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是凶手啊！”
接下来的时间内，汤姆面对疲劳轰炸式的询问，但答案都是摇头。他
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警察放的餐厅监视器影片，都有他的画面？细节就像
那位警探大卫说的，他是邪恶的召唤师，把人做掉后，放在冷藏室里，准
备拿来做好料理。
“不管你承不承认，你杀人是既定的事实，不如就认罪吧！也许我还
可以替你向法官游说，看看能不能减成无期徒刑或三十年刑期。”
说话的，变成一位长相斯文的警探布莱克，但骨子里的冷酷语气，和
大卫没有太多的分别。
“无期徒刑？那是一辈子都要坐牢吗？好惨唷！”
汤姆难以想像，一个人永远被关在牢里，是什么样的生活！他怀念起
，以前当甲虫时的自由日子，想溜就溜，谁都捉不到。
审问结束后，汤姆被囚禁在临时拘留处，里头只有他一人，他两手握
著拘留处的栏杆，望着外头看守的警察喝酒打牌，心中好生羡慕。
汤姆不禁自问，他到底是谁呢？为什么变成人类后，会如此多灾多难
？这段时间在校园里，他从来没有成功的召唤出任何怪物，反而都是在召
唤恶运，他大概是全世界最没用的召唤师了。
得知汤姆被抓的消息，身上暗藏一堆武器的克萝伊，随即冲到制魔局
的大楼，不过，才刚到门口，就被警卫拦下。
“你们做什么？我要探望老公不行吗？你们怎么可以随便乱抓人？命
案发生的时间，他根本就睡在我旁边啊！”克萝伊的怒火从眼中喷出。
“很抱歉，我们无可奉告。”
克萝伊原本想直接闯入，但眼前已经聚集了超过百位的警力，每个人
重装戒备，她也知道制魔局有国家的预算补助，拥有高科技的奇特武器，
而她单枪匹马，战力仍是有限，也只好暂时退下。
“哼！这一定是德路搞的鬼，我绝对会把老公救出来的。”克萝伊转
身离去，双手紧握拳。
不过，就算克萝伊单刀杀入制魔局大楼，也无法找到汤姆，因为他已
经被转移到别的拘留地点。荒凉的森林内，只有一栋斑剥的水泥建筑，看
似荒废，但里头仍有运作的电力设施，其中一处密闭无窗的空间，就是关
闭他的所在。
无助的汤姆，已经待了好几天，现在的他，远比当甲虫时还要落寞，
毕竟，那时还拥有自由，再加上体积小，可以自由穿梭任何地方。这几天
来，他不停的晃动触角，在每面墙壁上触摸，希望能找到脱逃的空隙，但
却希望落空，他也只能悲叹。
汤姆蹲在墙角，将头埋起来，不过，空间内却突然回荡起陌生而充满
磁性的声音。
“人生，是不是充满挫折呢？”
听到声音，汤姆为之一震，他连忙抬头，眼前竟然站着一位老兄，和
他一样，都穿着灰色囚衣，最让他感到惊奇的，是这位老兄，相貌和他的
偶像汤姆‧克鲁斯非常酷似，最大的差别，就是肤色黝黑，可说是黑人版
的汤姆‧克鲁斯。
“等等，这是我的幻觉吗？你在和我讲话？”汤姆不可置信。
“我叫芮得，在这里待很久了。”
“待很久？你犯了什么罪？我是无罪的啊！”
“是的，我相信每个人都是无罪的，而自由，绝对是人类所追求的价
值，无论何时，都不要放弃对生命的渴望。”
芮得说话的声音浑厚低沈，仿佛有治疗心灵的效果，汤姆听了，原本
心中堆积的乌云，似乎也消了一大半。
“当人类，原比我想像来得辛苦，我开始想要当回甲虫了，不知道你
相不相信，我其实是甲虫啦！你会不会觉得我疯了？”
“既然你从巴巴多斯来到这里，变成了法尔可学院的学生，想必有不同
的命运在迎接你。”
“你怎么知道我从巴巴多斯来？你看起来，真的很像那位好莱坞明星汤
姆‧克鲁斯，除了比较黑一点。”
不过，芮得并未回答，反而是抱以神秘的微笑，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普
通的土色小槌子，交给了汤姆。
“这是送我的吗？”
“记住……救赎之道，就在真理之槌。”芮得的语调缓慢而有力，特
别是后面的两句话。
“真理之槌？”
汤姆低着头，仔细的检视这把槌子，心里则是涌生云海般的疑惑。不
过，当他抬头时，眼前却是空无一人，芮得如同变魔术般消失无影踪。
“咦？怎么不见了？”汤姆四周绕了一圈，确定只有自己。
这是幻觉吗？不过，汤姆的手中，仍然握著那把真理之槌，他实在无
法理解，到底芮得是如何进来？又如何不见？要是他学会这招的话，那么
，监牢就不可能囚禁他了。
忽然间，汤姆想到他当甲虫时，曾在人类家里电视看到的一部电影，
主角刚好就是一位黑人和白人，两个都在牢里，而白人就靠着一把小槌子
，经年累月的偷挖墙壁，逐渐挖出一条地道，最后终能脱逃，欣慰的享受
自由。
“这样的话，我也要挖墙壁吗？”
既然闲著，汤姆便开始动工，他拿起槌子，随便找了墙壁最底端的一
块石块敲打。不过，石块实在过于坚硬，槌下去之后，并没有任何动静，
石块还是完整如初，接着，他用力猛击，还是没有变化。
“哇！还是没有用啊！如果有个召唤兽来帮忙就好了。”
说到召唤兽，汤姆眼睛一亮，在法尔可学院时，千香曾经提到，如果
要召唤出召唤兽，就需要先咏唱，就像基诺召唤出银亮盔甲狼，唸了一段
字句，这样的话，是不是可以用类似的方法，来启动这把槌子呢？
“救赎之道，就在真理之槌。”抱着试探的想法，汤姆小心的复诵芮
得之前所说的话。
有趣的是，当汤姆朗诵完这两句后，槌子竟然像活鱼被钓上岸，不停
的晃动，他急忙用力捉住，而槌子涌现了强大的吸力，将他带到天花板的
中间，他变成悬吊的活体人肉。
“咦？”
汤姆右手握住槌子，左手沿着槌子所吸附的水泥区域不停摸索，结果
，只被他刮出了一片油漆薄膜，不过，他也发现到，在薄膜上，似乎写着
字样，以及标示了不同的图案。
“怎么这里有东西呢？”
现在的汤姆，好奇心如同吹汽球般膨胀，他将槌子当成握把，并做为
中心点，将周围的水泥都刮了一遍，结果是刮出不少片同样有字样和图案
的薄膜，他将这些薄膜插在乱草般的头发间，再跳下来，不过，槌子却仍
像磁铁般，还是牢牢的吸附在天花板上。
“呃……槌子要怎么拿下来呢？”
汤姆这才想到，他现在不会爬也无法飞，只能眼睁睁的仰望这把真理
之槌。他暂时放下拿槌子的念头，将油漆薄膜重新整理。这些薄膜共有十
片，上面都有罗马数字的编号，正好是一到十。他拿起编号一，仔细的读
上面的字句。
“第一章，魔力，存在于天地之间，擅于汲取者，即能品味其奥妙……”
薄膜上的开头介绍，便吸引了汤姆，这样的概念，那位做武器的高手
丹凡洛，也提过魔力的重要性，当魔力值越高，使用武器就会有更大的效
果，不过，他在法尔可学院里，从来都没有学到，该如何训练魔力，反而
是现在有了机会，看起来，他所掌握的，就是一本教导魔力的典籍。
“第一步……多米卡……乌哈萨……”
汤姆按照薄膜所说的口诀，一个字一个字唸出，并遵照上面的图示，
努力做出相同的动作和姿势。不过，薄膜所画的人体动作，几乎可比美瑜
伽，完全超越人体工学的极限，他做不到几分钟，便痛到哇哇叫。
“哇！练魔力好辛苦啊！”汤姆原本想放弃，但他对魔力仍然有所期
待，还是咬著牙下去。
几个小时下来，汤姆总算练完了第一章，他站着身猛打哈欠，右手碰
到墙壁，不过，他发现在，墙壁的石块土质，似乎变得柔软一些，他可以
稍微的挖出一小块土。
“这就是魔力的效果吗？”
墙壁的石块凹痕，带给汤姆不小鼓舞，就这样，他不眠不休的，陆续
从第二章练习到第十章，从天亮练到天黑，再练习到隔日太阳出来，就算
门口小洞送入面包，他也无暇填饱。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把这部魔力典
籍练完，再看有什么奇蹟会发生。
终于，汤姆练到第十章所列的最后一招，而他也神心俱疲，本来想再
度猛击墙壁，测试他所学的魔力成效，不过，终究无法抵挡睡魔的侵扰，
躺在地上便沈沈睡去。
但是，当汤姆醒来后，景象竟然完全不同，他并不在监狱，反而是坐
在装有防弹护甲的运钞车里，由警方护送到他不知去向的地方。他没有所
谓的真理之槌，双手被铐住，坐在他对面的，是两位荷枪实弹的制服警察
迪亚兹和吉朋。这两位眉来眼去，无视汤姆的存在。
“我怎么会在这里？不会在做梦吧！我在牢里有一把槌子的，你们有
没有看到？”汤姆惊呼，不停的左右张望。
“呵！重见天日不是很好吗？今天就是你的审判日，你应该好好的祈
祷一下，要不要找什么召唤兽来呢？”迪亚兹讥笑。
“你八成是昏头了，怎么可能会给你槌子呢？”吉朋也回应了。
汤姆不禁疑惑，如果他没有真理之槌，是不是代表之前碰到芮得，纯
粹是一场幻境，他根本没有学习什么奥妙的魔力，仍然是一个待宰割的无
名小卒。但是，耳边却有微风的吹拂声，他看到有一些白米粒在头顶上的
冷气孔口盘旋飞舞，不禁好奇，白米粒是从那里来的？怎么会自己飞？
奇特的是，这些白米粒飞到汤姆脚边，排成了简单的字样。
“蹲下，卧倒，现在。”
“蹲下？卧倒？现在？”汤姆重复念了一遍。
虽然心中怀疑，但还汤姆是照做，他从长椅上离开，全身缩成一团，
如同他在甲虫时期的做法。
“喂！你做什么？给我起来！”浑身肌肉的迪亚兹，警棍指著汤姆。
“亲爱的学长，不用管他了，这家伙也跑不了多远，还是我们的事比
较重要，我知道有一家酒吧不错的，下班后，我们去喝一杯，如何啊！”
开口的，则是吉朋，他和迪亚兹搭档，一向充满微妙暧昧的气氛。
“我要吃东西啦！”汤姆趴在地上耍赖，无论如何，绝不起来。
一台在运钞车前方的黑色休旅车，降下窗口，伸出火箭筒，对准运钞
车发射。强烈的红色光束直奔而来，运钞车受到猛烈撞击，整台车身有如
游乐场里的 360度大滚轮设施，转个不行。汤姆改变了姿势，双脚随着翻
转的车面踩动，就好像科学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不停的踩滚轮，但是，他
的身体也开始东躲西闪，避免被车内的器具打中。至于那对暧昧的警察，
反应就不同了，两个则是紧紧相拥，在这动荡不安、纷扰无尽的时世，立
下山盟海誓，永远不分离。
翻转停止后，车体摔成如月球表面般，车内处处都是凹损的裂痕。迪
亚兹摆脱皮朋的拥抱，迅速爬起，一拳打中汤姆的胸口，将他打到趴地。
“啊！”汤姆来不及闪躲，结实挨了一记铁拳，鲜血从嘴中狂喷。
“学长好厉害。”吉朋爬起来，对英勇的迪亚兹崇拜不已。
迪亚兹准备再踢汤姆几脚，不过，却痛叫出声，原来，右大腿莫名中
了流星镖。后车门已被一个从头套、服装到鞋子全都黑色、有如特种部队
的人士踢开，黑衣人双手夹着数枚流星镖，全都送给两位警察。
“可恶！”
迪亚兹不只是人形看板，抽出警棍，向黑衣人攻击，吉朋也随即出手
，要保护这辈子唯一的搭挡。
黑衣人则是抽出背上的长棍，左右迎敌，先是一棍击中吉朋的脸颊，
让他昏倒，再闪过迪亚兹的中路攻势，火速绕到其背后，重重敲击脖子，
第二个昏倒的受害者也出现了。
汤姆鼓掌叫好，手铐的锁链，不断磨擦，发出嘶嘶的声响，竟然被他
一下就扯断。
“咦？”汤姆自己也觉得奇怪，身上的力量，似乎变强了一些。
黑衣人先让汤姆下车，再从两位警察的身上翻寻，找到了钥匙，随后
，俐落的跳下车，替汤姆解开手铐。
“你流血了，看起来不算太严重。”
黑衣人的声音，虽然隔着头套，有些含糊，但汤姆总觉得很熟悉，不
知道在那里听过。
“没关系的。你是来救我的吗？刚才的翻车是你们弄的吗？实在很激
烈呢！还好我命大，应该说，有白米粒提醒我要卧倒，真是好神奇呢！”
汤姆用手擦了擦嘴，他站在马路上，眼前尽是荒凉的景色，车道空空
如也，除了运钞车外，只剩一台停在前面的黑色休旅车。
“开车的警察，的确是昏了，不过，不是我打昏的，车子不是我弄翻
的，是另一位拿火箭筒弄的，但发出的并不是飞弹，而是雷动光，不会要
命的。至于那些米粒，的确是很神奇……”
“米粒的字样，是你排的？”
“这不算是我的技能。”
黑衣人语毕，前方的休旅车，一位体型纤细的黑衣人走下，摘下头套
，让汤姆吓了一跳，竟然会是戴眼镜、绑辫子的千香，至于黑衣人，同样
也露出脸，原来是度嘉。汤姆坐进休旅车，令他意外的情况再度出现，开
车的人，是丹凡洛。不过，丹凡洛并没有一身黑衣，而是迷彩打猎装。
“你们是来救我的吗？”
“当你被制魔局抓走，千香非常担心，我们花了一些时间，确定你被
关的地方，以及何时会被转走，现在制魔局走的路线，是最适合埋伏的。
你刚才问的米粒，就是千香排的。”度嘉回答。
“火箭筒也是妳发射的吗？一直以为妳只是学生而已。”
“人家千香很谦虚的，平常喜欢低调，在校园喜欢扮丑。你大概不知
道，千香来自于日本的外交官世家，前五代都当过驻外领事馆大使，从小
就跟着父亲的官方任派，到其他国家生活与就学，包括英国、美国、荷兰
，可以说流利的英语、荷语。”度嘉转过头，向汤姆介绍千香的身世。
“原来如此啊！在学校里，都没有听妳介绍过呢！”
“这没有什么的，我的家族，就是很一般的公务员阶层。我的英语、
荷语是还好，人家听得懂就可以。”千香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显赫身世而沾
沾自喜。
“难怪妳的英语，说的好像道地的英国人。妳喜欢荷兰菜，是因为待
过荷兰的关系吗？”
“嗯！有读过几年小学，那边的菜色很好吃。”
“人家千香，可是连庄过两届的荷兰大胃王冠军！”度嘉补充。
“你这样说，好像我只会吃，我也有参加过厨艺比赛的。”千香小小
的抗议。
“的确，妳除了大胃王冠军，还得过中华厨神大赛第五名、日本钢琴
比赛季军、日本剑道比赛亚军、北京武术比赛季军、亚洲区体操比赛第四
名，要和别人比划厨艺、音乐或武术，绝对不是问题。听说妳在意大利观
光时，碰到几个黑手党插队，气愤之下，一口气全部打倒，让在场路人大
为吃惊，还上了新闻，这些黑手党，完全不知道妳有什么本事。”度嘉继
续介绍。
听到度嘉提及千香辉煌的过去，汤姆着实感到吃惊，看起来，这女生
在校园里，真的只是装弱，她根本不需要他来保护，反过来，搞不好他比
较需要她来做贴身保镳。
“话说回来，千香所使用的白米粒，其实算是风系召唤的概念。”
“风系召唤？”汤姆一脸讶异。
“简单来说，我用的是元素召唤的方法，召唤出风力后，再操控物质
的飞行或攻击方向。”
“像是用白米粒排字吗？这是妳爱吃的原因吗？”汤姆问。
千香笑了笑，她的深藏不露，让汤姆感到有十足的安全感，不知不觉
间就睡着。当他醒来，还是在车上，里头的人也没变，而她已换了另一套
黑色的服装，但并未戴眼镜、绑辫子，看起来俐落许多，不像在校园的可
爱样貌。
“现在是要去那里啊？”汤姆往车窗外望去，天色已变暗，车子正在
高速公路上奔驰。
“当然是远离萨东了！先去安全的地方待着。不晓得你知不知道……”
“知道什么？这一阵子，我都被关着，不能上网玩游戏，也不能看电
视，当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度嘉转过身，向千香颔首，示意她讲出实际状况。
“那就是……因为你的事，校方把你当成杀人犯，取消了你的学籍资
格，以及每月生活津贴的补助。”
“妳是说，我被学校退学？每个月不能再领到学校发的零用钱？”
汤姆不禁愣住，这实在发生的太突然了，他才适应当人类以及做学生
的日子，竟然现在变成肥皂泡泡般的幻影。
千香点点头，从旁边的手提袋里，拿出一只白色小纸袋，里头香喷喷
的炸鸡腿，像是正对汤姆说，自己好美味，赶快来吃。
“我吃不下，还是妳解决吧！荷兰大胃王冠军！”
现在的汤姆，变成了退学生，当然没什么胃口。虽然他在课堂上，没
有学到实用的召唤术，不过，他还是很珍惜，这段学习的日子，这绝对是
他变成人类后，值得品味的有趣体验。
“不要太难过啦！听说校长有在校务会议上，替你争取，不过，校方
的董事会并不同意，还是坚持先让你除籍，到时再看情势发展做决定。”
“这样啊！那么……我在餐厅里的工作……”
“你都要坐牢了，变成电视新闻的头条人物，学生餐厅当然也开除你
了。”千香的答案，让汤姆又感到失望。
汤姆在牢房过夜时，有想到每晚和阿斯帕的约定，要准备好菜，送这
些同伴吃。不过，当他被抓后，之前的承诺，只能变成空头支票。他只希
望，阿斯帕和同伴，也会看人类的电视新闻，知道他的事情，就不会出现
在餐厅外，免得被人类追杀。
“我好像什么都没有了。”汤姆双手蒙住脸。
如果汤姆那晚没有在餐厅被捕，命运必定会不同，他不是成功的瞧见
辣妹小护士洗澡，就是和克萝伊在一块过夜。她绝对知道新闻，她应该也
会认为他是无辜的。
不知道这几天，克萝伊都住那里呢？会不会继续睡在他家呢？
“这样的话，我还能回去吗？我那间住的地方，好几天没整理了。”
汤姆问。
“现在可不行，警察有去你住的大楼唷！还说有找到证据。”千香摇
摇头。
“真的？”汤姆想，那边可以找到什么证据呢？他来到萨东后，根本
没有买太多东西。
汤姆头上的触须，不自主的抽动，他摸了摸，假装在整理发型。看来
，人类真的是无理蛮横的物种，说你有罪，你就是有罪，一点辩驳的余地
都没有。
不知道克萝伊现在如何呢？应该不会碰到警察的询问吧！会不会被什
么怪物攻击？慢慢的，汤姆冷静下来，这才是他比较关心的事。
“我还是想回去萨东耶！就算警察要抓我，有千香在，应该不用担心
吧！”汤姆对度嘉说。
度嘉点点头，望向丹凡洛。十分钟后，车子出现在对向车道，离萨东
的距离，也逐渐缩短。
过了一小时，汤姆和千香出现在萨东市区，汤姆下车前，换上千香事
先准备好的灰色毛衣与牛仔裤，戴了墨镜，头上还有顶同色的渔夫帽，可
以遮住醒目的扫把头。
汤姆回到萨东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公共电话亭，联络克萝伊。不过，
他拨了好几通，都没有联络上，只有克萝伊在语音信箱的留言。
“有话快说，不要太想我的十字固定法！”语音信箱留言非常符合克
萝伊劲辣的风格。
汤姆挂上话筒，一脸失望，千香走近，手上多了三支沾酱的热狗。
“你要找谁啊！家人吗？这是长途电话，可以用我的手机打，比较便
宜。要吃吗？”千香送上热狗。
汤姆摇手，千香把三支热狗往嘴里塞，拿手机给他，不过，他并没有
接下。
“我想随便走走，妳现在有时间吗？”
之后，汤姆和千香坐地铁，来到庞贝健身房，他每处都逛，最后来到
游泳池。他的用意很明显，就是希望可以找到克萝伊，她可能在游泳，这
或许是她手机不通的原因。不过，游泳池却是空无一人，如同他第一次来
的状况。
“这里感觉好冷，难怪都没人，庞贝健身房都是冰水池的，可是，住
萨东的，很多都是从国外移民来的，根本不习惯。”
“我们走吧！妳说得也对，真的好冷，我想找点东西吃囉！”
时间已接近午夜十二点，原本汤姆想找速食店打发，不过，全都打烊
了。两人来到一家夜总会，只有这家有提供吃到饱的意大利面和美式汉堡
，当然是千香的首选。
汤姆摘下墨镜，除了吃东西方便，视力也比较清楚，搞不好在这里会
碰到克萝伊。不过，直觉似乎落空了，他并没有发现克萝伊，反倒是他和
千香吃完离开时，被角落一位梳油头、抽雪笳、左拥右抱金发模特儿的男
士盯上了。
正是德路。
“咦？那个土包子怎么会在这里？旁边的东方美眉，好像不错嘛！配
他实在太可惜了，看样子，我可以顺便赚一笔赏金当零花，最近养的干妹
妹，好像太多了一点。”汤姆的现身，瞒不过德路的锐利目光。
汤姆和千香走出夜总会的大门，德路比了手势，邻近的手下靠近，德
路交代几句，手下则是恭敬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