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心念一动，突然纵声而歌，音调凄婉，歌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
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箫歌声本来充满愉乐之情，李莫愁此歌却词意悲切，声调更是哀怨，且节拍韵律与“
流波”全然不同，歌声渐细，却是越细越高。她歌声极是和悦动听，竟有一股中人欲醉之
意，杨、程、陆三人果然觉得神倦眼困，全身无力。
杨过微觉不妥，要想伸手摀住耳朵，可是一双耳朵竟似被她的歌声吸住了，不由自主
的倾听着她。李莫愁又唱：“此间甚是凉爽，三位就在这清风之中酣睡一觉，睡罢，睡罢
！舒服得很，乖乖的睡罢！”她越唱到后来，声音越是柔和甜美。杨、程、陆三人不知不
觉的哈欠连连，竟自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三人迷迷糊糊睁开眼来，只听陆无双惊道：““啊哟！傻蛋，
食物中有毒，咱们著了人家道儿！”杨过这时全身发滚，犹如在蒸笼中被人蒸焙相似，程
英、陆无双亦是一般的烦躁炽热，到后来忍无可忍，也除下外裳。
杨过叫道：“两位不可再脱，咱三人相识以来，甚是投缘，我并无兄弟姊妹，意欲和
两位义结金兰，从此兄妹相称，有如骨肉。两位意下如何？我古墓派数代的清誉，不能在
我手里坏了。否则我死之后，如何对得起祖师婆婆？”
忽听得石室外一个声音说道：“古墓派本来是了不起的，可是到了小龙女手上，口中
冰清玉洁，用心却是不知羞耻，早已全无清誉之可言。”
杨过怒道：“胡说八道！”李莫愁笑道：“你丑事便做得，却怕旁人说么？”杨过怒
道：“我和你无怨无仇，何以使这毒计害我？你要我此后再无面目做人，叫我姑姑终身蒙
羞，我……宁可死一百次，也决不干那无耻之行。”
李莫愁淡淡的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古墓派出了你这两个败类，可说是
丢尽了脸面。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师父却和我仇深似海。小龙女终身蒙羞，没面目见人，
那是再好不过，妙极，妙极！嘿嘿，嘿嘿！”
杨过怒道：“到得最后关头，我自会在石壁上一头撞死，我古墓派弟子，宁死不辱，
你想在我身上报仇，再也休想。”李莫愁道：“你死也好，活也好，我才不理呢。你们倘
若自寻死路，我将你们三人的尸体剥得赤条条地，身上一丝不挂，写明是古墓派小龙女的
徒弟，，私下通奸，被人撞见，以致羞愤自杀。我将你三人的尸身用盐醃了，先在终南山
上悬挂三日，然后再到洛阳、临安去示众。”
杨过与李莫愁斗口，没留意程英悄没声的掩了过来，只觉背心一麻，已被点中穴道。
陆无双出手如风，纤指运劲，又点了他左肩、腰胁、后心一共五处大穴。杨过仰天便倒，
程英低低地道：“我师父说中了这阴阳和合散，无药可治，因为他只道世上没有一个医生
，肯不要自己的贞洁来救活病人。大哥，他不知我……我会待你这样……”