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湖海底有鬼城？他5年抓到2百只台湾妖怪
2016-08-29 21:41 联合报 记者陈宛茜╱即时报导
漫画家张季雅笔下的台湾妖怪：虎姑婆。图／何敬尧提供
漫画家张季雅笔下的台湾妖怪：虎姑婆。图／何敬尧提供
训练师都知道，“精灵宝可梦”有151种妖怪，但你可知道，台湾有几种本土妖怪？为了
找答案，小说家何敬尧花了5年时间，阅读600本台湾文献，编纂完成“妖怪台湾：3百年
岛屿奇幻志”，目前进入绘图阶段，预计明年初出版。
该书蒐罗从荷兰统治台湾（1624）到二战结束（1945），共计321年之间，曾在台湾文献
中出现的妖怪与奇谭。为了在文献中“抓怪”，何敬尧成立“百鬼工作室”，找来6名同
好携手爬梳史料，总共找到200多种台湾特有妖怪，以及200多件台湾奇谭，“我们的目标
是让这本书成为台湾的山海经。”
点燃全世界“抓怪”风潮的宝可梦，背后动力之一，是日本丰富深厚的妖怪文化。
何敬尧指出，日本形成“妖怪力”的关键时间点，是19世纪末期开始的民俗研究。当时国
人小泉八云与日本学者柳田国男，有系统地蒐集整理日本民间妖怪传说，完成“怪谈”、
“远野物语”等书。
从此，日本妖怪遂从“不入流”的乡野传说，“升级”为提供创作者丰厚养分的想像国度
。如导演宫崎骏、黑泽明、作家川端康成、村上春树等，皆从妖怪文化中汲取作品灵感。
“台湾也到了这个关键时刻。”在何敬尧眼中，台湾拥有多变的大自与多元种族，是孕育
妖怪传说的肥沃土壤。几千年来，原住民驰骋射猎于山川林莽，与精怪鬼神共处一岛。到
了大航海时代，西方人与汉人相继登陆台湾，于魔山瘴水中历险，惊心动魄之余，记录下
各种“不可思议之风景”。
例如，唐宋时代的澎湖文献，记载海底里有一个“鬼城（市）”，每到夜晚散发朱色光芒
，吸引众家鬼魅来此交易罕见的海中珍品。唐朝诗人施肩吾诗作“岛夷行”，便描述一少
年为求与鬼市商贩交易，点燃犀角照亮幽暗海底。
1624年，西方史料记载荷兰人驻守热兰遮城（安平古堡）时，多位士兵看到神秘人鱼现身
台南外海，转瞬消失，仿佛是
热兰遮城即将败亡的预兆。西班牙人占领的和平岛古堡，则曾出现“白马幽灵”。至于陪
台湾人长大的虎姑婆与蛇郎君传说，则展现台湾妖怪与中国妖怪之间的血脉相连。
“一直以来，我总是期待有小说家，写出属于台湾岛屿的奇幻故事。如同日本人写江户怪
谈、阴阳师，或者像托尔金用中古欧洲历史背景，创造魔戒的奇幻背景。”
但何敬尧发现，台湾不像欧洲、日本，拥有关于神话或妖怪的民俗学研究。创作者要写奇
幻小说、画奇幻漫画，不是凭空想像，便得自己爬梳史料。
一开始，何敬尧“抓怪”只为写奇幻小说。当他看到笔记本记满了各种古文书上台湾妖怪
的纪录，“这才发现，自己意外闯入了一座人迹罕至的神祕森林。”他决心展开远征，寻
找不为人知的“妖怪台湾”。
“我要追求的不是历史的真实，而是想像的真实。”何敬尧虽穿梭史书四处“抓怪”，但
他本身并不信鬼神之说，亦无灵异经验。“我不是想证明妖怪的存在，而是想证明台湾妖
怪的文创价值。”
日本妖怪拥有如此魔力，画家功不可没。江户时代浮世绘画师歌川国芳画的“妖怪百景”
，不仅让妖怪自民众想像中“显形”，也深深影响后代的漫画与电影。以“七夜怪谈”成
为国际巨星的贞子，原型便来自哥川笔下怨灵“阿岩”。
因此，何敬尧找来新世代漫画家张季雅担任“妖怪台湾”的画师，让台湾妖怪自文献中“
现身”，展现生动鲜明的形象。张季雅曾以描绘台湾茶风靡全球的作品“异人茶迹”，参
加法国安古兰漫画展。何敬尧期许，台湾妖怪透过她的画笔，展现征服台湾甚至全世界的
魔力。
小说家何敬尧，立志整理台湾妖怪文献资料，打造台湾版山海经。图／何敬尧提供
小说家何敬尧，立志整理台湾妖怪文献资料，打造台湾版山海经。图／何敬尧提供
http://udn.com/news/story/7314/19267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