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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2005年的选秀会逐渐进行时,握有第一轮第18顺位签的波士顿塞尔蒂克的
战情室显得很紧张,时任篮球营运总监的Danny Ainge在祈求篮球之神,而
时任球队总管的Chris Wallace则在宣布每一顺位签时,都喃喃自语说“我
的老天”,在Wallace心里,他想到的是1998年选秀会的情景重演,当年备
受期待的Paul Pierce一路掉到第10顺位,最后才穿上绿衫军的球衣。
而这一次,备受塞尔蒂克期待的名字,叫做Gerald Green。
“我们很兴奋可以在第18顺位签选到他。”Ainge那时说:“我们觉得他有
不可限量的潜力。这孩子可以投篮,也很会飞。缺点方面,他只有19岁,还
没准备好在NBA打球。如果他能够击败我们的年轻后卫,像是Delonte West
和Tony Allen,当然还有Paul Pierce和Ricky Davis的话,我会很惊讶。他
是未来的另一块拼图。”
据说时任曼菲斯灰熊队总管的Jerry West,打算用手中的第19顺位签选
Green或是Danny Granger,但最后因为两者都落空而耿耿于怀。
至于Gerald Green为什么滑落到第18顺位,是因为经纪人的操作失当,或是
其他球队不识货,为什么波特兰拓荒者队在第六顺位选择另一位高中毕业生
Martell Webster,对塞尔蒂克来说都仅是次要的问题。
“有时候你会说:‘X的,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Ainge说:“然后你
发现有些球队从一开始就垂涎他。波特兰打电话来,想要用一些选秀签交
易,休士顿,他住在那里,他们也开始打电话试着得到他。这些是在整个评
估过程中,最了解他的人。”
“他为什么滑落下来?我一点也不在乎。”总教练Doc Rivers说,然后他说
Gerald Green让他想起自己在奥兰多魔术队时带过的Tracy McGrady,而
McGrady恰好也是高中毕业就加入联盟的代表球星之一。
在联盟选秀史上,2005年选秀会刚好代表了高中生世代的结束,不到一个月
之后,联盟和球员工会同意修改集体劳资协议,将加入联盟的年龄下限提高
到19岁,从此之后将不会再有高中一毕业就投身NBA的例子。
1995年,Kevin Garnett在第一轮第五顺位被明尼苏达灰狼队选中,开启了
近代高中生世代的风潮,1996年有Kobe Bryant和Jermaine O’Neal,1997
年则是Tracy McGrady,到了2001年选秀会,这股风潮更为蓬勃,Kwame
Brown、Tyson Chandler、Eddy Curry和DeSagana Diop包办了前八顺位中的
一半,2004年选秀会有八位高中毕业生在第一轮被挑走,而2005年选秀会除
了Green和Webster之外,还有七位高中毕业生。
Green也知道自己代表了一个世代的终结,他说:“即便我们最后成为有史
以来最糟糕的球员,我们也写下了历史。”
在接受访问时,就连Green自己也似乎赞成这项改变。
“我想那是一个聪明的决定,因为很多高中毕业生还没有真的准备好。”他
说:“不是每个人都是LeBron James。我不是LeBron James,Martell也不
是LeBron James,只有一个LeBron James。他不但准备好了,而且主宰了联
盟。有很多球员还需要锻炼。我自己,我就需要好好锻炼。但是我想那种年
龄限制,加上一年的大学经验,可以帮助你发展,我想那是不错的。”
事后看来,Green的这段话似乎讽刺地预言了自己的发展,他是塞尔蒂克连
续第三年选中没唸过大学的球员,2003年他们在选秀夜透过交易得到
Kendrick Perkins,2004年他们在第一轮第15顺位选到Al Jefferson。尽管
他们已经算是一支年轻的球队(平均年龄25.3岁),但19岁的Green当然还
是球队中年纪最小的,包括他在内,塞尔蒂克共有七位球员不到23岁。
尽管选择放弃大学学业,但Green并不是那种家境贫寒的孩子,他的父亲是
退休救火员,母亲则曾担任教师助理,并且坚持Green的合约条款中,要明
订有关教育的约定,而Green也承诺自己会在休赛期,透过网络或在当地学
校修习体育或运动管理的课程。
“我的心理坚韧度,我的体能强度和防守,这些是我得要加强的地方。”
Green在选秀会后接受访问时曾说:“我的防守会变得更好,因为我有一个
很好的教练。心理坚韧度则是我要不断加强的部分。你得要对一切都不放
弃。我想要让他们不会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坏的决定。”
波士顿塞尔蒂克也对只有19岁的Green颇为用心,整个夏天都有教练团成员
盯着Green练习,还安排球队的球员发展总管Mike Crotty与他同住,在球队
里Green最常一起练习的前辈是Ricky Davis,也许有人觉得那不是一个好榜
样,但Davis至少固定会在练习场馆出现。
“Ricky Davis,他很酷。”Green那时曾经说:“我会试着要达到他的层
级。他对我很直白。很多家伙,如果你做了什么对的事,他们不会说什么。
当你做错了某件事,他们才会出声。他是那种会鼓励你的人,让你的情绪高
张。出了球场,他还会邀请你到他家里。”
如同当初所预料的,刚进入联盟的Gerald Green在塞尔蒂克没有上场空间,
他在菜鸟球季只打了32场比赛,大多数时候在发展联盟渡过,但球队没有将
他弃之不理,Ainge和Crotty都曾去探望他,那个球季,Green只有偶尔会以
他的惊人灌篮出现在电视萤幕上。
经过令人失望的菜鸟球季,塞尔蒂克依然对Green颇多期待。2006年夏天,
Green待在休士顿接受传奇球星John Lucas的特训,Rivers特别交代Lucas要
对Green严格一点,而Rivers自己也曾飞到休士顿视察。
经过暑假的特训,新球季的Green看来有些进步,他在球场上更为冷静,也
更有信心,但更多的改变是他的心态。
“去年,如果你对他太过严厉,他会吞下,但是他会躲进墙角自己的壳里。
今年,你不需要对他那么严厉,但如果有那样时,他会接受,但他不会再躲
进壳里,他会走向你,然后问说:‘我需要怎么做?’”Rivers教练说。
2007年球季的Green不再像前一年奔波于发展联盟,他出赛了81场,甚至有
26场先发,但与其说是因为Green的表现大幅进步,不如说是拜伤兵连连所
赐,他的表现并不稳定,曾经以33分写下个人纪录,但也有超过一半的比赛
得分不到10分。
2007年球季对塞尔蒂克来说,是段痛苦且难忘的回忆,他们只得到24胜58
败,是队史上第二糟糕的成绩,而其中18连败则是写下队史纪录。对于
Green来说,那更是一段难受的经历。
“充满压力。”他回忆说:“试着打进轮替阵容。我知道我们输很多比赛,
对球团来说很难堪,球迷看球也很痛苦。但是我依然记得自己的成长。我记
得Paul Pierce教我如何成为更好的职业球员,他和Scalabrine。”
Brian Scalabrine也记得自己如何狠狠给Green一点教训,他说:“我对他
很严格,我告诉他说:‘听着,我不管你体能有多劲爆。’在这个联盟,如
果你不够聪明,如果你没有把这当作事业,更专业一些,要留在这里是很困
难的。我告诉他说他有过机会,但是他得要认真。”
在那样痛苦的一年,Green让人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就是当年的灌篮大赛。
那年塞尔蒂克没有任何球员获选明星赛,但拥有劲爆体能的Green被联盟指
定参加灌篮大赛,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肯定,事实上,他在那个球季开始之
前曾许下两个目标,一个就是要参加灌篮大赛(另一个则是要参加菜鸟和一
年级生间的挑战赛,不过最后他没有入选)。
Green用心准备自己要在灌篮大赛使出的招式,花了好几个礼拜观看前人影
片筹划,灌篮大赛当天,就连老大哥Paul Pierce也上场协助,在Michael
Jordan和Dr. J等评审的眼前,Green展现了让他得以踏进联盟的天赋,“不
负众望”地捧回冠军。
但事后回想起来,那座灌篮大赛冠军对Gerald Green的球员生涯来说,未必
是件好事。多年之后,Doc Rivers总教练承认自己反对Green参加,因为那
传达了错误的讯息。
“我不是很支持他去,我是少数。”Rivers说:“但是我在投票时输了。在
那个时候,我们的确需要塞尔蒂克发生一些好事。但整体来说,我不知道那
对那孩子来说是否是好的。”
“Gerald的表现很棒,说到底,我知道那对他来说很重要。但是真正重要的
是比赛和胜利。那就好像我们告诉他说,要怎么秀比较重要,而不是竞争。
说到底,一切都得要竞争。”
即便连Green自己,在多年之后也不想再提及那次灌篮大赛,他在2013年接
受访问时这么说:“我痛恨谈论灌篮大赛。”
“我对于灌篮大赛已经很厌倦。我受够了。我人生的那一个阶段已经过去
了。去年我试着做出前所未见的灌篮。我没有成功。那就到此为止。我关上
门,把它丢到盒子里,锁上钥匙,把它丢到海里,再也不会见到。”Green
那时说:“我再也不会参加灌篮大赛。我再也不想和那扯上关系。”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那次灌篮大赛是他们对Gerald Green印象最深刻的回
忆,或许也是对穿着绿衫军球衣的Green唯一的记忆,就在2007年夏天,明
尼苏达灰狼队将Kevin Garnett交易到波士顿,而塞尔蒂克则把Gerald
Green和Al Jefferson等五位球员和选秀签送到明尼苏达。
Green在灰狼队只打了29场比赛,因为没有得到足够的上场时间,他透过经
纪人希望被交易,最后他如愿以偿地在2月21日被交易到休士顿火箭队,但
那却是一段痛苦经历的开始。
休士顿是Green的家乡,他从小就是火箭队的球迷,Tracy McGrady他的偶
像,但是Green穿上火箭队球衣的时间只有短短两个礼拜,就在3月8日被挥
弃。
“被你的家乡球队挥弃是满丢脸的。”Green后来说:“当我被交易到那里
时,还是件大事。我是个在休士顿市中心长大的孩子。我不是说我在休士顿
像是摇滚巨星一样,但很多人知道我,因为我在那里出生长大”
“不管在哪里,被挥弃都是很痛苦的。但是被你的家乡球队,你从小到大一
直想要加入的球队,当那发生在你身上时,那非常非常痛苦。”
那段经验让Gerald Green大受打击,而老东家塞尔蒂克在那个球季得到总冠
军,这样的对比让Green更加难堪。
那年夏天,达拉斯小牛队给了Green一次机会。Green在达拉斯打了38场比
赛,甚至第一次尝到季后赛的滋味,不过随着球季结束,Green再度失去工
作。这一次,Green离开了NBA,他在俄罗斯打了两年,中国大陆打了一年,
然后回到NBA发展联盟的洛杉矶防御者(Los Angeles D-Fenders)等待机
会。
当发展联盟举办明星赛活动时,防御者队教练Eric Musselman很惊讶地发
现,他队上最会灌篮的球员,竟然完全不想参与灌篮大赛。
“我记得在教练团会议上,我说:‘我不敢相信这家伙竟然愿意坐在饭店房
间,而灌篮大赛正在NBA那群人眼前举行。’”Musselman说:“但那就是他
的运动能力,那种灌篮好手的标签为他带来的困扰。”
在Musselman的督促下,Green参加了发展联盟的明星赛,他得到28分,捧回
最有价值球员奖,但最重要的是,那是他在发展联盟的最后一场比赛。2012
年二月,Green终于得到重回NBA的机会,纽泽西篮网队和他签下10天短约,
Green逐渐透过场上表现证明自己,不但让他在篮网队打了31场比赛,更在
那年夏天和印第安纳溜马队签下三年1,000万元的合约。
2013年夏天,Green和队友Miles Plumlee被交易到凤凰城太阳队,那时刚接
下太阳队总管职位的,正是曾在塞尔蒂克工作十年,一路做到副总管的Ryan
McDonough。
直到那时候,Green才开始慢慢体会当初Doc Rivers总教练对他的种种要
求。“Doc对我不错,他驱策我。他会说:‘那些小事才是真正重要的。你
不需要精彩表现或是全垒打般的表现。’我不了解。Doc真的很会教人。对
我来说,要迅速理解很难。”他说。
“有时候你就是要用痛苦的方式学习。对于我做过的决定,加入联盟,我依
然不后悔,我后悔的是当我进入联盟之后,没有试着变得更好,有时候偷
懒,没有让自己准备好,不像个职业球员。”Green说。
得到第二次机会的Green,在拥有快速进攻球风的太阳队找到自己的定位,
依然具有优异爆发力的他,现在还锻炼出不错的外线能力,足以担当板凳救
火队的角色,在凤凰城的两年,Green都能缴出平均双位数的得分成绩,但
是当他在2016年夏天加盟迈阿密热火队之后,却对热火队的球风难以适应,
无法复制他在太阳队的成绩。
2016年7月27日,波士顿塞尔蒂克签下了Gerald Green。10月8日,Green在
面对夏洛特黄蜂队的季前热身赛上“初次”登场,距离他上一次穿着绿衫军
球衣已经3,462天。“老实跟你说,那感觉很奇怪。”Green说:“当我第一
次来到这里时,我是最年轻的,现在我是最老的。”
现在这支绿衫军平均年龄只有25.6岁,和Green当初加盟时的那支球队差不
多,现在他们是联盟第九年轻的球队,而对于现在球队里这些小老弟,
Green有许多亲身经历和体验可以说。
“Tony Allen帮助了我。”Green回忆自己刚进联盟时的经历说:“我有一
些比较资深的老将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我那时候太年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事。我把一切视为理所当然。现在我可以告诉这些年轻家伙:‘嘿老弟,不
要像我一样,不要把一切视为当然。’我花了一阵子才走出来,而我很幸
运。但是如果你一开始就很认真,老弟,你也许会有一段很不错的生涯。”
即将度过31岁生日的Green,现在是全队年纪最大的球员,比次老的Al
Horford还要大几个月,但那段流浪海外的日子,或许让Green甚至更为成
熟。
“我有时候的确会觉得自己比年纪还要老。”他说:“但是我依然感觉自己
没有打很久。一切都过得很快。我感觉我还依旧可以有很多贡献。我希望当
我离开时,已经付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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