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转贴] 一枚袁大头21

楼主: phantom23 (九降风)   2012-08-22 10:10:56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过了好几年,我长大后才渐渐想明白的。
  
夜路并不好走,过了晚饭的点,我们才回到那大胖子在凤舞渡的厂房前。
院子里灯火通明,显然工人们还在加班加点地干活。
  
舅爷下车后,婉拒了大胖子让我们休息一下的建议,直接在大院里开始了“侦查”。
  
我并不知道舅爷在找什么,也不敢问东问西。
直到他顺着院内的小水沟来到三层小楼前,方才停住,
转身问胖子道:“你怎么盖的房子?先挖的排水渠后建的楼?”
  
“嘿嘿,先有的厂子。后来我嫌天天跑着挺累,
就在这儿盖了个小楼,把家也搬了过来。”胖子不好意思道。
  
“嗯……这样的话恐怕事情就严重了。”
舅爷皱眉看着穿楼而过的排水沟。又拐到楼后看了看,
吩咐胖子道:“去多拿两个手电筒来,我要下小河沟瞧上一瞧。”
  
胖子不解道:“去那儿干吗?又脏又臭的。”
  
舅爷抬起头,对他正色道:“我这是在帮你!你当我愿意下去啊?
现在看来,我怀疑你们家里藏有邪镇!”
  
“……邪镇?”胖子对这个词毫无概念。
  
我倒是听舅爷和志豪讲过,所谓邪镇,就是镇宅的东西。
只不过这种东西也分好坏,好的物品,能保一家平安,财源广进;
但坏的东西,不但招不来财运,有时候甚至还会掠取房子主人的精气神,
好让自己更加强大。
  
说白了,好的镇宅物,是以物养人,而坏的,则是以人养物。
  
所以人们就把这类坏的东西统称做邪镇。
  
“不……不会吧?我当初盖房的时候,可是探过地基的,什么也没有啊!”
胖子怎么也想不通这邪镇是打哪来的。
  
“邪镇多是活物。”
舅爷耐心解释著:“你看这条水渠,穿屋而过,下面常年阴暗潮湿,
加之有活水流过,完全满足了邪镇的生活条件。
更重要的是,你盖了房子后,上可接人气,
对它们来说,那是千里挑一的‘风水宝地’,不抢著来才怪!”
  
此时我们已经来到后面的小河边,
舅爷又指著从工厂里探出的排水管道:“看到没?前后通风,
把围墙里面的阳气都冲了出来,顺着小河,上下数里的毒物都可以寻气而来。
而你在房下的这截水道,就是他们的聚集地!”
  
“毒……毒物……还……还都是活的?”
胖子听了,恶心不已。别说他,就连我都起了一身的皮疙瘩。
  
“我原以为只不过是普通的风水问题,现在看来……哼哼,咱们还是先瞧瞧再说吧!”
舅爷欲言又止,转身从河沟旁拔了一些干草,揉了好大一个团,
又从兜中取出一个小瓶,将里面的黄色粉末都到进干草团里,
最后将其塞入管道的排水孔中。
  
做完这些后,舅爷又掏出一个大瓶子,里面还是那种黄色粉末,
递给胖子道:“这里面的是硫磺,你现在回去,
以房前的那个水渠口为中心撒一个圆。记得,不可太大,也不可太小,
以五到七尺为宜。撒好给我个信号。”
  
胖子得令,赶忙拿着一大瓶硫磺去了。
舅爷趁机又揉了一个干草团,让我拿在手里,而他则取了一个老式的火折子在手中。
  
这种火折子是用很粗糙的土制纸卷成紧密的纸卷,用火点燃后再把它吹灭,
这时候虽然没有火苗但能看到红色的亮点在隐隐的燃烧,就像灰烬中的余火 ,
能保持很长时间不灭。平时不用就装在垫了石棉的通风竹管中。
需要点火时只要一吹就能使它复燃,
不过吹是很有技巧的,需要突然、短促、有力送气量要大。
  
当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工厂墙头上也适时露出了胖子的大头。
  
“都撒好了!”胖子朝我们挥手喊道。
  
舅爷拔掉竹管的小帽,将里面的纸卷挑了挑,并没有吹着,
而是将其直接塞进了我手中的干草团里。
  
这一年的夏天很少下雨,干草很快就冒出了浓烟,但却没有燃烧起来。
  
舅爷让我将这个草团也塞进出水孔中,
又在口上套了一个塑料袋,不让烟从这里冒出来。
  
此时管道内一定是浓烟滚滚,因为塑料袋裹得并不严实,
时不时还能从缝隙中露出来一些。
  
我正看得起劲儿,却突然发现塑料袋从里面被顶了一个尖,随即又缩了回去,
就好像管道里面有东西想要钻出来一样。
  
“呦?挺能憋的嘛!”舅爷说著又掏出一张黄纸写的符,贴在塑料袋上,
乐呵呵道:“想跑?哪有那么容易,乖乖地从那边出去吧!”
  
他这边话音刚落,就听到上面围墙内的一群人,突然乱糟糟地喊了起来,
说什么“打怪物”。
  
“好了,走吧!”舅爷拍拍手,拉起我一边走一边说道:“带你抓大虫子去!”
  
进了造纸厂小院,就见那些工人也不干活了,围在冒烟儿的渠道口又蹦又跳,
手里还都拿着家伙。
  
我心想干嘛呢?抓个毒虫,至于这么劳师动众?
  
只有那个胖老板躲得最远,此刻看到我们回来,
赶忙喊道:“都走都走!大师来了!别在这儿添乱!”
  
工人们渐渐扩大包围圈,让出道来,我这才看见,渠道口周围的黄色圆圈里,
有个比我鞋子还大的黑色物体在快速移动。只不过无论它怎么冲撞,
却碰也不敢碰地上的硫磺。
  
走近了,藉著院子里的灯光瞧去,原来是一只巨大的甲虫,两头尖,中段略鼓,
身长足有十几厘米,浑身散发著暗红色的光。
  
我瞅了好一会儿,越看越眼熟,突然意识到什么,身子忍不住一哆嗦,
抬头问舅爷道:“这……这是一只……蟑螂?!”
  
“嗯……看样子是。”
舅爷肯定道:“不过看情形,还只是个轻量级的小喽囉,老大在后面呢!”
  
……好家伙!足有我一整只鞋子大的蟑螂,还只是小辈儿,
他家房底下可真是‘卧虎藏龙’啊!
  
我正想这家伙会不会咬人,却看见浓烟不断外冒的渠道口里面,
绿光闪了一下,瞬间又窜出了一个东西。
“啊!!!死人头!”“出人命啦!”
外围的工人们只是看了个大概,就再次炸窝。
  
其实,也不怪他们嚷嚷,那东西刚出来的时候,我也下了一跳,
因为最先看到的,就是一张酷似人脸的图案。还画在个圆鼓鼓的黑色物体上。
离远了看,可不是像个人头嘛!
  
不过再仔细一瞧,这原来是只背上长了个酷似人面图案的巨型蜘蛛。
  
见了这家伙,我终于明白,舅爷为什么说那个大蟑螂是小家伙了。
这个人面蜘蛛,只是肚子,就比一个成年人的拳头还大,
再加上八条腿全部展开放在地上,直径竟有一尺之多!连腿上的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妖怪!绝对的妖怪!
  
饶是我很喜欢蜘蛛这种小动物,见了它,心里也是毛得要命。
  
工人们本已经跑开,但回头一看,如此大的蜘蛛,
比见了人头还害怕,退得更远了。生怕这两个“巨大的家伙”冲上来咬他们一口。
  
人面蜘蛛出来后,也是像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却同样冲不破那道硫磺撒下的结界。
  
不一会,它就在圈子里碰到了蟑螂。
按理说这两个家伙既然共同生长在一条下水道之内,应该和平相处才对。
也可能突然间被浓烟熏了出来,一时有些“丧心病狂”。
这个人面蜘蛛轻轻用前爪碰了碰蟑螂,就突然扑了上去,
清晰可见的两根毒牙找准位置,一口就咬在了大蟑螂的肚子上。
  
蟑螂想逃,却无奈被蜘蛛咬在了身子中段,进退不得。
  
然而让人更加惊恐的一幕发生了,人面蜘蛛贪婪地吸食著,
而大蟑螂则逐渐萎缩,很快就只剩下一个干瘪的空壳。
  
当人面蜘蛛松开已经不会动弹的“猎物”后,此时的它也比原先大了足足两圈,
肚子更加鼓胀圆滑,最下面的皮肤似乎也变得透明。
其背上的人面图案,竟由白色逐渐变为鲜艳的橘红色,甚至还散发著微微的萤光。
  
大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在了我们身后,从舅爷肩膀上探出头,
结结巴巴道:“老……老师傅,这就……就是邪镇?”
  
舅爷抱着膀子点头道:“嗯,看见了吧?它们比普通的蜘蛛和蟑螂大了数十倍,
如果不是靠着人生活,是决计长不了这么大的!当然……”
  
舅爷说著,弯腰在水渠里蘸了点污水闻了闻,
又接着道:“这和你的污水不无关系,它们不但体型大,
颜色也有别于普通的同类,可见是长期喝了水渠里的水,身体本身产生变异。
这么说吧,他们已经处于一种半死半活的状态,本身毒素太强,
按理说不应该会长这么大,可是又能吸收到人的气息,
也就等于是你们一家在喂养着它们。
一旦离开,找不到合适的寄居地,顶多能坚持到天明而已。
  
说话间,管道里的白烟突然猛地喷出一大片,
紧跟着,一个更大的物体从里面钻了出来。
  
“老鼠!!!”工人们再次惊呼。
一只直径足和管道有一拼的巨型水老鼠,终于也受不了硫磺的熏烤,窜了出来。
  
“好了,都到齐了,准备收网吧!”
舅爷拍了拍一旁目瞪口呆的大胖子,将身上背包去掉,在里面掏著东西。
  
“哦……哦!我去找网兜去!”胖子老板说著转身要走。却被就舅爷拽著。
  
“呵呵,我说的不是那个网。”
舅爷左手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右手抬起,拿着一瓶白酒。
  
只见他扭开瓶盖,将酒均匀倒在那一圈硫磺粉上,最后还剩下少许,
舅爷一饮而尽,含在嘴中,扔掉了瓶子。
  
而此时,里面两个怪物也陷入了最后的生死关头。
  
水老鼠的智商明显要比那个大蟑螂高得多,它一出来,发现无处可逃,
就开始绕着一角的人面蜘蛛走,尽量避免和其接触。
  
但这个人面蜘蛛似乎是刚打了胜仗,此刻显得极具攻击性,
几次主动发起攻击,都被水老鼠给躲过了。
  
一计不成,还有一计,人面蜘蛛见抓它不著,反而静了下来,
瞄了好半晌,突然身子一挺,
一束极粗的白丝从其口中吐出,黏在了水老鼠的一条后腿上。
  
这下水老鼠跑不掉了,它试着抻了抻,没有抻开,眼瞅著无法善终,
干脆直接转过身来,张嘴朝人面蜘蛛咬去。
  
可人面蜘蛛也不是吃素的,看到水老鼠冲过来,却并没有迎上去,
而是直接往侧面一躲,就将水老鼠的后腿扯到面前,紧跟着上去就是一口。
  
“噗!!!”
也就是在这最后关头,舅爷嘴里的一大口酒喷出。
撒了两个怪物一身,随即他就蹲下身用火折点着了地上和了酒的硫磺。
  
“轰!”一个火圈顿时熊熊燃起,照得整个小院通亮,并散发出大量的浓烟。
  
火很快就灭了,只见圈中的两个家伙此时还保持着扭打在一起的姿态,
却一动不动,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
  
舅爷见烟已散去,手中拿了把普通钳子,走上前去,
将水老鼠和人面蜘蛛扯开,然后徒手抓起蜘蛛,用钳子夹掉了它的两棵毒牙,
这才扔倒水老鼠旁,走了回来。
  
最帅的时刻来了,只见舅爷那支空着的手腕一翻,就突然多了张黄色的符纸,
再一翻,符纸竟燃烧起来。而他朝我走来的同时,看也没看,手腕一抖,
符纸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挤在一起的蜘蛛和老鼠身上。
  
“轰!”两个怪物顿时熊熊燃烧了起来。
  
说来也怪,舅爷做这些事情的全程,他们都像死了似的一动不动,
可一著,两个家伙却又同时恢复神智,满院乱窜起来。
只不过这次,还是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并且带着身上的一团火焰。
  
看热闹的工人纷纷避让,舅爷却不去管他们,又从包里掏出一个平底酒盅,
将人面蜘蛛的两颗毒牙放进去,用钳子把毒液都挤出来,扔掉牙齿,
最后把酒盅递给了我暂时拿着。
  
同时,他让胖子老板找了个椅子坐下,取出把两寸长的小刀,
一边擦一边说道:“接下来给你治病,会非常疼,但只有一会儿,你要坚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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