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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德军侵略挪威,杨·巴尔斯鲁德(Jan Baalsrud)在维斯特福尔郡力战不敌后经由
瑞典、苏联、非洲和美国,最终落脚英国。他在那里加入挪威林厄连(Company Linge)。
1943年初,他与其他三名突击队员及八名船员(皆为挪威人)展开代号“马丁行动”的任
务,目标是摧毁位于巴杜大众(Bardufoss)的德军机场控制塔,并招募成员加入挪威抵抗
运动。
然而行动出了意外—在寻找接应人员的过程中,他们误打误撞联系到了一位与预定接头人
同名的民营店主。这位店主出于自保,怀疑这可能是德军的试探,便将情况报告给了当地
警察,进而使行动暴露于德军的雷达之下。
3月29日清晨,他们乘坐的渔船Brattholm上装载了约100公斤的爆裂物(用以摧毁德军空中
指挥塔),德军巡逻船突然出现并展开攻击。面对逼近的敌军,突击队果断选择自沉渔船以
防落入敌手。透过引爆延时引信,他们使船只在爆炸中沉入冰冷海水中,而这举动却也迫
使Baalsrud与同伴不得不分散逃离。最终在那场战斗中,Baalsrud成为唯一成功逃脱的成
员(其他被俘同伴即使被德军酷刑折磨也没供出Baalsrud的底细),他全身湿透并失去一只
海靴,在刺骨寒冷的北极海中拼命游向岸边。
当Baalsrud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游上岸边时,他才真正意识到,逃亡才刚刚开始。面对极
端天气、冰雪封路与敌军不断的追踪,Baalsrud展开了长达63天、200公里的求生之旅。在
逃离德军的追捕中,他在一处雪沟中躲避敌人的搜索,途中他还举枪击毙一名德军。一场
突如其来的雪崩将他埋至脖颈,令他无法动弹;而在随后的三天暴风雪中,他更是迷失在
无尽的雪原中,几乎丧失了求生的希望。
接下来的日子充满了各种近乎无法想像的磨难。Baalsrud整整四天被活埋于冰冷的雪层中
;随后又在露天环境下被搁置了五天,任凭狂风暴雪肆虐。他还在山洞中独自生活了两周
,孤独与绝望伴随着他每一步前行。在极端低温和缺乏营养的双重折磨下,Baalsrud不仅
出现严重的冻伤,甚至面临坏疽蔓延的危机。
在他藏身于瑞夫达尔(Revdal)的一间木屋时,为了阻止坏疽进一步侵蚀他的双脚,他不
得不使用随身携带的小刀进行了痛苦的自我截肢—先后切除了多根严重冻伤和即将坏死的
脚趾。这些惨痛的决断虽然换来了部分生命的延续,但也让他的逃亡之路变得更加艰难,
行走变成了一场与身体疼痛和失去平衡感的持久战。
德军大张旗鼓的搜捕行动反而让挪威人自发地藏匿、掩护、照料和帮助Baalsrud,而为了
不让其他11位同伴白白牺牲,Baalsrud也努力坚持下去。他曾被留在一处雪原的担架上以
等待挪威抵抗组织接应。他原本该很快得到救援,但由于恶劣天气与附近德军巡逻的不断
干扰,他在那里足足停留了27天,饥饿与寒冷使他几乎丧命。在这段近乎绝望的时光里,
他再次动用那把小刀,痛苦地截除了另外九根脚趾以防止坏疽进一步扩散。
挪威同胞在极端条件下展现出了非凡的勇气与团结精神,他们将奄奄一息的Baalsrud抬上
担架,费尽心力将他送往芬兰边境。在那里一群萨米人(芬诺-斯堪的纳维亚的原住民)伸
出了援手,利用他们驾驭驯鹿时所用的雪橇将他从险恶环境中运送至中立国瑞典。随后红
十字会派遣水上飞机将Baalsrud接走,最终将他送抵瑞典博登。
在博登的医院里,Baalsrud接受了长达七个月的治疗与复健。在学会如何用没有脚趾的脚
走路后,他乘坐皇家空军的飞机返回英国并带回挪威抵抗组织的情报,此后他在苏格兰协
助训练其他准备返回挪威的抵抗分子继续与德军进行对抗。
“我不是英雄,救我的才是英雄” -Jan Baalsrud-
挪威光复后,Baalsrud回奥斯陆与家人团聚。英国授予他大英帝国勋章荣誉勋位,挪威则
授予他圣奥拉夫勋章橡叶枝章。他于1988年12月30日逝世,享年71岁。其骨灰安葬于曼达
伦,与当年协助他逃亡的同胞阿斯拉克·阿斯拉克森·大众沃尔(Aslak Aslaksen
Fossvoll,1900–1943)葬在一起。
每年7月25日,挪威特罗姆斯地区(Troms)都会举行巴尔斯鲁纪念行军活动,参与者沿着
Baalsrud当年逃亡的路线行进,历时九天。挪威科尔博顿(Kolbotn)有一条街道以他命名
—“杨·巴尔斯鲁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