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丁瑞便回来道:“前头不远有个渡头,有几艘小船停在岸边,却没见到
船老大,我们先过去等等看。”一行人便来到渡头。那河岸边的渡头一个人也没有,几
艘小船草草栓在岸边,河水的波滔让小船轻轻碰撞,不时发出“空、空、空”的声音,
使得这无人的渡头越发荒凉。上官鸿江一行人在渡头等了好一会儿,别说人影了,连只
小鸟也没飞过。丁瑞道:“看来这渡头没什么人走动,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才会有船老大
来载我们,不如我们借用一艘船,自行渡河,才不必在此空等。”方济世与上官鸿江皆
摇头反对。方济世道:“这一带的水路、水性,丁兄可都熟悉?”丁瑞道:“怎么可能
,我又不是住在此地的人,怎么可能熟悉这一带的水路?”方济世道:“既然不熟要怎
生渡河?这不是拿我们的性命开玩笑吗?诸位长年住在南方,或许水性不差,但我与白
姑娘可是北方人,生平没游过水,万一你操舟不慎,沉船落水,我们可是非做河鱼肚中
的食料不可,此事攸关性命,我不能答应你冒险。”上官鸿江道:“丁泥鳅,我们借船
过河后,你要怎么将船还回来?”丁瑞道:“这个……这个……”上官鸿江道:“既然
你没办法,那就别想什么馊主意了,我们去找找看附近有没有什么村庄城镇,找人来帮
我们操船吧。”
一行人转向北行,在渭水北岸东绕西转,直到傍晚才找到几户人家,丁瑞连忙上前
敲门,一个老妇人前来应门,丁瑞问道:“抱歉叨扰了,请问这儿有人会操舟吗?”那
老妇人听见“操舟”二字,吓得魂不附体,全身颤抖,惊恐道:“别杀我、别杀我,我
不会操舟。”方济世与韩刚面面相觑,心下犯疑,心想丁瑞不过是来问问是否有人会操
舟,怎会让这老妇人吓成这个样子。只听丁瑞宽慰那老妇人道:“别怕、别怕,我们不
会为难你的,我们只是想要找人为我们操舟渡河罢了,你别怕。”那老妇人怒道:“哪
次来你们不是这么说的,结果我家的男人还不是都死光了,滚出去!滚出去!要找会操
舟的人不会到水神庙去找吗?”说着便“碰”的一声把门用力摔上了。韩刚正要发作,
方济世拍拍韩刚的肩膀缓颊道:“看来此事另有蹊翘,别跟这般乡野村妇计较。”连问
几家,大多都是这种反应,虽然没有问到愿意替他们操舟渡河的人,但丁瑞问明了水神
庙的所在,就在那荒凉渡头的左近。丁瑞到:“既然没有找到人能替我们操舟,天色又
晚了,不如我们到水神庙打探消息,顺便借住一晚可好?”众人亦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于是便折回那荒凉渡头,接着转向东行,没走多久果然看见一间小小的庙宇,牌匾上写
著“水神庙”三字,大门敞开,内中微微透出火光,显然有人在里面。以丁瑞为首的一
行人也没事先招呼便走进了水神庙,突然间有两道黑影自门后窜出,不由分说便向丁瑞
出手,丁瑞一个闪身,双掌挥出,分别击中两人小腹,两人中掌倒地,不住呻吟,看来
只是看门的小喽囉而已。
“何方高人星夜莅临水神庙?”正殿之中传来宏亮的问话声,丁瑞回话道:“只是
路过的客人,不敢自称高人。据说此处可以找到操舟的船老大,不知是也不是?”那声
音宏亮的汉子道:“出掌如风仍自谦并非高人,当真气度不凡,冲著这一点也该派人送
诸位过河才是,只是今日天色已晚,又非十五,摸黑渡河,并非上策。劳烦诸位明日一
早再来,我必定派人送诸位过河。”丁瑞听这声音宏亮的汉子嘴里说的恭敬,但既不现
身,亦没有要留客之意,心中有气,便道:“此处地处荒凉,加之天色已晚,我们一行
人无处歇息,来这水神庙一方面是要打听操舟的船老大,二方面也是想借住一晚。”那
声音宏亮的汉子为难道:“那可真是不巧了,这座水神庙乃是本门议事之处,向来不让
闲杂人等借住,还请诸位另寻他处休息,待明日早晨再来,本门自会派人操舟送诸位过
河。”韩刚微愠道:“这座水神庙可是你们起的?难道就只有你们能在此处议事,我们
就不能在此借住一晚?”只听见正殿中商议之声不绝于耳,但过了良久仍没人再大声答
话。韩刚朗声道:“无主之庙人人皆可参拜,少主,我们便进去看看这水神庙供奉的是
何方神圣。”
正当上官鸿江一行人要迳自入殿时,那声音宏亮的汉子道:“诸位且慢!”突然两
道人影自正殿中奔出,一人身穿黑衣,十分高瘦;另一人身穿白衣,身型矮壮。两人背
光而立,面目看不清楚。那黑衣汉子道:“诸位请别再向前走了,我是为了诸位好,本
门教主不愿见到外人,请诸位明日早上再来吧。”听这口音正是刚才与上官鸿江一行人
应答的那个声音宏亮的汉子。韩刚不悦道:“这是什么话?这庙出去三、四里路杳无人
烟,你要我们去哪里过夜?没瞧见我们还带着两个孩子吗?”那黑衣汉子见到上官鸿江
及白纯儿,知道韩刚所言非虚,但心想我们也有自己的难处,只能硬著头皮说:“大家
都是武林同道,这么说实在过意不去,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只能请诸位另寻他处
过夜,如有得罪还请见谅。”韩刚道:“你们有你们的难处,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那
只好请你们教主出来,看看谁的难处比较大了。”那黑衣汉子慌张道:“我说我们教主
不愿见外人的……”韩刚道:“我偏要见见!”说著大步踏向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