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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qlz (()) 看板: C_Chat
标题: [转录] 这一天，瓦尔哈拉永远铭记……(3)[银英雷]
时间: Sat Oct 22 22:07:19 2011
(十二)
“罗严塔尔提督，人生无处不相逢啊！”
罗严塔尔闻声转头，看见华尔特．冯．先寇布扛着水晶钢战斧，站在走廊尽头。身后是数
名蔷薇骑士，还有一个淡黄色头发的年轻人。这时，如果不回敬几句，那就不是罗严塔尔
。
“先寇布中将，没想到居然能够在这里看到你——请问，是否需要把我们没完成的决斗在
这里继续下去？”
某人似乎对自己被迫无法参加决斗而耿耿于怀。不过，他忘记自己目前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除了拳头。
“非常愿意。但在那之前，我有事要问你身后那个家伙啊。请罗严塔尔提督富有牺牲精神
地等待一下吧。”
先寇布大步从罗严塔尔身边走过，截住想要脱逃的特留尼希特。
“尊敬的前同盟评议会会长，前帝国驻新领土总督府高等参事官——优布．特留尼希特先
生，蔷薇骑士连队第十三任队长华尔特．冯．先寇布向您和您惊世骇俗厚脸皮以及如簧巧
舌致以崇高的敬意！请您仔细收好。”
前议长此时的脸色，苍白得如同他背上的翅膀一样没有任何瑕疵。不过，他很快就恢复镇
定。
“很荣幸，能够得到阁下的致意，看到阁下如生前一般嗜好武力，我深感遗憾。不知道先
寇布中将找我有何贵干？我还有急事，请你长话短说。”
先寇布悠闲地把战斧从肩头放下。
“不知道在下有没有更高的荣幸，能够揍阁下一顿呢？”
“在那之前，我们还是问一下他杨提督在哪里吧。”
伊旺．高尼夫适时地插进来。
“说的非常在理。”
先寇布称赞道，随即转向特留尼希特。
“尊敬的前议长与前参事官先生，请问您是否知道前伊谢尔伦流亡舰队总司令．杨威利提
督目前下落呢？他应该和你同行才对。莫非前议长先生迷路走丢吗？”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特留尼希特已经换上招牌式政客笑容。
“杨提督对需要与我同行，感到非常不满，中途借故离开。他的去向与我无关，我也没有
任何责任。”
在看到对方朝他逼近一步以后，特留尼希特依然保持微笑。
“先寇布中将阁下，你我现在都是死人，死人是无法再死一次的。而且，你要是对我动粗
，是要受到瓦尔哈拉的——惩……罚……”
他倒在地上，说出最后两个字。先寇布从他身边走开，满不在乎扛起水晶钢战斧。
“是尊敬的前议长先生告诉我，死人是无法再死一次吧。我们就让他躺在这里，看看四十
八个小时后能否在瓦尔哈拉有幸再次见到他。我出50第纳尔赌不能。你赌多少，高尼夫？
”
淡黄色头发的击坠王，无奈摇摇头。
“那我只能赌能，也押50第纳尔。”
“真是不幸。”
先寇布笑着说。
(十三)
“陛下的房间就在这里。”
这是奥贝斯坦今天晚上见到杨后，说的第四句话。此时，他正站在贝尔塞底三楼的某个房
间门外，没有和杨一起进去的意思。
杨犹豫一下，对自己将要亲眼见证黄金狮子的死亡过程，有微妙的排斥感。不过，即使叫
他去见识最厌恶的某政客死法，也不会令他开心多少。杨不是那种对自己敌人悲惨下场抱
有幸灾乐祸心情的人。何况，他不痛恨莱因哈特。在接到要下界引领黄金狮子的任务时，
杨也多少有些惊讶和惋惜。于是，他决定在门口等著。杨的沉默，表明他的态度。奥贝斯
坦也认为自己尽义务。
“那么，下官离开。”
“……奥贝斯坦元帅不等到你的引领者前来吗？”
“按照杨提督的说法，下官的引领者应该在下官死亡那一刻就出现。”
但却没有出现，那一定是出什么差错——杨立刻明白对方的潜台词。
“出什么差错吧。”
杨说，他不觉得走丢以后到处乱走会是一个好主意，等人来找比较轻松一些。
“不如在一个地方等著，这样就不会和对方错过。”
干冰之剑有些复杂地看杨一眼，
“杨提督……”
一阵奇怪的歌声打断他。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眼睛，真奇怪、真奇怪
！”
德．维利唱着歌，摇头晃脑地出现在走廊拐角处。
“……”
杨和奥贝斯坦不约而同选择沉默。奥贝斯坦开始觉得整个事态朝无比荒谬发展，尤其是当
德‧维利充满深情地唱起“啊，我的太阳”——他发现，地球教大主教天生五音不全。
(十四)
经过迅速短暂的磋商，罗严塔尔与先寇布达成在贝尔塞底庭院进行决斗的协定。然而，在
他们前往场地途中，一辆黑色地上车驶进贝尔塞底。罗严塔尔看到车上下来的一行人后，
先是莫名欣喜，随即是微微吃惊。
“米达麦亚夫人抱着孩子，这种时候来皇宫做什么！？”
然后，他问先寇布。
“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然是为了将迷路的小红帽从充满危险的森林解救出来。”
先寇布戏谑回答，然后反问。
“罗严塔尔提督又为什么被踢出瓦尔哈拉呢？难道是因为瓦尔哈拉的名花眼光太高，无法
顺利终结？华尔特．冯．先寇布对此深表遗憾，并代表蔷薇骑士谨向罗严塔尔提督表示诚
挚的慰问！”
可惜，这充满真诚嘲讽的‘慰问’没有被罗严塔尔听进去，他现在全副心思都在好友不同
寻常举动上。能让蔷薇骑士集体出动的人，只有一个——就是杨威利。也许，他也因为某
些过失被惩罚，前来引领某个亡灵。这位将死者住在贝尔塞底。米达麦亚在深夜带着妻儿
前来，恐怕就是为了见他最后一面……答案昭然若揭。天使安排还真是……恶劣。罗严塔
尔此刻有立即冲回瓦尔哈拉大闹一场的冲动。他们把亡灵都当成玩具随意捉弄吗！？
“先寇布中将阁下。”
“在。”
不就是看到好朋友和自己儿子，有必要激动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吗？先寇布想。
“我想……不，算了。改日再与你继续未完的决斗，再见。”
说完，罗严塔尔朝米达麦亚追过去。
“……还真的那么激动啊？高尼夫，如果你看到波布兰，会不会也这么令人感动上演一场
追友记？”
“不会。那家伙不在身边，耳根清静。”
伊旺．高尼夫平静地回答。
(十五)
尽管是第一次来到皇宫，笼罩在贝尔塞底那沉重的气氛，没有影响到菲尼克斯。在艾芳瑟
琳．米达麦亚怀抱里好奇打量四周，菲尼朝着走廊的某个角落咯吱咯吱笑起来。米达麦亚
狐疑转过头去，却只看见阑珊的光影。大片大片浓重的阴影，为建筑物涂抹上黑夜的印记
。他伸手爱怜地摸摸儿子的脑袋——菲尼的可掬憨态令疾风之狼心情更加沉重。艾芳瑟琳
察觉到丈夫的心情，默默地与他并肩前行。此时，他们之间并不需要任何言语。
一手扶住墙，罗严塔尔忍不住低头笑起来。
“难道你以为，那孩子是看见你，所以笑吗？你这个没有资格做父亲的人！你也从来不曾
把那孩子放在心上过……米达麦亚，如果你知道，一定会嘲笑我的吧。死掉后还对人间有
所牵念，特地来见你的我……我又为什么非要来见你不可呢？你这有负疾风之狼称号的人
啊！你还欠我那杯威士忌没有喝。等你来瓦尔哈拉，我要找你算多少年的帐啊！你来得越
晚，欠我的越多。你真亏，米达麦亚……”
米达麦亚没有，也不可能听见罗严塔尔的心声。他与自己的妻子匆匆忙去见濒死的黄金狮
子，酷似亡友的孩子，在艾芳的怀里无忧无虑地笑着，眼神清澈如大气最上层的天空。
(十六)
大概觉得那地方正适合做个人演唱的舞台，德．维利无视两个亡灵抗议的眼神，就在他们
面前停下，更加投入地唱起来。
“啊！多么辉煌灿烂的阳光！暴风雨过去后，天空多晴朗！清新空气，令人精神爽朗！啊
！多么辉煌灿烂的阳光……”
杨威利一个头两个大——噪声是这个世界上杀伤力最大的武器。眼看着对方一点都没有停
下的意思，身旁的奥贝斯坦也丝毫没有出手阻止表示，杨决定偶尔积极那么一次。他开口
问德．维利。
“请问……”
“啊！多么辉煌灿烂的阳光！”
“对不起……”
“暴风雨过去后，天空多晴朗！”
“请你……”
“清新空气，令人精神爽朗！”
“可不可以不要再唱啦！？”
被公认温和可亲的杨终于爆发。德‧维利乖乖地闭嘴，泪眼汪汪地看着杨，一脸委屈。可
惜，他早已经过可爱的年纪。
“为什么不可以唱？”
前地球教大主教嘟囔。杨绝望转过身，决定眼不见心不烦。他要红茶、要白兰地、要多得
可以把他砸死的历史书、要舒舒服服没有任何人打扰的午睡！而不是被迫下来接一个年轻
的死者，遇到那些鬼鬼怪怪的闹剧！可对方不打算放过他，继续委委屈屈地抱怨。
“你们都在欺负我，又要我唱歌、又嫌我唱得难听！爸爸是、妈妈是、老师是、同学也是
！我不管，我要唱！有一天我要让你们大家都听我唱，谁都不许不听！”
原本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奥贝斯坦，突然走上前来。德．维利被他举动吓一跳，住嘴，
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你今年几岁？”
干冰之剑毫无感情地问。
“呃，让我想想……”
德．维利很认真地掰好一会手指，怯怯回答。
“不记得。”
“叫什么名字？”
“……也不记得。”
奥贝斯坦冷冷地看他一眼。
“小孩子这么晚就应该去睡觉，不要吵闹。”
“是！”
德．维利立即立正，敬礼，然后乖乖地走开。杨不禁愕然，奥贝斯坦解释道。
“估计是受到重大打击引起的暂时性记忆缺失并发人格错位。”
“……”
杨决定不去深究，为什么鬼魂也会失忆。
“杨提督，在瓦尔哈拉，你们也吃饭吗？”
冷不防地，奥贝斯坦问。
“啊？对。还有图书馆可以看书。”
干冰之剑陷入沉思。
“如果我们死亡以后也依然能够思考、行动、进食，一切如同生前一般；那么，活着与死
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个问题，杨不是没有思考过，但他现在无法给出回答。
“我们生活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杨依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总不能说是“红茶、白兰地、历史书、午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