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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申虹
可能有人以为,在现在的时刻来谈李敖先生,似乎有点自我吹嘘的样子,但是以我和
李敖先生做了将近五十年朋友的身份来说,好像也并不算什么高攀,我只是想以一个老朋
友的立场,来比较公正地介绍一下我所知道的李敖。
过去常常听到一句俗语‘名扬天下,谤也随之’,一个人的成就愈大,所引起的话题
也就必然的愈多,这不知道是名人的无奈,还是名人应该得到的‘回馈’?在前些日子,
我在网站上看到了几篇文章,写的都是有关李敖的事,但是我看过了以后,却又相当难过
,因为那些文章里所谈到的李敖和陈文茜,并不是真正的他们,而且我觉得更滑稽的,写
那些谩骂文章的作者,我都没听过,我想他们也可能根本不认识李敖和陈文茜。
我和李敖是在民国五十五年间认识的,那时候我为自立晚报写‘方块’,有一天我的
老师柏杨先生对我说:‘有一位朋友被有关单位逼得很惨,他的工作单位被封掉了,他失
业以后,那个单位还不准他写文章,也不准他自己办杂志,他找我,我想你和他谈一谈好
不好?’
柏杨老师的话我觉得不但很有爱心,也很符合朋友之道,于是我马上和他一起见了他
的朋友,他的朋友,也就是和我交往了将近五十年的李敖先生。
我已经不记得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了,不过我对那一次谈话的经过却记得相当清楚,李
敖先生比我大几岁,但是那时候也不过只有二十多,他在文星杂志向当时权威人士挑战的
很多东西,在当时的文坛是非常轰动的事件,他所写的‘要老年权威人士交棒’的主张,
我虽然并不是百份之百的赞成,不过心里对当时一些老先生老太太们的无所作为,却又一
味的排斥年轻朋友,也相当的不耻,尤其他和胡仲原先生( 胡先生的大名,我有点记不起
来了,不知道我写得对不对 )? 为了笔战上了法庭的事,我当然也知道,所以一见面,我
们就变得很熟,我本来称他李先生,他说不要叫得那么俗气,于是柏杨老师要我叫他李敖
,要他叫我申虹,这种朋友之间的称呼,几十年未改,一直到他出版‘北京法源寺’,他
在送给我的书上题名,自己把自己写成了敖之哥哥,称我为申虹老弟,于是我也只好改口
叫他敖之哥哥了,朋友之间以兄弟相称的情形很普遍,是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李敖给我的第一印像,就是非常坦直,穿得很随便,但是又很整洁,讲话有趣又喜欢
说笑话,不过绝不是低级趣味。
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就谈到了办杂志的事,当时办传播事业,是非常不简单的
,申请的关卡真有点像是关老爷的‘过五关斩六将’,除了要有大学以上的学历文凭,还
要有资历,即使一切都符合,假如关系不够,也照样不会批准,一个文人,假使既不想当
官,也没有农可务,在那个时代想要靠笔杆为生,就实在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