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uzzorange.com/2014/09/10/from-doctor-to-politician/
毕业于中国医药大学医学系的陈信谕,也做过半年的内科医师。但因为体认到即便是医院
内的问题,都必须靠政治才有办法真正解决,在太阳花运动之后,决定披上“基进侧翼”
的战袍,参选高雄市前镇小港区的市议员。
从职业是医生这点,就能看出陈信谕相较于台湾社会多数人而言,其实算是“人生胜利组
”。虽然国中读的是资优班、高中读的是高雄中学,但,他心中反抗的种子,其实早在中
学时期就开始萌芽。
从小就对威权过敏的基因
“国中读资优班每天早上都要考试,我就想玩啊,有时候就缺考或干脆不念。老师就要求,
不到 90 分的话,少一分打一下。我自己其实是喜欢学习的,而且也算是会考试的人,但
这些规定真的抹杀了我的学习动机。”
“我们班在国三的时候,因为准备考试太闷了,所以大家下课时间会一起去上厕所聊聊天,
但后来老师发现后,竟然开始限制大家下课上厕所。这种用威权方式管教的老师,不会去
理解学生状况,只要求考试高分。”
虽然不满教育体制,但他还是一路考上了中国医药大学医学系。“当初其实也是因为分数
到了,加上家里的期待,所以就填了医学系。我大一大二的时候,全班 130 几个人,我
大概都 120 几名。”直到后来开始实习、进入医院,他才在帮助病人的过程中,感受到
快乐与成就感。
在实习的过程中看见社会现实
虽然上面这段听起来是好的转折,但陈信谕在医院的日子其实也没真的这么快乐。
“大七那年,是我思想的转捩点。中国医的附设医院,血汗与剥削程度在台湾是数一数二的
,因为太血汗,所以住院医师跟护理师招募不足,很多工作就必须丢给实习医师。实习医
师会在半夜三点被叫起来,只是为了一包生理食盐水。我们要从早上 7 点半上班到下午
5 点,然后再值班,经常连续上班 30 几个小时。”
面对这样的环境,实习医师开始不满把工作丢给他们的住院医师。但陈信谕也理解到,这
些住院医师也都当过实习医师,不会不理解这问题,真正的问题还是出在制度面,也就是
医院的人力不足,才造成这些人的弱弱相残,而这些问题并不是在医院内就能获得解决的
。
虽然认识到了问题的根源在政治,但在决定参选之前,陈信谕也面对能力不足的挑战。
他说,由于中国医药大学的通识课程的贫脊,所以他虽然爱思考,但也只能靠着自己看书
、找人讨论。因此,他也承认在社会科学的知识背景上,并没这么扎实。例如,他就曾在
一堂课上,与一名马来西亚侨生辩论“台湾独立”的问题,“我们就是台湾人啊,台湾就
是跟中国不一样,这对我来说就很理所当然,但就也没有什么理论基础啦。”
入政之路:洪仲丘、反服贸、基进侧翼
至于公共经验的参与,陈信谕是从五年前开始在网络参与,但因为学业与实习事务繁忙,
所以是到去年的洪仲丘案才第一次走上街头。但他也在活动现场意识到“去政治化”的问
题,他认为这就跟医院内的问题一样,最终都必须交由“政治”去解决。
在陈信谕从公共参与走到基进侧翼选举的这条路上,其实是由一连串的巧合累积而成的。
去年在台北工作时,一起租房的室友,也会跟他谈论社会议题,后来,也推荐了“妖西”
的文章给他,他就开始在网络上追踪“妖西”,因此知道了基进侧翼。318 当晚,这位室
友就跟着晚会主持人的指挥,冲进了立法院,同一时间,因为妈妈生病而留在高雄的陈信
谕,只能等到隔天去参加美丽岛站的集会。当他看见现场同样弥漫着一股“去政治化”的
气息时,便在基进侧翼的脸书社团 PO 文求助,所以才认识了现在基进侧翼的这群伙伴。
在反服贸运动的过程中,陈信谕也曾带人去冲立委黄昭顺的服务处,并上了新闻,父母也
因此表示反对。
“但他们的反对其实也很矛盾啦,他们也知道台湾现在问题很多,只是他们希望是别人来做
这些,我可以参与,但不要带头。我认为这就是白色恐怖的遗毒。”
决定参选后才是挑战的开始
在决定参选之前,除了来自家里的压力,陈信谕也说道,“我那阵子的精神非常痛苦,一
直想这些问题,想到睡不着,所以决定就做吧。”但本身不爱曝光、喜欢留在第二线的个
性,让他必须开始做些自己不喜欢或不擅长的事情,例如宣讲、曝光、拍照等等,这些也
都成为更大的压力来源。
“我知道比我厉害的人很多,但他们不去做。我等不到,所以只好自己来做。”
决定参选后,对他来说,最困扰也最感动的,都是“钱”。
“除了保证金的压力,我还听到别人说,选个市议员至少要花 600~1000 万。但当初会跟我
讨论政治的朋友们,也都愿意倾囊相挺。有个同学还主动帮我约了一场大学同学会,很多
同学听到我要做的事,就现场掏钱出来了。”
从头学起如何当个政治人物
“以前当医生,是上对下,你 (病人) 不懂,所以要听我的。但现在我就必须从对方的角度
出发,用对方听得懂的语言去沟通,了解他们的世界。”
经过几个月的了解,陈信谕认为,若他选上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增派劳动稽查员、
落实劳基法。因为前镇、小港这附近很多劳工阶级,但劳动状况其实多数并不符合劳基法
。再来,也因为高雄气爆正好就发生在他的选区,陈信谕认为,这些石化工厂都是过去威
权时期人民无法选择所留下来的东西,是时候该让当地居民重新做决定了。
最后,他也提到,其实从政最终的目的,就是希望大家都能活得幸福快乐。如果真的到了
基本人权与分配正义都能落实的那天,“我还是想回去当医生,因为当帮助病人的过程,
其实还蛮有成就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