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 冬之客栈

楼主: evilaffair (外遇对象)   2022-04-11 03:04:01
从没想过,避得了躲不过的剑。
自从恐惧埋在脚底,当时我和她依偎在对头的墙垣。
说起这个,就得提提我两人的经历,我们曾是一对爱侣,剑术高超,她师承贵族刺客,常
替银子的主人们背地里刺杀政敌,因此她的剑快又准;而我只是士将下练来的砍刀,有力
却莽撞。
自我两结伴,逃到东北方,才知道这里有那么大的一个自由城,和我们原本住的地方不同
,没有皇帝,没有那些臭老爷们。
这个都城延山而建,一路盖到山中平原,土地偌大蔚为壮观,就像张碗,便叫熟口称之为
碗城;只是我和她总得在这碗城中混口饭吃,便入了戍守兵团之职……
老将军操著一口哀怨的嘴,敬告我俩,他说“放著甜乡不管,冲什么自由,享受是自由的
,苦痛却也是自由无度的。”
起初,我们只认为是那老将没经历过南方的生活才会那样说头。
不久,不到半个月,我们便亲身试验了何谓无度的痛苦。
士卒,佣兵,良将,败军,不过就是被支配的犬爪,只差在线扯的木偶是用银子连成的或
者其他的诱惑。
我们被发配到城北处,护卫一支商团往北方的国度,不过要二十多人护卫的商品大概不会
是多么普通的玩意儿。
积雪绵绵厚至足肘,好在途中有一大驿站,大得像是个小城镇,大伙开心入住,原以为只
是普通的镖队之行,却往往只是愚蠢得不知个中原因。
这驿站有很多人,约莫数百个,全都是工人、厨子什么的,也许那运送的东西藏着什么秘
密,总之我们被分配到站内一个独立的小村落,除了厨子和打点马匹的人外,就只有我们
护卫和那几个商人。
大屋子里有好多间隔房,像是专门给我们这种人住的一样,木板搭成的地板嘎吱作响,但
总好过外头及膝的深雪,我和她好不容易在有火的床边来了场翻云覆雨,事后她酣然入睡
,而我出门小解,却在木屋小门外,隔着一段距离,瞥见悬在正门小牌坊上的商人们的头
颅。
风雪很快盖过颈上滴落的鲜血,甚至很快便冰封渗血的切面,当我急忙转身入内,冲进房
间,她却早已醒了过来,不仅带上衣服还将刺剑匕首佩挂腰际,她随手将我的砍刀扔了过
来。
“前几夜没那么安静,我总在他们的嬉笑中入眠。”果然是前杀手的敏锐,说时迟,一道
匆忙的身影从我身后撞了进来,他咿呀得说不清,像是要我俩安静别出声,遂喉咙迸发鲜
血,气尽而亡。
我迟着脚步退进房内,立刀向门,闪烁的走廊上还留有灯火。
太诡异了,静得出奇,静得只能听见外头风雪的糊弄,我放开紧握她的手,两人有志一同
,各据屋内一隅。
走廊尽头的大门似乎被谁给关上了,当风雪声骤止,我却被自己的心跳声震得耳鸣,握刀
的双手不寒而栗。
一声,两声,三声。
我的心颤抖,恐惧成规律的倒数般,我不知道另一头墙角的她怎么想的,但我已发觉那和
自己害怕的心跳声错开的步伐。
有人踏在走廊上,木板子仍能透露那人轻盈的脚步。
银白色的利刃如疾风一般,油灯烛火盏盏闪烁,就在我诧异于光影的明灭间,却再也听不
见那踏在木板上的脚步声了。
正当我认为我能松口气时,房间外的烛火应心而熄,静谧黑暗的恐惧中,那人似乎将脚步
声藏在我俩渐趋急凑的心跳声之中。
随着渐趋急促的呼吸,火光忽尔稍息,脚步骤停,正如鼻息同样嘎然而止,半分之间只有
锋刃上的白光,闻见白刃上的一抹血腥,首次快而准,尔后突来的手腕抵著剑环,震入肺
腑。
霎那间,隔着人,搓穿木屋外的风雪声。倏忽倏忽,双眼一暗,晕厥过去。
直至破晓,破洞渗出的寒冷如水般泼在我的脸上,满地尸骸。而她的喉咙上是一道浑圆的
破口,如同木板上破洞,已然泄尽她全身的灵魂。

Links booklink

Contact Us: admin [ a t ] ucpt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