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翼高声嚷道:“你展爷爷现在心情不好,快来两坛好酒,一桌好菜,不好吃便砸了
你的店!”
那酒保望着那屋顶的大洞,可不知修不修的好,当下气急败坏的骂道:“你们这两个
老家伙,为什么有门不走,偏要从上面下来?先将修缮费赔来再说!”
展翼道:“哼,咱们既称青城双鹰,当然是从天而降啦!只有弱不禁风的小鸡才跟你
规矩走正门”
高飞手连挥,道:“快去上菜过来,饿都饿死了!”
那酒保见这两老仗着武功高强便无理取闹,只好讪讪而去,经过冯摩诃时,偷瞥了
一眼,心道:“我今天到底是触了什么霉头,怎么招惹到这么多疯子?”
冯摩诃见这两位活宝来到,便上前去打招呼。青城双鹰一见到他,立即跳下椅子,
屈膝跪倒,恭恭敬敬的道:“徒孙拜见爷爷!”
冯摩诃尴尬一笑,伸手将他们扶起,道:“以后在这么多人面前,不用行此大礼,口
头问候便是了。”
展翼道:“你是咱们青城双鹰的祖师爷,当然有资格受如此大礼,今天就算是皇帝在
面前,老子一眼也不瞧,还额外送个屁给他!”说完抬起屁股,“噗!”的放一声响屁。
高飞皱眉道:“没大没小,现在皇帝又不在这,你放这个臭屁,岂不要让爷爷尝去?
”
展翼哼了一声,道:“你少见多怪,我这是给爷爷拍马屁,爷爷武功高强,又是
咱们青城派的祖师爷,马屁自然要拍得响亮一点!”
高飞道:“爷爷本来就是真材实料,哪用得着你拍马屁?你这分明是讥嘲爷爷没本事
,只是纸浆老”
展翼怒道:“你....你胡说什么,我对爷爷一向无比尊敬,绝不会有点半分讥嘲。反
倒是你,从离开清音阁后,便一直挑我毛病,找我的碴,是什么居心来着?”
高飞道:“我哪有什么居心,是有人作贼心虚,惹得人家不肯出来见面,自己疑神疑
鬼罢了。”
展翼大力拍桌,跳了起来,指著高飞的鼻子叫道:“喔!我就知道,你就是忌妒我见
到了小柔,才来这般跟我晦气 。”
高飞冷冷道:“若不是你擅闯人家清修之地,些峨嵋弟子岂会将咱们撵下山,小柔又
岂会气得不出来见我们?”
展翼道:“小柔看起来明明平静的很,你几只眼睛看到她生气了?”
高飞道:“小柔一向不会将情绪表露于面,你鬼鬼祟祟偷窥她,她当然会生气,只是
表面没显出来罢了!”
冯摩诃见这两人才上峨嵋一趟,果然又为当年之情事吵起架来,暗感到好笑,心情
不禁为之舒畅,阴霾顿时少了一半。
展翼一时辩驳不出话,气得脖子都红了,突然大叫一声,双手往桌底一撑,便要翻
桌,冯摩诃当即喝道:“你们两个坐好!小柔的话题给我到此为止。”
这一声竟宛如皇上圣旨,两老立即坐定,不敢再提半句有关峨嵋掌门的事。
那酒保正好送上酒菜,为三人斟好酒,心道:“这三个疯子果然是同一道的,以后可
要提醒来往客人,遇到这三个衰神,当要避而远之!”
只见有盘是一堆黑不溜丢的肉,展翼不禁问道:“喂,这是什么肉,都烤焦了怎么吃
啊?”
那酒保道:“这是本店的招牌菜‘老油炖夜鹰’,必须以清酱油及....”话还没说完
,身子忽然被一股大力抛了起来,整个人洽好从屋顶那破洞飞了出去,顿时吓得屁滚尿
流,惊叫一声:“救命啊!”便又直直落了下来。
展翼一手抓住他后领,沉声道:“臭小子,我们既然叫青城双鹰,你竟敢拿这种东西
给我吃,这不是明显要咒我们被酱油闷死吗?”
那酒保吓得脸色发白,颤声道:“这....这是....夜....夜鹰....跟老....老鹰不.
...不大一样。”
展翼道:“你倒给我解释哪里不大一样?解释不得体这便是你的下场!”手掌往桌角一
拂,那一截木头便化成了一团粉末。
酒保心中惊惶,道:“老鹰飞....飞得比较高....夜....夜鹰飞....飞得较低....跟
....跟麻雀差不多....所以才会被抓来作菜。”
展翼一听完这个解释,忽地哈哈大笑,声音震得屋瓦啷啷作响,说道:“说的不错,
我们青城双鹰,是飞得又高又远的苍鹰,不是飞得又低又矮的夜鹰,以后你们这道菜,
就给老子改为老油闷麻雀!”
酒保连连称是,心中暗吁一口气,忖思:“这老头脑子少根筋,随便蒙骗就过去了。
”
三人迳自喝酒吃菜,酒过二巡后,冯摩诃忽问:“你们两个这回上峨嵋山,还有没有
打听到什么事情?”
展翼当先开口:“爷爷您没提,我还差点忘了,就是小....”忽地住口,尴尬的笑了
笑,道:“差点忘了不准再提小柔的事。”
冯摩诃辨鉴他神情,好像不大对劲,便问道:“峨嵋派掌门怎么了吗?”
展翼道:“爷爷,您让我说小柔的事了吗?”
冯摩诃道:“说吧,但前提是不能跟你们当年的纠葛有关。”
展翼拍了下手,道:“这件事情跟咱们青城双鹰不但是八竿子打不著,还跟爷爷您有
点关系呢!”
冯摩诃皱眉道:“我?”
展翼道:“是啊,我听那些峨嵋弟子说,半个月有个天诛教徒摸上山来,却被小柔逮
个正著。小柔与那人对了两掌,那人似乎自知不敌,便夹着尾巴逃跑了,但从那天之后
,小柔便闭关不出,诸事均由三弟子代理。便是因为这样,我才想偷偷的去瞧她是不是
受了伤。”
冯摩诃问道:“这件事哪里跟我有关了?”
展翼道:“当然有关啦,爷爷您不是说那天外魔龙以前与你有恩吗?如今天诛教成了
他的东家,峨嵋弟子怀疑当天那个黑衣人便是天外魔龙,先过来摸清楚底细,也顺便打
伤几个峨嵋弟子,日后才方便动手。”
冯摩诃心道:“九玄师太莫非中了修罗破元掌以致武功被废,如今大敌当前,不敢向
弟子透漏此事实?”
展翼忽问道:“爷爷,到时天外魔龙当真踏上山来,你说我们应该帮谁?”
高飞道:“你这不是废话么?天外魔龙是爷爷的恩人,便也是我们的恩人,不帮他帮
谁?”
展翼眉头一蹙,道:“但....但青城与峨嵋素为姐妹门派,咱们若帮着外人来生事,
会不会有点....”
高飞道:“再怎么亲也没比爷爷亲,我看你八成又在儿女情长,将爷爷摆在私情后面
了,是不是?”
展翼顿时胀红了脸,高声道:“你住嘴!爷爷和....和小柔一样重要。”
高飞冷冷一笑,道:“在我心里,没有任何事情是比爷爷还重要的!即使是与我彼此
深爱的小柔,在面临重要大事时,那也得暂时搁下,但小柔一定会体谅我的。”
展翼骂道:“小柔哪里喜欢你....再乱说话,别怪我不顾念兄弟情面。”一脚踏在桌
上,开始卷起拳头。
冯摩诃见他们又要吵得没完没了,便道:“够了,咱们这一回,谁也不帮,这样总行
了吧?”
听他这么一喝,展翼才又收回拳脚,缓缓坐下。
冯摩诃压低声音道:“我偷偷告诉你们一个事实,那个要上峨嵋山生事的天外魔龙,
其实是个冒牌货!”
青城双鹰脸色均是一变,问道:“爷爷是怎么知道的?”
冯摩诃道:“天外魔龙不但是我的恩人,亦是我的知交好友,我早在多年之前亲眼看
他离开人世了,现在江湖上搞风搞雨的那位,只是个借他老人家名号招摇撞骗的西贝货
,我这回上峨嵋山来,便是要拆穿这家伙的西洋镜。”
展翼笑道:“我才想奇怪,这天外魔龙如此威名,怎会不知道咱们青城双鹰的大名,
原来只是个纸老虎,哈哈哈哈!”
高飞道:“这个人居然胆敢假冒爷爷的恩人,咱们非将他揪出来,打他的屁滚尿流!
”
冯摩诃心想这两老虽然行事疯癫,但武功高强,若得他们相助,事情必好办许多,
便道:“为了避免人家先认出我们,这次得低调行事,咱们等诛教拜山时,假扮成围观的
二三流江湖脚色,尽量不可动武,否则人还没捉到,便又要被峨嵋派撵下山啦!”
高飞瞥了展翼一眼,道:“说你呢!”
展翼脸上一红,拍拍胸脯,道:“爷爷您放心,展翼这回一定低调,将青城双鹰名号
暂时收起来。”
冯摩诃点点头,忽问:“那峨嵋弟子有没有说,天诛教什么时候正式拜山啊?”
高飞道:“好像是明天正午。”
“好快啊!”冯摩诃思吟半刻,道:“今晚峨嵋派一定会严加戒备,咱们可不好先行
潜入,只能明天过午时再找机会上去了。”
展翼道:“没问题的,咱们青城双鹰最擅轻功,就算晚点出发,也能即时凑上热闹的
。”
“你们青城双鹰最擅轻功....”冯摩诃忽然起了个念头,道:“那今晚既然没要上峨
嵋山,我想要作一件事情,得需借助你们的轻功。”
高飞问道:“爷爷要借助我们的轻功作什么?”
冯摩诃道:“是这样的,那个冒牌货知道天外魔龙死后还留一群弟子,这对他的计画
大是不利,于是在几天前假冒成大徒弟的样貌 ,杀害其他同门师弟师妹,使这位首徒蒙
受不白之冤,同门情谊也分崩离析。我身为天外魔龙故交,有义务要照顾他的弟子们,
自然不能看着他们自相残杀。”
展翼赞道:“爷爷果然有情有义!”
冯摩诃接口道:“但我前几天去调查事情的始末,发现另有蹊跷。那冒牌货既然要让
那大徒弟陷于众叛亲离的处境,为何在杀死四师弟后,要将头取走,只留下一具无头死
尸,这有什么意义呢?”
展翼道:“说不定那冒牌货是在挑衅,故意不留全尸,好叫他们同门情谊更加破碎。
”
冯摩诃摇摇头,道:“若是这样,那留下头颅不是更能达到这个目的吗?”
高飞道:“爷爷难道是觉得那冒牌货在隐瞒什么?”
冯摩诃道:“不错,因为尸体不会自己说话,要叫人无法查出真相,最好的方法就是
在尸体上作手脚,掩盖真正的手法,或是掩盖死者的身份。因此我想要查看那具无头尸
体是否真的是我....是那四弟子的遗体。只是他们同门之间感情深笃,如今遭逢巨变,
必定不肯让我任意搬动死尸,以免惊扰死者,所以....”
展翼插口道:“所以您今晚要咱们施展轻功,将那具死尸给偷出来吗?”
冯摩诃道:“这倒不用,你们只要施展轻功,替我引开守灵的人,让我有一柱香时间
查验尸体便可。”
高飞道:“别说是一柱香,一个时辰也成。”
冯摩诃道:“我特别提醒你们啊,千万不可伤害那些弟子,否则天外魔龙泉下有知,
必要怪我照料不周。”
展翼道:“我是没什么问题,但某人就不一定了....”眼睛侧瞟向高飞。
高飞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之后冯摩诃便跟他们讨论细节,以及最后要在哪碰头。三人均达成共识后,眼见暮
色苍茫,西方天空为夕阳染红,再不久将要晚上,于是便在店里直待到歇业,方才动身
。
三人悄悄来到庵堂外,只见里头灯火明晦不定,豆豆木鱼声传出,正在作法事。
过了一会,木鱼声止息,门打开来,两人走了出来,是孙精明与李芙蓉,他们一个
抱着火盆,一个拎着纸扎屋与纸人,就在门旁烧起来。
两人都是面色憔悴,双目浮肿,显然这几日身心都受到极大折磨,冯摩诃的心顿时
揪成一团,若不是为了查明真相,当真恨不得上前与他们一起缅怀死者。
李芙蓉将纸扎屋与纸秀才扔入火堆,哽咽道:“四师弟,你讲话一向支支吾吾,师姐
特地送给纸秀才陪你上路,好到阎王前替你美言几句,说不定能上天堂当个快活神仙。
”
孙精明上前拍抚她的背,道:“放心吧,成钢一生与人无争,阎王鬼差不会冤枉他的
。”
李芙蓉唉声叹道:“为什么死的总是好人呐?但师父在天之灵,见到自己的亲生儿子
堕落至斯,不知作何感想....”
两人一阵沉默,火盆里霹雳啪啦响着,仿佛是亡灵的哭嚎叫,让夜晚气氛更添惨淡
。
这时,远远传来一阵啸声,将烧纸的响声盖了下去,李芙蓉与孙精明均是一凛,啸
声一结束,眼前已站了两个老人。
这两个老人自是青城双鹰,展翼跨上前一步,道:“你们两个小鬼,半夜在这哭哭啼
啼的,吵得老子都没办法睡觉,是家里死老爹吗?”
李芙蓉油然升起怒火,庵堂外挂着白幡,自己和孙精明头缠白布,怎么样都瞧的出
来是在悼丧,心想这老儿根本是故意找碴。
孙精明上前道:“敝师弟数天之前亡故,这几日正在悼丧,还请前辈见谅。”
“喔,原来是这样啊,那让我看看你们烧了些什么好东西。”展翼双手负后,走到
火盆旁,蓦地右腿踢出,火盆整个飞到空中,火星四散,纸灰漫天。
这下孙精明也不禁恼火起来,正要开骂,只见李芙蓉吼声连连,扑向那老者,而那
老者却嘻皮笑脸,身子左一晃右一晃,漫不在乎闪过攻击,嘴里还一边说道:“连杀人凶
手都分辨不出来,烧这些东西又有何用?”
孙精明不禁一怔,当即高声问道:“两位可是敝师兄派来捣乱的?”
高飞冷冷道:“我们不认识你师兄,但与你们师父天外魔龙大有渊源,这回特地来点
醒你们这些无知小辈的。”
孙精明眉头一皱,正要再问话,这时那老尼走了出来,见到这般情形,不禁问道:“
这两个家伙是谁?”
孙精明道:“我不知道,听他们口气,恐怕跟我那叛出师门的师兄脱不了干系。”
老尼摇头表示惋惜,忽然身子飞起,凌空虚踏一步,大袖发出一股劲风,便要将展
翼逼退。
高飞在一旁见到这老尼袖袍鼓起,发出呼呼风响,似带着深厚的内力,当下身影一
晃,拦在前头,双掌左右分拍而出,将老尼袖上的内力化开。
那老尼脸色一变,心道:“来了个棘手的!”当下左掌缩入袖内,右掌往前虚拍,乘
高飞仰头倒退,左掌倏地从袖中钻出,使出擒拿法抓向他胸前气户穴。
这一招妙到毫巅,不但出手如电,认穴更是洽到好处,高飞没想到竟有这么一个老
尼半途杀出,当下左臂横上一格,身子同时又往后滑出一丈,转过身子,见李芙蓉正好
背对自己,立刻出指将她点倒,伸手一拉,便将她扛在身上,叫道:“走!”拔步飞奔而
去。
展翼跟随在他旁边,叫道:“你疯啦,爷爷不是说不能伤害这些娃娃吗?”
高飞道:“我只是让她暂时晕一会,顺便带她散一下步,等等时间差不多了再送回来
。”
老尼与孙精明见这两老须臾间便飘得老远,惟恐对李芙蓉不利,双双身子一起,一
前一后展开轻功追去。
冯摩诃见庵前没了人,这才走了出来,见到地上那摊散乱的纸钱及翻倒的火盆,不
禁摇头暗道:“这两个老家伙真是胡来,倘若不早日查清真相,只怕李芙蓉对我的恨又要
更深了。”
他快步进了庵堂,四下张望,确认没人后,赶紧打开棺盖,掀开尸体身上的寿衣,
细细检查了起来。
只见前胸布满纵横交错的刀伤,心中不禁一凛 ,想到这有可能是薛成钢的尸体,忽
然有一丝酸楚涌上心头。
“不对,这些刀伤虽多,表面却没有结痂,代表根本没有血流出,是人死后一阵子
才划的。真正的伤口在他处。”突然发现了疑点,心情顿时一转,将尸体翻到侧面,正
要再检查,蓦地听见有脚步声走来,当下不暇细想,翻身进入棺材,与尸体共卧,将棺
盖轻轻盖上。
只听那脚步声竟越走越近,直走到棺材边,冯摩诃顿时感到一阵忐忑,耳朵几乎能
听见自己心跳声。
“唉,四师哥,是我对不起你,你....你能不能别怪我....”
只听是阳春面的声音,冯摩诃暗想:“小师妹亲眼看见四师弟被我杀死,却无能为力
,心里一定十分自责。”
他忍不住将头偏到一边,想要从缝隙偷看阳春面的表情。
不料,他脸这么一转,却刚好对着薛成钢的腋下,蓦地发现有个曲折型的伤缝,长
度连一吋都不到,藏在腋毛中,若不是将脸凑得如此近,几乎难以发现。
他心中一奇,便伸出手指戳入那小缝,正好能塞入,直没入根,心道:“这应该才是
真正的伤口,从这里直贯入心脏,胸前那些刀伤只是用来嫁祸我罢了。
“凶手的惯用兵器应该是剑或锥,且手法极是精细,竟只留下这么一条貌不起眼的
缝隙....”
在这当下,他竟开始推敲起凶手的武功与兵刃,阳春面后面说的话也没听进去,完
全忘记目前的处境。
“春妹,你怎么下床来了,小心伤口又破啦!”
冯摩诃一听是夏宝生的声音,知道他比阳春面机警的多,当下屏住气息,手贴棺盖
,只要一有动静,立刻掀盖纵出。
阳春面道:“没....没什么,我只是想跟四师哥说说话罢了。”
夏宝生道:“我知道妳很挂记你四师哥,但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啊!”
阳春面轻叹一声,忽问道:“听说我大师哥前天来了,他说了什么?”
夏宝生道:“也没什么,倒是跟你师姐师兄闹了一场,之后李师姐用自残威胁,他这
才离开。”
阳春面淡然道:“我大师哥就是这样,总是有把人逼疯的能力。”
夏宝生道:“春妹,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说。”
阳春面道:“说吧,你我之间不用隐瞒的。”
夏宝生道:“我觉的那个伤害妳们的人,说不定不是你大师哥。”
阳春面问道:“为何这么说?”
夏宝生道:“如果你大师哥真的有心想害你们,那天李大姐嚷着要自杀时,他大可留
下来,不必顺从李大姐的意急着离开了。我瞧他那时脸上的神情,是充满担忧与惊惶的
,再如何装也没办法装着这么真。”
阳春面道:“但那天晚上,我真的看到....”竟越说越小声,仿佛十分害怕回忆当
时的情形。
夏宝生道:“所以我才想这件事情必有蹊跷,咱们表面看到的恐怕不是真相。”
阳春面沉默了半晌,忽道:“宝生哥哥,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
你都会永远陪在我身边?”
夏宝生柔声道:“傻丫头,我这不是早就陪在你身边了吗?怎么突然担心这些?”
阳春面道:“我....我不知道,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尤其最近经过了这么多事...
..算了,算了,怎么突然好倦,你陪我回去吧。”
夏宝生道:“妳身体还未康复,就别操心这些事了,专心养伤才实在。”
只听两人脚步声渐远,冯摩诃这才爬出棺材,将棺盖盖实,心中默祷:“四师弟,你
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大师哥早日为你找出凶手。”
这时约莫已过一柱香时间,他担心从门口走出,会被那老尼等人撞著,回头望去,
正好有张窗户,外面乃是一块菜园,当即按住窗霝,跃了出去。
甫一落地,正又要点足纵出,蓦听一声音自侧边传来:“敝庵设有正门,少侠深夜来
访,怎行宵小之径?”
冯摩诃心中一凛,只觉这声音十分熟悉,转头一看,竟是中午时开导自己的那位小
尼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