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来源:http://goo.gl/TK9JeG
来源:http://goo.gl/gnH5C9
图文网页版:http://goo.gl/76dMPt
刚刚看到对岸R社有翻译,我整理了一下内容先放上来给想看的人看,这次的官方故事
我觉得整体层次非常高,是好看到会起鸡皮疙瘩的那种,超赞der。
里面狼跟羊说话方式Riot.CN那边的翻译是比较想要让他讲话有点文言文那感觉,我大致
上有调整一些地方,如果看不通顺在跟我说。
正文开始
玛迦很快就要死了—这是第十四次。
她又再一次地一口咬下了腐烂的苹果,腐败的果肉果不其然地感染了她的身体,女演员踩
着人濒死时蹒跚的脚步,尽力喊出临终的台词。
“喔,人生如同一场幻梦!虽然时刻犹晚,但直到现在我才终于觉醒,有幸得见万物的煌
煌富丽。”她的哀叹声逐渐羸弱下去。
这时,一股烟雾卷著闪粉扑来,镜爪盛装出现在舞台上,按照传统,他们虽说是一对灵魂
,但只会由一位演员装扮,他的头上盖著两副截然不同的面具,一步步走向玛迦。
一张白色的羊脸朝着她说:“何人正恳求最锋利的箭羽?来,孩子,让你流窜于心房的热
血冷却于虚无的拥抱吧。”
如同前十三次一样,玛迦熟练地拒绝了他,她撕裂耳膜的尖叫声中,隐藏着自己对这个角
色的精准拿捏,听到这声惨呼,羊转了个半圈,露出另一幅面具,一张狼脸。
“你尽管挣扎吧,然而临终之时依旧不会延迟半刻。”狼低吼著说。
“我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年青侍女!请怜悯我,你的四耳更能倾听我悲切的哀伤。”
在场的观众似乎完全陶醉在奥菲伦姆剧团精彩的演出之中,瘟疫与战争的流言正在邻近的
城邦里肆虐散布,以死亡为主题的剧目能够风靡也就不足为奇了。
饰演镜爪的丹吉,俯视著半卧的女演员,夸张地亮出了一对木头做的尖牙,玛迦迎著慢慢
靠近的狼牙亮出雪白的颈部,然后拉动了缝在衣领处的机关,随着台下一阵兴奋的惊呼,
红色的绸带迸射开来,观众们终于得偿所愿了。
剧团的人拖着疲惫的身子爬上了四轮马车,准备开往针溪郡,天穹中不见半点星光,只有
一绺乌云横在半空。
剧团的老板,同时也是唯一的剧作家,厄鲁席恩又一次跟大家解释说,针溪郡的票房一向
很有保证。他跌跌撞撞地围着马车绕圈,手里拎着他给自己的犒赏─帕尔从村民那里骗来
的一瓶酒。
夜色渐深,剧团众人中突然爆发了争吵,翠娅和丹吉对剧情的编排提出了猛烈的质疑,整
个故事非常的俗套:悲剧发生了,死亡要来了,女孩死掉了。厄鲁席恩争辩说,过于复杂
的剧情只会有损一场精心设计的死亡桥段。
作为众人之中年纪最轻的一员,玛迦暗地里同意翠娅和丹吉的说法,但她识趣地没有出声
,要不是搭上了剧团的大篷车,她现在的处境肯定要糟糕百倍不止,由于厄鲁席恩在艺术
创作上的独断专横,已经有好几个演员离开了剧团,他粗暴的态度,以及在剧作方面显而
易见的平庸,剧团里已经一段时间没有新面孔加入了,因此,当奥菲伦姆剧团愿意签下玛
迦时,她由衷地觉得感恩,即使在将来,她要做的就是在舞台上一次次地死去。
厄鲁席恩命令车夫帕尔停下马车,就地扎营,他还在为刚才丹吉和翠娅的诘难感到痛心,
这位酒意汹涌的艺术家拽出自己的铺盖,摊在马车边上最好的地方,然后把其他人的睡袋
和床垫扔到高高的草丛里。
“忘恩负义的演员,只配睡在野地里。”厄鲁席恩厉声说。“搞不好你们能捡回做人的礼
节。”
剧团的人们围坐在篝火边,低声交换著各自的见闻,丹吉和翠娅环抱着彼此,沉入了梦乡
,口中还在喃喃念着他们未出世的孩子的名字,他们一直说著,要是哪天剧团停在了让德
勒,一个富足又美丽的小镇,他们就会结束流浪的生涯,在那里抚养儿女长大。
玛迦往火堆挪近了一点,这样一来,劈啪的火焰就能稍稍掩盖她的旅伴们令人厌烦的鼾声
了。
但是睡意依然不见踪影,玛迦躺在垫子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当她的领子喷出血红的彩
带时,台下观众的脸孔,美丽少女死于自己天真烂漫的本性—厄鲁席恩绞尽了脑汁,也只
能想出这种浮夸的情节而已,但也正是这样残酷的场面,才能刺激到浅薄的观众们。
最终,她爬起身来走进树林里,想安抚一下自己烦躁的情绪。
在死亡一般寂静的夜里,玛迦漫无目的地闲逛著,突然,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座小土丘,土
丘上长著矮小的青草,周围竖着几块石板,尽管没法看清上面的铭文,但她的手指很容易
地分辨出石板上蚀刻着的图样—镜爪的一对面具,这是一座坟墓,确切的讲,是一座古坟
。
她感到脖子后面窜上一股寒意,忍不住抬头看去,玛迦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眼前的是什么东
西——在夜色笼罩的舞台上,她曾一次次地直面他们残忍的形象,但可怜的丹吉让她感觉
不到一丝恐怖,尤其是此刻她才真正明白恐怖二字的含义,神羊蹲在古坟前饱受侵蚀的拱
门上,而永远忠诚的魔狼则掩在她的身侧。
“我听到,一颗活心!”魔狼黑色的双眼兴奋地闪动着,“是我的了?”
“未必。”神羊答道,“我感到她的惧怕,开口,美丽之人,道出你的名讳。”
“我……我想先知道你们的”,玛迦结结巴巴地说,脚下慢慢向后退去,魔狼迅捷地飘到
她的身后,化成实体,躁动着凑近了她。
他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说道:“我们的名字,很多。”
“在西方,我是易拿,他是押尼。”神羊说。
“在东方,我为十玑,其为一玡,但在任一处,我们名作镜爪,我常是魔狼之羊,他便为
神羊之狼。”
魔狼耸起背,嗅了嗅空气。
“她在玩一个无趣的游戏。”魔狼说,“和我们玩新的。追,逃,咬!”
“她并非在玩耍,我的狼。无非是惊惧使她失却了名讳,已到唇边,不敢出口,不必担忧
,亲爱的,我已寻得妳的名字,正如你已知道我们的称谓,玛迦。”
“对……对不起,玛迦一直在结巴,今晚不太合适...”
魔狼懒懒地咧开嘴,一条肥厚的粉色舌头趟过唇边,喉咙里滚动着格格的怪笑。
“追捕的良辰,每夜都合适!”魔狼大笑。
“每日亦然。”神羊淡淡地说,“天光更利箭矢。”
“今晚连月亮都没有!”玛迦放开喉咙,哭天抢地,这是厄鲁席恩教她的—动作再夸张一
点,让后排的观众也能看得清楚。“乌云层叠积于半空,光芒从你我眼中逃窜,我无法瞑
目,只因临终之时只有黑暗!”
“我们能看见。”神羊轻抚着手边精致的长弓,“圆月常在。”
“也没有星星!”玛迦没有放弃,不过这回她打算收敛一些,同时放低了音量:“夜空本
该荧荧灿灿,仿佛碎钻满天,但我又有何资格,在你们现身时苛求眼前尽是美景呢?”
魔狼咆哮著说:“叫玛迦的人,玩起了新把戏 — 拖时间!”
魔狼停住躁动不安的身子,支起了脑袋,他偏过头,狼吻侧对着玛迦,说道:“我们玩‘
先追后吃’!如何,叫玛迦的人?”他将尖牙上下一磕,发出骇人的响声。
“回答我们。”神羊说,“玛迦!你愿受狼的追逐,或我的飞箭?”
玛迦全身发起抖来。她惊慌地转动眼珠,不愿放过这最后一瞥中所看到的任何一处细节,
作为安息的地方来说,这里也不算太糟,草木葱茏,夜风静谧,身旁还立著一座斑驳的古
墓拱门。
“我愿尝接受羊的箭。”她低声回答,一边望着树木身上粗糙的树皮。“正像幼年时,我
想像自己一路攀爬,直到坐上最高处的细枝。唯独这次,我可能永不会停,这是否就是随
你而去的感觉?”
“虽是不错的形容,但不确切,无需惊恐,孩子,我们只是取乐而已,今夜是你前来,而
非我们寻到了你。”神羊说。
“叫玛迦的人,不能追了。”魔狼的话音里带着一丝失落。“但附近还有别的—随意追咬
的美味!羊啊,快走。我饿了。”
“至此,我们心悦于你的演出,我们将祷护你的技艺,直到重逢那日。”
魔狼仿佛一条雾气缠身的灰蛇,掠过了玛迦身旁。他飞速地穿过林地间的高草,隐没在树
林中,玛迦回过头,拱门上也已经空无一物。
她惊慌地逃走了。
当玛迦回到营地时,眼前只是一片破坏殆尽的废墟,那辆曾为她挡风避雨的大篷车,被
从内到外洗劫一空,车架子倒在地上,还在闷烧着,满地都是扯碎的衣服和毁坏得看不出
原样的器物。
她在离丹吉睡下的地方不远处找到了他的尸体,他是为了保护翠娅,而她此刻就躺在丹吉
身后。看来凶手把两人的尸体拖到了同一处,从地上的血迹来看,他们死前没有痛苦太久
,丹吉的手指和翠娅扣在一起,似乎还在留恋着彼此的触摸。
玛迦还看到了厄鲁席恩,他在死前换掉了两个强盗的性命,然后与帕尔一起被困在马车里
,烧成了焦炭。
一地狼藉中唯一完好的事物,就是丹吉的那一双面具,玛迦把它们捡起来,捧在手中端详
了一阵,然后轻轻地盖在自己脸上,魔狼的声音遽然传来。
“追逐叫玛迦的人。”
女孩疯狂地跑向针溪郡,一次也没有回头。
金环剧场,座无虚席,无数双闪光的眼睛汇成了一片海洋,全都兴奋地注视著天鹅绒织就
的大幕,国王夫妇与一班臣子也坐在剧场里,焦急地等待着剧目开演,当黑色的帘幕缓缓
升起时,每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玛迦坐在后台的换衣间里,外面的观众齐齐噤声不语,等待着她的登场,玛迦细细端详著
镜中的自己:青春的荣光从她的瞳孔中早已消散多年,只留下一头苍灰色的长发。
“夫人,您的戏装还没穿好呢!”剧场管理焦急地说。
“不急。孩子,等到最后一刻。”玛迦淡然。
“现在就是最后一刻了。”剧场管理举起玛迦一身行头中最后的两样东西:一张羊脸,一
张狼脸。正是当年奥菲尔伦剧团留下的那套面具。
“愿您今夜的演出如有神庇。”剧场管理恭敬地递上两副面具。
玛迦已经准备好了,她温柔地将面具覆在脸上,一阵熟悉的寒意攀上她的背脊,与那个夜
晚毫无二致,她全身心地接纳著,一如往常。
她拖着滑步,踩着神羊优雅的步态登上了舞台,全场屏息。玛迦身子一弓,又变成了嗜好
逗弄猎物的野蛮魔狼,吓得观众汗毛倒竖,作为双子死神的化身,她在舞台上飘忽不定,
既将永久的宁静赐予痛苦挣扎的人,也会毫不留情地撕裂生者的喉咙,直到所有人纷纷起
立,爆发出狂雷一般的掌声时,她的演出才宣告结束。
一切都如此逼真,观众们献给玛迦的爱戴无人能及,因为只有她能够演出一场精美的死亡
。
甚至连国王与王后都站起了身,向她投来赞许的眼神。
但玛迦的耳中听不到任何掌声和欢呼,她感觉不到脚下的舞台,也感觉不到其他演员跑过
来挽住她的胳膊一起鞠躬致谢,她的胸口被一股尖锐的疼痛绞住了。
玛迦勉强抬起头向观众望去,只看见每一张面孔,都不再是人类的样子 ─ 要嘛是羊,要
嘛是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