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了这几句话,又提笔写字。杨过道:“姊姊,你贵姓?”那少女道:“你别问这个问
那个的,还是安安静静的躺着,不要胡思乱想,内伤就好得快了。”杨过道:“好罢,其
实我也明知是白问,你连脸也不让见,姓名更是不肯说的了。”那少女叹道:“我相貌很
丑,你又不是没见过。”杨过道:“不,不!那是你戴了人皮面具。”
次日杨过的伤势又好了些。那少女搬了张椅子,坐在床头,给他缝补衣服,将他一件破烂
的长衫全都补好了。她提起那件长衫,说道:“似你这等人品,怎么故意穿得这般褴褛?
”说著走出室去,棒了一疋青布进来,依著杨过原来的衣衫的样子裁剪起来。
杨过乘那少女不觉,在手掌心暗藏一块粽子,待她收拾碗筷出去,忙取过一条她做衫时留
下的布线,一端黏了块粽子,掷出去黏住她撕破的碎纸,提回来一看,不由得一怔。原来
纸上写的是“欲练神功,必先自宫”八个字。杨过心中怦怦乱跳,接连掷线收线,黏回来
十多张碎纸片,但见纸上颠来倒去写的就只这八个字。细想其中深意,不由得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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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暗想:“我若加入混战,只有阻手阻脚,帮不了忙,那可如何是好?看来东方不败以
一敌三,还能取胜。”一瞥眼间,只见杨莲亭已坐在床上,凝神观斗,满脸关切之情。盈
盈心念一动,慢慢移步走向床边,突然左手短剑一起,嗤的一声,刺在杨莲亭右肩。杨莲
亭猝不及防,大叫一声。盈盈跟着又是一剑,斩在他的大腿之上。
杨莲亭这时已知她用意,是要自己呼叫出声,分散东方不败的心神,强忍疼痛,竟再也不
哼一声。盈盈怒道:“你叫不叫?我把你手指一根根的斩了下来。”长剑一颤,斩落了他
右手的一根手指。但见他坐倒在地,再无力气抗御,只是举起右臂护在胸前,眼神中却殊
无半分乞怜之色,盈盈一咬牙,手上加劲,挥剑斩落。剑锋落处,一条右臂登时无声无息
的给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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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靖对杨过爱之切,就不免求之苛,责之深,见他此日在群雄之前大大露脸,正自欣慰无
已,却突然发觉他做了万万不该之事,心中一急,语声也就特别严厉,又道:“你过世的
母亲定然曾跟你说,你单名一个‘过’字,表字叫作什么?”杨过记得母亲确曾说起,只
是他年纪轻轻,从来无人以表字相称,几乎自己也忘了,于是答道:“叫作‘莲亭’。”
这个规矩,杨过并不像东方不败那般一无所知,但他就是不服气,为什么只因为东方姑姑
教过他武功,便不能做他妻子?想到此处,胸头怒气涌将上来。他本是个天不怕地不怕、
偏激刚烈之人,此时受了冤枉,更是甩出来什么也不理会了,大声说道:“我做了什么事
碍着你们了?我又害了谁啦?东方姑姑教过我武功,可是我偏要她做我妻子。你们斩断我
手臂,斩我一千刀、一万刀,我还是要她做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