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走出茅棚,在山顶上负手而行,苦苦思索,甚是烦恼,想了半天,突然间心念一
动:“我何不取各派所长,自成一家?天下武功,均是由人所创,别人既然创得,我难道
就创不得?”想到此处,眼前登时大现光明。
十六年后
“杨居士,你错了,全然错了,次序颠倒,大难已在旦夕之间!”
那老僧又道:“天下武功,均分‘体’、‘用’两道,‘体’为内力本体,‘用’为
运用法门。九阴真经本身包罗万象,各家功法,不一而足,勉强以道家内力强行推动,虽
有损害,却一时不显。杨居士所练的,本来是‘古墓派’的‘玉女心经’罢?玉女心经精
微渊深,以此为根基,丐帮的打狗棒法、黄岛主的玉萧剑法,倒也皆可运使。杨居士若只
修习这些绝技的外门功夫,虽略有危害,只须身子强壮,尽自抵御得住。可是居士此刻
‘承泣穴’上色现朱红,‘闻香穴’上隐隐有紫气透出,‘颊车穴’筋脉震动,种种迹象
显示居士在练过玉女心经之后,又去强练九阴真经,甚至不惜借助外物之力,服食异种蛇
胆,以勉强运使玄铁重剑,想来这些年之中,居士尽心竭力意图融会贯通这些武功绝技,
将数项绝技并而为一。”
杨过十六年前觉得自身绝技种类太多,不如将若干功法相近者合并,但并来并去,甚
感心烦意躁,头绪纷纭,难以捉摸,那老僧的话不断在耳中鸣响,这时早知此言非虚,自
己贪多务得,以玉女心经为基,误练九阴真经,道家武功与玉女心经本就相互抵触,玄铁
重剑他又只得一只大鸟指点,每日食蛇胆、入海涛,内外交煎,筋骨早伤,再加本末倒置
,大祸已然临头,否则又怎会年过三十,双鬓已呈斑白。
杨过蓦地里脑海中灵光一闪:“他......他自己为什么不一起都练?既夺得九阴真经
,为什么不准他自己门下修练,却将九阴真经的秘诀刻在古墓里?即便祖师婆婆和他情投
意合,古墓门下又如何与他有这般大的交情?”
杨过这时遭逢危难,猛然间明白了王重阳以“九阴真经”相赠的用意。当日他与小龙
女借九阴真经“解穴秘诀”与“闭气秘诀”逃过大难,日后刻苦修习,发现每一门绝技都
是精妙难言,每练成一项,对王重阳便增一分感激之情。
直到此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始明白王重阳用心之恶毒:“他夺得经书十余年,
本身又是玄门武功宗师,定然发现九阴真经不可尽练。他与祖师婆婆邂逅相遇,知道古墓
派武功是其克星,他又要摆出大宗师的风度,不好将玉女心经从石刻上毁去,但又不甘让
古墓派压过全真教,因此便挑了些“克制”玉女心经的九阴绝技,刻在古墓里,日后古墓
门人得见,必会修习,随之越陷越深,终至走火入魔而死。”
黄裳本不通武艺,武学障一事更是无从得知,且黄裳虽将其对头武功尽皆录于九阴真
经之中,但本身并未修练,只钻研破法,其敌人各门各派,五花八门,各种武功本就无法
兼容,再加上九阴总诀又以梵文书写,是以王重阳一得此经,便觉其中大有问题,与道家
相通之处方成一系统,但却于关键之处又有缺陷,囫囵吞枣,练之必有大害,是以方三令
五申,严格约束全真门下不得习练九阴真经,否则又怎会轻易拿去与人赌酒。
杨过此刻一明白王重阳遗刻的用意,心想自己苦受这般煎熬,全是此人所种的恶果,
不由得怒发如狂:“王重阳!你竟如此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