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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闲的日子没有持续太久,休息几天过后,碎片们终于觉得也该来做正事了,就找了
个时间开会。
“好吧,那么,接下来要干嘛。”
由于牵涉到这个严肃的问题,预言者和郭圣德也下来现场讲话。现在七个神器都已经
确认位置了,他们有点不确定接下来该怎么做。
“预言者大大?”
“嗯……在我说之前,能不能请大家先发表意见呢?有什么该做的,以及有什么该先
做的。我怕我一说,就成了定局。大家应该都有表达的机会才对。”
“预言者大大,好温柔……!”
莉迪亚凑过去,被预言者用一只手推开。
“莉迪亚既然妳这么兴奋就妳先。”
“欸欸?我吗?嗯……我们是要破坏神器的对吧。那就想办法破坏神器吧。”
“好。那么巴斯汀,你的研究有进展吗。”
“最近没什么机会研究,不过有一些进展。”
坐预言者正对面的巴斯汀静静回答。
“守护神器的结界分成两重构造。守护和再生,首先是守护的部分。会对靠近的任何
生物产生强力的效果,效果是随机的。除了临机应变以外,几乎没有任何防御的对策。”
“那就是说有囉?”
“像我这样的魔法师,可以用障壁靠近;或是让百岳的咒术师使用禁术献上人命;再
特定一点的方法,静的能力也能派上用场。”
“那就是没有囉?”
“可以那么说。再生的部分,如瓦列斯所说,会在结界被破坏的时候,从远方──也
就是大神官身上汲取力量,将两重结界再生。至于破坏结界,比想像中的简单,静的消除
能够破坏,稍微强一些的魔法,或是能力也可以,以瓦列斯现在的实力,只要靠的够近,
也能办到。”
“物理手段呢?不能用个超大型炸弹夷平吗。”
“很难。结界有转移力量的效果,冲击波之类的无法造成作用。”
说是这么说,巴斯汀也不知道现代炸弹有多强威力,只能照经验推论。
“真正的问题在解除结界之后。因为强烈的能量发散,会打通通往异世界的通道,怪
物会不断出现。静,你还记得我们在百岳战斗过的那头九头蛇吧。”
“嗯。”
“大约每五秒,都会有那种怪物冒出来。直到结界再生,或是……”
“或是?”
“……这边我还没有获得肯定的结论。不过我想是直到恶神死亡。”
“!”
其他人打了个寒颤。
“这实在是……相当……”
“压力好大啊。”
几个人低下头,不约而同地想到最糟情况──如果一切都完成了,他们却没成功杀神
呢?怪物会在世界上肆虐,直到世界毁灭吗?就像特尼尼亚当初做的一样?
瓦列斯继续问了下去,坚定的语气让其他人摆脱恐惧。
“……那关于摧毁神器本身,你有发现什么了吗,老爷子?我们摧毁结界之后直接走
过去把它拔起来折断就可以了吗?”
“不,要摧毁另有一番功夫。先说把神器取出的方式,只要结界再生,神器就会被固
定在地面上。”
“也就是说不杀大神官,神器是拿不出来的吗?”
“还是可以,只是很麻烦而已。每摧毁一次结界后,可以趁结界再生的空档移动数公
分,重复数十次,可能上百次。等到神器彻底离开结界,结界就会永久性的摧毁。当然,
在怪物的攻击下移动神器,就算是数公分也是非常困难的。”
“那,破坏呢?”
“破坏则没有这么困难。神器本身我没有感觉到太多保护,丢进熔炉应该就可以了。
不过,使用强大的力量将神力消除,之后做为武器使用也是一个方法。”
“不不,拔掉的时候我们人都在神之居所了吧,他们要怎么送给我们啊。”
“靠王子?”
“……再说吧。”
古斯塔夫耸肩。
“总之,摧毁很简单,问题在于破除结界。而且我们还不能悠闲的一个一个破,因为
怪物会无限冒出来,这样对吧。”
“也不见得,我们可以硬干啊,然后把烂摊子留给当地政府,既然怪物出来攻击的是
他们的国民,他们不想也得应付吧。”
“这就,有点极端了。”
苏芬的提案明显不得人心,不过有时候就是没办法,就跟威尔兰人无论如何都不想让
他们知道安拉巴哈的神器在哪一样。要是持有者硬是不要,他们也没办法说好喔那我们就
不杀神了。
他们沉默了一段时间,莉迪亚左顾右盼了一下,决定结束自己的回合。
“好吧。下一个下一个。”
“那就是我啊。”
苏芬撑著头。
“是我的话我就会建议那个极端的方法。反正,不管是我们求他们好好防御,或是我
们逼他们好好防御,结果都差不多。差别只在于他们会不会扁我们然后求求恶神大发慈悲
给他们再来一根结界。”
“……神会吗?”
“我怎么知道。”
他们互相看了看,没人懂恶神在想什么,谁也不敢肯定。不过,神器本身并不是这么
好制作的,就算能够稳定世界的缝隙,也不会有先前的力量。他们不用再拔一次。
“听旁白说就算再来一根也对我们没影响的样子,我们只要摧毁现有的七个神器就好
。”
“那就好啦,这就是我的提案。我们到处去偷拆,然后想办法上去,把神干掉。”
苏芬简单明了地说。
“谁的答案和苏芬一样的?”
静帮忙统计,免得重复,顺便写白板。令她惊讶的是竟然还有人同意,而且其中一个
人还是法泽卡斯,她以为他都没在听。
“效率最好。”
法泽卡斯只是简单说一句,就继续闭目养神,另外一个巴斯汀也点头同意这个说法。
除此之外没人同意,就算是苏芬的好朋友弗拉维欧也一样。
“我觉得这么莽撞实在不太好,再说也没人保证人类在出奇不意的状态下能打过异世
界。我们是要拯救世界吧?如果上去神之居所在下来发现没东西好拯救了也没意义。”
“弗拉维欧,现在不是否定的时候,是提案该怎么做喔?”
预言者温和的纠正他,让他慌了一下。
“呃、不,我是说。我觉得不如先想想我们要怎么上去吧,也许这段时间世界情势也
改变了,破除结界有更好的方式。”
“怎么想,不就用火箭?不然我们要爬楼梯吗?”
“……”
瓦列斯揉揉眉心,他刚刚想到一个方法,但是他不想说,只是莉迪亚发现了他的动作
。
“瓦列斯,有点子?”
“……我不确定你们会喜欢。”
“说说看嘛。”
“与其说是说,不如说是做……真的?”
瓦列斯摆了一个‘你们真的不会喜欢的表情’。
“试试看啊。”
其他人也好奇起来,伊欧瑟夫短暂的催促他。
“……那个吗?”
吉尔贝特听懂了,预言者也懂了,低着头忍笑,肩膀颤动。
“嗯,就是那个。你真的觉得OK吗?”
“试试不吃亏。”
“……好吧。反正是我打电话嘛,一定是我做。”
瓦列斯像死人一样把黑电话拿过来,拨号,号码没响两声,就被接起来。
《是谁?》
“我是瓦列斯。帮我找贾碧妮雅。”
“““““噗噗────!”””””
《喔喔,瓦列斯,怎么了!你竟然会打来!》
声音很明显换了个人,对方很开心的样子。
《要约吗!》
“不,办公。问你,你们大神官怎么去找神的,我想不是爬楼梯吧?”
《怎么可能。》
“那是怎么办到的?”
《嗯。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呢,真是神奇耶~~要是有一次令人精神舒畅的性爱体验也
许就想得起来了。》
“去干你哥吧。”
瓦列斯挂电话。
“上吧,瓦列斯。”
“瓦列斯为了伟大的目标牺牲了……”
“没有牺牲吧?我看对他来说也挺爽啊。”
“吃大便。”
瓦列斯撑著头,没好气的说。这时他发现莉迪亚和卢梅娜也在瞪他。
“下次你再打给那两个强暴犯我就把酒瓶丢你脸上。”
“我没有酒瓶,我只能丢椅子了。”
“啊,是。”
这两个人大概一辈子没办法和列古鲁斯兄妹和好了,瓦列斯也不怪他们,要是他被爱
佩迪修斯这么做也会害怕的。
“好吧,不过就我听旁白说。大神官也都是传到神之居所上面那个塔的一半,一个叫
做降临厅的地方,等神自己下来,我不觉得他们可以上去。”
“塔?有多高?”
“是叫永远吧?听说天文望远镜也看不到尽头。”
“可能没有物理概念上的高度吧。”
“那火箭飞的到吗?”
“嗯……”
众人七嘴八舌,拿不定个主意。静担心的看向卢梅娜,但她反而是最心平气和的。
“试试看就知道了吧。科学这种事,可没有先确定会成功再去做的喔。”
“““我们是怕妳气馁耶!”””
“我才不会为了这种事气馁,你们以为我曾经浪费多久在证明不可能的研究上?至少
两年。但是这不会叫没意义,事实上这超有意义的,能帮无数个后继者省下这两年,怎么
会没意义。真正没意义的是我那个男朋友。”
“啊好了别提这个。”
“让我抱怨一下会死啊。”
“我们每个人都听过了啦。”
莎赫拉挥挥手,带回话题。
“听起来除了火箭以外,我们也再打听一下怎么上去比较好。这算是天文学的范畴?
”
“还有神学。”
伊欧瑟夫耸肩。
“神学啊……”
“说起来我们还有个和神学很有关系的朋友等着我们把教宗干掉,这个也记一下好了
。”
静讲著,在白板上写下待办事项,会不会做再说。她一边转笔,一边沉吟:
“天文学和神学,我们研究组肯定是没有了。王子,你能找到这方面的专家吗?”
“这冷门科系实在不好找,不过可以试试。”
他难得摆出困扰的表情。
“好吧。就先记着就是。所以库尔沃的提案就是我们先找到能上去的方法再说。这样
。”
“对。”
“有谁的答案和库尔沃一样的?”
举手的不意外有卢梅娜和莎赫拉,除此之外还有郭圣德和伊欧瑟夫。他们的理由都一
样:
“看起来要做很久。做很久的事就要先做,免得卡著。”
“好,那接下来,大叔跳过,波耶纳鲁跳过。瓦列斯?”
“先去寻找各个国家领袖,让他们同意和我们合作,也让他们准备抵御拔除神器之后
的怪物。如果不同意我们就想办法让他们同意,或是找同意的人让他们成为国家领袖。”
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正统的解法,也可以说是天真。没有想过自己的发言代表了多严
重的后果。
“~~”
瓦列斯发出不耐的声音。
“怎么?”
“没事,我被旁白呛天真。”
“但是我不讨厌这个天真。”
静双手交叉在胸前,皱眉瞪着空气,好像我在那一样。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也不想做颠覆国家这种麻烦事,但是至少得找到人愿意帮我们
。可以是地方势力,也可以是民间组织。”
“理想很好,但是实际上没这么简单。”
古斯塔夫竖起食指:
“我们来分析一下吧,七个神器。
波森的加斯加海湾。
百岳的东京。
奥德萨的泥山。
黑暗丛林的部落,就算是纳尔吉瑞好了。
邦山,和大吕的边境。
史威诺丹的极区。
安拉巴哈的中心。
安拉巴哈是最好决定的。安拉巴哈人几乎同意永远跟随我们,只要我们帮他们起义,
而我看大家本来就想这么做,两边一拍即合。”
没人反驳,虽然少数人不在乎,不过可以算是定论。
“史威诺丹我不想提,总之我会处理。邦山是个小国,我想随便一个列强施压,都可
以让军队开进去。前提是没有别的列强帮他们撑腰。纳尔吉瑞也差不多,可能需要两三个
国家施压,或是一些对他们有利的贸易协定。”
“简单说就是有盟友就好办?”
“对,盟友越多越好办。问题来了,剩下的国家,打算怎么处理?例如说百岳。”
“……我们上次还和他们政府对干。”
“嗯,我们怎么打算说服他们。还有奥德萨和波森,就连对我们友好的波森,没来由
地要他们公开支持我们?我怎么想都想不到他们这么做的理由。”
“哼嗯……”
其他人苦恼起来。
“古斯塔夫。就跟火箭一样,我们不是来这里讨论要怎么解决的喔。只是先列出有什
么事情需要做而已。”
“……我明白,预言者小姐。我只是想让大家有个概念这有多少事要做。”
“这样就好。”
预言者向静点了点头,由她做结。
“这个做法是需要最多劳力的,但是我认为这和我们没事会鸡婆做的事差不多。我们
本来就常常会交朋友兼树立敌人,只要我们赢,就对这个做法有帮助,而我们不打算常常
输。就这样吧,谁的答案跟──”
静说到一半中断,好像犯错了啊了两声。
“……瓦列斯,抢了你的场,抱歉喔。”
“是没关系。”
“总、总之,谁跟瓦列斯一样的?”
静、莉迪亚、古斯塔夫。小黄胆怯的欲言又止,最后下定决心把手举起来。旁边的人
不管同不同意都用温暖的眼光看她。
“嗯……这样就跳过跳过……麦克阿思根,只剩你和预言者了。你的想法是?”
“总之把大神官杀死再说。”
“喔?”
不只静,其他人也十分惊讶。虽然是很有道理的提案,但是没想到会从吉尔贝特这个
温厚的人口中说出。要静评论的话,她本来以为会是古斯塔夫或是伊欧瑟夫。
“大神官不只是神器的守护者,也是我们的威胁。我们迟早要杀了他们,而早点杀掉
,对我们往后的行动安全都有帮助。不管是哪一个都好,都能减少有人再像队长那样牺牲
的可能性。”
“吉尔贝特……”
“我不认为我有说错。”
“不,你说的的确有道理……”
瓦列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吉尔贝特继续说了下去。
“这个方针也有这个方针的难处。当这成为我们的目标,我们就成了攻方,我们要搜
索,还得攻破他们的防御,即使我们有了攻击优势,这仍然不是简单的事。但是就如预言
者所说的,我们今天不是来决定要怎么做的,是来决定该怎么做。所以就这样吧。”
“嗯。有人同意吗?可以反悔喔。”
虽然静这么说,还是没有人要跟吉尔贝特。他像是早知道一样的点头,但不打算更改
自己的说法。
“那预言者,大家都讲完了。”
预言者对静点头,让她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我的意见和弗拉维欧比较相同。如何走到神明身边,和他战斗,是最费精力的问题
。然而你们应该也想到了,不是每个人在这里都帮得上忙。我们得仰赖优秀的科学家与学
者,从历史和现实找出答案才行。”
“预言者,妳自己不知道吗?”
“我也不清楚。但是,‘神明的秘密并不存在于科学里面’,这是几年前教宗与大神
官谈话中出现的句子。我想神明是有秘密的,只要我们能解明,也许会有帮助。”
“那就是神学吗……?”
“不,不存在于科学里面,不代表科学无法分析。如果是被限定在神学中的话,我想
我已经做出更好的预言了,但是没有。”
“明白了。”
古斯塔夫恭敬的点头。
“但是就如我所说,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帮忙。古斯塔夫、卢梅娜,你们两个将研究的
事摆在第一吧,也请拉斐拉帮忙这点。至于我们在教皇国的朋友……我想我们很快就会见
面了。”
“是预言吗!?”
“是的,不过请再等等吧,现在还不到揭示的时机。”
预言者为什么会这么说,其他人并不明白,但既然她说了,他们就相信她。一直以来
都是这么过来的,以后也是。
“但与此同时,其他人也不能闲著。”
预言者转头面向白板。
“解除神器结界是首要之急,而确保我们的安全一样重要。可以的话,我希望优先打
倒大神官──但不是以主动进攻的方式。以柴弗为首,大神官从今以后会对我们的每个行
动造成阻碍,就算不预言也能明白。我希望大家准备充足,以后在遭受攻击的时候反击,
不只是把他们击退,而是主动追击,削弱他们的战力。”
“……办得到吗?”
“没问题的。在安拉巴哈的战斗已经渐渐表现出这点了,我们在成长。配合适当的计
策与战略,是可以办到的。我不是请各位整天将杀害大神官挂在心上,而是请大家在关键
时刻想起,我们不一定要逃。”
虽然这么说,大神官也不是笨蛋,并不会在没有把握的状况发起攻击。若不是有真正
精巧的计谋,很难做到反击并取胜。
预言者也知道这点,只是逃跑的第一选择已经深入人心,必须有人以鲁莽的勇气打破
这层心理障碍。
“剩下的,就是我们要不要寻找盟友的意见分歧了。我不认为我们一定要找盟友。”
预言者的话让瓦列斯屏息。
“在某些地方,我们能够获得援助,自然是最好。但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合作的敌人就
可不必……至少我是这么想的。如果让我在逼迫威尔兰政府低头听话,以及逼迫威尔兰政
府与怪物战斗之间选一个,我想还是选择逼迫比较少的那边吧。”
“但是当地人民……”
“我会发出警告,但是也就这样。也许他们会讨厌我们,但是我们是世界之敌,早有
被痛恨的觉悟。”
预言者的话语带着压力,让其他人无法反驳,但在她自己发现之后,压力很快散去。
“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而已。”
“嗯……”
几个人像是瓦列斯和莉迪亚看起来明显的不同意,不过他们也认清了要每个人手牵手
去打恶神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种傲慢。
静则是看到了预言者话中的另一面。
“那么,我们的下一步是能够找到的盟友就找吗?”
“是的。”
“那么……”
静短暂思考。
“不,先取得共识吧。大家,这个方针,有谁反对的?如何飞上去优先,与大神官作
战优先,然后尽量找盟友,准备破坏神器,找不到他家的事。”
“没有。”
“同意。”
人群三三两两说话,统一意见。
“好吧,那接下来。呃,要继续吗?”
静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开这个会开了三个小时,也该是精神开始涣散的时
间。
“继续吧,反正只剩下一点了,我们接下来要找谁亲密亲密,就这个问题而已。”
“王子你的说法也是挺奇怪的。”
“我的家庭教师用词。”
“你的教育从小就有问题……”
静叹了口气。
“王子说的对。百岳或是奥德萨或是波森,还有史威诺丹。”
“史威诺丹先别管就是了,皇帝不会合作的。”
“这么肯定?好吧,听你的,你是在地人。史威诺丹出局,剩三个国家。我们要从哪
个……说要从哪个,不如说我根本不知道从哪开始。”
想想也是理所当然的。世界之敌这么纯粹的笨蛋们,怎么可能会想要卖人情呢?他们
先前还每次把人情结清免得大家欠来欠去办事麻烦呢。
“……怎么办啊?预言者?王子?大家?”
“卖人情……也不像我们的作风吧。”
瓦列斯喃喃自语,刚刚偷偷睡了一觉的苏芬撑著头回话:
“也不见得?虽然他们都付我们钱,然后表现出两不相欠的样子。不过人情这种东西
可没这么好结喔。”
“那要怎么做?苦干实干等善有善报?”
“这世界善有善报的次数还真不多。我想面对国家政府,还是用利益绑在一起吧。就
跟诺夫卡一样,他们因为大神官炸了一整个核电厂和城市,因此站在神的对面。要我说的
话,这就是我们的卖点,当然还有战力就是。”
“喔?苏芬还看得挺透彻的嘛?”
古斯塔夫惊讶的说,被他这么一说,苏芬愣了一下。
“……欸?哈?啊啊,开玩笑,不观察的这么透彻我要怎么整人啊。科科。”
苏芬好像刚睡醒一样坐起来,整个人打起精神,刚刚冷澈的态度完全消失,换成满满
的邪恶笑容。
“那么百岳或许有可能。大家虽然拥抱了恶神的教诲,可是没那么喜欢他,老一辈的
还很喜欢比较老旧的信仰。”
“波森……不知道。队长以前有打好关系,但是我猜没有好到让他们情义相挺。”
古斯塔夫在桌上敲着手指。
“波森最棘手的是波森其实没什么好要的,他们也过得不错。可惜我们需要他们帮挡
加斯加海湾,还需要借他们的国土上神之居所。”
“嗯……”
“不能先谈谈吗?看他们需要什么?”
“不能,瓦列斯。外交谈判,先亮底牌的输,只有被吃干抹净的份。你没听说过以前
卡赛的外交官把一手好牌打成相公,就是他们跑去跟威尔兰示好,结果威尔兰看穿他们没
威胁,一点都不理他们。”
“好吧,你专家。”
瓦列斯投降。
“那,我们现在要干嘛?虽然讨论很多方针了,但是眼前有什么比较好做的?”
“眼前的话──我们等赫丘里进来。”
“咦?”
预言者说完,双手交握在身前,静静等待。五秒过后,赫丘里没有打招呼就直接闯进
酒吧。
“我需要你们帮忙──你们干嘛。”
“等你进来。”
“哈?”
瓦列斯的回答让赫丘里提高了八度,听起来好像要骂人一样。
“预言者说的。”
“啊?啊,这样吗。”
赫丘里单手撑在桌上,清清喉咙,努力冷静下来。同时他举起左手,竖起一根食指。
“先从不重要的事情开始说。”
“请。”
预言者比了个手势。
“首先,先前古斯塔夫.布兰克巴斯顿送验的原料。据称从安拉巴哈精炼厂取得的,
化验出来了。”
“那个吗。”
那个重量到现在还让古斯塔夫印象深刻,他还以为他在搬金块。
“那么,到底是什么?跟威尔兰的秘密有关吗?”
“这要交由你们判断。”
赫丘里虽然这么说,但他语气十分肯定。
“那个桶子里面装的是铀──铀-235,而且是80%的高浓度。”
“喔,干……难怪他们死都要回收实验器具吗……”
吉尔贝特喃喃自语起来。
想必不会是拿来发电用的了,威尔兰政府的目标昭然若揭。但是知道了这个又能做什
么呢?就算拿出去昭告天下也没人会听的,更别说要制裁核武器的是他们的对手大神官。
他们只能带着沉重的心情把这个祕密放在心底,看看能不能有一天派上用场。
“第二件事,是我需要你们帮忙。”
赫丘里终于冷静了一点,能够好好说话。不过听到这句话,其他人反而吓到没办法好
好说话了。
“你”
“需要”
“我们”
“帮”
“忙”
“?”
“最后一个断句是怎么样啦?”
赫丘里语气稍微带了点不满。
“不不不,我们真的很惊讶喔?赫丘里你竟然会说需要帮忙什么的。”
“是啊,赫丘里先生!你平常不都是‘不需要妳插嘴我的私事’这样子吗!”
“小黄妳个性也变得越来越好了呢……”
被狠狠模仿了一番,赫丘里青筋外露,举起握紧的拳头,而小黄则躲到预言者身后去
。两人就绕着预言者追了大概三十秒,赫丘里才在小黄钻到桌子的另一头之后放弃,叹了
口气。
“唉,算了,讲正事。我不喜欢你们干涉我的私事,这件事还是没变。只是这次我需
要力量,只要力量就好。所以我想请你们帮忙,听我的话做就行。决定都由我来下,也请
你们不要提出任何建议或意见,至少不要在我面前,办得到吗?”
“唔……”
“这个嘛……”
“虽然不是不相信你啦,不过这个条件实在是……”
“嗯,大家看起来很不愿意的样子,不过如果你把原因说出来的话,也许大家也能认
同你的原因喔?”
“预言者妳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哎呀,这种事,是不是本人来说还是有差别的。就麻烦你了。”
预言者调皮一笑,而赫丘里撇了撇嘴,拉了张椅子坐下。而其他人听他要说话,也纷
纷安分下来。
“我不希望你们给我任何意见。是因为我想对我自己的未来负责,无论如何都无法逃
避的负责。我的未来和我的结果是属于我的,必须由我一个人决定,不能感谢任何人也不
能责怪任何人。
所以我不能受到任何影响、建议、提出的可能性,连意见也不行。不然,在失败的那
一天,也许我会恨你们也说不定。‘都是你们的错,才害我当时做了那样的决定,要不是
这样,也许我的病就好了也不一定。’我不想再次有这种想法了,所以这次我只能让自己
来。”
“……为什么要坚持到这个程度?”
“为什么啊……”
赫丘里抬起头,看向远方。
“这要从我小时候开始说起了──”
赫丘里.密斯科的出生十分幸运,一个名叫瑟雷斯的小国的一个富裕家庭。父亲是商
人,白手起家,以一丝不苟的纪律和精密的头脑做生意,一代之内从三人的小队伍成长到
三万人的大企业。母亲是建筑设计师,优美的线条和精简的建筑架构让她在全球设计了不
只十座地标级的作品。
完美的两人,完美的结合,他们所组成的,想必是完美的家庭吧。
但他们的儿子并不完美。
一开始谁都没有发现,直到他十一岁为止。他的母亲意外发现赫丘里的缺陷──就在
他把她和路人搞混的时候。
他们慌了。为什么?为什么?这是如何的不幸,我们的儿子必须承受这样的命运?完
美的两人无法接受,并把儿子的污点当成自己的污点一样试图擦掉。他们寻求各种疗法,
但是现代的医学对脸盲症并没有多深的认知。心理治疗、药物治疗、实验性质的治疗。即
使做了诸多尝试,他们仍然一无所获。
于是焦急的两人开始寻找各种民俗疗法,不知道哪里来的符、不知道哪里来的液体、
不知道哪里来的药草,在为了你这三个字之下,全部被灌进赫丘里的口中。甚至还有一次
,他们喂他喝下了正常人都看得出来是剧毒的东西,让他陷入昏迷。自此以后,赫丘里的
身体再也无法成长,而那一年,他只有十三岁。
曾几何时,两人的眼中已经没有自己的儿子了。要治好病,要治好病,不是为了儿子
,而是为了自己的自尊和自己的完美。两人对赫丘里的态度开始转变,从鼓励变成失望,
愤怒,最后变成唾弃。为什么,为什么你有缺陷,为什么你的病治不好,为什么要害我们
花这么多钱,害我们成为笑柄,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要是没生下你就好了。
要是没生下你就好了!
赫丘里的脸盲依旧。而他的父母在找过他们所能理解的任何东西之后,转而投向不理
解的东西。绝望让他们信神──而且是不知道哪来的神。小小的邪教让一世英明的两人深
陷迷信之中,散尽家财与商誉,被自己的部下赶出公司,什么也不剩。
最后在某一天,赫丘里拖着残破不堪的身体醒来,看见两人吊在天花板上。
“为什么……”
那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的感想是什么。
看见生命流失的震惊?失去双亲的无助、悲伤?面对自杀的怜悯?虐待终于结束的安
心?要以这副身体独自面对未来的徬徨?这些感情都一闪即逝,而留在心底的,只有愤怒
。
“什么啊……”
言语对着死者脱口而出。
“难道这是我的错吗?我有病,让你们的儿子不完美,最后搞到你们自杀?这是我的
错吗!”
脸盲,其实怎么样都好,他甚至没有觉得多不方便。但是为什么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明明他一句话都没说,就擅自慌张、擅自绝望、擅自死亡,除了两具尸体以外什么都没有
留下,仿佛说著都是你害的一样。
“是我的错吗!!!!”
没有人可以回答他了。
什么都没有的赫丘里,将能够换钱的东西都换成现金,离开了这个他无法忍受的地方
。他在瑟雷斯辗转了一阵子,漂泊到波森的萨德,在那里认识了拉斐拉,之后,也跟着她
来到世界之敌。在这期间,他从来没有停止尝试治疗自己的先天疾病,他坐在原地,蒐集
全世界的情报,就为了这个目标。
但这不是治病,而是复仇。为了证明脸盲没有治好是你们自己无能,我的身体变成这
样是你们的愚蠢,你们的死是你们自己的错。为了让自己可以彻底憎恨自己的父母,赫丘
里需要这个证明。他再也不要为别人左右,不管对方是任何人也一样,这一次,他要自己
决定自己的命运。
只有在一切都结束的那一天,他才能把那句话忘掉吧。
要是没生下你就好了。
“──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欸小黄妳哭什么哭啊!”
“呜、呜呜呜、呜呜呜……好过份,他们怎么这样啦……”
“……是啊,确实是很过分的家伙们。”
看小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赫丘里心底的仇恨也减轻了一点,把手边的卫生纸扔
过去给她擦。但他的决意不会改变,以冷漠但坚定的眼神看起其他人的反应。
“那,你们现在知道原由了,怎么说?你们不答应也无所谓,我就自己想办法。”
“啊,那个,怎么说。密斯科。”
静第一个艰难的开口:
“我只代表我自己发言喔,其他人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你说到这个程度,我能理解你
的坚持了,我也愿意帮你。但是该怎么说,如果你真的犯了大错,我总是要做些什么的吧
?例如说前面有颗地雷,我总不能看你直直踩过去吧?”
“请看我踩过去吧。”
赫丘里摇了摇头。
“就算我踩过去,那也是我的命运。我自己的愚蠢所造成的后果,我必须接受。”
“这也太极端了……”
“如果到时候你们不管怎么样都忍不住要插嘴的话,我就会离开世界之敌。”
“唔耶。”
被说到这个地步,静也不得不认真考虑起来。
“大家觉得呢?”
“不错啊,不过,和你的病无关的事我们总可以插嘴吧,例如说搭火车还是搭公共汽车之
类的决定。还有战斗中也不可能一个一个动作和你确认,谁能杀谁不能杀之类的。”
古斯塔夫使用了专业的讨价还价技能,当事人还没有察觉到这是个讨价还价。
“……这种程度还没有问题。有时候人就只是运气不好,我也没有不成熟到不能接受
。”
“好,那我觉得没问题。”
“大家都OK?都OK我就继续了喔。好吧密斯科,我们愿意帮你,那你要多少人,做什
么事?”
“我需要你们全部出动。”
“全部喔?”
全体出动,从世界之敌成立开始也没有多少次,而竟然为了找脸盲症的治疗方法出动
和刺杀大神官一样大的阵仗,让人难以想像。
“虽然不是看不起你,不过真的?全部?”
“啊,我还没说完。光是找我的治疗方法用不上这么多人,不过我有个想法──我希
望能够在这次任务中,把间谍也揪出来。”
“喔?”
听到间谍,其他碎片也多了几分认真。顺带一提,小黄被苏芬观察了好一段时间,没
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举动,所以无罪释放。
“怎么说,你有把握吗?”
“已经有一点计画了。能够实行的原因是因为我要求‘必须由我下决定’。在‘我本
人不是背叛者’的状况下,我可以成为一切情报的根源,接下来要判别情报泄漏应该会比
较容易。”
“原来如此……”
“而我当然不是背叛者了,对吧,吉尔贝特.麦克阿思根。”
“嗯。”
吉尔贝特严肃的点了点头。
“因为这个理由,所以我需要你们全体出动,不只是因为有内奸,也因为假情报会满
天飞,无可避免地会有大神官跑来跑去。同时也因为这个理由,我不能在这里跟你们讲作
战内容。”
“连我们都不行?”
“少一个泄漏的管道是一个。再说,你们的嘴巴本来就不怎么牢。”
“……”
好几个人别过头去。没办法,真相往往是说服别人的最好材料,而在交涉走不下去的
时候他们也经常拿出来用。赫丘里要完全杜绝消息流出的最好方法,就是让‘不知道’成
为真相。
“姑且,预言者会知道计画的全貌,反正以她的能力我也瞒不了她。你们能做的是做
好和大神官的战斗准备。如果一切进行的顺利,大神官会扑空,另外会有几次机会在我们
有利的状况和他们交手。至于要战还是要逃,交由你们判断,我的目的只有把背叛者抓出
来而已。”
“嗯,听起来不错,除了我们也被蒙在鼓里以外。那就这样做吧,先把组织内部的问
题处理完再说。预言者、密斯科,这次指挥就交给你们了。”
“啊,还有瓦列斯先生喔。”
“瓦列斯.罗梅洛也要吗?”
这对赫丘里来说似乎是个意外。
“没关系的,毕竟有他的能力,想瞒也瞒不住呢。而且瓦列斯先生的坏人气质本来就
比较强,口风很紧的。”
“……躺着也中枪。”
“没关系啦,某些时候也是好事。”
卢梅娜在旁边拍拍他的背。
“……那,我要做什么,预言者?”
“瓦列斯先生就照以前一样,根据听见的临机应变就行了。必要的时候可以从赫丘里
那抢过指挥权,不过还请记得他的觉悟。”
“了解。希望不会出什么事。”
“好,那就这么决定……那,接下来?”
静双手一摊,既然详细内容不能跟他们讲,指挥权又不在她手上,她也不知道能干嘛
。
赫丘里点点头,接着发号司令:
“接下来请所有人出去,伊欧瑟夫.波耶纳鲁、卢梅娜.克拉科夫、莉迪亚.德马雷
、片仓静四人留下。”
“了解。”
除了点到的四个人和预言者以及赫丘里以外,所有人起身,离开酒吧。说是这么说也
没地方去,他们就先去餐厅待命。支援人员讶异地看着他们被赶出来,古斯塔夫只好上去
随便讲几个理由搪塞过去。
“你觉得这个计画会成功吗?”
吉尔贝特坐在瓦列斯身边,小声问他。
“有机会吧,赫丘里有预言者帮忙。我反而比较好奇帮赫丘里的那边,脸盲究竟是怎
么一回事,他又找到了什么线索觉得可以治疗。”
“你这样又要被他骂了喔。”
“欸干,纯粹的好奇心不行喔?你想想嘛,如果只是单纯的谁研究出了某个解药,或
是什么理论。我们根本不用出任务吧,登门拜访就行了。”
“哼嗯。”
被瓦列斯这么一说,吉尔贝特也好奇起来。
“你这么说很有道理……但是啊,如果不是很有确信的话,赫丘里也不会行动吧?既
有确信又很难达拿到手,难不成又是哪个国家的国家机密?”
“和脸盲有关的国家机密嘛?”
“是啊,听起来不太像对吧……”
应该不会有哪个国家把这种东西列为机密才对,吉尔贝特和瓦列斯讨论了好一阵子各
种天马行空的可能性,不过没有灵光一闪出什么像样的答案来。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他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瓦列斯.罗梅洛、吉尔贝特.麦克阿思根、小黄进来。”
大概是情报管制的缘故吧,第一组被叫进去的人马不到三十分钟就出来了。赫丘里跟
在后面探出头来,把他们三个叫进去,看来他们就是人比较少的第二组。
三人一起走进酒吧,赫丘里看到他们进来,对他们比了个手势要他们坐下。桌上已放
了三份新的文件,赫丘里本人则是正在擦黑板,从他的动作可以看出紧张和兴奋各参半的
样子。而相较于赫丘里,预言者则是老样子老神在在,安稳地坐在桌前,等大家都准备好
。
三人坐下之后,赫丘里才开口说话:
“虽然应该不用再强调一次,不过这次的作战内容也请不同组别之间尽量不要讨论。
虽然我没有确实阻止你们的办法,不过你们应该比我更知道这次作战的重要性。”
“OK。”
瓦列斯回答,其他两人也点了点头。
“好,那就开始吧──这次的作战我们四个人一组。”
“谁们四个人?”
“你们三个,还有我。”
赫丘里指了指自己。
“欸欸欸?赫丘里先生要上前线?”
“嗯,虽然我看起来体弱多病,不过也是个二十四岁的健康男性,体力在平均值下一
点,还不到孱弱的地步。不考虑和大神官战斗,实地调查还是办的到的。”
“十四岁的平均值下还是二十四岁的平均值下。”
“二十四岁。”
赫丘里白了瓦列斯一眼,小黄也白了瓦列斯一眼,忽然发现自己变成坏人的瓦列斯举
双手投降。
“没人有意见了吧?总之我会和你们行动,我们四个人会前往波森南部的阿莱康。”
瓦列斯他们对着手上资料的地图看,阿莱康位在波森西南边,是一个离海岸线相当近
的小城市。
“在阿莱康,有一名在当地黑社会相当活跃的打手,他和我一样有着脸盲症。然后最
近发生了一些事情,似乎让他的脸盲症治好了的样子,我们的目的就是去调查他怎么办到
的。”
“嗯?就这样?”
“什么意思?”
“我还以为你会有更确定的根据在采取行动的,没想到只是谣言。”
“啊,虽然说是谣言,不过是有不少根据的。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只是状况太过复
杂离奇,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我才需要你们帮我调查。
我确定那个打手以前有脸盲症,因为我以前就在追踪他,我也确定他好了,而我几乎
确定那个变化是某种治疗过程带来的,这样就够了。”
“原来如此。”
“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我在资料上有把谣言全部记下来,不过我试着整理一下──”
赫丘里咳了两声,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接下来的话,犹豫了一下。
“──似乎有人灵魂交换了的样子。”
“三小?那个吗?科幻作品?还是奇幻作品?”
“就是那个,不过这次是现实,大概吧。同一时间有两个人表现出了奇怪的行为,一
个是三十五岁的黑社会打手,一个是……女高中生。”
“这组合光想像就让人毛骨悚然耶。”
“理由我不确定是什么,目前最好的解释是某种神器。不过流言传到我这边了,这两
人还没有被圣葬队杀掉,我想大概不是。能够确定的是,这两人交换了灵魂,闹出了不少
事,不过只限于身边。然后,就在他们大概十天之后,有另一组谜之团体和他们接触了。
”
“欸、欸欸……”
本来已经够谜的事件再叠了一层谜上去,瓦列斯忍不住皱眉。
“究竟是什么人我不清楚。不过这个团体和他们接触,并且大手笔地为了研究他们的
灵魂交换,建立了一个小型实验室。做了什么实验,我不太清楚,但是过了快两个月之后
,他们的灵魂成功的换了回来。而在过程之中,那名打手的脸盲症也被治好了。光是这样
的话还没问题,我直接去问那名打手就好。问题在于,灵魂换回来之后没多久,那个打手
就失踪了,找不到人。”
“所以我们是要去找人?还是调查那个实验室?还是什么?”
“实验室会给其他队伍调查,那个神祕团体也是,我们负责找人。那名打手相当专业
,没有留下多少踪迹。打手的资料在倒数第三页,双方有可能会交锋,就我听说的实力,
小黄一个人应该就够应付了,只求务必活捉。”
“好。”
小黄爽朗的回答,跟着其他人翻到赫丘里所说的页数。打手名为拿旦业.卡瑞尔,三
十五岁,男性。他从十七岁开始加入当地帮派,慢慢崭露头角,成为本地最有实力的打手
,隶属于西南一代的大黑帮‘先驱者’,直到现在。战斗风格是使用大量的炸药以及随手
可得的铁制兵器进行近身战斗,能力详细不明,但推测和手榴弹不会伤害到他自己有关。
父母健在,未婚无子嗣,平时独居。身为黑帮打手有大量仇家,也有许多人将他视为
先驱者的一大台柱,想要取他性命,无论是帮内还是帮外都是。这次的失踪在黑帮内掀起
了许多涟漪,也会让搜查更加困难。
“嗯……”
“有什么感想吗?没有的话我们就后天早上七点集合出发,地点在波森西南部,只要
搭火车就行。任务长度设定在两周内,自行抓行李。”
“……肯定是那个吧。肯定是那个。”
“哪个?”
看瓦列斯抓着头喃喃自语,赫丘里进一步追问。
“我前几天有听过旁白描述一些类似的场景。这个拿旦业,大概是为了不让那个女高
中生被牵扯进黑帮的斗争所以离开的。他们之前不是一起行动好一段时间,这样被拿来当
威胁的人质也是有可能的。”
“嗯……但是就我的消息,阿莱康的黑道们聚在一起开了会,似乎所有人都同意这小
女孩不该在这一边的世界,订了协议不去碰她。当然,即使这样可能还是有危险,所以拿
旦业.卡瑞尔才离开。
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还是没有他去向的线索,所以还是得从头找起。”
“那个女学生,我们不用找她吗?”
吉尔贝特一边看着资料一边问,不过因为怕踩线所以没有问更详细。
“不用。她不记得有关治疗的内容,正确地说,她无法理解,所以没办法描述个像样
的东西出来。但是她记得拿旦业.卡瑞尔的事情,‘看起来很担心又有点憧憬的样子,我
都快闻到青春的酸臭味了’,我手下是这么说的。”
“欸、欸欸?那个?是那种展开?苏芬他们一定很喜欢这样。”
“你以为为什么是我们这个组合去找人。”
赫丘里难得的笑了一下。要是给静他们来负责,把女学生带上的机率高达八成。
不过这也不代表换成他们就不会带了。
“干旁白你不要乌鸦嘴喔。”
机率问题,机率。
“……”
“所以旁白说了什么……不,算了,我不想听。”
赫丘里猜到了一点,不过不想接受事实,只挥了挥手,强制结束话题。
“没有其他想法就后天早上七点集合,你们先出去吧,我要叫下一组人进来了。”
“OK。”
三人拿着各自的资料离开酒吧,同时听着赫丘里叫下一组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