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是一个纪念日。
很多、很多年前的今天,我曾经在一个噩梦里惊醒,梦境里有一望无际的草原,
阳光普照晴空万里却不觉得热,我听得见微风轻轻吹过芦苇的声音、听得到潺潺
溪流的声音,但在一片湖水前,我看见一些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活在水面底下的
世界,那个世界在为我送行。
这个梦境和当时频繁扰乱我生活的“痛”时常让我认为生无可恋,于是我花了一
点时间跟我最好的朋友谈这件事。
我始终记得那是一个开始炎热的四月,我走进她在台湾租的套房,里头窗明几净
,一入门就可以听见巴西音乐,她的小吧台煮著咖啡,香气四溢。她的书柜有很
不错的规模,吸引我注意的不是数量,而是只有她能一目了然的特有的分类,童
书和画册隔壁摆放的是《美丽岛轶闻:键》,建筑书册旁边她搁著的是《末世祭》
,好像在告诉这个世界,规则的定义有很多种,不全为某种特定形式服务。
她收著桌上的设计图,那些好大的圆规、三角板、橡皮擦和工程制图用自动铅笔
离我的世界好远却仍存有记忆,遥远是因为这些东西属于某些成长过程的记忆,
我曾经在高中修过制图课,这对普通高中而言并不普遍,而我却记忆犹新是因为
,即便给我这些工具,我还是画不直一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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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我花了一点时间整理情绪,回忆这位此生的挚友,就这么错过了414,
到了415。回过神来才发现,尽管物换星移,人物凋零,记忆依然这么鲜活地活
在记忆里,而这些曾经引导我走出牛角尖的人们,尽管只剩追忆,却还是让时间
好过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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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一个人的痛,会盖过其他疼痛。但妳还是达到妳的
目的地了。
我想这样告诉她,用安静的书写和眼泪。哀伤不是悲观,妳给我的哀伤,只是尝
试着让我终于流出累积在我生命里那些该流但没有及时出现的痛苦。我不是不哭
,只是在失去妳这位挚友之前,从不知道什么叫做孤单,世无知音的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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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4,就在那天,妳说妳问
其实妳是一个不相信事情只有一种答案的人。
所以今天的日期,四月十四日,妳想到什么?
别告诉我答案,
如果妳说那是妳初恋的分手纪念日满月,我会想揍人。
仅仅是这样,414当时在我脑袋里闪过各式各样的暗示。
从死一死,到试一试。那是一个自我对话与思考的过程,但也让我今天还能记起
妳,还在。
想念与回忆,虽然带来眼泪,却不再属于纯黑色,
开始是支撑我继续一切、自我疗愈的重要关键,
只因,我不能也不愿再失去妳和妳带给我的一切美好,哪怕一切已成追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