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回永和,跟卖葱抓饼的摊贩大哥谈话,他说到他会出来投票,但是,没办法,一定要投国民党,因为“我是摊贩,要摆摊要谋生,总是要拜托他们照顾”...,听到这里,我有股说不出的难过。
国家公民如此被民意代表绑架。台湾人不是不想活得有尊严,而是在党国体制巧妙设计下,日常生活食衣住行,宰制力量天罗地网无所不在,台湾人有意识却无法活出尊严,让我觉得更苦。
在有本土意识却又因生计折腰者的面前,我说不出勉励之类的话语,他让我看到自己的心虚,我与庶民苦难相距甚远。
今再回永和一趟,我想再次面对。
在竹林市场,在卖葱抓饼的摊商大哥前,这一次,我不急着交谈互动,先仔细观察他所使用的推车摆设,细致干净、与众不同!
“这是我自己设计的,我的推车跟别人不一样,我喜欢干干净净,东西放整齐,好拿好收好摆,随时归位,每天收摊,我只要三分钟就可以收拾好”,他一一为我解说各部位功能,很得意呢!
“别人卖葱抓饼,油重、烟重、烧烘烘,你看,我的铁板随时保温,只要饼皮里面的油份就够用了,不用再加油,口味清爽,保证你吃一次,就会稠著”,摊商大哥虽然是中年转行,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
“光是推车,日本就有人要我过去跟他们合作,我是因为本钱不够,又没有合适的合伙人,而且食材来源也是个问题....”,他的话源源不绝,他有好多好多想做的事情,他的梦想里挂念著台湾。
“我是跟小英不熟,不然,我是很想自我推荐,如果有中年失业想要改行的,我很愿意帮忙,我的推车不贵,几万块钱,我也愿意传授手艺,还可以协助采买进货,这样一来,既可以解决部份失业问题,又可以传达理念,就像我们在街头开讲这样,这不是加盟喔!”
在他的想像里,过去既然有“民主香肠”,现在也可以有“民主葱抓饼”,几十辆推车在双北市各区蹲点,顾客上门,有机会就开讲,不然就卖卖葱抓饼,“加减赚”。
他描绘得有模有样,“要做生意,很简单,刚开业前三天,半卖半相送,一定可以吸引人潮,只要你的东西好吃,顾客一定会稠著,客源就会固定,我们卖的都是小东西,景气差也不会差到那里;那需要像吉马唱片行的老板,卖个面线,还要花个千万装潢,那都是骗人的”,“唯一要小心的是,人潮不能太多,排队排太长,警察就会来开罚单”,听起来摊贩大哥对社会底层庶民生活很熟悉。
我跟他谈到今年选举,他的态度谨慎小心,“不要太乐观啊!国民党是专门打组织战的,你看宇昌案又出来了,国民党随时会出招,防不胜防!基隆啦!基隆最有希望,今年基隆一定会变天的。”
“不过,说是国民党的铁票,也不一定是铁票,我们市场里有的就是那些欧巴桑,她们不清楚状况,只有用时间慢慢淘汰”,“我今年68岁,再想也只有想到这些,你问我有什么办法,我说要靠你们少年仔,你们出主意,我们一定相挺到底,我这台车,诚好驶...”,听到这里,我的眼眶微溼,内心有着说不出的感谢与感动。
台湾魂,单纯由衷,在传统市场里,在庶民生活的底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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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得:我想绝大多数的台湾人都是这样,勤勤肯肯,相信努力可以出头天,不求大富贵,只想安安稳稳的,把自己能做的最重要的小事做好,而大家这么努力,也是为了守护这样平凡的日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