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以前跟妳讨论那些诡异的梦境的时候,妳总是傻笑着跟我说
也许所有死亡是必然的,为了让某个化外之境里得到平衡。
而我总是在想,妳所谓的化外之境是平行宇宙吗?还是分层世界的概念?过去的我,
跟现在唯一的不同是,我的铁齿在受到关于妳的打击之后,全然瓦解。
好像逐渐可以理解或了解妳说的化外之境,那么,妳在那里吗?我时常这样想着。
在妳死后我还在住院的过程里见到妳,还跟妳聊天的那个记忆,始终是我心理莫大的
一个疑问,但也逐渐地不去跟任何人提到起,不愿意困扰这个世界善良的人们,也害
怕别人对这样的回忆嗤之以鼻,但人们无法理解,我害怕的不是被嗤之以鼻,而是害
怕他们说的是真的,当时的妳只是我在生病里幻想出来的,妳确实不再存在,才是我
害怕的,甚至想要到捍卫甘于愤怒地与世界对抗的程度。
呵呵!不相信神鬼的我,也有这一天。
是这样吗?
所有死亡都是必然的,那么为什么我们只会对特定的死亡心有不甘呢?
这一年,全球死亡人数骤增,但,真正让多数台湾人有感的却只有一个铁路警察父亲
的死亡。那是一个英勇救民却死于执勤热情的铁路警察之父,无论真实死因是什么,
但媒体与家人将其父之死归咎于对于杀子精神病患没被判死刑郁郁寡欢而死。
人,确实是能郁郁寡欢而死的,这一点我并不怀疑,但郁郁寡欢这件事,妳总是告诉
我
那是妳面对人生状态的选择,
不是其他任何人可以付的责任。即便是原因,
但妳有创造结果的选择权,只有妳百分百为自己
的人生负责。
我也这么相信着,然后即便是我的癌症主治医生告诉我,年轻人罹患癌症多半是内心
有恨或痛,要尝试跟那些伤痛和解、要尝试好好地看待自己的生命,说句直白会让妳
不悦却真实的话:“妳的人生其实除了妳自己之外,都是可以不存在的。”
那句话确实让我很不悦,但妳告诉我,只有我自己能对我自己的人生负责,归咎任何
原因给其他人事物都没有意义。
是这样吗?是这样吗?
关于总是在自言自语的时候与记忆里的人们对话,即便是没有得到过回应,但那些回
忆并不只是我自己,对吗?也存在妳,对吧!
后来这些梦竟都变成了剧本和故事,这个人间好像很喜欢这些神神鬼鬼的剧情,但至
少我在实现,我们回忆里谈过的话,可能很异常但,那就是我惦记妳的方式。
那么关于妳说的化外之境,有一天我会在那里遇见妳吗?我明明不想要来世,却知道
这些念念不忘会让这一辈子不够长,这种感觉真是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