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 残侠断刀传-11-吝啬的师兄

楼主: a101400085 (小纬哥)   2019-05-08 16:45:49
  “兄弟,你是剑麒麟夏玉树的儿子,对吧?”冯摩诃忽道。
  
  夏宝生愣住,道:“你怎么知道?”
  
  冯摩诃伸个懒腰,道:“你的拇指头扁平,中段细长,虎口生厚茧,这是勤于练剑的人
才会有的现象。夏家堡剑术名闻天下,想必你一定是里头的弟子。”
  
  夏宝生道:“天下剑派何其多,你又如何断定我就是夏家堡的人?”
  
  冯摩诃道:“你讲话用南方腔调,乃是为了遮掩打从娘胎生来的北方口音,看你是初入
江湖不久,用语还有斧凿的痕迹。望遍北派剑术闻名者,除了夏家堡,我还真想不到有哪个
门派。”
  
  夏宝生听他称赞自己家世,不禁对此人微生好感,但还是故意卖著关子,道:“华山派
、全真教也是自古有名的剑派,创派时间皆久于夏家堡,你怎就不怀疑呢?”
  
  冯摩诃道:“华山派自从三十年前掌门楚天风过世后,使剑人才便日益凋零,如今专精
于四十五路华拳。全真教在南宋全真七子执掌时,武功达到鼎盛,但元朝以后,七子各奔东
西,以剑法最出名的郝大通便是华山派的祖师爷。”
  
  “两派分家后,全真教依然有习武风气,却无法如少林一般道武合一,如今终南山玄门
观不过是一道教圣地,道士们只会画符箓、练金丹,武功反而平平无奇,更别说是分家出去
的剑术。”
  
  夏宝生听他说的头头是道,不禁佩服此人的见识,又道:“就算如此,你又怎么知道我
是剑麒麟夏玉树的儿子?”
  
  冯摩诃道:“有这么一个大名鼎鼎的老爹,儿子一定急于追随他的脚步,是以你才会如
此努力的练剑,初出江湖,就想做好一番大事,否则也不会一听到我的名字,见了我这一身
行头,便露出一副惊讶的神情了。”
  
  夏宝生眉头一皱,道:“你知道我在找你?”
  
  冯摩诃双手托在脑后,靠着墙,呵呵笑了两声,道:“夏家堡子弟特地南下,所要办的
事一定非同小可。我自己做过的事,还不至于不承认,想必你一定答应了那些老头子,要拿
我回去问罪吧?”
  
  夏宝生心想:“此人外表看似惫懒,心中倒是精细的很,难怪能在各大派间来去自如。

  
  阳春面这时问道:“大师哥,你为什么要四处偷学武功?昨天那些人因为你的关系,差
点要砸了二师姐的店呢!”
  
 “妳年纪还小,说了也不明白。”冯摩诃一边抠着脚趾,一边道:“话说那群家伙竟敢在
太岁头上动土,分明是活的不耐烦了。如何,母老虎总共打伤多少人啊?”
  
  阳春面道:“才没有呢,二师姐哭哭啼啼,假装你已经死了,又多亏夏大哥出面劝解,
那些人才肯离开。大师哥,你出去以后,跟二师姐道个歉吧。”
  
  冯摩诃道:“不行,不行,我身为大师兄,跟师妹低声下气道歉,脸往哪摆?况且那头母
大虫一见到我,就像看见猎物一般,恨不得将我给吞了。为了一句道歉,而将自己的生命安
全弃之不顾,这大大的划不来阿。”
  
  夏宝生心道:“你让一个女流之辈替你顶罪,面子早就抛到九宵云外了,现在还要将人
家形容的如此不堪,李姑娘会恨你入骨也是理所当然的。”
  
  阳春面知道冯摩诃那自私的脾气一发作,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改变立场,便也懒得相
劝。
  
  她顿了顿,忽道:“大师哥,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冯摩诃愣了一下,忽道:“哎呀,我差点忘了问你们,为什么会被关进来。”
  
  阳春面摇摇头,道:“这件事倒无所谓,反正我们是被冤枉的,明天到公堂上说个明白
,大人便会放咱们走的。”
  
  冯摩诃讽刺的笑道:“哦是吗?那就祝你们好运囉!”说完,便卧下打起盹来。
  
  阳春面上前推了推他身子,道:“大师哥你不要装蒜了,你明明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的!

  
  冯摩诃故意不搭理她,鼻中发出呼呼鼾声,宛如水牛一样。
  
  “咦,这是什么?”阳春面忽然在冯摩诃的怀中看见一截白色的手帕,便抽了起来,笑
道:“原来你嘴上故意不说,其实老早将我的生日礼物准备好啦!”
  
  “那不能拿,快还我!”冯摩诃急的爬起来,伸手抢过手帕,仔细的检查一遍,拍拍胸
道:“好险没撕破。”
  
  他说道:“这条手帕对我意义非凡,可不能送妳。”
  
  阳春面想起了孙精明说的故事,问道:“大师哥,为什么那天人家给银子你不要,还在
钵里放这条手帕呢?”
  
  冯摩诃诧道:“妳怎么知道这事?”
  
  阳春面道:“三师哥说的。”
  
  “哈,精明这小子消息倒灵通!”冯摩诃的脸上忽然漾起一抹奇怪的笑容,仿佛在思春
一般。
  
  夏宝生不禁道:“瞧冯大哥这模样,这条手帕莫非是女孩子的定情信物?”
  
  冯摩诃抿了抿嘴,笑道:“既然被你猜出来了,我也只好承认了,不错,这条手帕,的
确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送我的。”
  
  阳春面拍手道:“太好啦,大师哥快讲故事!”
  
  冯摩诃镇定颜色,道:“这件事情,我只告诉你们,但你们千万别跟那母老虎说啊!免
得她到时又更加的瞧不起我。”
  
  夏宝生道:“冯大哥这个年纪,有意中人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必担心让李姑娘
知道?你们不是已经....”
  
  冯摩诃挥手道:“母老虎就是爱多管闲事,你们听我的话就对了 。”
  
  他顿了顿,道:“话说两个月前,我在镇江大街上闲逛,碰巧遇上了个算命仙,说要免
费替我卜一卦。我这人本来不太相信鬼神之说,但既然是免费,听听倒也无妨。”
  
  “那算命仙卜了几卦后,说我这一辈子有富贵命,要我眼光放远,不要贪那些小钱的便
宜。我本来不大相信他的话,但事后想想,好像又不无道理,你们瞧那些王公贵族,一出手
动辄几百两,银子还不是越来越多;我处处锱铢必较,贪小便宜,结果银子反倒与我有仇似
的,从来都不会回到我身上。”
  
  “那算命仙后来还告诉我,叫化子之所以穷,是因为他们用的碗钵太过破旧,财神不敢
进伫,今天若是用黄金打造的金钵,必定财源滚滚。”
  
  “我听了他的话,盘算著去哪个富贵人家,偷个金碗来试试,寻思之间,忽然灵光乍现
,如果只是金碗便能财源滚滚,倘若是有神力加持过的碗,岂不效果更甚?”
  
  “当天晚上,我便跑到包拯的陵墓,大肆搜刮了一番,果然没有令我失望,终于找到了
传说中的乌盆....”
  
  阳春面这时问道:“乌盆乃冤魂附身,跟聚财没什么关联啊?”
  
  夏宝生道:“你也真够大胆,连青天大老爷的陵墓都敢盗。况且乌盆有鬼附身不过是个
传说,实际上是否真有此盆未能定论,你偷得恐怕只是个普通的钵罢了。”
  
  冯摩诃续道:“那时财迷心窍,哪想得到这么多?我拿了乌盆后,隔天便在大街上行乞。
我听从了那算命仙的话,目标要放远,于是言明低于五两银子,一律不收。”
  
  阳春面哈哈笑道:“原来是这样,我那时还以为你什么时候转性了,人家给钱都不要。

  
  夏宝生心想:“头一次听人行乞还要订低额,此人真是吝啬到异想天开的地步。”
  
 冯摩诃道:“不料那天镇江府被我绕了两圈,盆里依然空空如也,后来我也累了,索性寻
了个人潮众多的所在,躺在树荫下,做个土地公,让人自己纳贡。”
  
  “我就这么一直等著,眼皮都沉了,碗里却连个屁响都没有,正当我要去找周公诉苦之
际,蓦听见碗里传来十次清脆的铜板声,连忙睁开眼睛,碗里果然有十文钱。”
  
  “我本来想就此作罢,但随即转念,天将大任于斯人也,必须苦其心志,我岂能贪图一
时小利,而放弃将来的大富大贵?于是便抄起那十文钱,追上施舍的那人。”
  
  “那人是个女的,头上戴着斗笠,脸上蒙着纱,虽然看不清面孔,但她的声音,宛如天
籁,我敢保证,凡是听过她说话者,没有不神魂颠倒的。”
  
  “我对她说了自己行乞的规矩,不足五两不收,她非但没有生气,还将这手帕赠我,说
道:‘这手帕是我相公在我生日送的,大可抵七八两银子,你拿去兑现后,好好洗个澡,买
套干净衣服,找份工作,好手好脚的,行乞多可惜。’”
  
  
  “我听完她的话,足足愣了好一会,宛如置身天堂,从来没有一个姑娘,会如此温柔的
关心我。当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女人,一定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仙女。”
  
  他说到这,脸上不禁挂起幸福洋溢的笑容,阳春面心道:“咱们早劝你不知几百次
,是你自己听不进去罢了。”
  
  冯摩诃续道:“等我回过神时,正想要问她芳名,那姑娘,不,那仙女已经混入了街上
的人群中,怎么找也找不到。我不肯死心,之后每天都待在那镇上,用同样的方式行乞,只
盼那位仙女能再次出现,拯救我的灵魂。”
  
  阳春面道:“只怕人家早就走了,你只是徒劳无功。”
  
  她又问道:“后来呢?你有再见到人家吗?”
  
  冯摩诃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我只心想仙女是无所不在的,我如今有难,她自然会
再次出现再我面前。没想到晃了一个月,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别灰心大师兄,你若与那姑娘有缘,一定能再见到她的。”阳春面拍拍他肩膀,忽问
:“那后来你为什么会躺在垃圾堆中,被人当作死人呢?”
  
  冯摩诃道:“因为我实在想仙女想的急了,若不下点猛药,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再见到她
,索性运起龟息功,假扮死人,试图要在镇上造成一些轰动,借此引得那位仙女出现。”
  
  夏宝生道:“为了见到一位姑娘,你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冯摩诃道:“那当然,我冯摩诃一但下定决心,就算天塌下来也拦不住我。”
 
  夏宝生苦笑道:“所以你就被镇民用草蓆卷起,丢到荒山野岭吗?”
  
  冯摩诃诧道:“咦,你怎么知道?”
  
  阳春面道:“三师哥在说你的事时,他也在场。”
  
  冯摩诃点了点头,道:“那镇上的人可真没良心,见死了人,竟不去报官,就这样将我
抛到荒郊野外,只留条破草蓆,害老子差点被野狗咬死。”
 
 “我毙了那几条土狗后,心想既然等不到那位仙女,不如自己主动去找,于是每天夜探镇
上女子的闺房,没想到因此被当成了采花贼,闹得江苏满城风雨,捕快、武师倾巢而出,宛
如在抓江湖大盗一般。我心想不如先到扬州避一避,等风头过后,再继续寻找。”
  
  夏宝生奇道:“所以你是什么原因被关进了这里?”
  
  冯摩诃道:“没想到风声最后还是走漏到了扬州,我好不容易渡江,才正要上岸,便被
鹰爪子给捉了。”
  
夏宝生摇摇头,心道:“果然你多行不义,最后还是遭到报应。”
  
  冯摩诃却坦然道:“其实待在这也并没什么不好,这儿的狱卒都跟我是老相识,也没亏
待我什么,待在这就像自己家一样,既舒适,又不用担心被当作过街老鼠,只可惜无佳人在
抱,唉....”
  
  他打了个哈欠,道:“好啦,一次说这么多话,搞得我也倦了,吃饭时记得叫我!”说完
,便又要躺下打盹。
  
  “大师哥你不能睡!你还欠着人家东西呢!”阳春面扯著冯摩诃的手臂,嚷道。
  
  冯摩诃不耐烦道:“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欠妳东西了?”
  
  阳春面道:“我十八岁的生日礼物你还没给呢!”
  
  冯摩诃道:“好好好,算我怕了妳,出去之后再买给妳好吗?”
  
  阳春面嘟嘴道:“我现在就要。”
  
  冯摩诃眉头皱起,道:“别胡闹好么?我东西全部被狱卒扣押著,身上就只剩这件破衣
服,难不成妳要啊?”
  
  阳春面兀自纠缠着冯摩诃,夏宝生忽道:“薛大哥送了阳姑娘一把剑,不如你就传一套
剑法给她当作礼物吧。”
  
  冯摩诃斜眼瞟着他,道:“夏老弟,你可知道我被称作‘铁公鸡’的真正原因?”
  
  夏宝生道:“不就是你爱钱如命吗?”
  
  冯摩诃道:“嘿嘿,小师妹,告诉他。”
  
  阳春面叹道:“大师哥被唤作铁公鸡的原因,乃是他吝于动武,自己练得一身好本事,
这辈子却与人动手不到十次,也从来没有指点过我们武艺。”
  
  夏宝生道:“你四处习艺偷师,结果又吝于动武,这不会太浪费了么?”
  
  冯摩诃嗔道:“要是随随便便展露武功,不出几年,看家本事就要给人破去啦!我是绝对
不会作这种蚀本生意的。那些老头自己蠢,不过挤几滴眼泪,发几句破誓,他们便将一生本
事尽数传授,还要立我为掌门继承人,自己吃大亏了都不晓得。”
  
  夏宝生只觉此人实在自私之至,明明是自己犯了武林大忌,却将错推给别人,完全不念
顾人家授艺恩情。
  
  他顿了顿,正色道:“就算这样,指导同门武艺乃正经事,也是你身为兄长的份内之事
,怎么能如此斤斤计较呢?”
  
  冯摩诃哼了一声,道:“小子,你这么喜欢教人,不如给你教啊!刚好夏家堡也是使剑的
,我这就恩准你收我师妹为徒,传授她天下无敌的剑术。”
  
  夏宝生一怔,道:“我....我自己剑法也还不到家,怎么能收阳姑娘为徒呢?”
  
  冯摩诃道:“要教不教随便你,总之我是懒的教,也不会教,别打扰我睡觉!”说完,
立刻面墙而躺,片刻便呼噜噜睡去。
  
  夏宝生正要再劝,阳春面却制止了他,道:“算啦,我大师哥就是这个性,小气又厚脸
皮,怎么劝也劝不了,别浪费口舌了。”
  
  夏宝生道:“我本来以为是李姑娘太过蛮横,冯大哥受不了,才会提出分手,现在看起
来,让我反而有点同情李姑娘了。”
  
  阳春面道:“可不是吗!大师哥这自私的个性,大家其实也受不了,只不过他是大师哥,
不能不给他面子。唉,你有所不知,他向我二师姐提出分手的时候,正好是我二师姐的十八
岁庆生聚会,大家还以为他要向我二师姐提亲,没想到却是当众扫她的面子,伤她的心,令
我们都无法谅解。”
  
  夏宝生摇头叹道:“有这种素行不端的兄长,可真难为你们了。”
  
  阳春面忽然上前牵住他的手,微笑道:“适才谢谢你帮我说话,看来咱们的感情又有进
展了。”
  
  夏宝生脸上一红,道:“我....我不过替妳说句公道话罢了,他身为大师兄,教妳武功
是应该的。”
  
  两人便在牢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不知不觉,窗口透入的阳光,已经由白转红,显然
近傍晚时分。
  
  这段时间,冯摩诃没醒来过,顶多只翻了一次身。
  
  夏宝生听他的鼻息平稳且幽长,知道此乃内功高深之人才会有的现象,不禁心道:“此
人武功练到这般田地,却不行好事,实为武林一大损失。”
  
  约莫到了申牌时分,外头的铁门方打开,只见两个狱卒著一个人走下石梯,正是俏面菩
萨李芙蓉。
  
  阳春面高兴的嚷道:“二师姐,妳来啦!”
  
  李芙蓉手里提着个餐篮,里头飘着阵阵香气,道:“小师妹别担心,精明已经为妳们写
好状纸,明儿上堂时,给县官看过后,你们便能洗刷冤屈了。”
  
  狱卒打开牢门,放李芙蓉进去后,便守在外头,手紧握刀柄,生怕会变生枝节似的。
  
  她打开餐篮,里头放了两碗饭,四样菜,一锅香菇鸡汤,香气扑鼻,那两名狱卒闻到,
都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李芙蓉说道:“你们俩快吃吧,吃饱了才有体力,明天才有精神说话。”
  
  阳春面与夏宝生已经饿了一整天,立刻端饭夹菜,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喂,记得留根鸡腿给我啊!”冯摩诃伸个懒腰,扶著墙起身,伸长脖子望了望,道:
“好久没有品尝老板娘的手艺啦,不知道有没有退步?”
  
  夏宝生与阳春面均停下筷子,心中惴惴,胆战心惊的望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李芙蓉转过头,见到睽违已久的大师兄,不发一语,慢慢的走到他面前。
  
  “好久不见啊,二师妹,最近皱纹好像又多了,该吃点燕窝啦!”冯摩诃讪笑道。
  
  “铁公鸡你....原来你在这里....这一年我念念不忘....期盼能再见你一面....感谢上
苍有眼....感谢老天有眼....”李芙蓉怔怔的瞧着,手轻轻放在冯摩诃满是胡渣的脸颊上。
  
  只见她眼波似水,语气微带哽咽,貌似与情郎久别重逢,哪里像先前那般恨之入骨的模
样?
  
  夏宝生不禁心道:“看来李姑娘对冯大哥还是怀抱情意的....”
  
  不料他才刚有这个念头,蓦听得阳春面大叫:“二师姐冷静一点!”
  
  “砰!”的一声巨响,冯摩诃的身子已经黏在墙上,李芙蓉的手移到了他的咽喉,紧紧
的扼著。
  
  “疯婆子妳....妳敢对大师兄无礼....”冯摩诃喘气道。
  
  李芙蓉依然带着亲切的笑容,道:“感谢老天有眼,让我能亲手宰了你这个王八乌龟蛋
。”
  
  她另一只手慢慢提起,五指如戟,正对着冯摩诃的脑袋。
  
  夏宝生见李芙蓉单凭一条手臂,便将这个高过自己两个头的男子提了起来,积郁多时的
怒气与冤屈,恐怕就要一触即发。
  
  李芙蓉忽问:“狱卒大哥,这个浑蛋这回又犯了什么事?”
  
  狱卒道:“擅闯女子闺房,偷看女人洗澡。”
  
  李芙蓉闭上眼睛,深呼吸三次,复睁眼,道:“好啊,你好啊,你这个不知廉耻的淫贼
,看来我不能让你死的这么痛快了!”说完,立即往冯摩诃脸上赏了一记重拳。
  
  冯摩诃身子飞了出去,撞在铁栏上,发一阵出鎗啷鎗啷声,额头已经肿了一个大鹅蛋。
  
  他按着着头,叫道:“李芙蓉妳疯啦!别当我不敢对妳动手.....哎呀....唉呦....别踹.
...”
  
  只见李芙蓉那原本慈祥和善的脸,此时已变成地狱的罗刹,不住往冯摩诃身上乱踢,吼
道:“我让你动手!我让你动手!我已经受够你了,今天非取你的狗命不可!”
  
  只见冯摩诃不断的喊救命,夏宝生与阳春面连忙上前将李芙蓉拉退后。
  
  冯摩诃喘著道:“对,很好,快点将这头母大虫拉出去,别在这发疯咬人。”
  
  “冯摩诃你有种再说一次!”李芙蓉立刻挣脱,往冯摩诃脸上用力补了一脚,直蹬的他
满脸都是鲜血。
  
  夏宝生见那两名狱卒似乎对牢里的情形视若无睹,不禁道:“狱卒大哥,你们难道不用
管一下吗?”
  
  狱卒笑道:“咱们老早见惯了,冯摩诃每回犯事,俏面菩萨来赎人之前,必会先送他一
顿毒打,过一会便没事了。”
  
  另一名狱卒亦道:“依照惯例,犯人进来之前,必须受一点皮肉之苦,以示马威。冯摩
诃却从来不用咱们动刑,这俏面菩萨手段之狠辣,连咱们的头儿都不忍直视。”
  
  
  夏宝生道:“你们就不怕打死犯人吗?”
  
  狱卒挖了一下鼻孔,道:“这冯摩诃罪有应得,死了也是他活该,况且是俏面菩萨动手
的,与咱们八竿子打不著。”
  
  夏宝生无奈的转过头,只见李芙蓉已经打累了,扶著墙壁喘气,道:“我打死你....打
死你这不知羞耻的烂货....”
  
  冯摩诃此时脸上紫一块,青一块,甚是狼狈。
  
  他伸手抹去鼻血,匍匐到了餐篮边,抓起一块烧腊,放到嘴里嚼了起来。
  
  他含糊的道:“醃的不够透,肉质太老,难以下咽,简直就像妳十天没洗的肚兜一样,
这种东西给猪吃还差不多。”说完,便将肉吐了出来。
  
  “冯
作者: biglafu (哥吉拉弗)   2019-05-09 01:57:00
这两人摆明在演戏嘛
楼主: a101400085 (小纬哥)   2019-05-09 08:08:00
打这么凶你当演习?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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