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 编剧的日常:自律、规律和孤独

楼主: filmwalker (外面的世界)   2019-08-21 14:29:27
https://www.cna.com.tw/culture/article/20190629w007
编剧生活不外乎写作、吃饭、睡觉,工作很弹性,孤独感却也很强烈,
于尚民和郑心媚这么说
这期文化+访问的对象是隐身在影视作品背后的编剧,采访过程,时常觉得编剧的生活和
记者、文字工作者没两样,每天面对的不外乎电脑和文字,工作的场所不是在家就是在咖
啡厅,只不过记者每天还能遇到不同的采访对象,面对的人事物也有所变化。
但编剧可就不一样了。编剧除了在剧本前期开发的田野调查会碰到人,或者是和导演、制
作方开会时,能与人面对面交谈,其余时日,他们能碰到的就只有周遭亲友,再来就是电
脑和自己。
于尚民:成为编剧要能自律和规律
“常常有孤独感啊,尤其每次开完会,背着包包走出会议室,孤独感特别强烈。”于尚民
的个头高大,说起话来声音却非常柔和,尽管他在业界的编剧资历已经有十多年,但面对
投资方、制片、导演第一时间对作品的批评和回应,即使心脏再强,他坐在会议室里,就
像个箭靶一样,随时会被迎面而来的箭给重伤。
于尚民过去写过电影《甜蜜杀机》、《命运化妆师》等许多剧本,他的编剧作品题材广泛
多元,尤其喜欢悬疑惊悚类型。入行的第一个编剧作品《现象》,描述警察到社区办案,
过程中发生一些有趣的插曲,2006年得到新闻局优良剧本奖佳作,后续也成为《甜蜜杀机
》创作的源头。
于尚民擅于书写刑事侦查、悬疑、推理情节,而他的创作灵感来源,其实多半是来自于生
活或新闻事件。他表示,在写《命运化妆师》时,无意间看到“新闻挖挖哇”,节目请到
一位女大体化妆师聊丧葬文化,让他很感兴趣。于是透过朋友找到这位女大体化妆师,也
到台中实际了解她的工作情况。
或许是入行得早,女大体化妆师年纪轻轻就看淡生死。然而即便把生死看得透彻,当大体
化妆师要面对的是自己的家人,要帮哥哥化妆,内心仍然很激动。这个故事激发于尚民的
创作灵感,回到台北打开电脑拼命写,但写到一半却卡关,故事就被收在电脑的某个资料
夹里,一放就是一年。
隔年看到剧本比赛讯息,于尚民才又把故事拿出来继续写,最后才完成《命运化妆师》的
剧本,并且得到新闻局优良剧本奖优等,后续也被改拍成电影。
于尚民表示,“原创故事的开发往往最耗费时间。”尤其在作品前期的酝酿和田调,要花
最长的时间,有时原创作品从发想到最后剧本完成,最常要花个2、3年,过程中甚至还可
能胎死腹中,或者是遇到创作瓶颈。
他以《甜蜜杀机》为例,原初他和导演连奕琦设定是要拍《火线追缉令》,后续投资方加
入,却希望拍成《尖峰时刻》,一夕之间从推理剧变成喜剧,于尚民坦言,“ 要我马上
去做这样大的改写,心情上很难转换,”当时一度很想放弃。后来他选择“抽离”,跳脱
《甜蜜杀机》,改去写电影《志气》的剧本,获取一些正能量。
多亏了这几个月的“抽离”状态,于尚民说,等到他再回头看《甜蜜杀机》时,投资方又
将剧本定调为黑色喜剧,他认为这样比较有创作的空间,几个月后就把剧本完成。
创作过程时常需要搜集资料,于尚民笑说,“隔行如隔山”,每写一个剧本之前,他会在
博客来上买各式各样相关的书籍,像这阵子在写一个跟货轮有关的剧本,就买了很多跟货
轮相关的书籍,但因为他写的题材都跟刑事办案有关,最后发现,家里累积最多的都是刑
事侦查、法医办案、警察特考等书籍。
提到从事编剧这行要具备的特质,于尚民说,“自律和规律。”尤其是交稿的自律,因为
不用进办公室打卡,也没有人紧迫盯人追进度,他要求自己在白天时进入写作状态,晚上
则是运动、健身、看电影,建立自己的上下班模式,如此才能在编剧这行走得长久。
不过每天面对电脑、文字久了,依然会有撞墙期。面对压力,于尚民借由运动达到纾压效
果,一方面是转移注意力,同时也是借由健身提振精神,“不然编剧工作蛮枯燥乏味的。

郑心媚:编剧这行像在修行,面对的是寂寞
对编剧郑心媚来说,周休二日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上班族的小确幸,对她来说好远好远。
在当编剧之前,她是记者,新闻没有挑周末放假的,身为记者,每天都得跟所有突发事件
赛跑,上、下班之间,界线是难以切割的。后来她当了编剧,那更是日日相连,规律休假
像另一个世界发生的故事,她想都没想过。
直到今年初,她接了台语电视台节目部经理,才开始体会,什么是周末假日。
“最不习惯的是早起。”郑心媚留着过肩的长发,个子娇小,有着浑圆的大眼,笑时会露
出上颚的小虎牙,平易又近人。突然能放假了,从“自由业”转换到打卡上下班的生活,
反而让郑心媚不大习惯,像是从另一个次元回到现实,最需要磨合的其实是她的“时间感
”。
她笑着回忆过去10多年来的编剧生涯,每天的日子就是“早上起床先喝杯咖啡,醒醒脑,
接着就开始写作”的生活,编剧这个职业听起来浪漫自由,但每天面对的其实只有电脑和
自己,“曾有一、两个月几乎没出门,最多就是出去吃饭。”
编剧每天的生活不外乎:写剧本、吃饭、睡觉。工作时间弹性调配,但面对的却是“寂寞
”。
郑心媚说,她做编剧时,没有同事,写本也没人讨论,“都是自己关在家里或咖啡厅写,
编剧这行像在修行。”她只能跟角色对话,或是享受田野调查的乐趣,“每次写到中间会
跟角色产生感情,最后会很舍不得跟角色告别。”这样的心境有如写小说,只不过作家专
注的是角色的内心世界,但编剧则要把角色的心境化为场景。
多亏有16年的记者训练,郑心媚描述场景可拿手了,好比要描写一位老板很严肃,在老板
前面加个形容词,就能表达“严肃的”老板。但若改以场景描述法:“工厂原本闹哄哄的
,他一走进工厂,所有人都肃立了。”比起只写“老板很威严”还要生动。
过去郑心媚曾以《灿烂时光》获得金钟奖最佳编剧,她认为,一个好编剧除了在写剧本前
要做足功课,田野调查也很重要,“田调做得少,就会出现很多bug 。”曾有许多朋友跟
郑心媚抱怨,戏剧里都会直呼立法委员为“立委”,实际上,在立法院见到立委,会称他
们为“委员”,“这就是有没有做田调的差别,好的编剧从小细节就可以看出专业。”
十年来的编剧磨练,郑心媚发现,编剧平时要对“人”要有深刻的理解和观察外,写剧本
时也要为每一个角色设定背景,“包括角色的出生、家庭背景,小时候受哪个事件影响?
这件事情影响他日后哪些抉择?怎么面对爱情?工作的态度?父母给他的教育?”从各面
向将角色立体化,比起新闻写作,“ 戏剧要建构的是很绵密的世界。”
然而写剧本时,她是角色的“神”,回到戏外,她却只是一个“人”,现实生活就是压力
,编剧的工作其实很没保障。郑心媚说,合理的编剧薪资是一部戏剧总预算的3%到5%,“
但通常都会再被压低,几乎没有人拿到这么多。”她刚踏入编剧这行的头一、两年,“几
乎没有拿到钱。”归根究底是影视产业的不健全。
郑心媚呼吁政府应推动编剧的定型化契约,“无论是给辅导金或是影视标案,应该要求制
作方订立定型化契约,这对编剧的著作权才有保障,才能吸引更多人才投入创作。”否则
郑心媚说,“就像导演吴念真说的:‘做这行跟文人很像,跟对方提钱很不好意思,但回
到家就会很不爽。’”
好在这几年台戏因为OTT的关系,题材逐渐多元化,不再侷限于小情小爱的偶像剧,从《
通灵少女》到近期的《我们与恶的距离》,类型剧受到重视,打破过往制作、投资方的想
像,尽管是拍社会写实抑或是政治历史,只要登上跨国界的OTT平台,任一种题材都有观
众愿意买单。
郑心媚虽然成了台语电视台的一份子,但她还会继续编写,对她来说,“故事”是生命不
可或缺的一部分。
即便现在有了周休二日,但放假时她还在想着呢,“台湾影视最大的优势就是自由,随时
随地都有故事。”她脑袋里都有许多故事灵感,包括把SARS拍成丧尸剧、台版《辛德勒名
单》等,“每次看到国外作品,会觉得台湾故事题材不输他们!”她珍惜台湾这片创作的
沃土,虽然在中国压力之下,剧组有许多时刻被迫面临自我审查,但她骄傲地说:“谢谢
这块土地给我的创作空间,我会好好珍惜。”
作者: ThreeNG   2019-08-23 22:15:00
推~
作者: water0214 (想你)   2019-11-30 22:48:00
那...是不是很适合我 可是我不敢想 到工地我都很紧张

Links booklink

Contact Us: admin [ a t ] ucpt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