊!”了一声,然后任千芸便点头道:“那么我自不会甘心放过
这机会。”上官飞尘续道:“待任姑娘答应参加后,那人再对我说一样的话,最后再对莫
兄如法炮制,就这么著,三人便都同意参加了。”榆琴只是点头微笑。
任千芸道:“这的确不是什么高明法子,但却也不易猜到,难道谜底真是这样?”莫离此
时才开口道:“我觉得确有可能,点苍派现任掌门脾气暴躁、器量狭小那是出了名的,而
华山前掌门正逝世不久,新任掌门乃是血气方刚的年轻后辈,倘若青城派也有类似情形
...”
上官飞尘点头续道:“正是,若天机阁又在一旁煽风点火,甚至将此回上官家一事故技重
施,那便水到渠成。”榆琴道:“这是榆琴能想到较为合理的计策,但背后仍可能有其他
秘密我们未能得知。”
莫离道:“确是如此,但若真如琴姑娘所说,全武林可都被天机阁摆了一道。”然后续道
:“对了,我日前在南京城报名《万武归藏》时,曾听天机阁副阁主沈玉山提及,有一位
‘上官公子’亦会参加,想来那便是大公子了?”
上官飞尘微微一愣,接着点头道:“当是如此,我三弟武艺未成,我自个儿也没去,那‘
上官公子’便只有我大哥了,他当是私自前去,也难怪这几日不在家中。”接着又道:“
我猜想他定是想先开一例,待家中已有人参加,其他人要再去也就比较容易了,同时也避
开养心楼夜袭,一石二鸟。”
任千芸问道:“好二哥,你也去参加啦?”莫离苦笑道:“宗主先说了什么‘想了解一事
,必得置身其中’,然后又要我‘自行考虑’,这不就是要我去吗?”任千芸抿嘴笑道:
“是了,如此才显得宗主没强逼你。”莫离叹气道:“是是是,我是心甘情愿,今年还特
别想去。”
众人皆抚掌而笑,上官飞尘问道:“莫兄是打算全力出手,以求佳绩,还是点到为止呢?
”莫离道:“看家本领可不敢乱用,我想着拿几手二、三流剑法应付一下,了解整个过程
如何运作便行了,其他人怎么想我并不如何在意,司马家的威名也还有我七妹扛着,又怕
他何来?”任千芸白了他一眼,又道:“就你没个正经。”
《万武归藏》内中武学分为九品,一品为最高,但并无规定参加者要留哪些武学,只要出
处是自家门派,又或是武林中无人会用,不是偷用他派武学便可。因此莫离想着,拿几套
无人知道的剑法上去使使就好。
上官飞尘眼睛一亮道:“说到此处,昨夜听我家人说莫兄大展神威,剑法用之不尽,令人
叹为观止!我专心抗敌,只得偷瞄几眼,甚是可惜!”接着又朝榆琴道:“榆琴姑娘,妳
昨夜不在可真没眼福,没亲眼瞧见妳家莫公子神剑!”上官飞尘说到武功一道便是来劲,
连对榆琴说话也不自觉直率了起来。
莫离正待谦让几句,却听榆琴微笑道:“莫公子并未与榆琴说过这些,想来是嫌榆琴不懂
,那便不说啦。”语气虽隐隐有责备之意,却是眼角带笑。莫离只觉似曾见过这神情,苦
笑道:“琴姑娘,妳分明知道不是。”榆琴只是微笑。
任千芸见莫离被夸,心中窃喜,但口中却仍是说:“上官公子昨日一套潇洒俊逸、以刀作
剑的刀法,那也是惊艳之作,小妹在屋顶可看到差点忘记说话了!”莫离点头道:“昨夜
在下也与飞尘兄一样,偷瞄了几眼,那样使刀在下可从未见过,当真高明!”
上官飞尘笑道:“承蒙几位不弃,各位都是好朋友,在下直说无妨,此乃家传‘上官藏锋
刀’,前头的招式以轻灵的剑招游击,藏起刀锋,待最后两式刀现锋芒,那便是杀手。”
上官飞尘不仅介绍刀法,更将最后藏有两式的杀手锏也说了出来,可见他十分信任莫离等
人,同为武人却愿意大力夸赞莫离剑法,更显其大器真诚。
莫离拱手道:“飞尘兄连杀手锏也毫不藏私对我们托出,在下谢过飞尘兄的信任了。”两
女也各自施了一礼。上官飞尘拱手还了一礼道:“不必客气,司马家于上官家有救命之恩
,几招刀招算得了什么?”
四人谈笑间各自都颇觉投缘,榆琴虽非江湖人,但见几位磊落的江湖儿女谈论江湖事,也
听得津津有味。时辰匆匆而过,不觉已至正午,上官飞尘见时光飞逝,只能道:“已届正
午时分,在下须得回返上官家处理杂务了。”榆琴问道:“上官公子不留下一同用膳?”
上官飞尘摇头道:“多谢榆琴姑娘好意,但今早在下偷溜出来至今,已有些久了,家中长
辈、大哥皆不在,再不回家确实有些说不过去。”莫离道:“如此,那便不留飞尘兄了,
这几日在下仍会在苏州盘桓。”任千芸也道:“小妹近日无事,也会在苏州多留一阵。”
意思是说养心楼袭击方过,不知对方是否仍有后手,若有需要尽管来找我们。
上官飞尘道:“多谢,那在下这便去了。”莫离道:“我送你一程。”说罢便与上官飞尘
连袂离开房间。此时走到店门口正要分手,上官飞尘却突然说:“莫兄,在下有一事好奇
,却不知当不当问。”莫离心中疑问,便道:“飞尘兄不妨直言?”上官飞尘却道:“莫
兄与榆琴姑娘......”说到这儿一时不知如何措辞,但谁都听得出来上官飞尘好奇何来。
莫离给这一“刀”杀得措手不及,原来上官飞尘本性比今日所表现更为洒脱直率,更有些
风趣,不过今日现场有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又是初识,那任千芸开朗健谈也就罢了,榆
琴举止优雅、文静端庄,是以上官飞尘也不免挺直了腰杆,不敢造次。今早上官飞尘与莫
离等人相谈甚欢,更觉亲近,是以此刻“原形毕露”大著胆子发出此问,也有挖苦莫离之
意。
莫离一阵脸红,连忙摇手道:“就如稍早所说,在下与琴姑娘也是机缘巧合,我才将她劫
出青楼,我们之间可没什么事儿,飞尘兄别想岔了。”上官飞尘只是不怀好意地微笑,并
道:“那莫兄是怎么看榆琴姑娘的?”
莫离偏头想了想后道:“榆琴姑娘...她外表看来淡然,也不爱说话,举手投足总是轻轻
、淡淡的,但其实她是个十分善解人意、为人着想的女子,而且为人聪慧,只是平时不太
会表现出来,琴艺更是天下无双...飞尘兄?”见莫离滔滔不绝,上官飞尘笑意更是藏不
住,莫离察觉对方神情微妙,便即停口不说。
上官飞尘道:“莫兄,倘若在下此刻手中有面铜镜,真想让你看看自己方才述说时的表情
。”莫离苦笑道:“想不到飞尘兄竟也如此顽皮。”此时莫离虽然让人挖苦,但并不觉得
讨厌,反而觉得上官飞尘张弛有度,颇是亲切。
上官飞尘笑道:“好啦,不开莫兄玩笑了,今日相谈甚欢,能与几位相识是在下的荣幸,
这会儿可得真的回去了。”莫离笑道:“正是,若有需要来找我们便是!”说罢上官飞尘
便即离开客店,回返上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