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 生命语言协会-02

楼主: dorisDC (安陵/非白)   2016-10-16 00:46:12
※一个关于可以和鸟说话的男主角的冒险故事。
  赵副会长端著秀丽的脸庞,笑咪咪地说:“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但那不重要。”
  我有很多问题这点怎么可能不重要,我大晚上突然被人拉着跑到莫名其妙的地方,难道连追问一下都不行吗?
  “先听我说明,之后还有问题之后再问,李蔚同学。”
  “好吧。”
  既然妳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怎样,姑且先听听看。
  赵以馨端正身体,身上的套装不见一丝皱折,她将垂在胸前蜜棕色的卷发拨至耳后,表情严肃。
  “超人类研究所的人正在追捕你,你知道吗?”
  “呃,超……人类研究所?”我只觉得那听起来很科幻。
  “没错。”她一本正经地点头。
  怎么办,她是在认真的开玩笑吧,绝对是开玩笑吧?
  在赵以馨殷勤目光的注视下,我迟疑一会儿才回答:“我不太懂妳的意思。”
  “超人类研究所认定这世界上,必定有少数人类拥有特异功能,并以这些特殊能力者为目标,意图研究超人类,使超能力普及化的组织。直白的说,他们把少数人当作小白鼠,声称为全人类福祉着想,根本是邪魔歪道。”
  喂喂,他们是邪魔外道的话,被他们盯上的我不就惨了。
  “这世界上有超能力者?”我努力装出吃惊的样子,希望没有露出破绽。
  她拨开垂在脸侧的发丝,勾到耳后。
  “当然有了,比如我们生命语言协会,就是以能和非人类生命对话,这种能力的人集结的组织。”
  “这世界上原来有超能力!长知识了。”
  对话渐渐的转变向不太妙的方向,得办法转移话题。
  啊啊,我明明不想惹麻烦的。
  “其实我还蛮讶异你到这么大才被研究所发现你的鸟语天赋,要知道这其实很难瞒得住别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努力装傻。
  她自顾自地往下说:“是家人阻止你透露你的能力吗?”
  不行,没办法再继续装下去了。
  “……你没猜错,小时候就被我阿嬷发现了,我阿嬷让我不要对别人说,还专门带一只鹦鹉回来给我当宠物。”
  阿嬷怕小时候我还不太会装的时候露馅,为了我在家养了一只鹦鹉,只要爱管闲事的婆婆妈妈们看到我的和鸟类说话,多嘴问阿嬷说:你们家蔚蔚又在跟麻雀讲话了,是不是有点问题?
  每当这种时候阿嬷就会回答:没有啦,我们家蔚蔚最喜欢教我们家鹦鹉讲话,在外面看到鸟都以为像鹦鹉一样能学说话。
  在那之后话题都会转向你们家鹦鹉会讲什么,话题就会被转移开来。
  赵以馨夸赞说:“令祖母真有智慧。”
  “没错,我阿嬷超厉害。”我与有荣焉。
  在阿嬷的教导下,我从小就知道和别人不同没有什么好处,只会平添烦恼而已。
  “我们继续谈吧,刚才说到研究所想要抓你。”
  “他们怎么发现我的?”
  “上周台风夜,有许多鸟类在一户人家的阳台聚集,听说还进到对方的家里躲避风雨……”
  “怎么连你也知道?”
  现在懊恼也来不及了。一时心软,在波卡的劝说下——波卡就是我养的宠物鹦鹉——放麻雀、斑鸠、鸽子、和乌鸦进来躲台风,本来想说风雨这么大谁也不会看到,结果还是被发现了。
  “连我们都知道了,超人类研究所的人自然也会发现异常。”
  “我了解了。”我点点头,双手交叉抱胸提问,“所以你们那什么协会,是专程保护我逃过超人类研究所的追杀?”
  “我们生命语言协会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保护我们的同伴。”
  “生命语言协会是什么?”
  “只要能和活着的动植物对谈的人,我们就称之言语者。我们协会是由众多言语者组成,成立宗旨是保护言语者们不受迫害。”
  “听起来像个庞大的组织。”
  “没错,就像最初我曾经自我介绍,我是生命语言协会台湾分会副会长,除了台湾以外,世界各地都存在和我们相同的伙伴,我们并不孤单。”
  我没想过世界上存在会说鸟语或其他种非人类语言的人,多到可以组成一个严密的组织,还盖了一个充满水管通道的地下基地,而且这个基地还只是台湾分会,不是总部。
  “好厉害。”
  赵以馨回应说:“最初成立组织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像我们会长,他独自在台湾从无到有将分会建立起来,有机会一定要介绍你和他认识。他现在在国外进修研习,所以先由我和你接触。”
  “原来如此。看来只要有你们在,超人类研究所根本不成气候囉?”
  看来只要有生命语言协会,我的处境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危险,可以暂时安心。
  “不,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事实上我们与超人类研究所的纠葛,从二次大战就开始了。”
  “从那么久之前就牵扯上关系了?”
  像二次大战这种出现在历史上的战争,听眼前的人亲口说出来的感觉很奇怪。
  “那时有部分言语者和超人类研究所达成共识,决定合作。促成双方合作有许多缘由,其中最主要的两个原因,其一是那些言语者们认为应该善用天份,在遇到战争或其他状况时,能担任重要传达讯息者。另一部分的人则希望能摆脱这种天赋,他们厌恶自身的‘特别’,他们认为这份‘特别’是自身被诅咒,天赋会招致不幸,那些人希望研究所可以除去他们的能力。”赵以馨推推眼镜,开始说明生命语言协会的过去。
  要是可以的话,我也想把自己变成普通人。如果可以听不懂鸟儿在说什么就好了,能够摆脱不看社会新闻就知道哪些人死了,那些人死状如何就太好了。如果可以不知道又有人被强暴就好了,事情已经发生,我根本没办法改变。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赵以馨继续说:“剩下少部分有远见的言语者,最初就认定超人类研究所不怀好意,也强烈警告那些与虎谋皮的言语者要小心保护自己。可惜那些人太盲目,不愿意相信同伴的话。有一天,他们发现研究所的人抓了一个小孩子,有言语者天赋的小孩,研究员把小孩关在笼子里,就像关着白老鼠一样,采集小孩身上可以做实验的一切,他们抽他的血,剃光他的头发……”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想像我遭遇到这种恶劣的对待,会是什么感觉……
  太残忍了。就算会和鸟说话,我也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不是实验品。
  我忍不住追问:“那些小孩最后怎么了……?”  
  “发现研究所真面目的言语者马上向同伴告发这件事,但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相信他,有很多人直到见到那个孩子的时候,都固执地认为这是生命语言协会的阴谋,想要分裂言语者和超人类研究所合作关系的阴谋。”
  “傻子。”
  “对,那些人傻得固执。”赵以馨附和之后,继续往下说,“幸好少部分的言语者在最初就坚持要求所有人不能泄漏生命语言协会的秘密,与研究所决裂的言语者们才有退路,救出那个孩子逃回协会,保住了部分一小部分同伴的性命。”
  真是沉重的故事。我很想这么说,就像看完一部剧情煎熬的电影,和朋友一起从电影院走出来,第一时间会和朋友发出的感叹。
  但是我面前的人说出仿佛天方夜谭的事件不是电影,也不是某部小说,是现实中曾经发生过的事,荒谬的让人笑不出来。
  我试着找话题。“那个小孩平安无事地长大了吧?”
  “当然!”她俏皮地眨眨眼睛,用食指指著自己的脸颊说,“被抓的小孩是我的爷爷——他是荷兰人,他平安无事地长大,远渡重洋来台湾和奶奶结婚,生下我爸爸,我爸爸和妈妈结婚,生下我和弟弟。”
  原来有混血儿的血统,那么那蜜棕色的头发就很可能是天生的发色。不过她的弟弟为什么是黑发,遗传真让人猜不透。
  “那真是太好了。”
  “没错。”
  她笑咪咪地看着我。
  我觉得场面尴尬,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想了半天后随口问说:“可以问一下你的语言能力是什么吗?”
  “当然可以!我可以世界上所有的鱼类沟通,不管是淡水鱼和海里的鱼的语言我都懂。”
  我们居住的地球表面有三分之二被海水覆蓋,加上河流和湖泊,能和鱼说话乍听之下还蛮厉害的。可是仔细想一想,人到底要怎么跟鱼说话,实在难以理解。会是一起吐泡泡,或发出海豚音之类的声音吗?我好奇的看着她的脸,想像她说鱼语的模样。
  呃,需要把脸埋进水里才能说鱼语吗?
  好怪。
  “你愿意加入生命语言协会吗?”她直接了当地切入正题。
  那我也直接了当地回答好了。
  “不,我不想,不过谢谢你的邀请。”
  “你对我们协会有什么疑虑才不愿意加入吗?我想你可以试着问问我问题,我很乐意为你解答。”
  “不用了,我很确定不想加入你们协会。”
  我讨厌改变,讨厌身为人,因为发现其他人有相似的品质,只因为这种理由就聚集在一起。
  不管是谁都有同样的经验吧。小学的时候,有个很要好的同班同学,那时候明明每天一起上学放学,做什么事情都腻在一起,但是升上国中后没多久,我和他就自然而然断了联系。连升高中的时候,国小同学开同学会,对方和我见面时也不过相对无言而已。
  有同班这个条件,所以变成同伴,这跟因为同样特殊,同样会和动物或植物说话就和对方成为同伴有什么两样。我讨厌这样,我不想在我的名字之前加上“鸟语者”这个前缀。
  我希望我只是李蔚,很会画画的李蔚,或者虎山高中二年丁班学艺股长李蔚同学就好。
  “我希望你能再仔细考虑一下,加入协会并不会对你造成什么损失,相反的,我们会派人保护你——”赵以馨挺直背脊,身体前倾表现出迫切的模样,试图说服我改变主意。
  “真的不用了,谢谢。”我三度拒绝,“超人类研究所现在肯定知道你们和我接洽过了,我想协会的存在多少会让对方有所顾忌,他们不会再大张旗鼓地抓我了吧,我平时只要走在人多的地方,注意安全就好。”
  “不行,这太危险了!”
  “他们会明目张胆在大街上抓人吗?”
  “不会,但是……”
  我很没礼貌地打断她的话,“我不想知道更多关于你们的事,知道越多牵扯越大,我只想要安稳的念完高中而已。”
  “可是如果你不加入协会,我们派的人很难保护你……”
  “不用你们费心派人保护我,和鸟说话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能力,他们不会太执著。”我反过来安慰她。
  “但是……”
  “你们会强迫我加入吗?”
  其实对方要强迫我的话,我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只能加入了。
  不知道对方会怎么决定,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等待她的答案。
  “我们当然不会强迫你加入!”
  “谢谢。”我真诚地感谢。
  太好了,我还拥有自由。
  “既然你这么坚持,我还是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赵以馨无奈地苦笑着,“我让阿隽载你回家,这样比较安全。”
  “好的,麻烦你们了。”
  我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毕竟身为手无搏鸡之力的高中生,我没力气也没办法从陌生的地方,一个人走那么远的路回家。
  “再见。”赵以馨跟我挥手告别。
  我微笑向她挥挥手。
  我不想说再见,因为我希望我们再也不见。
***
  虽然我很帅气地跟对方表示不用帮忙,但我还是很为自己担心的。
  阿隽臭著脸,带我绕来绕去走了好一段路才走到车库,他迳自走向机车。
  我看着车库里一排豪车,再看了看阿隽身边的机车,觉得落差有点大,但毕竟是对方好心要骑机车载我回家,我其实没有嫌弃的意思。
  阿隽全程臭著脸,一语不发,他大概很不高兴,但我不知道他不高兴的点是什么。是不高兴我没加入他们协会,还是不高兴他姊姊指使他做事?很难判断欸。
  我接过阿隽递给我的安全帽,乖乖戴在头上。算了,不用想这么多,反正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有交通工具,回家的速度很快。差点跑断我的腿又走了好久的路,只骑十多分钟就到了,没想到我家离协会这么近。
  到了我家楼下,阿隽冷淡地说:“下车。”
  我把安全帽还给他,有礼貌的对他说谢谢。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以为他想说什么,所以站在原地等他开口。
  结果他当着我期盼的眼神,催动油门,机车排气管发出噗噜噜的声音,咻一下就走了。
  有种被欺骗感情的感觉。
  怀着复杂的心情打开公寓大门,爬楼梯时踏阶梯用力到发出碰碰地声音。
  钥匙串碰撞发出清脆地响声,我打开家门,一进门就说:“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波卡!”羽毛色彩斑斓的金刚鹦鹉,站在门口漆木上嘎嘎说。
  “你应该说:‘欢迎回家,蔚蔚。’”我纠正他说。
  明明是我回来了,又不是波卡回家了。
  波卡就是我阿嬷带回来给我养鹦鹉,我的家人,是可爱的小女生,今年十二岁。
  “波卡饿了!波卡!”波卡才不管我怎么纠正她,只拍著翅膀喊饿。
  “我今天不是准备了很多核桃吗?你不喜欢核桃?”
  明明准备了很多啊,份量应该也够。
  脱下运动鞋,换上软绵绵的室内拖鞋,感觉快要爆炸的膀胱,决定先去上个厕所。
  波卡扇著翅膀跟在我的身后,大声叫说:“吃完了!吃完了!波卡!”
  好聒噪。连我上厕所都锲而不舍地跟在我身后,听说猫咪会在主人上厕所的时候围观,波卡明明是鸟,为什么也会有一样的恶习,真让人想不通。
  “不要这么急,等一下我再准备东西给你吃啦。”
  上完厕所后,按下马桶的冲水装置,我打开洗手台的水龙头洗完手,再用毛巾擦干后,认命地去替波卡准备食物。
  总之先打开橱柜,我记得核桃放在这里——
  奇怪,原本放满剥好壳果仁的大密封罐开口敞开,倒在橱柜里,罐里空空如也。
  “波卡,你把核桃偷吃光光吗?”
  “没有,我才没有!”波卡听我冤枉她,扇了我一翅膀。
  才怪,一定是偷吃了。
  波卡年纪比较小,所以我不打算跟她计较。
  我摸著扁扁的肚子,唉声叹气。“唉,我也好饿,还没吃晚餐啊。”
  波卡还在一旁,敦促我替他寻找食粮,我只好继续在厨房各个储藏柜里翻找。
  好饿啊,唉,好想吃鸡排啊……
  但家里没有能做鸡排的肉,加上准备面衣、面糊,烧油炸鸡排实在很花时间,等一下随便做点吃的,先填饱肚子再说。
  翻找了半天,只剩最底层的柜子还没查探过,我不得不蹲下来,将头探进那个柜子里。
  有了!从柜子里拖出那一大包干核桃,看着袋子,觉淂肚子越来越饿了。
  “波卡,不然你把核桃咬开喂我吃好了。”干脆吃核桃吧,我现在没力气准备晚餐了。
  波卡降落在麻袋上,用爪子拖走装着核桃的麻袋,边拖行边指责我说:“不可以!坏蛋!李蔚!坏蛋!李蔚!”
  “小气鸟。”
  我只好去开冰箱,但我记得里面没剩多少东西。空荡荡的冰箱里只有少得可怜的食材,一根小黄瓜、一个鸡蛋、两颗番茄、一把青江菜。
  唉,这是平常吃方便面加料的食材,昨天方便面也吃完了……
  小黄瓜、番茄洗一洗,这两样可以直接生吃,青江菜和鸡蛋这两样就用炒的好了。
  取下炒菜锅放在瓦斯炉上,开火加热,倒葵花油,在这期间,我迅速地啃完一根小黄瓜,一根番茄。
  “越吃越饿了,唉。”
  波卡就比我开心多了,她愉快地用跑调的两只老虎旋律唱:“波卡核桃,波卡核桃——波卡吃核桃!波卡吃核桃!”
  她自己打开装核桃的麻袋,核桃散落一地,但她一点不介意——因为收拾的是我——坐在核桃堆里,边哼边咬开核桃,挑果仁吃。
  我用三分钟翻炒青江菜和蛋,然后将炒好的菜盛盘,放到茶几上,对比波卡满足的吃相,茶几上孤伶伶的青菜炒蛋显得更可怜了。
  “波卡你好小气,核桃都不分我吃。”我无精打彩地抱怨。
  “所有的核桃都是我的!”
  波卡咬了一个核桃壳用力一甩,砸到我头上。
  “很痛欸。”我捂著头说。
  波卡会这样没大没小欺负主人,都是阿嬷宠坏的。
  发生了这么多事,今天突然好想阿嬷,如果她知道生命语言协会邀请我加入,阿嬷会给我什么建议。
  ——乖囡仔,有新朋友了不是很棒吗?
  可是阿嬷,我担心新朋友会……新朋友真的是朋友吗?也许这一切只是谎言,一个巨大的玩笑。
  “波卡,都是你的错,如果你台风天不放那些鸟进来躲雨,我也不会被危险的人盯上。”
  波卡抬头挺胸说:“我有收门票钱了!”
  闪亮亮的玻璃碎片,闪亮亮的硬币,金、银戒指,还混杂两三只钻戒,除了硬币之外的东西都很难处理,冒着割伤手的危险,从碎玻璃把硬币和戒指挑出来超危险。
  而且这不是重点。
  波卡继续说:“而且那天你在家,还放台风假嘎嘎。”
  “算了,事情发生都发生了。”
  “对啊,花生都花生了。”
  “你明明就可以用标准的发音说话,这样一点也不好笑。”实在没力气和波卡开玩笑了。
  除了波卡,我也没有其他的人可以倾诉,我对波卡叙述了今天发生的事,关于生命语言协会,还有要追捕我的超人类研究所——
  “生米玉米学会?”波卡歪著头问。
  “就说不好笑了。”
  “有其他可以跟我一起唱KTV的人吗?”
  波卡特别喜欢重金属摇滚,是一只很庞克的金刚鹦鹉。
  我想她是想问有没有同样懂鸟语的人,可以和她一起唱唱KTV。
  其实波卡根本不需要限定自己只能跟懂鸟语唱KTV,鹦鹉学人类的重金属摇滚,普通人类也听得懂啊。
  但波卡比我小,我不吐槽她。
  “我不知道,也许有吧。”我不负责任地回答说。
  我只认识一个能和鱼说话的副会长,天知道生命语言协会里还有其他什么样的言语者。
  不知不觉用了对方说出来的专有名词“言语者”,看来我已经被影响了。这可不行,我还要当普通的男高中生啊!
  这种生僻词又不是流行用语,不需要记得。
  ……越想越觉得头痛,好烦。如果阿嬷还在就好了。
  和阿嬷的回忆从脑中浮现,我突然想起她有一天跟我说,她怎么发现我会跟鸟说话的事情。
  据说我四岁的时候,她在阳台晾衣服,我总是会在旁边跟电线杆上的麻雀讲话。我那时候常常跟麻雀聊天,本来阿嬷以为只是小孩子喜欢学鸟啾啾叫,也没管我。
  直到发生了那件事以前,没人知道我会跟鸟说话。
  阿嬷跟我说,有一天她突然找不到橘色的晒衣夹,她请我帮忙在家里找,四岁的我自信满满地答应她,阿嬷就继续晾衣服。
  再然后她一转头,刚好看见我递了个馒头给麻雀吃,阿嬷亲眼目睹我啾啾叫着和麻雀做完交易,她一开始只以为我贪玩没有多想,结果当天下午一大群麻雀飞来,丢了各式各样的橘色晒衣夹到我们家的阳台上,阿嬷吓了一大跳。
  她这才发觉不对,叫了四岁的我去问。那时候天真无邪的我跟阿嬷说:我跟麻雀谈好条件,用馒头请他们去找晒衣夹。
  阿嬷听完马上舀一斗晶莹洁白的大米,撒到阳台去答谢麻雀们。
  那天阿嬷的反应很镇定,但我想她发现我的秘密,一定很震惊吧。我想谁都会惊讶,跟鸟说话欸,感觉超莫名奇妙,但阿嬷却调适得很快,一下就接受这样奇怪的我。
  隔天她马上带我去养鸟的老朋友家,带了一只出生没多久的金刚鹦鹉回来。
  阿嬷告诉我,以后这只鹦鹉可以陪我讲话,但我不能再跟麻雀聊天了。阿嬷还教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可以跟小鸟说话,她教我很多——
  那只带回来的金刚鹦鹉就是波卡。
  波卡很聪明,阿嬷还特别训练他,每天放广播给她听。波卡时不时复述,从一个一个字,进步到一次学一句话。阿嬷还会跟她说台语,波卡跟着学,她到现在台语都讲得很好。
  后来波卡跟我聊天,渐渐地改用人类的语言,不时还国台语交杂,偶而自己一只鸟还会唱英文摇滚。
  至于爱上重金属摇滚,我至今都在后悔为什么要让她听有的没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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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hi12345678 (to Terabithia)   2016-10-16 00:53:00
作者: fallengunman (未成眠,霜空已晓)   2016-10-16 01:58:00
满有趣的,不过这速度是季更吗 XD
作者: alex94539 (alex94539)   2016-10-16 10:45:00
觉得有趣,坐等
作者: momiji09 (红叶*)   2016-10-16 13:34:00
有趣,不过01去哪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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