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 衣袖红镶边原著小说.本传节录试译 (15)

楼主: watase124   2023-04-02 15:08:16
衣袖红镶边原著小说.本传节录试译 (15) 1章
*
因为小说里的称呼和电视剧不同,先来个对照文。
王大妃/慈殿/英祖继妃/贞纯王后金氏
义烈宫/英祖后宫/正祖祖母/暎嫔李氏
景慕宫/思悼世子/正祖生父
惠嫔/正祖生母/惠庆宫洪氏
*
第一章.背影
德任忆起了自己童年结束的那一刻。
当然,她还是个喜欢玩泥巴和吃零食的孩子。只是不像母亲还活着的时候或与邻居月惠和
梧桐玩家家酒的时候那么小。她的童年在牵着父亲的手走向惠嫔宫的那一天结束了。
惠嫔洪氏进宫之时本来是世子嫔,不久前因为世子早逝而孤身一人。尽管成为王妃的未来
已化为泡影,但也听说仍然得到了惠嫔的称号,且因为育有子女看起来并不寂寞。
“只要知道是因为生病,所以很年轻就过世了,妳这样去理解就行了。”
父亲紧握了德任的手。
“绝对不能问惠嫔慈驾有关世子邸下的事,不能对任何在宫里的人们提起这件往事。”
德任本来还想继续问下去,但父亲表情看起来太严肃,所以就干脆地放弃了、反正也没有
很想知道。
“没错,像这样把疑问吞进去。”
父亲称赞了女儿的处事方式。
“在宫中,第一是小心说话、第二还是小心说话。”
父亲换上轻松的态度改变了话题。
“惠嫔慈驾在找能和子女们能亲密相处的手足,听说了一些故事之后,觉得妳应该非常适
合。”
父亲说自己年轻时曾在惠嫔洪氏的娘家当过仆役,托了她的福,任了武官职、也轻松地步
上了仕途。
“既然如此,就要吸引邸下的注意。”
父亲压低了声音。
“什么?孩儿为何要如此?”
德任因为太过无语而提高了嗓门。
“反正都要当宫女,不如就投靠高位。”
父亲发出了嘘声。
“日后对妳的哥哥们也有很大的帮助……”
“孩儿会因为这个原因而不交朋友。”
德任没礼貌地打断了父亲的话。
“孩儿的朋友由孩儿自己决定。”
“不是啊,我有说要妳和邸下成为朋友吗?我只是要妳在邸下的面前好好表现而已!”
“不是朋友,但又要吸引邸下的注意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德任砸著舌头。
“啊,孩儿什么都不知道,若要吸引邸下注意,就让植哥哥去做吧。”
“植是做不到的。”
父亲想起经常被妹妹德任弄得手足无措的儿子摇了摇头。
“连官职都没有的男人要如何出入宫殿……”
“内侍不就行了?就去当内侍啊。”
咯咯笑着的德任在看到父亲的表情后就闭上了嘴。
“植不是在王侯将相面前也能振振有词的人,他不像妳知道要察言观色、也不懂得该如何
拿捏分寸。”
“将来的官路要怎么往上走,不是取决于过去的学习吗?”
父亲看着另起炉灶的女儿叹息道。
“虽然有人称赞妳比哥哥们更优秀,但怎么能如此一丝不苟……”
若是称赞、就要把整句话说完才能让人听懂。
“虽然妳是我的女儿,但有时候真的是……”
“非常漂亮吗?”
放任父亲继续说下去,唠叨可能会没完没了,德任打断了父亲的话。
“有时候非常漂亮、但平时是非常非常漂亮的女儿吧?”
父亲笑得合不拢嘴。
“惠嫔慈驾在等你。”
年轻的尚宫走了过来,看起来觉得非常有趣,仔细打量了德任一番。
“是这个孩子吗?”
父亲点了点头。
“……对不起。”
在年轻的尚宫气喘吁吁地传达人已经到了的时候,父亲小声地对德任说道。
“真的没关系吗?”
“若说有关系能怎么办吗?”
德任耸了耸肩。
“虽然家里有着各式各样的情况,但决定成为宫人是孩儿的选择。”
她明确地补充道。
“所以没关系,请不要担心。再这样下去,会长白发的。”
她开玩笑地看了一眼官帽之下父亲的额头。
德任与父亲就被带进内室。珠帘低垂、父亲跪在地上行礼,德任也下意识地跟着照做。
“听说卿最近的处境很窘迫。”
珠帘之后的形体动了一下。
“卿的家里刚好有女眷,而我正在物色小宫人,忆起卿与娘家的缘分,便想要确认合适与
否?”
“微臣惶恐。”
沉默了一段时间。不知为何,有一种看不见的视线在啃噬自己的感觉。
“靠近一点。”
德任怯生生地站起身,轻轻拨开珠帘走过去。
“把妳的头擡起来,让我看看妳的脸。”
得益于此,德任也能够凝视对方。
原以为位居高位的人会像泰山般高大的茫然想像被打破了。惠嫔洪氏是个身材娇小的女人
,削瘦的身躯散发著高贵的气质,明亮的眼眸流露出精明的气息。
“看起来聪明伶俐。”
幸好惠嫔对德任的第一印象很正向。
“这年纪正是适合世孙的年纪、也是能照顾清衍和清璿郡主的年纪。”
“确实如此。”
父亲在远处附和著。
“女儿虽然愚笨,但却平易近人、并且能言善道。”
“开朗吗?”
“要说开朗也没错,但……是,是的,女儿非常地开朗。”
说著女儿很开朗总觉得不太妥的父亲似乎好不容易才说服了自己。
“那么一定会有帮助的。”
惠嫔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的人叹了一口气。
“我会好好照顾卿的女儿的,卿不用担心。”
就这样,德任从父亲的膝下转到了王室所有。
“慈恩浩荡。”
同样的因为知道此一事实,父亲回应的声音显得惆怅。
“外面有人在吗?”
在惠嫔的召唤下,刚才带领德任和父亲的年轻尚宫很快地进入内室。
“这位是玉琴……啊,不对,现在已经是正式的尚宫了。”
惠嫔修正了自己的原话。
“徐尚宫与我娘家是远亲的关系,同时也是被收进东宫殿的宫人,之后是负责教育妳的师
承尚宫,务必要以恭敬的态度来侍奉她。”
德任咧著嘴看着被惠嫔称呼为尚宫的年轻女官,而徐尚宫还不知道自己眼前的孩子是个马
屁精,只是一脸愁容地笑了。
“啊!要传医女带鹦鹉血过来吗?”
徐尚宫突然问了惠嫔。
“算了,这孩子年纪小到不必非得要弄清楚是不是处女。”
惠嫔摇了头,转移了视线。
“卿请回吧。”
当珠帘之后的父亲留下女儿消失得无影无踪,德任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可以称为家的地方
现在真的发生了变化。
“来吧,我有事要让妳来做。”
带着似乎是想要进行试验的意图,惠嫔带着她来到位于后苑的亭子。
“我有一个儿子,是在世子邸下死后继承东宫位号的世孙。”
惠嫔说道。
“但在那件事之后,呃……在世子邸下死后,那孩子的心情看起来一直不好,真的让我很
担心。本来就不怎么说心里话的孩子,最近只顾著看书。”
“埋头读书不是很好吗?”
德任单纯地问道。
“是啊,是很好没错,但孩子就该要有孩子的样子。”
没有养育过孩子的人绝对无法理解的表情掠过了惠嫔的玉颜。
“妳跟世孙讲一些宫外的故事吧,即便那么做也要吸引他的注意。意思是希望妳能让他转
换心情。”
德任无法理解惠嫔到底要她做什么。
不过还没来得及理解、事情就在眼前发生了。某个少年一发现惠嫔一行人,就光着脚从亭
子里跑了下来……应该是世孙吧。
“又开始读书了。”
惠嫔浅浅地叹了一口气。
“孩儿还有很多东西需要熟悉和学习。”
他冷冷地答道。
东宫给人的第一印象和惠嫔一样,与她所预想的不同。因为是尊贵的国本,还以为多一双
眼睛,没想到却非常平凡。身高和德任差不多,比同龄人更修长的手臂和腿都乖乖地贴在
身体的两侧。德任见机行事地偷偷瞥了他一眼,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眉毛浓密、鼻
梁挺拔,也许因为心里被一股郁火堵著、所以紧闭着嘴唇。
一双深栗色的眼眸令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东宫和与德任一起玩耍的男孩们完全不同,深
沉而结实、像大人一样。
“世孙似乎太过专注于学问了,我带了能一起玩游戏的朋友。”
惠嫔说道。
“……是宫女吗?”
东宫只说了一句话便望向她,从他的视线中感受不到丝毫的兴趣和善意,一股不太好的预
感涌上心头。
“即便孩儿与小宦格格不入,但怎么能让宫女取而代之。”
果不其然,东宫用充满孝心的语气表现出令人讨厌的样子。
“因为是刚进宫的孩子,应该会很有意思才对。”
惠嫔把德任当成玩具般推向东宫。
“试着相处一下吧,这是母亲的命令。”
东宫忍着没有顶嘴,只是一脸的不高兴。
惠嫔把两个素不相识的孩子孤零零地留在亭子里、远远地躲开了。德任迎来了打从她出生
以来最尴尬的瞬间。一边是怀着七上八下的期待心情看着她的上殿、一边是对自己充满了
敌意的陌生少年,令她如坐针毡。
“呃,那个……要不要简单地玩个游戏?”
尽管德任没有什么特别想要说的话,但也没有信心处在痛苦的沉默之中。
“我不玩游戏的。”
东宫冷冷地说道。
“胆敢在我面前……”
“为何?”
他还想继续说下去,但却被德任打断了。但确实也情有可原,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讨厌
游戏的男孩。
“因为从来没玩过。”
东宫被德任呆楞表情所迷惑,未作多想便顺口地回复了她。
“为何?”
听到东宫说自己一辈子没玩过,更加无语的德任于是再度问道。
“因为是极其严谨的国本,没有能与我一起玩的人……”
“为何?”
他的话还没说完,德任又继续问道。
“能与我一起玩的人只有父亲一个人,但父亲生前更喜欢和庶弟们一起玩……”
这次德任没有打断他的必要,东宫自己把剩下的话咽下去,复杂的情感布满了他的小脸。
“为何?”
尽管如此,只说了一半的话、让人更好奇剩下的另外一半,德任于是问道。
“妳这家伙怎么能问个不停,别问了。”
或许是因为烦躁,东宫瞪大了眼睛。
“小人知道了。”
德任被吓了一跳,只好装作同意,怕被训斥的她很快地转移了话题。
“这样的话,用比赛代替游戏如何?”
“怎么能说是比赛呢?”
“先用邸下有信心的项目比一场,再用小人有信心的项目比一场,最后……对了,再以准
备了这个场合的惠嫔慈驾有信心项目的比一场,就这样……三局两胜制吧。”
东宫皱起了眉头。
“我为何要听妳的?”
一转头接触到母亲饱含了期待的视线,就令东宫不得不发出一声无奈的呻吟。
“妳想怎么做?”
“第一局就用邸下最有自信的项目决胜负吧。”
无论如何,总算能消磨一些时间、令德任感到非常开心。
“既然如此,那我们来比赛背诵四书三经吧。”
但东宫轻易地粉碎了她的兴致。
“什……什么,要背诵什么?”
“四书三经。”
东宫的表情比任何时候都更真挚。
“我先开始吧,子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此心态乃温故知新……”
“这一局就算邸下赢了。”
不想再听掉老掉牙的孔子曰,德任于是马上就阻止了东宫。
“什么?”
“即便重新投胎,小人也赢不了,又何必互相浪费彼此的时间呢?”
虽然嘴上嘀咕著,但不知为何东宫似乎认为这是称赞。
“当然了,有时候连侍讲员都输给我,区区宫人怎么可能赢过我。”
“啊,是,是这样吗?”
东宫像是在应付般盛气凌人地答道。
“没错,那妳有自信的项目是什么?”
似乎连第二局也有信心能赢的东宫问道。本来对游戏或是比赛一点都不关心,一旦玩起来
却像如鱼得水般游刃有余。
“搓绳。”
“那是什么?”
“就用搓绳来决胜负吧。”
德任悲壮地宣布。
“所以说那是什么?”
没有理会搞不清楚状况的东宫,德任开始东张西望地寻找稻草。
看到实际情况比原本所预期的还要更好的惠嫔立刻给予了协助,她吩咐婢子把宫房里的稻
草全部收集起来,捆在一起再抱过来。
“这是农家百姓们喜欢的游戏。”
德任说道。
“您知道这是收割后剩下的稻子吧?”
德任怕他不知道,一边说、一边指著稻草,东宫却开始嘀咕。
“那种程度还是知道的!”
“哦,好喔。”
德任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直接进行了示范,一边抓住了稻草的中间、一边扭着它又搓了手
掌、转了一圈又一圈、绳子一下子就成了条状。
“用这样的绳子做篮子或草鞋之类的成品就行了。”
德任对此感到非常自豪。
“成品做得更漂亮、更结实的人获胜。”
“果然百姓们不会随意丢弃从土地上得到的任何东西。”
东宫似乎被完全不同的部分感动了。
“真是难能可贵。”
“啊,好喔。总之,您应该能做到吧?”
德任再次敷衍了他的话问道。
“嗯,这应该算是有益的学习吧。”
东宫挽起了宽大的袖子,一辈子未曾沾过一滴水的手臂和手腕露了出来。
看到逐渐累积的草绳感到很欣慰,本来要用到体力的事都是植在做。德任总是从植做的中
多草绳里面挑选出最好的,假装那是自己做的。
但一直输给妹妹的哥哥现在已经不在了,今后不管什么事都要能够自己解决才行。
“是小人赢了吧?”
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德任一脸鄙视地看着东宫弄坏的稻草,同时也对亲手制作的草绳感
到很自豪。从目前的样子看起来,应该不至于耍赖不接受结果、光说些废话了吧。
“好吧,妳赢了。”
但东宫出乎德任意料地爽快承认自己输了、看不到任何固执。
“任何人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长。”
要不是东宫多说了这一句,德任差点就要对他改观了。本来还想要他看看所谓真正的一技
之长是怎么一回事,好不容易才终于忍住了。
“下一局就能分出胜负了。”
东宫极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谁能赢还不知道呢。”
决心要削减东宫锐气的德任反驳道。
两人走近了远远看着的惠嫔,最后一局需要她才能决胜负,两人大致说明现在在做什么。
“……所以要用惠嫔慈驾最有自信的才能让邸下和小人分出最后的胜负。”
“我最有自信的才能吗?”
听得津津有味的惠嫔歪著头。
“我有这样的才能吗?”
“您的记忆力不是很好吗?”
东宫像比世上任何人都了解母亲优点的儿子一样回应着。
“即便是很久以前的事、也能像刚才发生那样,清晰地将它描绘出来。”
“是啊,原来这也能算是才能吗?”
惠嫔微笑着。
“孩子能懂我,心情真好呢。”
突然间,德任有种自己被冷落的感觉,很羡慕。怕眼泪会掉下来、只能睁大了眼睛。
“最后胜负只要背下来就行了吧。”
不知道他人心思的东宫突然说道。
“不,这也太接近学习了。”
在德任还来不及思考该如何回应前,惠嫔便表示反对。
“世孙知道母亲还有其他才能吗?”
这次东宫也像是在等待一样马上回答。
“您的针线活做得很好。只靠着您亲手做给孩儿的一件衣服,孩儿就能够温暖地度过一整
个冬天。”
惠嫔满意地点了头。
“若是你要穿的衣服,总是会穿到破洞为止,所以要缝得更扎实。”
“那么最后就用针线活决胜负吧。”
德任突然在这时插了进来,但东宫的反应却十分惊人。
“这是要男人拿针的意思吗?”
东宫明显地被吓到了。
“男人的事和女人不同,这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您做不到吗?”
德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那这局就算小人赢了。”
他的眼珠晃了晃,沉默了一段时间。期间都没有说话,独自一人在心里经历的矛盾即便没
说出口也显而易见。
“……只有今天,真的只有今天。”
反正要输是在坚持什么,德任偷偷地咂著咂舌头。就像他说的,针线活是女人的事,对东
宫来说那就像搓绳一样既陌生又困难。相反的,德任虽然没有做过,但每当继母在家做针
线活时,她都会在旁边观看,因此感到很有自信。
“拿去吧,这是针和线、还有布,试着做一个袋子吧。”
惠嫔说道,她似乎正忍着不笑。
“看起来应该会很有趣。反正,我会公正地进行审查,你们就尽全力去做吧。”
德任和东宫积极地拿起了碎布。
但从最一开始就出现了问题,光要把线穿进针里就不简单。尽管如此,德任还是沉住气继
续地尝试,东宫却一脸扭曲,就像第一次经历不能随心所欲的事情的人一样,东宫的脾气
出乎意料地急躁。
好不容易过了第一关,针线活就正式开始了。奇怪的是,就像继母在做时一样,把针刺进
去再穿出来,总觉得有点奇怪、布没有接在一起,却总是软绵绵的。更何况,不管重复多
少次,结果还是都一样。
东宫似乎也和她一样,侥幸把线给穿进针里,却因为不知道到底怎么做而伤透了脑筋、手
忙脚乱……
“不是啊,世孙是把针给弄断了吗?”
惠嫔看到在儿子手中断成两截的竹针后,不禁咂舌。
“孩儿惶恐。”
东宫的脸变红了。
“世孙再怎么有力气,若用得是铁针的话,应该就不会断了吧?”
她一边翻找针线盒、一边喃喃自语着。
又过了非常长的一段时间,耐心等待着徒劳无功的两个孩子的惠嫔目瞪口呆地看着最后得
到的两个稀奇古怪的布片,别说是袋子、若能称得上是布就太好了。
“小人还来不及学针线活就……”
德任辩解道。
“孩儿也只是听说过针线活,从没想过做起来会那么难……”
东宫低着头喃喃自语。
“连要我从这两个里面挑出一个更糟糕的,都是对拿着针和线的女人们的一种侮辱。”
惠嫔严肃地说道。
“你们两个以后都不准碰针。”
德任尴尬地抓了抓脖子。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闷闷不乐的东宫突然开怀大笑,令人惊讶不已。直到刚才还觉得实在
长得不怎么样的他的脸,此刻看起来相当不错。他的笑容都平淡无奇的乡下男孩们完全不
同、更像是个粗犷的男人。
“啊,孩儿惶恐。”
东宫好不容易才勉强止住笑容。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别人说我糟糕。”
刚才见面时还不满地紧闭着的他的嘴唇软化了。
“托了您的福,终于舒畅了。”
“世孙,父亲的事……”
惠嫔还想讲下去,但东宫摇了摇头。
“没关系,觉得舒畅就行了。”
东宫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孩儿还有其他事,先退下了。”
向惠嫔鞠躬行礼的他看了德任一眼。
“今天是妳让我变得糟糕。”
东宫说道。
“往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似乎并不是针对德任,而是对自己做的宣言。
“今天就以平局结束!”
德任读出话中话的才能还不够,以至于仅能理解字面上的意思。
“如此一来,没有赢过邸下的感觉、小人下次一定会赢的。”
东宫愣愣地看着她。德任把他的这种视线解读成会询问她的名字或约定再度挑战等那种无
聊的通俗小说中才会出现的回应。
“但不会再有下一次。”
但东宫只是像一阵冷风吹过般离开了。在东宫离开后,气氛变得温馨,以为和东宫变亲近
的德任感到很失望。
“妳叫什么名字?”
后来才问起她的名字的反而是惠嫔。
“小人的名字是成家德任。”
“我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情把妳带进来,事实上也的确超出我原本的预期,我已经很
久没看到世孙的笑容了。”
惠嫔伸出削瘦的手放在德任的头上。
“真了不起。”
那是一双非常温暖的手,但并没有自己儿时曾感受到的生母的手那么温暖。
德任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有点悲伤。
*
正式成为宫人后展现了日常之中的不足之处。
因为是小宫女的关系、特别又是年幼的孩子,根本不可能让她们去做宫女们在做的事,取
而代之的是将全宫里的孩子聚在一起,从律法和礼仪开始学、同时让她们熟悉谚文。得益
于进宫之前就已经对文字有所了解,不管是课堂、还是作业对她来说是易如反掌,但对于
已经懂了的事要装不懂似乎并不容易。
当其他的孩子们为了听写而努力的时候,德任早就全部完成,只是看着眼色偷懒。
“妳是谁?”
有人从旁边捅了她的肋下。
“看来进宫之前就学过一点了。”
那孩子瞥了一眼德任面前的课本。
但德任什么都没有听到,因为一看到脸就失神了。太漂亮了,如此白皙的皮肤是她生平第
一次见到。
“我才好奇妳是谁?该不会是仙女吧?”
德任结结巴巴地说道。
“说什么啊?”
她只是耸了耸肩。对于德任的感叹,似乎不太感兴趣。
“妳哪里出身?”
那孩子又问了一遍。
“妳可以叫我景熙,我的父亲是译官。因为外语还不错,每次过境的时候,都能买到很多
珍贵的东西、甚至还经营了以人参和丝绸赚取利润的贸易商团。最近生意有了起色,所以
也想帮一点忙,于是当上了宫女。因为家里人脉好,所以进了嫔宫殿。”
但那孩子没等德任做出回应,就忙着说那些了不起的故事。
“妳也会谚文吗?”
她说的话德任都没听进去,只是指著景熙写的字问道。
“当然了。”
这个问题的本身对于景熙来说就是一种侮辱,因此让她睁大了眼睛。
“我和这里的孩子们不同,我是要成为大人物的人。”
“啊,是吗?”
德任有预感若再搅和进去,就会变得疲惫。想找借口抽身,幸好跟着的尚宫插了进来。
“写完了也别吵,再多写这个吧。”
德任和景熙不停地磨着墨。
“喂,不要和那孩子在一起。”
想快点做完再偷懒,但又有人过来搭讪。
“完全就是个吝啬鬼。”
她是个个子很高、骨架也大的孩子。孩子们用的书案对那孩子来说简直像玩具。不知道是
不是因为粗心、手上和裙角都沾了墨水。
“我叫福燕。”
注意到德任视线的那孩子尴尬地把沾了墨水的地方藏了起来。
“听说被分配到大殿的人之后会侍奉主上殿下。”
福燕似乎对成为宫女的处境感到很陌生,把自己身上发生的事说得像是别人的事。
“没听到我要妳安静吗?”
景熙转向了福燕,尖锐地进行攻击。两个孩子交汇的视线迸出激烈火花、虽然不知道两人
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但似乎不是很好的关系、德任觉得最好不要插嘴,假装自己正在忙。
课堂才刚结束,德任就跑掉了。
正想着要不要捡松果来玩,眼前突然出现了人型物体。若要形容得再更精确一点,是呈大
字倒在路上的孩子。
“呃呃,妳还好吧?”
是个和她一样穿着的小宫女。
“嗯,我没事!”
令德任意外的是那孩子坚强地自己站起来、没有丝毫觉得丢脸。
“我本来就常常跌倒。”
像竹竿一样纤瘦、给人阴沉地感觉,不会让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一个孩子。
“妳哭了吗?”
但德任却轻易地指出她脸上的泪痕。
“我不是因为跌倒才哭的,刚才不是学习了文章吗?其他孩子看起来很轻松,只有我一个
人落后很多,因为觉得很难过才哭的。”
那孩子拿出了课本,除了课堂时间之外,大概是因为一个人努力学习的关系、手上的课本
从封面开始就破烂不堪。
“实在太难了。”
垂头丧气的孩子突然摇了摇头。
“但我会更努力的。”
“叫我德任吧。”
坚毅的模样让德任很敬佩,所以先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东宫殿的小宫女。”
“真的吗?”
那孩子睁圆了眼睛。
“我也是东宫殿的小宫女,叫我英姬吧。”
突然,英姬发现了德任抱在怀里的书。
“那不是课本呢,看起来难多了。”
“啊,这是仁显王后传。”
德任注意到她读不出封面上写的标题。
“因为是很喜欢的书,所以一有空闲就看。是某个王妃的传记,故事内容很有意思。”
“妳还会读那种书吗?”
英姬张大了嘴巴。
“真厉害!妳能读给我听吗?”
请求的声音太过恳切,实在令德任无法拒绝。
“王妃以温和之德为君王之内助,率领妃嫔和宫人时,必须要能恩威并施……”
德任和英姬找了适合的地方坐下来读书。
“……张氏以宫女之姿受封为禧嫔,借由狡诈奸恶掳获君王的心,而君王更是对禧嫔宠爱
有加……”
正要进入有趣的部分,某个人突然插了进来。
“妳们在做什么?”
说话的是刚才那个个子很高,说自己的名字是福燕的孩子。
“妳在读小说吗?”
在德任回答是或不是之前,福燕就抓着裙角坐了下来。
“我也要听!”
“德任读字读得很流畅。”
英姬满不在乎地和福燕搭话。
“嗯,刚才也注意了一下,好像还没学就会了。”
福燕插了嘴。
“只要有传奇叟来我们村子,家家户户都会付钱听故事,我总是很兴奋地坐在前排。”
接着,德任提高了音量。
“然而,王妃气运不佳,此为命中注定。冬天,禧嫔生下长子……”
“那不是仁显王后传吗?”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突然又一个人想加入。
“妳真的会读那个吗?”
那是大步走过来环抱自己的手臂俯视三位小宫女的景熙。
“吓了我一跳,什么呀,不是景熙吗?”
英姬令人惊讶地迎接了她。
“我正好想要找英姬,要替父亲问一些事。”
景熙高傲地点了头。
“找我吗?什么事?”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啦,只是繁杂的家务而已,以后有空再跟妳说吧。”
景熙惜字如金地斜眼看着福燕,。
“我和景熙按辈分来算,差不多是五寸的关系。”
英姬向德任解释道。
“虽然姓氏不同、连出身也不同。”
大概是中人和良人的差异。
“总之……”
景熙把注意力转向德任。
“妳真的会读这个吗?”
那是瞧不起人的语气,让德任觉得有点受伤。
“当然!”
“那我就听听看吧。”
虽然不知道为何自己要被评价,但景熙已在英姬旁边占了位置。
“想加入就加入啊,拜托一下就是了,净讲些有的没的。”
福燕故意讲得像是要让人听到一样嘀咕著。
“妳真的会读这个吗?说成这样还想坐下。”
不仅如此,她还用完全不像的声音模仿了景熙。
“妳说什么?”
景熙一下子涨红了脸。
“我说谢谢,又怎么了!”
福燕回嘴道。
德任不用继续读下去,因为景熙和福燕以洪亮的声音开始吵了起来。
“她们怎么了吗?”
德任一边看着两人吵架、一边问英姬。
“我也不知道。”
英姬不知所措。
“本来景熙就是个容易让人误会的孩子,其中又特别容易跟福燕起冲突,福燕本来是个不
爱说话的孩子。”
调解这场纠纷的人是徐尚宫。
“哎呀,小家伙们的嗓门可真大,宫殿要被妳们给掀翻了。”
她像阴间使者般突然出现,脸上挂著杀气腾腾的笑容。
“我……我错了,娘娘!”
福燕向徐尚宫求饶,但景熙只是噘著嘴。
“行了,妳们的师承尚宫是谁?”
徐尚宫毫不留情地把福燕和景熙拉走。
“我们也快点离开吧,晚点还有礼仪教育。”
英姬大方地挽著德任的手臂。
“下次再读给大家听吧。”
那股温暖令德任想起了在故乡时一起玩耍的朋友们,也再次感受到留下了熟悉的往昔而离
开的悲伤现实。但没关系,能重新结交一辈子在一起的朋友也不错。对父亲说的话没有成
为空话,她会自己决定要跟谁当朋友。
“我会的。”
德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接着,便像小鸡般匆忙地和大家走在一起。
*
德任决定对大家显露出自己原本的样子。在了解了宫中的气氛之后,安静生活的耐心也磨
光了。她不想像其他小宫女那样,总是哽咽著说想要见在宫外生活的家人。既然是自己选
择成为宫女,就不想陷进悲伤的思念里。
刚开始只是像在试水温般、开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像是拿着布做成的蛇之类的东西到
处吓唬年幼的宫女。
“因为妳,让我觉得自己老了十岁。”
徐尚宫一开始也只是劝一劝就算了,但随着德任引起的骚动越来越大后,徐尚宫的嗓门也
逐渐变得越来越大。
“小宫女怎么敢跟尚宫开玩笑?”
她在宵禁开始后的深夜,装神弄鬼地吓了宫女们。
“听说中宫殿的高尚宫只是在走廊上走着却差点被妳吓晕!”
德任为了要忍住不笑,假装成忧愁的小宫女。
“若放任弟子像脱缰野马般胡闹,身为师承尚宫也会一起被责骂!”
尽管如此,德任非但没有对此反省,反而对被没收的鬼怪面具感到惋惜。
“刚开始还很文静的,怎么越来越……”
“刚开始当然要装作很文静。”
何况德任还明目张胆地顶嘴。
“请您接受我真正的样子吧。”
“妳说什么?”
“接受真实的对方才是真爱。”
只是一脸嬉笑的德任,令徐尚宫感到很窒息。
今天德任还计划了一个大玩笑。
不知道那天是什么日子,尚宫在宗室堆满了袋子,袋子里面装满满的豆子。德任好奇袋子
爆开的话,袋子里豆子会往哪里滚。
“为了我的颜面着想,最近几天都很安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她一边拿着针、一边喃喃自语。
“作为弟子就该忠于弟子的道理。”
德任悄悄走近堆满豆袋的地板。仔细一看,除了鼓鼓的豆袋之外、还有福袋。好奇地打开
了其中一个,炒过的豆子用红纸包著。
处在怎么吃都吃不饱的年纪,因为实在太饿所以吃得很快。
“哇,真香。”
终于该慢慢地进入正题。德任用针刺了某个袋子。稀疏的布很容易有破洞、豆子像瀑布般
倾泻而出。出现了超乎期待的场面。
看着滚得老远的豆子,德任咯咯地笑了出来。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问题比她预想的更早被发现,某个尚宫吓得慌张地跑出去,德任这才急急忙忙地跑开了。
“喂,德任!”
但却出现了一个意外的捣乱者。
“听说妳大后天也聚集了小宫女,该不会是要读书给所有人听吧?”
那是气势汹汹地出现在眼前的福燕。
“我找妳找了好久。”
“嗯,那倒是……”
德任最近经常和福燕见面。尽管理由和因为开玩笑被抓到的德任不同,但每次她被监察尚
宫带走时都会看到福燕。福燕通常是因为打破了尿壶或不小心把晾干的晾衣绳弄断被带过
来。不管被带来理由是什么、最终还是双双受到惩罚。
“我现在有点忙。”
德任看了背后一眼说道。
“下次再说吧,下次!”
德任只想着要逃跑,但福燕没有放过她。
“不行!要先决定好要读什么才行。”
福燕两眼冒着火。
“最近,聚在一起的孩子变多了,申请的书也跟着变多了。”
在德任读完《仁显王后传》之后,也轮流读了从家里带来的几本书。最初只是英姬、福燕
和景熙三个人一起开始的事,大概是因为德任的好口碑传开了,宫里的小宫女像云朵般聚
了过来,在平凡无奇的生活中出现模仿传奇叟的小宫女,大家都狂热了起来。
总之,也不是什么赔钱的买卖。奇怪的是从来没有一次读完过,一旦拖久了、性急的孩子
的口袋就越容易打开。铜钱、珠子和零食全堆在裙边,德任也因此赚了很多的零用钱。
“这次可以读这本吗?”
在福燕身后的英姬拿出了一本书。
“不,我喜欢这本!”
摇著头拒绝的福燕拿出了另一本书。
“知道了,知道了,但首先……”
因为尚宫马上就要追过来揪住她的衣领,所以德任非常着急。
“那两本书都很无聊,是只有孩子才读的。”
不知道英姬和福燕为何一定要一起出现的景熙突然补上了一句话。
“我推荐这本书。”
甚至还拿出了与高挺鼻梁相匹配的难懂的书。
“好啦,我三本都会读,现在先去别的地方吧!”
德任跺着脚。
“……妳是成家德任吗?”
为时已晚。身后传来了清冷声音让德任直觉自己要完蛋了。这个的声音绝对不是要求她读
书的宫女在碎嘴。
“妳不觉得我连小宫女的名字都知道很奇怪吗?”
是监察尚宫,生活在九重宫闱里的宫女们最害怕的存在。
“嗯,今天不是一个人,还跟了好几个人?”
“还跟了好几个人是什么意思?”
搞不清楚状况的福燕问道。
“这边这位也是眼熟的孩子呢。”
监察尚宫竖起了眉毛。
“啊,不是。哎呀,怎么会眼熟呢!”
福燕笑嘻嘻地摆着手。
“尚宫们昏天黑地熬了好几夜才做出来的东西,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监察尚宫指著一塌糊涂、在地上滚来滚去的豆子。
“哈!什么,谁那么做了?”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卷入其中的景熙笑了出来。
“还能是谁,就是妳们!”
监察尚宫大吼道。
“不……不是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非常害怕的英姬自言自语道。直到此刻,英姬、景熙和福燕三人才把视线同时转向德任。
“跟我过来。”
“娘娘,请等一下!”
景熙慌张地试图脱身,但却连一点用都没有。
“吵死了,快跟我过来。”
四个小宫女在胸前写上捣蛋鬼的字样后,高高地举着手站着超过了一食顷的时间、手臂差
点断掉。之后,又把滚的到处都是豆子全部捡回来装进袋子里。
“这些是什么?是因为妳吗?”
听完无止尽的唠叨后终于被释放,但福燕仍发出了十分不满的抱怨。
“无辜的我们也和妳一起受到惩罚。”
“所以为何偏偏在那时候出现、还捣乱呢?”
若是自己一个人,本来可以从容离开的德任也很不满。
“还不是因为妳!”
福燕突然把矛头指向景熙。
“不是说一定要找到德任吗?听说要让她读想要听的书,就要比其他孩子更早下手。”
对于有欠妥当的指责,景熙只是瞪大了眼睛。
“事情已经结束了,别说了。”
英姬试图让两人冷静下来,但最终还是无济于事无补。
“哈,说实话,妳一个朋友都没有吧?”
气势汹汹的福燕逼问景熙。
“因为想和我们在一起,所以才以读书为借口,莫名其妙地缠着我们。”
“我为何要缠着妳们?”
不知道是不是被说中,景熙整张脸都涨红了。
“消息早就都传开了,消息早就都传开了,别人都因为妳盛气凌人的性格才逃走的。”
事实上,这句话确实有道理,景熙的人气非常低。她从小就十分挑剔,想说的话即便令人
反感仍坚持要说出来、加上又很自以为是。作为一辈子要在窄小的圈子里与同样的人们一
起生活的宫女,她的个性不算太好。
“福燕,别说了!”
英姬出言相劝,但没人听进去。
“是啊,我至少长得漂亮,妳呢?”
她装作自己也懂得去刺别人的痛处般冷笑着。
“别人说妳个像蓬头乱发的屠夫,但这样的孩子一见到爱情小说,眼睛就会闪闪发亮、还
真可笑。”
福燕的脸涨得通红。
“那个啊,我错了。所以到此为止吧……”
德任也加入了意外的混战里。景熙用力地甩开了德任的手、推开福燕。不甘示弱的福燕也
推了景熙。景熙的身材只有福燕的一半、非常瘦弱。当然只有在地上打滚的份。
德任以为景熙会哭,但却出乎她的意料。景熙只是恶狠狠地瞪着她漂亮的大眼睛,然后朝
福燕扑过去。
两人扭打在一起导致了肢体上的冲突,若在平时会因为觉得有趣在一旁看着,但今天犯了
罪。因此,德任试图阻止。后来却被福燕的拳头狠狠地揍了一顿,德任眼冒金星。一直到
装满了豆子的袋子被弄破为止,心情仍旧很好,但到了这个地步,完全不是那回事。于是
卷起袖子插进来。
“拜托妳们不要再……”
就连哭丧著脸想要劝阻的英姬也被揪住头发卷了进去。
嘀嘀咕咕了大半天,直到体力全部耗尽,才喘着气倒在地上。但福燕和景熙却又展开了自
尊心的斗争。
“是我放过妳,若我没让妳,早就挥拳了。”
“是妳运气好。本来想用指甲往妳脸上抓,但我忍住了。”
不服输的德任补了一句。
“要忍耐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我在村子里可是当队长的人。”
“妳们三个放过我好吗?”
英姬哽咽了。
“头发还被扯了一把下来,还没嫁人就成了秃头了。”
“傻孩子,反正宫女也不能嫁人。”
景熙没好气地说道。
“没错,英姬要以头发被扯断的模样和我们一起生活一辈子。”
德任附和了她。
就在这时,福燕爆出了笑声。笑声具有传染力这句话果然没错。眼周发青的德任、一边脸
颊肿起来的景熙和头发被扯下一把的英姬都笑了。
就那样一起笑到肚子痛。
“今天的事我很抱歉。”
当笑意渐浓时,德任站了起来。
“妳们在这里等一下。”
德任偷偷躲进了就在附近已经观察了好几天的烧厨房,从里面偷了很多栗子出来。
“一起分著吃最棒了。”
收集树枝和落叶开始生火的德任耸了耸肩。
连皮一起烤的栗子很好吃,虽然上半部裂开了,但还是全部吃光了。
“真的很好吃,我们明天干脆去捡栗子吧?还想要再吃。”
“那也捡一些松果吧,踢松果感觉很好玩。”
仿佛理所当然般描绘了她们共同的未来。
接着,四人带着累瘫了的身体回到各自的住处,和英姬最后分手的德任哼著歌跑了起来。
某个人从相反方向走过来。一眼就认出那是高贵之人出行的德任侧身而立,那是个尽管在
宫中居于高位,但个子和自己差不多的孩子。
是东宫,似乎是向惠嫔问安之后回来了。
“妳……”
这是三战决胜负那日之后德任首次见到东宫。令人惊讶的是,他竟然先开口。因为不能呆
楞地看着,于是尴尬地向他鞠躬。
“妳的脸本来就长那样吗?”
东宫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她。
“不是的,本来不是这样的。”
德任思考了一下才回复道。
“因为朋友才变成这样。”
“……朋友吗?”
东宫皱起眉头,似乎难以理解。
若他问起的话,她会叽叽喳喳地全部都告诉他,英姬、福燕和景熙是怎样的人、为何福燕
和景熙总是拳脚相向,但和解时却不需要任何一句话,她想要向他展示自己的世界。
但东宫什么都没问。只是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就从身边走过去,望着在暮色降临的傍晚逐渐
走远的东宫,也难怪让人觉得他的背影看起来很孤独。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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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watase124   2023-04-02 15:09:00
本篇认证算从小就拍到丁 XD
作者: eitsulee (eitsulee)   2023-04-02 17:10:00
哇!每天来巡~巡到新篇章了!回到家好好来拜读一下~先推
作者: Vanvan (Blah Blah)   2023-04-02 17:17:00
XDDD 小大人啊含着笑看完 好可爱
楼主: watase124   2023-04-02 18:42:00
德任真的很爱捣蛋 某个层面来说也算可爱 算应该是傲娇
作者: spec73 (如)   2023-04-02 22:46:00
噢耶~ 巡到了,谢谢!!
作者: eitsulee (eitsulee)   2023-04-02 23:38:00
外传中调皮捣蛋的翁主,基因来自德任是没错了~这一篇章把淘气的德任描写的好具体,本来是个这么开(调)朗(皮)的孩子,德任啊~从小就要忍耐孤独感的算,努力在各方面达成爷爷心中国本的样子,看了也好心疼。也难怪他遇上了德任会紧抓着了。然后性格跟景熙一样都是傲娇鬼
楼主: watase124   2023-04-03 00:53:00
德任也觉得算很像景熙 XD
作者: ba392817 (Lexie)   2023-04-03 12:24:00
拍到丁XDDDDDDDD
楼主: watase124   2023-04-03 13:00:00
终于有人看懂我在写什么了 XD
作者: coralforest (珊瑚林)   2023-04-12 09:13:00
先推 终于能够继续来读 搜寻才发现漏看了一章 今晚来看:))
楼主: watase124   2023-04-12 12:23:00
编码是延续的可一记一下 或直接 a ID珊瑚大看完说一声哈 我要删文了 XD
作者: coralforest (珊瑚林)   2023-04-13 22:31:00
终于看完了 算从小就活得好压抑呀 感觉是严以律己的生活习惯了 从来没看过像徳任这样奔放的人(被打得鼻青脸肿还这么开心XDD算真的从小就好孤单喔 从出生就没有任何同侪 身边大部分都是位阶比自己低的人 不然就是比自己高的来去继续读试译16,照顺序再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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