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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Illusion of Conventional War
Sandor Fabian Modern War Institute April 25, 2024
常规战争的幻觉：欧洲正在从乌克兰冲突中吸取错误的教训
两年多来，西方观察家发表了看似无数的文章和报告，试图从乌克兰战争中汲取重要教训
，并预测其对未来战争的影响。除了这场战争是一个单一且非常独特的案例这一显而易见
但常常被忽视的事实之外，由于大多数这些研究由于作者无法放弃西方的克劳塞维茨式的
观点而遭受证实偏差，因此吸取有意义的教训变得更加复杂。结果，重要且内容丰富的观
察要么被忽视，要么被以完全错误的方式解释，产生了对战争的错误理解，并导致许多欧
洲国家的国防战略、军事理论、指挥和部队结构、训练和教育发生毫无意义的变化。尽管
许多欧洲国家透过迅速增加国防预算和加快采购新装备来应对俄罗斯的入侵，但它们在很
大程度上将这些增加的资源用于解决其面临的安全挑战的错误解决方案。这场冲突已经证
实，除了波兰、德国、法国和英国等少数欧洲大国之外，对大多数国家来说，建立和维持
更多的常规军事力量是没有意义的。与许多专家的观点相反，乌克兰战争证明了西方战争
方式对大多数欧洲国家的效用有限。
长期以来，许多欧洲国家不应该投资西方式的常规防御框架，原因应该是显而易见的。其
中包括与俄罗斯军队距离较近、人口相对较少、领土上缺乏自然障碍、几乎没有战略或作
战深度来发展多层常规防御、缺乏联合兵种机动的历史和制度文化战争、国防工业生产能
力有限、军队规模小、装备不足。但乌克兰战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楚地表明，这些
国家应该制定防御方法，针对其作战环境的独特历史、文化、地理和其他特征定制部署编
队，并根据预算和人力考虑进行合理化，并且可持续或永续发展。虽然乌克兰冲突确实非
常独特，我们在尝试将其教训应用于其他地方时必须谨慎，但有一些观察结果值得其他欧
洲国家仔细研究。
观察一： 永远不要向你的对手展示他有组织、训练和装备的战争类型。
与过去二十年伊拉克和阿富汗的冲突一样，乌克兰战争证明，弱者只有避免以传统优势敌
人的条件作战才能成功。大卫不可能透过试图成为一个弱小而贫穷的歌利亚版本而成为最
好的大卫来击败歌利亚。在入侵之初，乌克兰非常成功地避免了以自己的方式与俄罗斯人
作战，但一旦乌克兰将其战略转向更传统的方式，就像其备受期待的2023 年反攻一样，
战争就变成了一场物质竞争问题。正如大多数欧洲国家与俄罗斯发生战争一样，处于劣势
的国家只有将战争战略的重点放在制造多重困境以及强国和弱国之间尽可能大的不对称上
，才能获得成功。关注乌克兰战争的欧洲国家应该吸取这一教训，并设计国防方法，不惜
一切代价避免按照常规条件进行战斗，并专门为确保常规编队的不对称性而设计。
观察2： 不管你喜欢与否，战争都发生在城市和民间。
乌克兰战争延续了数十年来的趋势，即现代冲突不再在远离平民的偏远战场上发动。隔离
和保护平民以及保护城市地区免受战争恐怖的想法已经成为一种幻想。欧洲国家应该理解
、接受、甚至拥抱城市地区在国防战略中的重要性。透过对城市地区进行适当的基础设施
准备，对手的常规情报收集、瞄准和武器系统的能力可能会大大降低，甚至变得无关紧要
。欧洲国家应增强和强化既有特征，并建造新的人造特征，以限制攻击常规编队的机动能
力。提前准备应使城市地区在发生冲突时能够变成堡垒，拥有接近潜在目标的地下通道、
预先制定的逃生路线、预先部署的武器储藏处、伪装的野战医院、快速布雷关键地形的计
划以及虚假阵地，误导敌方情报。
观察3： 战略深度对于生存至关重要。
大多数欧洲国家在物质和社会意义上完全缺乏战略纵深。克服这些劣势的唯一方法是与盟
友和伙伴建立更牢固的伙伴关系。欧洲国家需要超越现有协议范围的双边或多边国防协议
，甚至可能需要侵犯国家主权的交易承诺。国防工业生产能力、装备库、部队训练中心、
平民保护设施等应在远离可能侵略者的外国领土上建立和维持。这确保了关键职能的长期
可持续性，并防止它们被侵略者接管和利用以满足其战争需求。当然，缺乏物理战略深度
是由于领土面积较小，除此之外，欧洲国家的人口也较少，在发生冲突时会造成人力问题
。为了克服人力资本短缺问题并加快受过训练的外国公民加入本国军队，欧洲国家也应该
建立法律框架，使其他国家的士兵、平民和私人军事承包商能够在彼此的武装部队中服役
。
观察 4： 朋友在战争中很重要，但他们可能会损害防御工作的成功。
可以说，乌克兰一直在进行这种战争，因为它从西方盟友和伙伴那里得到了建议和装
备。除了西方的国防工业生产能力和西方的政治意愿成为乌克兰能够作战的必要条件之外
，西方的战争方式也成为了必须。简单的逻辑表明，如果乌克兰领导层从不同军事文化和
适合不同类型战争的装备的社会来源获得建议，那么乌克兰的战略方针也会有所不同（因
为可以说是在战争的早期阶段）。俄罗斯在车臣的经验以及我们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的战争
可能提出了一种不同的方法来有效对抗数量和技术上占优势的常规敌人，而不是向其展示
一种有组织、训练和装备的战争。为了。欧洲国家需要朋友，但应仔细考虑对朋友的依赖
程度和类型。与盟友和合作伙伴建立互通性对于并肩作战是一个好主意，但盲目遵循更先
进国家制定的国际标准可能会损害资源有限的国家的适应能力。
观察5：战前演习应该是失败和学习的平台，而不是总是获胜的平台。
演习应该比目前更专注于寻找能力和能力方面的差距并尝试解决方案。现实场景必须不只
是锻炼计画者口头上的流行语；必须透过让社会各阶层参与国防演习来实现这一目标。乌
克兰战争进一步证明，国家安全不再是政府的职责，更不是国防军的职责。现代战场的复
杂性以及不同利害关系人之间能力和能力的分配使得整个社会必须纳入国防计画。演习提
供了一个完美的平台，可以试验社会不同部分的效用和整合，并确定必要的立法变革，从
而实现更有效的国防努力。
观察 6：对敌人的深入了解是无价的力量倍增器。
乌克兰与俄罗斯有着悠久的历史和文化联系，俄语和乌克兰语言之间的相似性，许多乌克
兰高级军事领导人曾在苏联军队服役，以及苏联和后来的俄罗斯多年来一直是主要的军事
提供者。硬件、训练和教育为乌克兰人提供了对俄罗斯军事战术、技术和程序的无与伦比
的了解。冷战结束后，欧洲国家（如美国）系统性地清除了俄罗斯文化专家，从军事学校
中清除了苏联教条的所有残余，并基本上停止了俄语教学。乌克兰战争应该会激励欧洲国
家在其专业军事教育机构中重新引入俄罗斯文化和语言研究。此外，应密切注意俄罗斯的
部队设计、指挥和控制实践、战术、技术和程序以及装备和武器系统能力，这些应作为欧
洲军事人员未来军事训练和教育的基础。
观察7：忘记装甲和其他昂贵的传统军事平台。
乌克兰战争对双方传统军事平台造成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消耗。与所有东欧国家可用的士兵
和军事装备总数相比，这些数字尤其能说明问题。此外，大多数坦克和装甲战车不是在大
型坦克战中被摧毁的，而是被小型、快速、低成本、易于开发、难以探测的无人平台摧毁
的。乌克兰也击沉了俄罗斯黑海舰队的三分之一，不是透过大型海战，而是透过使用类似
的无人平台。由于坦克、装甲战车、飞机和船舶的价格不断上涨，大多数欧洲国家长期以
来一直难以购买和维护坦克、装甲战车、飞机和船舶。现在，乌克兰战争表明，这些是他
们在国防方面可以做出的最糟糕的投资之一。欧洲国家应该放弃这些高科技传统平台，转
向正确的技术解决方案，这些解决方案不是规模大、成本高、容易瞄准，而是规模小、便
宜、丰富、隐密且高效。当然，这样的转变将会而且应该影响部队设计、战术、技术、程
序、训练和教育。
观察8：不是每个人都会战斗，而愿意战斗的人也不一定是最适合战斗的人。
许多西方国家的政治领袖称赞乌克兰社会是民族凝聚力和韧性的典范。乌克兰人民反抗俄
罗斯侵略的意愿也得到了许多学者的赞扬，这种意愿的来源也得到了广泛的研究。然而，
战争也表明，尽管有如此强大的团结和韧性，但处于战争状态的社会的很大一部分人很可
能会透过逃离国家或躲藏在国内来试图避免被征召入伍。战争中另一个令人不安的现像是
年轻一代不愿为国家而战。截至 2023 年底，乌克兰士兵的平均年龄为 43 岁。与年轻得
多的军队相比，这些中年人的体能和表现有何差异，这是无需解释的。人力资源较少的欧
洲国家在规划国防时应认真考虑这些观察。他们现在需要采取立法和行政行动，以防止与
乌克兰目前面临的类似情况，这将严重削弱他们本已有限的有效防御侵略的能力。
观察9：国防不仅仅是军事或政府职能。
乌克兰战争表明，政府的军事和其他资源的总量很容易不足以保卫一个国家。国内和国际
战场的商业化以及情报收集和瞄准的众包已经成为重要的力量倍增器，并被证明对俄罗斯
人来说是一个重大挑战。除了重大的立法行动外，将非政府和非军事能力纳入国防系统还
需要对未来欧洲军事领导人的培训和教育进行根本性变革，并将这些能力充分纳入国家演
习计画。
观察 10：欺骗仍然是一种力量倍增器。
乌克兰战争一再证明了齐格·齐格拉尔名言的智慧——“你无法击中看不见的目标”。它
还表明，击中虚假目标会浪费大量资源。双方似乎都重新发现了欺骗的艺术及其力量
倍增效应，并一直在物理和虚拟空间中使用它。与非政府和非军事能力的整合类似，欧洲
国家出于欺骗的需要，需要对军事教育和训练进行根本性的改变。它还对国防工业利益相
关者提出了新的要求，要求他们研究和开发用于物理和虚拟环境的欺骗工具，并将它们集
体委托给欧洲国家的军事结构。
欧洲国家正处于历史转折点，这一转折点可能会影响其国家的长期生存。许多人认为，俄
罗斯对乌克兰的攻击给他们带来了生存层面的冲击，这是突破性变革的必要条件。他们都
以更多、更快的国防投资作为回应。不幸的是，太多人对这种冲击做出了错误的反应，并
基于对常规战争的持续幻想而继续投资于不适合甚至毫无意义的能力。对乌克兰战争的观
察显示需要彻底转变范式。在某一时期适用于一个国家的战争理论可能被证明完全不适用
于不同时期的其他国家。当这种情况发生时，领导者必须准备好修改甚至放弃这种战争理
论。欧洲国家应该根据二十一世纪战场的实际情况，彻底重新设计国防方式。如果不这样
做，他们可能会在俄罗斯侵略时付出最终代价。
Sandor Fabian 博士是前匈牙利特种部队中校，拥有二十年的军事经验。他曾是 MWI 非
常驻研究员，也是《非常规战争：小国未来军事战略》一书的作者。
所表达的观点仅代表作者的观点，并不反映美国军事学院、陆军部或国防部的官方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