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忽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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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白茫茫的，像是身处在浓雾中，什么也看不清。
只隐约可见有人坐在宝座前，身旁有个妖仆似乎抱着什么东西。
然后在宝座前有个人影，带着急迫的心情对座上的人说话。
“趁他们攻来前， 尽早撤离才是上策。”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心，想要劝对方离开此
地。
然而，坐在宝座前的那一位，即便听完了对方的报告，明白来龙去脉，却仍然不为所动，
只是无奈的摇头轻叹一口气。
“……吾已和汝说过，既然留下来，就做好相应的觉悟。”
“看来离开这里的汝，觉悟尚且不足。”
“我是…”听到对方不但不紧张，还一副事不关己的评论自己，着急地想要反驳。
坐在宝座前的人，懒散的神态一扫而空，沉默不语的伸手制止站在她面前不远处之人的辩
解，霸气十足的说：“汝把自己陷入两难的局面。还没发现吗？汝……”
坐在宝座上的人口里说著更令眼前传话之人惊愕的事实，使得对方震惊不已，内心久久不能平复，哑口无言不知
如何反应。
对方愣住的反应，似乎也在宝座上之人的意料之中，最后不带一丝感情的命令对方：“
既然汝没听明白，吾再说一次：走吧！别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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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牛头面貌的妖使，开口询问著刚才把宝物武器库门锁打开的权助：“大人，那个叫邪
见的家伙，今天也要来我们这边吗？”
权助将钥匙收回怀中，看着另外两名部下将门给拉开，过了一回儿才面无表情地说：“谁
知道呢…或许今天赖在杀生丸大人那边不走了也说不定，反正不管怎样，今天要做的事情
仍旧不变。”
不久中午到了，正当妖仆们忙完一个段落，在一旁擦汗喝水休息时，邪见矮小的身影跨著
大大的步伐从另外一头走过来。
“……”权助坐在部下搬来供他休息的雕花木椅上，冷眼看着气喘吁吁的邪见。
“呼呼！”因为个子矮小，跑过来时不免呼吸有些急促，然而这次邪见没有想往常一样走
在路上就扯著破锣嗓子鬼吼鬼叫，反而等到站定调整完呼吸后，抬头盯着比他高半身的权
助
“下午本大人邪见我，就在你这里帮忙了！”
“你休息够了的话，就告诉我今天有什么事情要做吧！”
“今天不打算像昨天一样，吆喝我们要配合你的指令做事吗？”权助带点挑衅意味反问邪
见。
“既然你是事先有安排，那本大爷我就姑且相信你的判断，先听听你要做的事情，若必须
更动的事项再说也不迟！”邪见一扫昨天的逞强与没自信，理直气壮地回复权助。
邪见今天做事确实与昨天有很大的差别，虽然还是难免唠叨抱怨两句，但基本上不像昨天
一样到处添乱增加他们的工作负担。
直到邪见看到权助底下妖使搬出一箱箱令人眼花撩乱、目不暇给珠宝箱，得知这些都是要
用来装饰会场的装饰品，提出了不同想法。
“权助大人！你也来说说他吧！这家伙居然说不要用这些珠宝装饰会场，要改成鲜花！真
是无理取闹！！！”早上与权助对话的牛头部下，不悦的向上司报告邪见这令人匪夷所思
的想法。
“我才不是无理取闹！比起珠宝这类俗物，铃更喜欢这种大自然的花草树木，所以我才这
样建议的！！！”邪见也不甘示弱地回嘴，这样提议是有根据的好吗？和铃认识这么多年
，早就知道比起金银珠宝，她更喜欢这类花花草草。
权助从刚才就在一旁静静的看两人争执，大概了解邪见为何这样提议，但他仍旧不说话，
直等到部下和他报告，权助嗤笑着又深深吸了一口烟，冗长地吐出来后开口：“脆弱的人
类与娇嫩的花朵，倒是挺相衬。”权助话语中显露出毫不掩饰的嫌恶，仿佛刻意要让人感
受到他话中的讽刺意味。
─权助大人说出来了……
在一旁的妖使不约而同地想到这点，虽然不是所有妖使对人类这般不以为然，但对于在这
里服侍月华殿下上百年的他们来说，拿花来装饰房间是件很蠢的事情，它可以说是开花后
就开始枯萎之物，插完没多久就要拿去扔掉，拿花草来装饰根本就是增加工作量。
在一旁的妖使不禁停下手边工作，有些人带点紧张的心情，觉得邪见有可能会和权助大人
吵起来，有些人带着看好戏的心情，想知道邪见会怎么回答。
邪见不像昨天一样，只要感受到权助话里有一丝不屑就气得跳脚反驳他，今天听到权助的
话后，反而出奇的安静，双手插胸前，闭眼低头思考。
片刻之后开口：“嗯…你说得一点也没错。”
邪见反常的没去反驳权助的想法，也不为铃多辩解些什么，只是手插著腰理所当然、理直
气壮的回答：“不过…说到婚礼和春天嘛……你不认为拿来装饰之物，再也没有比花朵更
为适合的了？”
在一旁有些妖使愣愣地看着这样说的邪见，然后摸著下巴思考＂婚礼＂和”春天”这两词
会想到什么，虽然天狗岳较为寒冷，四季不那么明显，也很少种植花树，但春天来临时，
天狗岳还是有几株樱花盛开着。
有些妖使则不太以为然，才不想浪费时间去摘采不用几天就会凋谢的花朵，心里默默祈祷
权助大人不会把这等无趣之事交代给自己，也为了避免和权助的视线对上，赶紧回头继续
准备手中的事情。
看着一旁的妖使，对自己及刚才所说的话不再感兴趣，邪见心上的大石也放了下来，原来
有时候不多做辩解反而省力又省事，稍微能明白为什么杀生丸大人总是话少。
──短暂又怎样？重点是适不适合……
───就像再也没有人比铃还要适合待在杀生丸大人身边…
不过，就算这点只有自己这么想也无所谓，”最懂杀生丸大人的第一部下”这个宝座他可
不会轻易让给别人。
邪见眼睛瞇成一条线，一脸自信满满，得意地在心中窃笑。
“既然不需要这些金银珠宝，那就放著吧！找花装饰场地这种娘们的活，大爷我可不干！
你之后自己去找岩手！”权助对于对于邪见得意的样子很不以为然，只是再度提醒他自己
不负责这等麻烦事。
“话先说在前头，若最后花不适合布置会场，可别想回来找我要这些珠宝首饰，要我再
做同样的事情，没门！自己去找替代之物。”权助冷淡的泼邪见冷水，机会难得，不把握
机会，以后自己哭去吧！
“哎哎？”
听到他这样说，邪见顿时陷入了两难，努力思考着要不要至少拿一点点珠宝，至少场景真
的显得太寒酸时，还有机会把一些贵重的宝石玉器拿来装饰撑撑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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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见出发到天狗岳没多久，栞就来到杀生丸与铃住所的外围，拜访两人。
前天来访主要讨论在人类村庄举办结婚庆祝会的细节，没有谈到两人会后前往天狗岳预计
会有什么族内的婚礼程序要进行，知道两人今天会待在家，因此栞独自前来交代天狗岳一
些既定仪式的流程。
当天早晨就开始人类那边的婚宴，会有一些时间让宾客为两人送上祝福，中午用餐期间会
安排几个表演，快要黄昏时刻便结束，月华殿下便会派妖使领着御所车前来迎接铃，让杀
生丸大人与铃一同前往天狗岳，而部分妖使会留下来整理会场，将一些物品载回杀生丸与
铃的住所或是送回天狗岳。
杀生丸牵着铃领她一同站在月华的宝座前，会有仪式正式承认两人夫妻的身份，之后再前
往暗门瀑布，净身换装后，由月华殿下开启在暗门瀑布下一族的圣地入口，领着铃进入二
层结界中，最后将由铃独自前往第三层结界，也就是圣地的中心，与先祖们报告完后，就
会送铃至暗门瀑布外。
仪式结束后，会安排两人在天狗岳原本杀生丸的房间内住上两天，新人在屋内的仪式、习
俗及为结婚所预备的餐点，栞也整理一册书卷交给铃阅读。
“大致上就这些，月华殿下并不在意这些仪式，只是一族的另一半按规一定要去圣地见先
祖。”栞将刚才报告流程中所读的书卷阖上，
“杀生丸大人，感觉仪式没有想像中复杂，真是太好了。”铃松了一口气的抚著自己胸口
，原本有点紧张，担心仪式的细节很多，自己的小脑袋怕是记不住，给这些妖使添麻烦外
，会让夫人觉得自己不够端庄。现在听下来，去见杀生丸大人一族的先祖，才是最重要的
事情。
“嗯。”杀生丸双手在胸前交叉，刚才在一旁暗暗忖度栞刚才报告的事项，是否有为了隐
藏某些事情而刻意轻描淡写的状况，但思来想去，没有什么可疑之处。看着一旁对着自己
微笑的铃，紧绷的面容也松懈下来，交叠在胸前的手放下，握住铃纤细的小手。
和杀生丸对视几秒后，相视而笑，
“栞，感谢你特地来告诉我们这些事情，未来几个月要麻烦妳。上次你提到除了日常事情
以外，还有想做的事情，请问是什么呢？”
“………”栞面无表情的看向她，似乎对于她过问此事，有些不以为然。
“啊！若是不方便说也无妨，只是想说不必太过拘谨，若想做的事和监督工程没有冲突的
话，在空档时还是能做你想做的事。”查觉到她眼神中带着一点”此事与你何干？”的意
思，铃赶紧解释自己没有恶意。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告诉你也无妨，不想说只是觉得无关紧要，你大概没什么兴
趣罢了。”
“看书，没事时喜欢待在书库看书。”
再深入交谈后，铃才知道天狗岳虽然更换过主人，但某些建筑及城内收藏的物品没有随着
主人更换而消失，所以天狗岳留有一些古老的书籍，记录各地的奇闻轶事，或是一些研究
，以往鬪牙王和一些地域的头领战斗胜利之后，会把对方的财产带回作为战利品收藏在天
狗岳，其中也不乏一些人类所记录的书籍。
所以栞有空时就会去书库看书，只是看书已不能满足她，有时候还会记录这些年发生的事
情，不过这只是她个人的兴趣，岩手与月华殿下即便知道此事也不干涉，对她记了什么、
描述的角度与想法也没有兴趣。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婚礼的一些事情安排妥当，一方面也是因着她早年就有记事的习惯
，本身也接触许多书籍，所以有不懂的地方也会询问其他妖使。
“……不是没有办理婚事的经验，只是那次状况又和这次不同。”花了一点时间解说源由
，栞感到有些口渴，因此将矮桌上摆着的杯水一饮而尽。
听到栞如此说，铃心中暗暗一惊，杀生丸大人没说过自己有其他亲戚待在天狗岳，自然更
不可能会办婚礼，上次的经验难道是！？
“那个……唔……嗯……”铃很想询问确认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栞将手中一饮而尽的茶杯放回矮桌上，抬头盯着杀生丸问：“好奇吗？”
她并非问迟疑的铃，而是将问题丢给杀生丸，显然铃的猜测没错，这里是杀生丸大人母亲
一族的根据地，那多年前在那里举办过婚礼的人自然只有他父亲和母亲。
目光交错片刻，杀生丸波澜不兴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的迟疑，似乎不知是否该询问细节，
最后栞只见杀生丸将眼神移开。
对于杀生丸的反应，栞也不意外，缓缓开口：“………其实你会好奇也是理所当然，问也
没什么不好，岩手姥姥也曾经这样说…”
─婴孩单方面接受父母给的照顾与指示，且只会以哭闹的方式表达自己的需要。
──即便妖使创生之时，就有各自的意识，但仍像出生的婴孩。
───你会好奇，代表你正在学习和成长。
─────只是…该怎么去寻找答案，还有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去请教什么人，这
就得你自个儿去摸索。
栞转述岩手姥姥曾对自己说过的话给杀生丸与铃听，停顿一下后继续说：“当年我也只是
刚从妖域中诞生的妖使，现在能记得当年怎么筹办婚事就已经不简单，若你好奇其中渊源
，应该有其他更适合询问的人选，。”
“那么今天就谈到这里，告辞。”说完之后，栞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起身准备离开。
“啊！栞，请等一下！”看到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整理好东西往门口走，手拉门把准
备出房间，铃赶紧叫住她，
“啐！”栞一开门见到外头刮起了风雪，忍不住咋舌，这样不是更难脱身了吗？
铃起身上前拉住栞的手，为了挽留她开口说：“既然外面风雪正大，栞留下来用完午餐，
等雪小点再走吧！”
看到铃起身劝他留下，杀生丸也离席站起来盯着她看，虽然没说话，但似乎有什么想法想
要传达给她。
少主的意思是……
不要辜负少夫人一片好心…然后邪见这家伙不在，我留下来正好能帮铃忙？
“…………………”栞不用几秒就了解杀生丸的想法，但此时的她觉得宁可自己是个迟钝
的傻瓜，懂得越多做得越多，知道以后要拒绝少主的要求可没那么容易。
杀生丸一眼看出栞已读懂他的意思，但仍旧不发一语，只挑眉再度传递出”最好接受铃提
议”的气势。
“不行吗？”铃有些泄气的问她，似乎完全没发觉在身后的丈夫不断散发出一半命令一半
威胁的气势。
“………我明白了。”沉默片刻，栞平复自己的心境后，尽可能平静地答应铃的要求，以
免让她读出自己有一丝丝的不愿意，怀疑自己是不是迫于什么人的压力而勉强答应。
看在少夫人还好相处的份上，最后栞妥协答应留下来，但是心里还是默默吐槽：少主即便
使唤人也要晒恩爱是怎样？╬ 邪见绝对是个被虐狂，除了被使唤，还要天天强迫看少主
和少夫人卿卿我我，这是某种挑战忍耐极限的酷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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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见花了不少时间去询问进度表上他不明白的物品或程序。
然后又花了点时间思考，不时自言自语的说：“若是杀生丸大人的话…会比较中意这个吧
？…但是铃可能觉得这样就好…”
后来即便删除一些项目，还是留下一些项目要带回去询问杀生丸与铃，而今天只进行到原
来预计项目的一半，今天的进度还是没有如预期那般好。
不知不觉，太阳已逐渐西沉，光线不足，为了测量精准，众人也决定暂停，明天继续。
邪见看着一长串的明细，上面有些打叉，有些圈起来，有些则打三角形。
“呃…今天进度似乎不太够啊…应该不会推迟到婚礼进行吧？”
权助从邪见手中一把将明细扯去，端详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说：“这点延迟就担心影响到婚
期，你可别太小看天狗岳的妖使”
“倒是你，那些需要询问杀生丸大人的事情，明天给我要出答案！”权助毫不客气地指向
邪见命令他。
“哼！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邪见双手叉腰自信满满的回应权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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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栞！你回来了！”名为洵的女妖手上拿着一叠干净的布，在走道交叉口看见栞，高声地
叫唤她。
栞向同伴挥手打招呼，答道：“啊啊…正打算去和岩手姥姥报告情况呢…”
“这样的话正好，你报告完的话，顺便请姥姥去泡一壶”莲子安神茶＂给月华殿下。”洵
得知她要前往的地方，便将月华殿下的吩咐转述给她，请她一并通知岩手。
栞走到岩手的房前轻敲门两下，未得到回应，正想出声叫唤她时，听见她的应答：“栞吗
？进来。”
栞将门拉开后，见到岩手闭着眼坐在矮桌子前，神情略显疲态，估计刚才没应声是正好在
空档时小睡一会。
在宝座面前，月华一手撑著头，闭着眼睛听取权助的报告，鲜少表示意见，只在权助停下
来确认她对于部下的决定是否认同时，淡淡的点头并挥动手指要求他继续说。
“月华殿下，以上就是今天筹备的进度。”权助缓缓地躬身做揖，向主人表达报告完毕。
月华注视著权助的面孔，看了一阵，最后好整以暇地对他下达指令：“权助，你可以下去
了。”
权助得到命令后就离开宝座往大殿后方其他建筑物走，准备回到自己房间休息，正好看到
岩手端著茶壶与茶具从转角处走过来，两人视线没有对上，仅仅只是擦身而过。
“月华殿下，您要的”莲子安神茶＂来了。”岩手将茶倒入茶杯之中，放在茶盘上端给她
，让她能够饮用刚泡好的热茶。
“还是你泡的茶舒心，最近总觉得心头闷……不可爱儿子的婚事真是麻烦，不如下次你们
就别和我报告，自个进行。”月华小小抱怨以后，拿起茶杯慢慢地品尝，再把空茶杯放回
茶盘，让岩手再倒一杯给她。
对于月华殿下口不对心的话，岩手没有放在心上，只默默将茶倒满再度奉上，抱怨归抱怨
，到底还是嘴硬心软的人，她还不至于两手一摊，随便他们做。
另外一方面，邪见和岩手提及会场要以鲜花为装饰后，傍晚回到杀生丸与铃的住所，一整
晚都在和铃吹嘘今天完成了多少事情，并不时的提几个问题，希望她给予一些建议和想法
。
不过今天邪见又被杀生丸踩了。
因为不知不觉聊到太晚，杀生丸一进房看到铃在邪见絮絮叨叨的时候打盹，就满脸不悦地
上前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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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又过了近一个月，这天早晨刚下完雪，空气很冷，正好今天也没有预计要做什么事情
，刚睡醒的杀生丸及铃继续待在床上，还不打算起床。
铃刚才发觉杀生丸银白的长发发尾之处，难得的纠成一团，在躺他身旁正专注地把打结的
银发给解开。
轻轻抚上铃的脸后，对她说：“铃，明早我要外出，等我回来，下午出门。”
听到他的话，铃注意力从手中他的银发中转移，灵动的眼眸对上他的金眸，眉毛眨了几下
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说：“明早我正好也想外出，杀生丸大人下午想去哪？不如下午直
接在外头见吧！”
铃说完又将注意力转回打结的银发中，杀生丸伸手盖住她忙碌的双手，轻而易举地把打结
的银发解开，对她低语：“去哪？我带你去。”
铃摇摇头，缓缓开口：“杀生丸大人往后也有事要做，总不能每次都陪着我出门，别担心
，我只是想回村，况且有阿哞在呢！不必担心。”
杀生丸没有反对铃的提议，只是伸出手将铃拥入自己怀中，把头埋进她的颈间，吸取她身
上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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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还在飘雪，一点一点，时而分散开，时而连成片，寒气铺天盖地。
─痛……左大腿又开始抽痛……
暗夜里，有一个人影弯下腰颤抖著抱着自己大腿，阵阵抽痛使他表情痛苦，动也不动的抱
著腿莫约一刻后，疼痛和缓许多，他才慢慢挺起身，继续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可恶…都已经找了半年，还是没能找到适合的上等布疋
───到底该去哪里找？才能找到？
他左腕系著一条黑绳，隐隐约约散发著一股未知的力量。
此时他灵光一闪，脑中浮出已经数十年未去，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有了！那里的话！绝对有适合的布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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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栋大宅前面，停著五头看起来精神饱满、身体结实的牛，每头牛后面驼著黑漆且有镂
空雕花的木制牛车，其中有几辆牛车已经叠了装载布疋的柜子，有好几个狸妖怪正忙着拿
绳索将这些柜子牢牢绑在牛车上，以免路上颠簸将柜子打翻，让里头布疋掉出来被泥土弄
脏。
虽然这些妖怪的动作称得上俐落，但站在宅子前面一位圆滚滚，留着白色长胡子，身穿上
等丝绸料黄八丈所制衣物的年迈老狸妖怪，抬头看着日头已经逐渐西下，大声地催促道：
“快快快！你们这些家伙！动作太慢！”
“彰久大人，实在抱歉，刚才临时发觉綑绑固定的粗绳不够用，现在已经取来，很快就能
出发。”一名穿着普通褐色粗布衣的年轻狸猫妖怪，走到看似是这群妖怪首领的老狸面前
，恭敬的鞠躬报告现况。
听到部下的回报，被称作彰久的狸妖怪显然还是不满意，手拿着一把折扇不断拍打着左手
掌心，一副不耐烦的道：“这匹上等的银白色蚕丝布要交给炽锦大人，供她制作重要客人
新嫁娘的白无垢之用。这几天连夜赶工好不容易才赶上交期，你们这样慢吞吞的是要半夜
才出发吗？”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才终于将所有要出货的布疋都包装好并綑在牛车上，老狸叹一口气将
手中折扇收入怀中后，点了几名部下指派跟随在四头牛旁边，自己挥挥衣袖走到牛车最前
头，似乎准备带领部下去送货。
“我出发了！阿隆，宅内就照原定计画继续赶其他客人的货，有什么状况你先处理，无法
决定的等我回来。”
“彰久大人，您还是要去吗？多年与金翅族炽锦大人合作，路途我也很清楚，何必劳烦您
自己出马？”名为阿隆的部下，再度提问以便能确认主人的想法。
“炽锦大人的贵客可不是一般人，不得有任何闪失，还是亲手交给炽锦大人，才可安心啊
！”言毕，彰久带领着部下出发。
为了不要引起注意，这段路途将以步行为主，牛车在雪地中缓缓前进，道路上松软的积雪
被车轮辗压成两道长长的轮迹，从大宅一路往前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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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中，运布疋的妖怪们都没有交谈，只能听到积雪被车轮辗压过去的声音，还有运布的
牛只不时会发出哞哞的叫声，一行人专心地赶路。
然而走在最前头的彰久却是一脸凝重，出发没多久就察觉被跟踪，跟踪他们似乎并非人类
而是妖怪，所以加快行进速度和变换路线甩掉对方，这两个办法都不管用，若突然改变前
进方式，改以飞行加速奔往金翅族也太过冒险，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一旦改变行进方式
，也代表自己察觉有人跟踪，那为了要阻止他们离开，对方势必会出手。
就在彰久还在犹豫是要继续步行，直到靠近金翅族再改为飞行的方式前进，还是现在立刻
动身之时，四周的气氛却突然改变了，感觉出来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
“来了！”彰久大喝一声提醒部下注意，没想到一道黑影冲着他背后来，他瞬间赶到后脑
勺一阵剧痛，就这样脸朝地的跌在地上。
“彰久大人！！！”后面的妖仆见到带头的首领被击倒，个个吓得惊慌失措、魂飞魄散，
全都往前头冲，查看倒下的首领状况如何。
几名狸妖怪七手八脚地把被重击而脸朝地的首领扶起时，只见名唤作彰久的老狸，表情痛
苦地缓缓开口：“笨…蛋…快顾好……布疋。”
就在他们惊觉自己的视线离开牛车之时，一声砰然巨响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天摇地晃，紧接
著后头传来木头碎裂的巨响，当他们回头一看时已经来不及……
眼前已是满目疮痍，结实精壮的牛只被刚才的冲击给撞的东倒西歪，表情痛苦地倒在地上
，而原本被牛车驼著，以黑漆作底的雕花木柜上层全被利刃给破坏，里头的上等银白蚕丝
布疋全部不翼而飞。
四名狸妖怪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一愣一愣，嘴唇颤抖著说不出话来，过了数秒发楞的
脑袋终于开始运转，理解发生什么事后，瞬间脸色惨白，惊惶的大叫。
“有贼啊！！！”
第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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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这一章内容也不少，开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简单的说就是某人的梦境
至于这个梦境与后面的事情会有什么关联，这里就先卖个关子了～
延续上一章提到邪见的护主之心，这章则提到邪见的转变，不仅仅是护主，也要连主人的”心”，也要一同守护，虽然邪见个性大概还是不会改变(嗯!没错，就是那抖M的个性...)，但邪见大人！请继续以自己的方式去努力吧！(笑)
这章也描写到了栞与杀生丸与铃两人的互动，虽然她不讨厌性格直率待人真诚的少夫人，但有这么护妻的少主，确实也是挺头大的啊！ (哈哈哈哈哈)
下一章，将进入转之章
杀生丸想和铃一起去拜访的人是？
生产布疋的妖怪们是？用来制作白无垢的布疋被偷走！？
该怎么对客人交代呀？ 且到底该怎么找出小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