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台南点:这家面店在台南永康,
但是我一直以为是一家杂货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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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周刊]丧妻后他吸毒入狱 老父背影唤回他
不论冬夏,朱佑升总是清晨5点开工,8点他把今天批发给面店的货出完,
才停下脚喝口茶,从制面坊走出来的他活像个雪人,从头到脚都是星星点点的面粉
,我高声招呼他,他却示意我小声点:“我家老爷子在里面休息。”
店门口陆续出现买面、买水饺的顾客,母亲张梅玉老练地招呼:“一斤30,
要顺便带水饺吗?虾仁口味的还有喔!”
包括零售批发跟团购,这家店一天能卖出3千颗水饺、1千斤面条。
台南永康的朱妈妈水饺制面坊成立于1959年,第一代朱万超是河南人
,军旅退伍后,跟妻子开起制面坊,专卖面条、水饺,后来又开起米粮行、
也加盟统一面包,家境小康,52岁的朱佑升是家中么子,从小受宠,
退伍后他返回家乡台南,开了一家小小的电器行
。
“帮人修修电器,卖一两台电风扇…赚很慢。”年轻气盛的朱佑升,
跟几个朋友合伙在电器行二楼开钱庄:“我们这叫‘地下金融业’啦,
二楼赚半个月,一楼要赚一年。”
顺风满帆,纸醉金迷,朱佑升买房娶妻,妻子是大美人,车子是庞帝克火鸟。
当时霹雳游侠影集正当红,这台跟李麦克驾驶的“伙计”同型的车,
全台湾没几台:“我超速被警察拦下来,他拍拍我的肩:
‘兄弟,这次不开你单…车子借我开一下就好。’”
但幸与不幸只隔一线,1989年妻子刚生下可爱的女儿不到5个月,
半夜突然心脏衰竭过世。“她没有任何病,这是命。”朱佑升说到这里猛吸菸,
母亲张梅玉说:“他受了很大打击,把她的照片全拿去烧掉,
合照也把她撕下来,变得疯疯的,后来就开始吸毒。”
厄运像约好了一起来:妻子过世、哥哥生意失败、周转不灵,
连父母攒下的3栋房子也被
查封、最后宣告破产,一家人租间破房子挨着一起过活,
现实太苦太疼,朱佑升开始逃避。
父亲重新开起制面坊,曾是贵妇的母亲,自己开着小货车到菜市场,
批发萝卜、白菜摆地摊,卖不完的回家做成泡菜再卖,
能打倒她的只有这个屡劝不改的儿子。
“再吸?再吸!我要拿刀子杀了你。”父亲朱万超曾对着儿子狂喊,
母亲张梅玉至今想起仍忍不住落泪:“每次他都说要改,每次都改不掉,
没有钱敢放在他手上,那是我们5块10块赚来的啊,放他手上转身就没了!”
2005年朱佑升第三次吸毒假释,在家门前看到年近80的父亲正在拖面粉袋,
那袋子重达20多公斤,他搬不动用拖的,一回头,看见呆站在门口刚出狱的儿子。
“我下意识低头,以为我爸会赶我出门,至少骂我,但他没有。
他说:‘回来啦,进来吃饭。’”朱佑升一阵心酸:
“我爸以前比我还壮,现在变这么瘦…看到这样还有什么药瘾!”
“以前一个晚上输赢1百万元,现在一个晚上赚1千元。”朱佑升早上制面
,晚上去摆黑轮摊,却曾有从前的毒友找上门,因为手臂针孔累累连自己都找不到
,央求朱佑升帮忙代打,完事会给他几克海洛因酬谢。
“我当时真的考虑了10分钟…好啦,应该更久。”朱佑升最后选择把毒友轰出门,
生活只是临渊一步,他攀著石壁,奋力一步步往上爬,
他再娶生子,每天清晨5点上工,勤跑各级学校、行政机关推广团购,尽力增加销量。
“他的面条很Q弹,久煮不烂。”附近面店凃老板说:
“附近兵仔市比他便宜的面条很多,但一煮就见真章,我宁可买贵一点的。”
“一开始当然不相信他会改啊,他都重犯那么多次了。”母亲张梅玉说:
“他就到处找客人把生意做大,也接受采访、办义卖、当义工。
说破嘴,不如直接作给人家看。”
“如果有更生人或是弱势族群想学,我一定会教。我知道重新站起来有多难,
我知道他们只是需要有人帮一把。”
幸与不幸仅仅一步,行善与为恶亦只一步,
但这一步之遥,没人比朱佑升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