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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来,
斗牛场上热门的球衣背号，总是一款又换过一款，每一年小球迷们各自模仿著热门新秀在
广告中的帅气姿势，穿着款式同样新潮，但代言名字一代又换一过一代的酷炫新鞋；昨天
的大明星，往往已是今日的边缘人，职业篮球是如此这般的残酷舞台，从来只见新人笑，
不闻旧人哭－不过这其中仍有少数特殊的例外，当背号主人远在多年前早已经淡出了舞台
，杂志和报导已鲜有相关消息，联盟和鞋商炒作的焦点人物也已经不知道换过了几轮，唯
独蓝白色的一号球衣，却总是毫不突兀地仍然在你家附近热闹的篮球场出没，甚至是潮流
的商店街，甚至是高档的夜派对，和曾经穿着它的主人一样，优雅而特殊的存在。
在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近代NBA丛林中，几乎没有一位球星是像哈德威
(Penny Hardaway)那般，从在联盟崭露头角的新秀球季开始，就是一副打球起来游刃有余
，写意自在，好像总是没有用上全力的优雅模样，但又时不时来个十大好球等级的飞天扣
篮，或出人意料的绝妙助攻，简直比电影拍得还要帅气(他也的确和侠客拍过电影)；当然
，如果一个长相帅气的家伙能拥有6呎7吋身高，精实体魄，又能把球控好，能投能切更能
跳，又有着练也练不来的传导视野，还加上禁区大只佬助拳撑腰，他是够本钱潇洒从容没
错。
但我们并不是说Penny打球不够给力，或手上有所保留，相反的，我们更喜欢Penny那种眼
睛盯着团队运作，不到恰当机会不刻意出头，但一旦出手就是够呛够准够效率的特殊风格
，在广告和特殊鞋款的渲染之下，像一曲铺陈多变又余韵悠扬的Bebop爵士乐，一切宛如
临场即兴创作，却又巧妙地挥洒自如，新秀球季就和侠客(Shaquille
O'Neal)联手打出了50胜32败的佳绩，场均16分5.4篮板6.6助攻的全面身手，且其后三年
还能不断催升至更高境界，即使和霸主公牛短兵相接也不遑多让的表现，简直迷人的不得
了，虽然对于节奏控制或细微技巧的运用，Penny也明显地还没到巅峰，但也因此更有令
人无穷期待的空间，这个人是改变篮坛未来的天才球员，天赋还未锻炼完全，身手却竟已
接近顶尖。
而使整支曲子更传奇，或者说更令人惋惜的，就是曲子在最精彩最彭湃的solo章节，却突
然断了弦落了节；少了侠客的Penny，在第四年在带伤上阵的情况下，只能在季后赛只手
对抗90年代防守火力最凶悍残暴的热火队，球迷终于看到魔术队一号在重兵包夹下尽展全
力的能耐，连场狂飙40分的爆发力惊人，但也自此陷入漫长而反复的伤停复健期，当年季
后赛震惊篮坛的节奏仍久久不去至今，但吹奏的主角却早已无力为继，辗转再换了几支球
队，一曲却终难再，只留后人传颂这未竟残缺的迷人旋律。
就像你我一样，继任蓝白色一号球衣的T-Mac，年少时就为Penny全盛时期的身手所着迷，
但和你我不同的是，T-Mac是有十足本事去重新吹奏那未竟的乐曲，像Penny一样，高身长
的T-Mac年轻有为，身手全面，虽然相比Penny而言更为偏重得分一些，然而和Penny同样
为人称道的是，尽管未经大学篮球的洗礼，天分卓著的T-Mac却也是难得的团队型选手，
有主宰球赛的能耐，但不需要一球在手长时间持球才能发威，在暴龙队展露头角的T-Mac
，无穷潜力受到了魔术队的青睐，而他选择穿上了偶像当年的背号，作为一位Penny的球迷
，只怕没有比这更浪漫更帅气的致敬方式了。
奥兰多当年有一个雄才大略的建军计画，就是将完美先生希尔(Grant Hill)与马刺主将
邓肯(Tim Duncan)还有T-Mac等三位顶尖好手通通纳到阵中，而他们也几乎就成功了 -
邓肯一度以为自己已将穿上魔术的球衣，而已经来到奥兰多的希尔更是已经蓄势待发 -
若不是因伤所困的话。
突然间魔术队的大计画只剩年资最浅的T-Mac独挑大梁，而这也给蓝白色一号球衣的新主人
，蒙上了一层阴影。
才华洋溢的T-Mac和Penny何其相像，快速窜红的Penny让魔术队不愿意给侠客更高金额的
新合约而分道扬镳，而潜力无穷的T-Mac则让知名鞋款品牌同样因合约问题与当时的宣传
主力飞侠科比(Kobe Bryant)交恶；而这两位魔术队一号的命运，讽刺地也都在盼不到有
力援军的季赛中，累积了过度伤病，又在高强度对抗的季后赛中，过早燃尽了健康，
即使前后任魔术队一号都在逆境中爆发了风卷残楼的惊人破坏力，不断飙出超乎寻常球星
水准的惊人数据，却仍未闯过季后赛难关，更输了自己有限的运动生命。
后世再有如"０号杀手"阿瑞那斯(Gilbert Arenas)等几位球员再尝试穿上这件特殊的魔术
队球衣，但都无法再创造新的传奇，人们只能遥想着当年，若给Penny再多一年的健康，
若让T-Mac和Hill有真正联手的机会，若等到两人的球技完全开发成熟，且懂得保护自己
，身心都达到颠峰平衡的时候，魔术队一号的蓝白光芒将是如何耀眼。
但或许，正是这种残缺未竟的美，更令人久久难以忘怀，随着后世不断有着呛红劲爆的年
轻摇摆人争相抢夺著媒体版面，传奇的魔术队一号却仍然一直在那里，出没在你我的街角
热门的篮球场，甚至是潮流的商店街，或高档的夜派对，和曾经穿着它的主人一样，一直
优雅而特殊的存在。
(本文原刊载于XXL十月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